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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素若菊 (女尊)第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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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素若菊(女尊)作者:肉书屋

心素若菊(女尊)第7部分阅读

睛,却是六神无主,凑不出足够的钱去医馆看病。年杉想到邹衍近来在如意楼干活,可能会有点钱,便战战兢兢地跑来想借些钱救急。

“雷小宝呢?她怎么说?”思考了一会儿,邹衍直截了当地问道。好歹也算是个小流氓集团的头头,而且雷小宝虽然说话做事凶狠粗暴,但看起来倒还有几分江湖义气的架势,应该不会坐视不理才对。

“帮主她……近来经常魂……魂不守舍,连聚会……都很少参……参加。我听别的人……说说,她们总……总看见帮主在‘轩绮……阁’附近走……走动,可能是……不不知被哪只……野狐狸给勾……勾去了魂……”年杉见邹衍没有一口回绝,便升起了一丝希望,连忙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

“你没找到她?”

“不是,帮主她刚……刚输光……光了钱。帮……帮不了我。”

“那其他人呢?”

年杉的眼睛黯然了一瞬,低下头没有吭声,只用鞋底不安地蹭着地。

邹衍明白了,不说本来这群乌合之众都是穷得叮当作响的穷光蛋,即便她们手头有余钱,真正能雪中送炭的人又有多少?

“那你为何来找我?你该知道我已经不想和伏虎帮的人混在一起了。”邹衍的语气淡淡的,眼神里透出一分锐利和一些平日里掩下去的漠然。说实话,她对什么帮什么派没一点好感,连带着对眼前这个表露出几分畏缩的女人也没什么太大的耐心。

年杉的脸色一白,头垂得更低了。

“求求你……求求你……”她嗫喏着,声音小的堪比虫鸣,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

邹衍抚额叹气,这样子,倒像是她成了欺负人的恶人了:“年杉,你到底为什么认为我定会借钱给你?”若不然,以她的性格,早在自己拒绝的当儿,灰溜溜垂头丧气地走了,又怎么会在这里坚持不懈地哀声苦求,“你要是不说,我就要回家了。”丢下一句最后加码的话语,邹衍作势要走。

“请等……等一下。”年杉急得追过来一步,堵着邹衍的道,焦急地想要解释,却越急越无法把话说清楚。

邹衍看着她一副快要急哭的表情,越发觉得自己像个无良的恶棍,只好无奈道:“好了,别着急,你慢慢说。”

年杉深呼吸了一下,缓缓气低声道:“你……你对我道……道谢。”

邹衍奇怪地蹙起眉:“因为我曾经跟你道谢,所以你觉得能够借到钱?难不成你是要用上次的事情威胁我?”这个理由其实说不通,别说邹衍早和伏虎帮断绝了来往,即便仍在帮里,这也最多就是一顿辱骂加拳脚就能了结的事,此种说法太过牵强,邹衍故意说出来,也只是想尽快逼出年杉的真话。

“不不……不是的。”年杉果然又紧张起来,努力想说清楚自己的想法,“因为……没有有……人跟我道……道过谢,你,你是好人,还……还有,你不收那位大……大叔的钱。你……我我……”你你我我了半天,年杉眼中的泪水再也憋不住了,唰得流下来,在脸上划出一道湿痕。她似乎愣了愣,然后立刻弯腰低头,草草朝邹衍半鞠了个躬,一声带着哭腔地“对不起”出口,转身便要逃走。

“等等。”被女人突如其来的眼泪也弄了个措手不及的邹衍反射性地开口喊她,却没想到年杉居然似乎毫无所觉,继续低头往前冲。

“站住!”出口一声大喝,邹衍看向下意识停住步伐,一脸受惊般迷茫回身的年杉,嘴角抽搐问,“你跑什么?”

“娘说,女……女人哭……会被被……人讨、讨厌。”泪眼婆娑的女人又开始蹭地皮,嘴里含糊地诺诺道,“我……我不想被被……你讨、厌。”

……

——唉,老天,为什么她认识地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

邹衍垮下肩膀,长声叹气:“我可以借你钱,但最多一两,多了我也没有,而且不会白借。在还清欠债以前,你得拿做活来抵。这样也可以?”

“……”被突来地大逆转惊呆地某人。

“喂?”

“可以!可……可以的!”兴奋地难以自持的声音。

“那你会做什么?”

“我……我什么都、都会做……砍砍柴,挑水,做……做豆腐……”好吧,好像听说她娘是做豆腐的。

“行了,会砍柴挑水就好了。你知道我爹在卖竹器吧,那可以替我家伐些竹条之类的回来吗?至于其他的,你看着办就好。”

“嗯!嗯!”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此事就此底定!

于是,邹衍满意了:瞧!一位送上门的苦力长工!

于是,年杉也满意了:呵!我能干活替母亲治病了!

所谓皆大欢喜,莫过于此!

三十二

打发了年杉,邹衍挠挠头,准备好进屋被爹好好念一顿。

果然,邹老爹对他们今日先斩后奏去采买的行为本就有些生气,再听说邹衍相当于又雇了个人,家里则放个闲人不用,立刻气不打一处来,“砰”一声放下碗,开始指着心素的鼻子骂起来,说他好吃懒做,好逸恶劳,故意挑唆自己的女儿铺张花钱,还要专门请个人回来伺候他云云。

邹衍在一旁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说刑心素好吃懒做?这是本年度最荒谬的笑话吗?再听老爹越说越离谱,马上又要拐到人身攻击上了,便立刻出声打断道:“爹,我这不也是看您太辛苦了,每天一个人辛辛苦苦摆摊,连口热饭都吃不上,现在心素得空些了,就可以替您多分劳嘛!”

“不用了!若让这个‘扫把星’跟着我去卖东西,哼!我怕来买的人都怕沾染晦气,变得再也不肯来买了!”邹老爹心火正旺,虎着脸起身回房。

邹衍撇撇嘴巴耸耸肩,好吧,生气的人最大,反正现在多说多错,她就不在老爹气头上的时候火上浇油了。

提起筷子,另一手则松开从刚才起便在桌子底下偷偷抓住的心素的手,悄声道:“吃饭吧。对不起啊心素,我做的事,却害你挨骂。”

刑心素感觉到那只充满关心与抚慰意味的手掌离开,手背残留的温度让他很自然地柔和了面部线条,闭了下眼轻轻摇头。

“那快吃吧。”邹衍微笑着往男人碗里夹了些他爱吃的菜,眼中的温柔如一波荡漾的澄澈湖水。

吃完饭,邹衍给爹留了些饭菜捂在锅里,然后专心看顾起小炉子上熬煮的汤药,半个多月下来,心素的脸色好了许多,二姐的“神医”之名果然不是吹的。

刑心素洗碗回来,便看到邹衍一脸认真地对着炉上的火苗扇个不停。他抿抿唇,抑住上弯的嘴角:他这个妻主,有时候看起来很精明,可笨得时候还真是拙得可以。

放下碗筷,伸手接过邹衍的工作,刑心素体贴地对自家妻主毫无章法地乱扇一气不做一句评论,只轻声让她去看看爹爹。

邹衍想想,也是,老爹都赌气快小半个时辰了,可别气出个好歹来。

掀开锅盖,端出饭菜,邹衍施施然走进邹老爹的房里。

“爹。”

“……哼。”乌漆抹黑的屋子里,传来邹老爹一声气哼。

邹衍失笑,听爹这动静,气该是消了不少,就是面子上还不一定抹得下来。

摸索着放下手里的东西,点上灯油,邹衍走向侧身向里躺在床上的爹爹。

“爹,我们父女俩很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有些话,女儿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邹衍在邹老爹的床边侧身而坐。

“又没人拦着你,有什么不当讲的。”邹老爹毕竟舍不得女儿,虽然口气依然不好,却翻身过来,听听邹衍说什么。

“爹,你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我说自己玩够了,想正经过日子?”邹衍表情恬淡,语气舒缓,“我现在还是这么想的。咱小家小户,挣钱自是不容易,从前我不懂事,不知道爹赚钱支撑这个家有多辛苦。可是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些事理,自然是想让爹的生活过得比以前好。您放心,花出去的每一文钱我心里都有数。至于心素,爹,以前是我想岔了,他挺好,既不是‘扫把星’也不是‘灾星’……”

看到邹老爹动了动嘴似乎想反驳,邹衍轻按住他的臂膀继续道:“先听我说完好吗,爹?我前些日子就想跟您说,他每日劝我学好上进,我那时候一门心思吃喝玩乐,因此很不爱听,才常常对他拳打脚踢,如今幡然醒悟,自是知道他那时也是为我着想,我今日能在如意楼踏踏实实的上工,也有他的一份劝导之功在内,况且,我娶了他半年多来,既没病也没灾,身体康健,家宅安宁,可见那些劳什子的污名也是子虚乌有。日子是自己在过,舒不舒坦我们自个儿心里明白就好,又何必太过计较别人的眼光和那些三叔六公的蜚短流长?”

“……”

“爹,我说这些话,绝没有责备您的意思,您为这个家操碎了心,我对您只有感激。家和万事兴,您是我亲爹,他是我明媒正娶的夫郎,若我们一家人能开开心心、和和美美地一起生活,不是挺好?爹,您……能不能为了我,稍微放下一些对他的成见,让我跟他一起好好孝顺您?”

“……”良久,都没有人再说话。

昏暗光线里,邹老爹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不是他的错觉,那个从小小糯糯一团长成如今人高马大的邹家独苗,真的是长大了!作为爹亲来说,真是百味陈杂,甜酸参半。

“哼,还真是没有说错,有了夫侍忘了爹!”邹老爹终于开口打破沉默的空气,没好气地道,“衍儿,你是不是想饿坏爹爹?”

“怎么会!”邹衍醒过神来,她刚刚还在绞尽脑汁想怎么继续劝说老爹,却把自己端来的晚餐忘得干净,“您不生气啦,爹!”

她欣喜地几步跨到搁饭菜的桌几处,将冷了的食物往外端,口中道:“菜都凉了,我去热一热再给您端来。”

邹老爹看着邹衍走出去,听到她刚出房门,刑心素便轻声喊住她,说锅里还热着点吃的东西,可以让爹先垫垫肚子。

邹衍奇怪了,问他怎么猜到,爹会还没有吃饭?

刑心素低声道:“我只是猜测……妻主在爹那里待得久了……”

——唔……?他这个女婿,是不是也不是一无是处?

房间里,邹老爹摸着空空的肚子,心中暗忖。

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把老爹哄得重新开怀,邹衍哀叫着一头扎倒在床上,抱着枕头翻来滚去,滚去翻来。

刑心素坐在灯下,看着一瞬间似孩子般撒娇的妻主,无奈地摇头轻笑,仰头饮下碗中苦药,放下碗,一罐蜜饯出现在眼前,他抬眼看她,轻问:“累了?”

“是累了。”邹衍捡了两颗塞到男人嘴巴里,扯着他的头发在手中把玩,“要知道,一个爹比十个客人还难缠。”

男人两颊鼓鼓,唇瓣微微翕动,圆巧的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滑动,看起来意外地可爱诱人。邹衍玩心大起,弯腰伸出一指,戳了戳男人脸上鼓起的包包,惹来他不满地瞪视,躲开头含糊地抗议:“希(妻)主……”

“呵呵……”邹衍眯眼笑开,收回手,揉揉他的发顶,走向采买回的大堆东西处,“好了,不逗你了。看看,喜不喜欢?”她小心翼翼地翻出两卷精美的宣纸。

“这是……”刑心素霍然站起,快步走近查看,“希(妻)主,介(这)是福(傅)郡的‘云繁(肪)雪云’!”

邹衍好笑地看着男人双眸里透出一种难得地璀璨神采,在灯火地映衬下,顾盼流转简直灿若星辰。她脸上戏谑的笑容渐渐收起,嘴角浅勾,目光宠溺,表情很是温柔。

“……很贵的……”心素欢喜地轻轻摩挲,欣赏了一会儿后突然回过神来。

“可不是。本来打算买文房四宝的,哪知光是纸张就把我的预算花完了。”邹衍皱皱鼻子,伸指推开男人不自觉蹙起的眉头,“不过,你喜欢就好。”逛书画店的时候,男人的眼光总忍不住飘向那里,不懂得把握机会,送些他喜欢的东西,她就是个真正的傻子。

“可是……”没有笔墨砚,似乎也用不着不是?

邹衍看出了他的疑惑,挑挑眉,贼贼一笑:“反正二姐过些日子也要走了,她那儿的笔墨砚台我就预先接收了。”

刑心素无语,他怎么没有发现,自己的妻主不当混混,难不成有当强盗的潜质?

三十三

回到如意楼上工,那位慕容家的小祖宗好一通发泄,将所有目力所及能拿得起的物件统统砸了个稀巴烂,邹衍听他鬼吼了一阵“滚!”“是不是你也嫌弃本少爷了!”“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什么德行!”“本公子让你伺候是你祖上烧了八辈子高香”“别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谁允许你擅自休息!”之类无意义无营养的话,扯了扯因为躲避飞物略显凌乱的衣摆,微躬身施了一礼,准备退出房门。

“站住!竖起你的狗耳朵给本公子听好了!你明日去万安寺给公子我求个平安符回来!”纱幕内,任性的公子恶声恶气地无礼命令道。空气中的恶臭倒是消失了,但他现在还是成日躲着人,可见脸还是没有恢复,“若是办得好,自有奖赏,如不然,本公子一定要这风来镇再不见‘如意楼’三个字!”

邹衍眼角抽搐,开始有点后悔问二姐要了一部分解恶臭的解药,不是她同情心发作,而是谁也不想成日闻着臭气熏天的味道,连带衣服上也有股臭烘烘的气味,回家熏自家的宝贝夫婿吧?

平安符?哼哼,求医问药不成,现在改求神拜佛了?她倒要看看,哪个佛祖会保佑这种不知天高地厚、心肠歹毒的富家公子?

下得楼来,平时和邹衍关系还不错的伙计严明一脸苦相地凑过来对邹衍倒苦水:“小衍你可算回来了,这财神哪是谁都能供得起的,他昨天听说你休息,见是我给他送饭,差点把我脑门给砸出一窟窿!你瞧瞧,还有印子呢!……怎么着,我听见刚刚动静好像又不小,你没吃亏吧?”

“险哪!就差一点,擦着我大腿飞过一把切水果的刀子,幸亏我闪得快,否则这条腿可就废了!”邹衍摆出一副比她更凄惨的小模样,就差落下两滴女人泪。

“你也不容易啊!”严明一脸同情与暗自庆幸的表情交织,安慰地拍了拍邹衍的肩膀,走开继续做事,内心深处获得了极大平衡。

“哼!你这崽子!又骗老实人!乖乖给老妇交待,又拿了人多少赏钱?”冷不丁刘掌柜的声音阴恻恻在耳边响起,邹衍吓一跳,立刻回头对老成精的狐狸嘘道,“掌柜的,地字号房的桌椅摆设枕席铺盖也可以换新的了,您是不是要声音再大些?”

“嘿嘿!哪能啊!”晚娘脸上立即堆满笑纹,乍一看就像朵盛放的菊花,其变脸速度实在令邹衍瞠目结舌,“小衍哪,怎么着,财神爷他今日又毁得彻底了?”

“是!”邹衍状似恭敬地点头,“掌柜的,您看是把地字三号房还是四号房的用具搬过去?”

“得了,别装了,这点小事你还拿不了主意。刚刚老妇的话你还没答呢,怎么样,又拿了人家多少?”

邹衍笑,特礼貌特谦虚的那种,伸出五指比了下。

“五两?”这下子连刘掌柜也有些惊讶了。

“五十两……”邹衍故意停顿,欣赏了会儿刘掌柜稍有些变色的老脸,吐气,续道,“……香油钱。掌柜的,客人命小的明日上万安寺求个平安符回来,怕是得请上半天假,您看……”

“你个兔崽子!”刘掌柜微眯的小眼霍然睁开,眼中异彩大胜,“简直是空手套白狼!比老妇当年可强了不只一倍!行了行了,既是走个过场,那就快去快回。所谓见者有份,记得给老妇带上二十年陈酿和刚出炉的杏仁酥,那老妇就不揭发你贪墨的香油钱啊!”

“是!小的定会记得好好给您捎些孝敬的礼物,以答谢掌柜的封口之恩。”

两只大小狐狸相视一眼,片刻后,皆是畅笑出声。

邹衍这次上万安寺,其实是有私心的,一嘛,自是为了钱,二则是为了刑心素。

她还记得心素第一次来过万安寺后变得有些魂不守舍,后来,好像又来过两三次,却一次比一次更加开怀,不但发呆的次数增多了,偶尔看着路边玩耍的孩童或者去看过二姐夫后还忍不住嘴角噙笑,神情语气很是安详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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