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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39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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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还挺原生态的。”谢源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巫族的服饰与习俗有点类似于苗族,唱唱山歌走走婚,大概就是看上了小荷的美貌。民风彪悍,不算坏心。

他把攥着拳头、看上去凶神恶煞的盗曳按住,“算了算了,一块玉佩罢了……人都救回来了不是。”一旁的小荷抽抽搭搭,两只手捂着脸,时不时偷着手缝看大人们。露出的两段手腕和藕一样,银钏子丁零当啷直响,直把盗曳的脸逼得跟银钏子一个色。

金克颐转过身,一手逮着了乱跑的嘤嘤:“花山节是什么日子?”

嘤嘤在他手里扭动着:“放开放开!”

谢源狠狠拍了她一屁股,这才老实,嘤嘤嘤地唠叨了一大堆,最后言简意赅地一句简介:花山节就是他们的七夕。

盗曳气得又要拔刀相向。

“站住!”谢源发火,“我们带着个傻子知道么?你还撞到人家枪口里去!这种事情能躲就躲,知道么?你有本事把手骨再断一次,这辈子都别想提刀了!”

小荷挪过去够了够他的臂弯,嗫嚅着,好像在说算了。

“不,这回恐怕一定得去。”金克颐坐回临窗的位置,沏了杯水,“宫主的玉佩……很有来头,丢了不好交代。”

谢源凛然:“多有来头?什么来头?跟人命一样值钱?”

想不到金克颐干脆道是,一双宝光内蕴的眼落在他纤长的手指上:“那玉佩,和九煌同宗同系。”

谢源这下什么话都说不出话了,心事重重地抚上了右手拇指。屋里的气氛瞬刹变得涩滞起来。

“还有二十天,再想想办法。他有约期,我们并非一定要做个君子。”金克颐意有所指地望向盗曳,盗曳恍然大悟,“对对对!乘夜盗……啊呸,取,是取!本大爷擅长。”

嘤嘤突然鬼气森森地冒出来一句,“弥林寨可是南疆最大的寨子,寨子后山的不老泉里,还供奉着月神。你去偷,可别变成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

众人立刻联想到西凉城里的丧尸,喉头一紧。

嘤嘤耸了耸肩:“现在看起来,就是弥林寨里头的一个纨绔子弟看上了小荷嘛,又不被你们娘家人接受,只好偷了心爱姑娘的首饰,等着花山节上去唱唱山歌打动情人的心思,你们别一个个苦大仇深的……我们巫人很淳朴的,才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众人盯着她的肚子,异口同声道:有,绝对有。盗曳还添油加醋地哼一声,淳朴得拉上床是吧……

说完,突然悲观起来,叹了口长气:“那家伙,长得像傻子嘞……应该挺讨姑娘喜欢的……”

“喂喂,心里话说出来了咳咳。”谢源一拍兄弟的后脑勺。某人这才意识到说漏嘴了,尴尬地对着小荷嘻嘻哈哈抓耳挠腮。

等到屋里就走得剩下金克颐和谢源的时候,金克颐悄声问道:“傻子是……”

谢源把西凉城里的事情一说,金克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一想,未免有点像个阴谋了。凑得太巧。”

“只是我们对南疆一点都不熟悉。”谢源抬起一双忧郁的眼,“我们现在人太多,虽说人多势众,但是目标太大,哪一个都丢不得。”

“其实……痴懵之症也并非不能治。”金克颐突然道,“你有为傻子延请大夫么?”

谢源啧了一声:“这我倒……其实傻子不是真傻子,你看,他还站着撒尿,应该清楚自己是个男人的。有这种身份认知……应该不能是真傻吧?我看他是把过去的事情全忘记了而已。”

金克颐又饮了一碗茶,道痴懵与失忆,很多都是因为头脑的损伤,或者是巨大的痛苦。说着瞟了他一眼,徐徐问,你说,傻子是哪一种?

“我们猜测是有人把他弄傻的,就在西凉城里!”

金克颐点点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那我想……我们也许不用求神医,就有可能把他救回来!”

谢源大震,看着帅大叔紧紧扣着自己的手,心说你激动归激动,动手动脚算什么?!我老公还在隔壁躺着呢!这就所谓一日为受,终生为受,被男人摸一下也要考虑到贞洁问题……谁知金克颐下一步就是飞快地褪下了他指上的九煌,谢源瞬刹感到寒气入体,手臂上浮起了粒粒鸡皮疙瘩。他的体表温度比一般人要高,这是陆铭每天晚上都要抱怨的,虽然他自己也是个大火炉。

取下九煌的一刻,谢源有一种被浸到冰水里的感觉——这就是所谓的内力?

“九煌可以定神。”他道,“有一些民间的说法,人失忆或者痴懵,是因为三魂六魄零落。九煌内劲强悍,就算戒主魂魄碎成碎片,都能在九煌的影响上重新凝结。这几日,你这九煌可要易主了,啊。”

谢源大骇,连金克颐什么时候拍拍他的肩退出房间的,都不知道。

魂魄零落……?

姬叔夜给他九煌帮他炼内力,他一直不信其中没有深意。原本猜测是定亲,被金克颐这么一说,倒像他早就知道谢左使已经遭遇不测,自己是个西贝货……那个时候他刚穿进这个身体里,他们只见了一面,慌乱得跟打仗似的。

莫非他那个时候就看出来了?

大狐狸独自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如坐针毡,焦躁无比,赶紧跑到隔壁癞头鹿的房间里,温柔地互相舔了一会儿毛,这才觉得稳下心来。

姬叔夜,姬叔夜……

再是如何,也终究是个外人。他既然不能为他挂心,那便只能做些偿还。不过恐怕他是不想要的吧?

他本能地觉得姬叔夜可能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不过他并非软弱无力之辈。若是他做出什么不仁的事情,谢源没有行义的准备。

“你的九煌呢?”陆铭冷不丁问道,眼睛睁不开得睁。这几日他的右眼大概是疼得厉害,隔着纱布都能看到那里在抽搐,很让谢源心疼。

谢源逗他道,“丢了呀。”

陆铭显是不信,还谑他:“怎么刻骨铭心都不要了呀?一生一世一双人呐。”

谢源笑起来:“又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下去。”

陆铭黯然。

谢源紧了紧他的手:“话是糙了一点,理也不偏,不过啊,这天下有多少有情人终成眷属,都是在告诉我们,只要有心,就不会走到说这句话的地步。”

陆铭嗯哼了一声,谢源从那两个字里听出了:对不起啊刚才说了好难听的话我还是很爱你的抱一个吧!

于是大狐狸高兴地挨着癞头鹿蹭毛。

是啊,现实就是这么冰冷,这是需要相互依偎的理由。可是,当你拥有一个人可以不用怕被刺到,瘫着圆滚滚的肚子互相哄暖,应该思考的不是奋力地跟他挨着,别被狂风暴雨给吹散了么?

谁还有空管那现实冰冷刺骨?

这样拱了几天,寨子里风平浪静的,谢源大多时候在跟坏脾气癞头鹿谈恋爱,轮到执勤的时候就跑去给老头儿扫地。老头儿再也没有提出异样的要求,跟任何在公共汽车上被让座的老人,道一句谢,然后做太爷。谢源敏锐地发现每当这个时候,家里头的老大夫就吓得哗啦啦直抖。

傻子带着明煌,果然忧郁起来,每天混混沌沌的,有十个时辰好睡,其他两个时辰分给了餐桌和茅坑。金克颐让嘤嘤别去吵他,嘤嘤无聊地每天趴在地上啃土。盗曳挽着小荷一脸鄙夷地从她面前经过:“你不要学她,学她嫁不出去!”

小荷眨眨眼睛,乖巧地瑟缩了一下。

“我记得你好像喜欢死断袖嘛!”嘤嘤拍了拍衣服上的土,看着自己的玩伴一脸晦气,“小荷,他也是个死断袖哦!”

盗曳四处张望,捋袖子:“谁是死断袖!谁是死断袖!本大爷最看不惯走后门的,谁,站出来给爷爷打一顿出出气!”

谢源嘤嘤嘤上楼去找爷们哭去,“爷们爷们,你以后抛弃我可千万不要这么无情无义啊啊啊啊啊……”

癞头鹿噗吐出一口葡萄皮,然后噗噗噗三口葡萄籽,弹无虚发地磕他脸上:“发、神、经。”

没有爷们滋润的谢左使在葡萄皮下默默褶皱了,他总觉得爷们被烧了之后就不太愿意理他了。连扫地老头儿都感受到了那股哀怨的气场,某天好心地拍拍他的肩:“小伙子,咋了?”

谢源幽幽地抬起头来,“我……”

白眉老头受了惊吓:“你这一看,就是情伤嘛!要不要我给你开几贴平心静气的药?天涯何处无芳草嘛,哈哈哈哈……”

谢源一愣,心说我有这么明显么,结果白眉老头跟金克颐眉来眼去的,眼见是拿他打趣。谢源也不知道起了什么兴:“老先生,你能治眼睛烧伤么?”

老头儿摸着长髯呵呵一笑:“哦,终于憋不住了?我就说,你们这群人一个个好手好脚红光满面,比水牛都健壮,哪里用得着看神医……走,看看去。”

谢源自是大喜,这大概就是寻常所说“饭里不如锅里”的奇怪心思,总觉得神医座下比自家的强,一路比着请把他让进房里。那老头儿也不问病史,走得比谢源都快半步,摸陆铭的房间那叫一个轻车熟路,到了地儿,反手把门一阖就把他们关在外头。

谢源仿佛看到门板上亮起了一盏手术中的红灯。

这一等,就整整等了三个时辰,期间各种打砸抢烧哭天抢地声,偏生每次他碰到门的时候,里头就一声冷呵:滚!

“不对。”金克颐突然道,“他好像连药箱都没取。”

谢源愣了三秒,抬脚就踹开了门。

一四七、原来你们都在玩儿我呢

谢源杀进屋内一看:两个人正在往桶里倒热水,一个站在桌子上,裤腿卷得老高,鼻青脸肿畏畏缩缩的;另一个面露不虞,颐指气使。唯一对他的到来有点反应的是浸在水中的陆铭,他一下子缩进水里,遮起老脸:“你出去!”

金克颐看他灰头土脸地退回来,不好意思地清清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们家这个老头跟里头这位有交情,大概。”谢源掩上门板。

又等了三个时辰,里头声响渐悄,待到两个老头推门而出,已是月上中天。

靠着栏杆的谢源瞬刹睁眼:“怎么样?”

长髯老头哼了一声,扫了家庭大夫一眼,示意他跟上。三个人越过静悄悄的竹寨,到了杨沙溪的乱坟岗边。子规啼血,夜鹰孤鸣,一轮毛毛的月渗进人心里。谢源几次都觉得扫地老头要杀人灭口,看看旁边的小老头耷拉着脑袋,一脸就义的表情,心里很是忐忑,紧紧握着绯瑞云。

“里头的人,我算是给你治好了。”扫地老头摸着自己的长髯,“你用什么来还?”

见谢源若有所思的样子,老头幽幽地添上一句:我能让他活,自然也能让他死。

谢源对上他冷冰冰的眼神,不动声色地瞟了眼自家大夫。扫地老头露出一个堪称欣慰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我与崔鹤衣是有些过节,今天请你出来做个见证。”

谢源一听到崔鹤衣这名字,莫名觉得耳熟,仔细一想,诶,神医不就是叫这个名儿么?他有点糊涂了:“你是让我们去对付神医?”

长髯老头又板起脸,瞟了一旁的猥琐老头一眼:“你跟他相处这么久,竟不知道他是谁?”

谢源“啊”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就是崔鹤衣崔大夫?”

崔鹤衣耷拉着脑袋,一脸苦逼像。

谢源嘿了一声:“你玩儿我呢?看我们骑驴找驴你很有意思嘛?”

扫地老头又是啧的一声:“他既然行走江湖隐姓埋名,哪里还会用真名?”

谢源摊手,那你还问我知不知道他是谁,玩儿我呢这是。

长髯老头不依不挠:“废话少说!你让他把《药毒记篇》拿出来!”

“什么?你偷人家东西啊?这可不行,家风不正,败坏我声名。”谢源赶紧把老头身上拍了拍,那长髯老头皮笑肉不笑地看他忙活,“你的声名还用得着别人替你败坏么,谢左使?勾引魔教教主,挟持正道少侠,还诱拐巫山派的月圣女,知道为什么巫族人要找你的麻烦?你不知道南疆有多少人想除了你这拍花子的?”

谢源“咦”了一声:“我?拍花子?”随后警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袖管中滑出一段绯瑞云。

崔鹤衣不知怎么看出来的,忙挡在他身前说算了算了,我给他就是了。说着,垂头丧气地从怀里掏出一本残破的书,封面上用大篆写着“药毒”两个大字,底下被撕了一半。谢源面色复杂地盯着他把书还给长髯老头,“这下可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长髯老头清了清嗓:“《药毒记篇》是我们药师谷的绝学,算得上是施药施毒的不世秘籍,当年我这不中用师兄觉得自己太没用,就偷了师尊的秘籍跑了。药师谷出了这样丢脸的事,师尊不久便撒手人寰,被气的。我们这些年来就在找这个罪魁祸首,以慰师尊在天之灵。”

谢源不由得向崔鹤衣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他愁苦的八字眉使他看上去就像是那种诸事不顺的人,倒不知道有兔子咬人的决心。

“如果事情只是这样就算了。他不知道,他偷的只是《药毒记篇》的上部,”老头举起书扬了扬,指着缺角的书页道,底下还有个“上”字被撕掉了。“药毒记篇的写法很奇怪,上部下部是同时写完的,但在装订时却打乱页码,不按书目查看是及其危险,大多是症药不对的乱方——他连目录本都没偷,这十多年就带着上部草菅人命。”

谢源吓出一身冷汗。

“而且,”他冷笑一声,“偏偏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师尊最看好的徒儿。师尊本来就想把《药毒记篇》传给他,到死都希望他可以接手药师谷,在江湖上放出风头,下一任神医是崔鹤衣。”

谢源扼腕叹息,崔鹤衣却只是微微一愣,眼里的一点点精光浮动了一下,又慢慢暗了下去。他看了看身旁的杨沙溪,犹豫了一会儿:“那……那我以死谢罪?”

长髯老头狠狠一拍他的头,提溜着他的耳朵粗声粗气道:“那这些年我假扮你的债你下辈子来还啊,啊?治死这么多人现在就死,不打算积阴德了,啊?!”

谢源心说敢情你就是住在中央竹寨里的神医,真是……玩我们。

而崔鹤衣则糯糯:“我没治死过人……我没治死过人……”

谢源看着两个老头打情骂俏,总觉得毛骨悚然。却不想那长髯老头随手一弄,把崔鹤衣的整把白须都给扯了下来,露出一张约莫和楼琛差不多年纪的脸,三十多岁,因为多年来东躲西藏而饱含风霜。

那长髯老头见谢源嗔怪的模样,也把胡子一扯,拉了崔鹤衣就走。谢源一晚上看两场变脸,简直要奔溃了。

“长髯老头”大概也觉得他有意思,从怀里摸出一只匣子:“看什么看?你这样纵欲的人,老来有苦头吃……笑,笑什么笑?呐,这个给你!“

谢源接过匣子一看,里头是些玉石做成的纤细长条,大概有嘤嘤吃饭的象牙筷箸那么长,而且很细。谢源数了数有五根,底下还压着一张龙飞凤舞的药方。

“这药不难抓,按上头说的那样煎了之后,将玉石泡在水里。每次行房之后放在那处,可保你老来免受些罪。”

谢源吓得面如土色。这两个人大概是装老年人装上了瘾头,又都是神医,想得如此之深远。“这个……这个……大恩不言谢了。”

谢源回房的时候陆铭还没睡,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谢源摸了摸他的脑袋,想去看他的左眼,被他避了过去。谢源转手掀开被子,却不想底下的人是赤裸的。谢源看着那粉嫩粉嫩的新肉,啧啧称奇。前几日看起来还跟尸蜡似的,居然没有经历过痛苦漫长的结痂就长出了新肉!

谢源摸着双色鹿,“这可真是妙手回春……痒么?”

陆铭老实道痒的。

癞头鹿早就被剃成了个光头,谢源本来也不指望他还能长出头发来,谁知现在对着烛光一看,发根处竟有些毛茸茸的。谢源看着小刺球躲在被子里无可奈何的模样,狠狠亲了他一口:“痒还忍住不挠,真乖!”

小鹿呦呦哀鸣:他们把我绑起来了!

第二天起来就听到大竹寨中说神医走了,走去江南。金克颐忧心忡忡地赶来安慰他,盗曳则破口大骂,整个竹寨都弥漫着垂死的气息,许多人准备辗转战场,到晚上,竹寨就清静了不少。谢源与他们偷偷把昨夜的事情一说,盗曳转而骂他:“你这回太糊涂!你把神医放走了,还把咱们青莲坛的大夫放走了……以后再有个病痛我们找谁去?”

谁知过了七八十来天,崔鹤衣居然跑了回来,还是往常那样贼头狗脑东张西望,一副躲人的模样,看到谢源就拉着他走到一边:“你们去南疆可要小心了。”

谢源洗耳恭听。

“我听他好像在和大祭司商量什么事,说什么傻子……血衣蛊……”

谢源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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