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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42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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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是傻子所说,那批人,并不来自与王域。他们属于另一个人隐藏在暗处的对手。

谢源想到这里突然嘘了一口气。他很害怕王域有所保留,现在想来,王域的确是畏畏缩缩地想要自保。而生生想要扼死他的对手,显然没有太大的权势。即使是聪明绝顶层层设套,在他面前摆出一刃一刃的机锋,谢源也未必就会输——西凉城不论如何还攥在他的手里,每个月要往他的户头上打数量颇为可观的市舶司航运税。他背后有一个西域独立政府千绝宫,还有一个暴发户诸侯龙夜吟,以谢源的风格,和王域拼光了也不可惜,哪里会怕一些暗地里使坏的人物。

不过他生性多疑,总觉得他的对手既然有如此强大的情报网络,手头的人力物力虽不可敌国,可也算不俗。这样的神秘机构要在西凉使坏,却去南疆请来一位身份颇为敏感的少君行巫蛊之事,到底意欲何为?巫族与华族屡有龌龊,他就不怕少君在西凉出事么?

他看着傻子长长地“哦”了一声:对的,他们不怕的,杀人灭口都做得出来,有假货嘛。不过这假货不也中了血衣蛊死了么?跟他们有关系么?

谢源突然模模糊糊觉得有哪里不对,问一直在那厢叫痛的傻子:“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不是王域来的?”

傻子答他二叔说的,问他二叔是谁,居然就是那弥林寨的族长。

“我二叔说了他们是……是……”

“是什么?快说!”

傻子沉默了一会儿,咬咬牙:“铁衣亲卫!”

他话音刚落,周围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傻子手心里渗出了汗水,甚至胸腔里都满满都是心在狂跳的声音。他想他终于说出来了,终于镇住了这批看不起他的汉人!不免抬头吐出一口恶气。

良久,盗曳轻轻问:“铁衣亲卫他妈是什么?”

气氛重新活络起来,谢源讷讷道是啊是啊,什么玩意儿。

就陆铭一个人是被震惊的:“丢人!武帝身边最精锐的虎贲近卫营!很有名的!街头那些个说书的说来说去就是铁衣十七亲卫,各有各的传记!最有名的事情是出销金河以北乘夜奋刀,追杀沙驰主君上百余里,斩敌首过万!我要是早生一百五十年,也去做铁衣亲卫!”

谢源长长地哦了一声,感情是罗成家的幽云十八骑啊……“所以呢?”

“死很久了。”陆铭冷冷道。

“妈呀这撞鬼了!”刚折磨过人的盗曳穿着裤衩上串下跳,“你们不要在这么阴森的地方讲这种东西啊!”

“我还是不理解,”谢源走到傻子跟前,非常流利地解开他的|岤道,“为什么是铁衣亲卫就愈发不可能是王域来的?不是武帝的直系亲卫队么?更应该是姬氏的爪牙了。”

想不到傻子理所当然道:武帝一系早就绝了呀!

这句话让谢源猛然间想起了很多事情,武帝血脉,千绝宫的谢姓与姬姓,最后定格在茫茫的瀚海阑干,那个白雪皑皑中抱着箜篌的女子……

“如若……”

阴测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叫谁……”

“……应该不可能!”谢源冷静地点点头,“不会是姬如若,她去极北之地找她的黄金王去了。应该不是——傻子,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就跑那么远做那种勾当!”

傻子急切地争辩:“哪里是我愿意!武帝直系的要求,我们巫人是不可以不答应的!武帝有恩于我的先辈!他既然拿出了信物,再是背德的事情我也不可以拒绝啊!”

“什么信物?”谢源紧追不舍,傻子却闭紧了嘴。

“你让我猜?”

他一挥手,让盗曳继续动手,这一次傻子却不再躲闪:“你弄死我吧,我也是不能说的!”

盗曳转了个弯回来坐下,说了句很有文化的话:“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谢源也知道他乏得很,并不再逼,只冷冷地告诉傻子:“你走了以后,弥林寨里有人冒充你。”

傻子道这个他是知道的,因为他的使命就是往来南疆诸寨抛头露面,让姑娘们爬他的床,小伙子们吻他的脚。所以走的时候二叔给他打过招呼。

“但是,”谢源深吸一口气,“他们现在都死了。血衣蛊。”

傻子听了之后很惊奇,很委顿,唯独没有很伤心。谢源也没有心力去探求少君的心理状态,休憩了一会儿。铁沁之中阴寒,他们三人不穿衣服吃不消,捉了傻子一同爬回上头。躲藏了一会儿不见大蛇的影踪,才东张西望地往回走。

未走几十步,居然就看见前头横陈一道身影。谢源以为是阿昭,陆铭却摇摇头:“他离树根没那么近。”说着近前,把人翻过来一看,竟是那弥林寨的族长老头,脖子歪在一边,嘴角还有血。一摸人身,还是温的!

傻子惊诧:“你不是说他……早已经死了么!”

“狗咬狗。”谢源面无表情道,想着一片虚空凌厉地扫过,“现在,关门打另一条狗。”

一五八、拣了好大个便宜女婿

傻子问他什么意思,谢源道:“那个所谓的铁衣亲卫是你二叔带来的?”

傻子忙不迭地点点头,“是啊。”

“血衣蛊是什么东西?有谁会养这种蛊?除了巫人,汉人可以么?”谢源突然跳着问。

傻子脸上露出恐慌的神情:“这个……古蜀地的少数人才知道这种蛊的制法,汉人……汉人不行吧?要取得原材料就很难的。”

谢源道你给个准话吧,傻子犹犹豫豫地点点头,“如果对各种草药虫蛇很熟悉的话……”

“神医。”谢源铁定道,“天下药毒是一家,如果有人告诉神医养蛊的办法,以他的本事应该炼得出来。”

谢源不再说话,乘这段时间又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整件事的出发点是,武帝直系的铁衣亲卫来南疆,请傻子去西凉对付他们。然后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开始灭口。

可是他们应当知道弥林寨中不是真正的少君,灭口找错人,这算什么?

而且,这个二叔显然是应该是最早被灭的那一个,他是铁衣亲卫和傻子的中间人。他之前死过一次,现在又歪着脖子倒在这个不见天日的神山洞窟中,让谢源很是摸不着头脑。

杀人灭口……杀人灭口……

灭口。

二叔知道得要比傻子多很多吧?甚至那个冒牌的傻子也知晓更甚。冒牌傻子他是不知道,他只见着房间里的衣物,但二叔那天显然是诈死了。

诈死……

对,他们没进老头的屋里,只注意到了门前黏腻的血。真正去上头巡视的人,是夸猫。

一种可能性是铁衣亲卫想让族长老头死,他死里逃生,往这深山老林里避难,却在本应该安全的地方断送了性命。

“虽然看上去像是跌死的……”陆铭摇摇头,“但是脖子这里有错骨的痕迹,大概是没死透,被人强行扭断的。而且,他的手腕被砍掉了。”

盗曳连声啧啧:“这手法真是不漂亮。凶手应该没跑远吧,揪出来让本大爷好好教教他。”

谢源叮嘱两人不要走远,原地思索着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血衣蛊可能是老头设下的圈套。巫人寨子并不开放,外人想要下蛊,不太可能,应该是寨子里的内j做的,思来想去族长最有可能。这样既可以避免真正伤害到巫人,又可以让族中人人心惶惶。他也见识过这种蛊术的厉害,碰上的人最后都化作了一滩血水,除了衣物根本无法辨认。所以老头如果想乘乱脱身,非常方便。但是为什么?

是为了嫁祸他们几个?

谢源总觉得不对头。他联想到来南疆的起因,又联想到金克颐的话,还有夸猫在他坠崖前的动作……

绯色的瞳仁一缩:九煌?

他想到来南疆发生的所有,起于小荷的玉佩,还有自己的九煌。

武帝直系,真正的武帝直系,他自己不是最清楚么?西域中姬姓和谢姓的某一支,才是最有可能的龙脉。武帝对古蜀地的相柳一族有恩,那就是对所有巫人有恩。九煌和玉佩既然是一对,极有可能代表着当年的姬千绝和姬如若,那才是傻子口中的凭证。

现在他还不知道那对印信有什么用,但是很显然,有人晓得,并且千方百计想要得到。谢源觉得这背后可能不仅仅是象徵上的意味,毕竟不是御玺九鼎,武帝血脉也早已经沦为篡逆,那他们花那么大工夫,必定是为了现实的、摸得着看得到的好处。

他凝视着从老头手腕开始、一路淋淋漓漓没入黑暗中的血,觉得他们仿佛被带入一串预先设好的漩涡。漩涡的背后是非常可观的利益,但是现在自保为妙。

谢源未必没有考虑过铁衣亲卫是姬书夜的人,可是现下就觉得他没有嫌疑了,九煌本来就是他送给自己的物事。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比他们本身更了解他们自己的秘密。

正思考间,前头突然响起踽踽的脚步声,一个异常轻快,一个异常沉重。谢源几人赶紧攀着石质孔洞翻下,尽力蜷在黑暗中。来人渐近,说话声也渐渐明晰,谢源听出来是嘤嘤的声音,不由得很是高兴。陆铭和盗曳却警惕起来,一把按住了要出头的谢源:“夸猫!”

只见涌动的黑暗中,赤足的巫族少女抖动着手腕足腕上的银铃,配合着那脆生生的嗓音,很是娇媚。而一旁的巫族男青年一脸愤世嫉俗地背着个大个子,时不时顶得小姑娘七窍生烟。谢源看出来,夸猫背着的人是阿昭,好小子头破血流的,现在还没醒。

“你算什么东西?”嘤嘤走路和跳舞似的,似乎一点都不畏惧他了,“现在我是巫域唯一的月神,我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爱说给谁听就说给谁听。”说着,戴上那半张濯银的面具,轻轻扣了三下,谢源就注意到黑暗中传来了压抑的游移声。

不多时,那条五彩的大蛇睁着电灯泡似的眼,飞快地跟进了两人的身后!

“神蠰!”少君大人赶紧挣脱了盗曳的桎梏,砰一声摔在铁皮板上,然后三跪九磕头念念有词。

“这是打入敌人内部了?”盗曳眼见暴露了,一边说道一边抽刀。

那个时候嘤嘤离他们很近,飞快地跑到他们头顶上,谢源自然不好意思躲了,一爬上石岩顶上,就被小姑娘嘤嘤嘤地抱了个满怀。

谢源抱了死活都要往自己怀里蹭的小姑娘,陆铭和盗曳已经警觉地两旁跳起,对着夸猫呈包抄之势。夸猫嘿了一声,陆、盗两人就觉得背后一阵疾风,然后就有粗如水桶的触手卷住了两人的腰!

一旁的谢源抱着抱着觉得嘤嘤舔自己的脸,连说了几声别闹,突然反应过来嘤嘤姑娘在他怀里呢,怎么会舔脸!一抬头就看到好大两只电灯泡,水车似的,当即吓晕在神蠰的怀里。嘤嘤姑娘喝止了要跟沾染着自己气息的三人玩耍的神蠰,然后非常大方地将自己新宠物介绍给盗曳和陆铭,在介绍的背后很委婉地提出,疾风这个家伙就还给盗曳吧。

少君殿下与他的主人非常欢喜地相认了,嘤嘤是个没心没肺的,西凉死多少人也跟她没关系,傻子在就好,虽然已经不傻了。两个人不顾一旁未婚夫的强烈冷气,结结实实来了个熊抱。抱完了,嘤嘤冷不丁道:“傻子,你不是也爱上我了吧?”

傻子很老实道:“没有!”

熊通挎着弯刀冷酷道:“什么叫也?!”

少君非常荣幸地被新任月神容许摸一摸神蠰。他又是个实诚的好小伙,心想你还没去过古蜀地呢,怎么能算月神呢?当即咬破了手指与她歃血为盟。这导致他爹——也就是巫域的大君,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位驯养神蠰的月神,也导致嘤嘤一辈子都觉得开后门真是个好事情。

几个人乘坐着神蠰浩浩荡荡游出山地洞|岤,嘤嘤姑娘护送着少君回弥林寨。于是少君又多了一行头衔:不死者。这样的话,就连姑娘们都愿意跪下来吻他的脚了。好不容易安抚了弥林寨里头的人,少君当即决定回古蜀地去,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这个寨子已经把他吓破胆了。嘤嘤很大方地把神蠰借给他骑,于是这五彩的大蛇终于回到了千里莽原中,驮着一个实诚胆小的少君作战略性转移。

陆铭和盗曳担着还没醒过来的谢源不知该怎么办,夸猫突然冷着脸说,你们快滚回西域去。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嘤嘤又被激起了满腔怒火,夸猫看着天,表示眼不见为净。

“你们跟着我去巫山派好了!”

“回巫山派?”陆铭、盗曳异口同声。

嘤嘤“嗯”得一点头:“他脸那么臭就是因为碧瑶宫主是他的朋友,现在就住在锦帆寨里!“

两人完全就是个复读机:“碧瑶宫主?锦帆寨?”

嘤嘤解释一通,两人不禁对夸猫,或者说熊通,有了新的打量:此前,这个人是穷心极恶的月神爪牙,现在可是一个品质恶劣的上门女婿。作为娘家人的二哥和大伯子怎么看他都不顺眼,又觉得自家姑娘长大了胳膊肘往外拐,很是痛心疾首。于是打算一路上敲打敲打这毛脚女婿,顺便还有时机对闺女劝服一番。

就这样,谢源一醒来就裹着棉被,被捆在陆铭的马后。陆铭解释说这样很方便,而且有利于增进感情。谢源横在马后被颠地直想吐,破口大骂增你爷爷,结果陆铭沉默了一会儿,很可怜兮兮地说要喝水。谢源是个文明人,不兴体罚那一套,很自觉就腾出一只手递水;过了会儿,林间有野兔子跑过,陆铭大叫一声拿弓来,谢源就递弓递箭。陆铭不禁很是得意:“龙夜吟说,那些当兵的抢来女人都这么裹在马后,打仗的时候递递水递递弓,晚上暖暖床,在马后驮几年,就出来感情了!”见谢源直翻白眼,就哈哈大笑着连人带被放到前头。谢源惊奇地发觉陆铭居然面对面抱他,除了陆铭上衣开口处蜜色的皮肤,什么都看不见,“你干什么蠢货!热死了!”

一五九、子系中山狼

谢源不知他是吃错了什么药,哭笑不得,这才发觉对面那匹马上,嘤嘤和夸猫居然在打架。打得那叫一个凶,夸猫脸上全是抓痕。陆铭得意地剜了眼熊通,熊通面无表情地继续跟未婚妻为了争夺缰绳而干架。跟在后头的她大伯子一路唾沫四溅地讲着黄段子,阿昭因为失血过多,委顿地骑在马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谢源这才知道陆铭这个屁小孩死要面子,不过这点面子,谢源是愿意给的,乖乖地下巴搁在他的肩头看风景。只是他们俩上身比例不协调,谢源腿长身短,一坐上马就比陆铭矮了一大截,只能仰着头倚他,时间一长脖子很酸。陆铭倒是吃了鸦片一样的振奋,磨蹭磨蹭他的脖子,一个马力能跑出两个马力来。

谢源莫名其妙听他说闺女打算闪婚的事情,对象是搞碟中谍的熊通同志,简直又要吓晕一次了。

晚上,几个男人都在一旁捡柴火搭帐篷,谢源于这种事向来是能躲就躲,把活跃度增加百分之三百的嘤嘤拖到一边:“你真嫁啊!”

嘤嘤自豪地一比大拇指:“我男人!”

谢源就不明白了,一见钟情这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屁都不懂的嘤嘤怎么能驾驭:“怎么就你男人了?!”

“我们俩订过婚约的!我就是为了逃婚才跑去找你的!”嘤嘤一抹脸上的汗,不小心把鼻涕揩了出来,大概是前两天挨了冻,那鼻涕浓黄浓黄的。她使劲吸了两下,选择性无视谢源目瞪口呆的神情,继续若无其事地蹦跶。谢源赶紧把她夹在腿间给她擤掉了鼻涕,“啪”地甩出一整串,乘人不注意在老树皮上使劲剐掉手指上的残余。

“你这样的……你这样的……”谢源看着二十不到的小姑娘死活吵着要嫁人,头都有两个大。

嘤嘤穿着那身巫人少女的明丽装扮,去拨弄衣角上漂亮的绣花儿,“唉,总是要嫁给他的嘛。我本来是觉得他不是人,我又不想这么早嫁过去……可是你跟小鹿这么讨厌!”

谢源这才算是晓得,小姑娘被自己刺激到了。这种时候再要劝似乎也理亏,只能默默地走开,找他那个便宜女婿去。便宜女婿正在火堆旁处理盗曳和陆铭插上来的鱼,一见他过来,眼睛都是斜的。

谢源莫名有些紧张,后来一想,他怎么说都是老丈人,虽说这女儿他肯收下的确是了了自己一笔心事,但无论如何得端着点范儿,于是一撩袍角在他身边坐下。熊通收回了目光,绷着唇角屁都不放一个,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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