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作者:肉书屋
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第37部分阅读
…我会做事。”
谢源拉上手刹飙回去,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看上去是真不高兴了。
【五百票番外】谢教授的幸福生活(三)
于是谢老师家就住下了这么个小少年。谢源习惯性往家里拣东西养。从他捡回第一只流浪巴西龟“贼头”开始,就应该预料到这毛病总会有这么一天发展到无可救药的晚期。
说是流浪,“贼头”其实就是住他楼上的那户人家丢掉的,因为他的品种太横了,见到什么往嘴里吞什么。被嫌弃的“贼头”非常英勇非常利落地爬了一层楼,打算自己找处池塘落草,正在谢源家门口扶着腰喘气呢,刚开门出来的谢源就“呀”地一声,高兴地把它牵到家里,也不管他是只很凶的巴西龟,鸡鸭鱼肉样样都吃。谢源想如果哪天自己密室被杀,肯定也要被“贼头”啃成一堆骨头渣。哦不,说不定骨头渣都不剩。
谢源有很长一段时间独宠“贼头”,他与它说话,和它洗澡,和他一起看报纸看球赛看车展上的美人。谢源指着《男人装》的封面说,贼头啊,看,这个美人穿得好啊,穿得好啊——明明人家什么都没穿——“贼头”就探出gui头,东张西望形容猥琐,谢源就在冷冷清清的蓝灯下哈哈大笑起来。
那种时候的情境总是这样的:越过精致的、放满名酒的吧台,房屋的主人穿着真丝睡衣,一个人坐在懒人沙发上对着《男人装》发情。其实他真的和那些女明星约会的时候总是很高贵体贴,扮演着完美情人的角色,口碑颇好。但谁也不知道他的屋子里只他一个人,也全是他一个人的清冷笑声,连那只花绿尾巴的巴西龟也懒得听。
现在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年给他很奇怪的感觉。人海中路过你的所有人,你都得绕回去猜,他们的故事在你之前发生了很久,在你之后还会发生很久,你的切入点或久或前,但终将离开。谢源很明白。他可以花天酒地,但是那样无非是个骗局,一个人的一辈子,换另一个人的一辈子,一个人的一颗心,换另一个人的一颗心,这就是游戏规则。其他人会载歌载舞而过,却不会停留。
但是陆铭像是一张白纸。谢源看着他的时候,有种卑劣的独占欲,暗搓搓考虑着要在他身上用什么字体写什么文章。这个少年跟现代社会完全不兼容,他跟世界的唯一联系,也就他一个,他的单纯使他可以为所欲为。
因为,陆少侠大概可能也许就是一个传说,传说中……穿越的。
谢源曾经每天都向他打听他那边的历史啊,地理啊,问过再问,发现陆少侠今天明天说的都一样无聊,一样前言不搭后语。这除了非常真实地展现了一个少侠——俗称打手——的文化水平之外,还表现了陆少侠的认知体系虽然贫乏,却是从一而终的。
而且再傻的孩子,也不至于对什么东西都好奇。不要说对这个世界,陆铭就算对谢源那套房子,都有着从零开始的十二万分热情。他蹲在浴缸里看水龙头哗哗地流都觉得很神奇,附在谢源耳边偷偷问,是不是人已经强到可以捕龙,把他们藏在浴缸里行云布雨,所以叫做水龙头。谢源严肃道,嗯,其实实话告诉你吧,是龙在解手。
从此,陆少侠不论怎么给自己做心理暗示,都觉得自来水很脏,洗个蔬菜都偷偷去摁饮水机。
“好你个小子,怪不得一天一桶都用不够!”谢老师很是恼怒,陆少侠很是委屈。
他说他是个少侠,要做大事的,即使是龙的嘘嘘他也不买账。
谢源又严肃道,骗你的,行云布雨哪里有走下三路的道理,龙涎香龙涎香听说过的吧,你现在喝的洗的都是龙涎啊!
陆铭当场就吐了。嘤嘤一看到他的呕吐物,也吐了。谢源看着虚弱状的两个小的,和欢天喜地冲进呕吐物里舔来舔去的“贼头”,很想死。
更不要说一打开煤气灶,就轰地出来一圈火来;一打开空调,就呼呼有冷气。少侠还总是很想把手伸到微波炉里去体验一下,或者把嘤嘤压扁了装进榨汁机。总之身边多了个少侠,无忧无虑的谢源总是有无数多的事情需要挂心,连一个人精致优雅地哈哈大笑的心思,也都没有了。
有一天他好不容易寻着空,想看个书,陆少侠非要在一旁研究开关,噗嗒噗哒没事开开关关二三十次,谢源就冷眼看着,看他什么时候能意识过来乖乖认错。结果人家越玩越起劲,越摁越用力,还哈哈对他笑笑,表示这个很好玩,你也一起来吧,把谢源的耐性与面部神经杀死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谢源起身,去隔壁把衣柜拖出来挡着开关,然后把他关进屋子里。不知道哪里做错的少侠就苦逼地在黑漆漆的小黑屋里关了一夜。
陆少侠虽然行为处事喜欢“剑走偏锋”,但是看上去倒是挺端庄的,还是少有的寡言少语,很合谢源的意。刚摸清楚房子住下的时候,他陷入了对人生的灰暗思考,对于这个世界的真实性表示极大怀疑,没事的时候就缩在一边抱着嘤嘤,眉头紧锁闷声不吭,导致嘤嘤跟他的感情急剧飙升,时不时朝他晃个尾巴。谢源看到他陷在懒人沙发上那个端庄的模样,就想到了《大宅门》里头的抱狗丫头李香秀。不得不说谢源看人还是有点准的。这李香秀后来就是一家主母,是吧。
后来谢源花了半个钟头开导了一下陆少侠,少侠被骗得晕头转向,乖乖在自己身上开发出几个额外技能,比如对厨具的适应能力,对自己寄人篱下却啥事不做的负罪感……当然,谢源不太会愿意承认是teplerunner让少侠重拾了生活的激|情。谢源看出陆少侠的一些实用苗头,用切水果、dooblejup等价廉物美的小游戏作诱惑,广泛开发,终于把陆少侠从猿人泰山型调教成居家型的,非常有成就感。
再后来,谢源就习惯了回家来的时候,看到一个长发过肩的小少年拖着他家嘤嘤、抱着他家贼头,咚咚咚踩着地板上演一出十里相迎。一到门口,嘤嘤狂吠,贼头从龟壳里探出脑袋东张西望,一脸要吃,而陆铭则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换上张奔丧脸。可是少侠被他似笑非笑的眼光一扫,就羞红了,没好气地扭过头去,两只光光的大脚丫子挤来挤去,囧囧的。
谢源就会道,你这个人……怎么办呢你说。
小少年不语,接过还带着水的菜,哒哒哒奔进厨房去了:“那你今天给我玩呗……我一分钟能切837,把你的刷了!”
后来,小少年会在吃完晚饭的时候去下面的花园里溜嘤嘤,时不时扒着别人的车想啃几口,看看能不能吃。
后来,小少年记得在溜嘤嘤的时候拿上把小铲子,嘤嘤一做坏事,就把小球球铲到报纸里,比一般公民还有公民意识。
有些时候,那几个苦逼的书生跑到谢源家里蹭吃蹭喝,蓦然发现师傅居然收了关门弟子,不免很是惊讶。这里本来可是师母纵横的地儿啊。谢源对此没什么解释。谢源不解释的事,他们也不敢问,只偷偷指点这个看上去端庄又习惯“剑走偏锋”的小少年怎么照顾傲娇的金毛,怎么照顾那只什么都吃的凶猛巴西龟。
但是“贼头”已经失宠了。谢源不再与它说话,和它洗澡,和他一起看报纸看球赛看车展上的美人。他调戏一个长头发小少年,在他害羞恼怒的时候微笑,收拾他换下来的衣服扔到洗衣机里,嫌弃他做的饭咸了淡了,教他看书识字,和他一起坐在连着主机的家庭影院前切dota。然后在他陷在懒人沙发里胡乱扭动的时候,把乱七八糟的战局收拾了,温柔地道一声晚安。
谢三公子养了小情儿的话,就这样传开了。
谢源和那个圈子里的人,原本并不走动,但是声名煊赫在外,总有人喜欢揪这个年纪轻轻的国学教授的老底。于是,女朋友就推掉了通告,踏着十二公分的水晶鞋啪嗒啪嗒来兴师问罪了。当然,也希望事情说开之后,能赚到一幢皇城脚下的别墅作分手费。谢三公子虽然低调,出手却是素来豪阔的,只是没人知道,他自己龟缩在闹市中一套单身公寓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但是很遗憾的,谢三公子欣然地把陆少侠介绍给了她,三言中两语是旁征博引,及其传神。并且乘着陆少侠忙着招待客人的时候,形容磊落、落落大方地醉卧美人膝求欢。名模一边暗骂一边狂喜,当夜脱衣上阵,忙活到半夜。舒爽了的谢老师裸身跑到阳台上抽事后烟,觉得心底里蓦然平静,结果一回头,隔壁阳台上的陆少侠鼓着个包子脸,一手抱着嘤嘤一手抱着贼头放在窗台上,大热天的还把下巴抵在嘤嘤头上,幽怨地望着他,被月光照亮了半边脸。
谢老师脑海里过电般闪过“行走在刀锋上的月光”这一闷马蚤的比喻句,然后随手扯过阳台上晾晒的内裤,一边穿一边严肃道:稳住,千万不要放手,要稳住!一个都不能掉下去!
少侠哼了一声。
谢老师套完裤衩轻轻地跑到隔壁阳台上去。
“怎么不睡?”谢老师端出师道尊严,煞气十足。
陆铭幽怨:“她谁啊,怎么留在家里过夜……吵死了。”
谢源想了想,摸摸他的头,“好的好的,以后不会了。”
陆铭不耐烦地伸出大长手,也把他也抱了过来。少年的身体因为出了汗,凉凉的,又黏糊糊。但是谢源没有拒绝。他怀里还有贼头和嘤嘤。而小少年把脑袋搁在他的脑袋上。
第二天,名模如愿以偿地接到了律师的电话,要将一幢千三百万的小别墅划到她名下。
而对于谢老师,那只是一个开始,或者说一个结束。因为再后来的事情,很是顺理成章。再也没有人来过他的小公寓,他也不再漫不经心地送别墅。而那之后过了三个月,帝都起冬风的时候,他们第一次接吻。那时候谢源穿着米白色的风衣,陆铭接过他的购物袋轻轻擦过了他的鬓发。那天谢源兜里揣着一张崭新的身份证,上头的陆铭苦大仇深地盯着镜头,预示着从此在茫茫十几亿人里,多了一个少年,父母在遥远的南京,因了是金陵谢三公子的远房亲戚,而狗屎运地把户口迁到他家里头。
那是家人啊。谢源回吻了有着大眼睛的小少年。
他发现一些事情,如果不经历,即使是明白,也只会徒留烦恼。但是缘分来临的时候总是让人措手不及,让波澜不平的心平静。
再后来,谢源发现他对报纸上的数独有非凡功力,把他送到军部去魔鬼训练了番,陆铭回家来都头冒青烟,滚倒在他腿上出大气。没发觉那个照顾他的人前一刻才上上下下打点了回来,身上的衣服还没换。
低调的谢三公子那年冬天抛头颅洒热血,就这样生生把一个连档案都没有的少侠拖进学校里,放在理院数学系做研究生。那年冬天,谢源名正言顺地带了陆铭回南京。在又红又专的大厅里,他从背后拉出因为警卫兵与将军爷爷而颤抖不已的家伙:“这就是我跟您说的小鹿,我们院数学系的。”然后说您看着办吧,老实人,经不得吓。
陆铭穿着硬挺的阿玛尼西装,被撑得不得不抬头挺胸接受检阅。
老将军拨了拨老花眼,不太友好地打量了一番这个把自己三孙子勾走的小年轻,怎么都觉得像个被骗了的好孩子,狐疑地看了看自家宝贝孙子。
宝贝孙子严肃道,“他现在正在做一个关于发现宋词里的费尔巴哈定理的研究。”
老将军嗯一声,脸色和缓许多,点点头,“小伙子,都应该多读读老祖宗的东西。”
陆铭谢源偷偷使了个眼色,跑到小角落里耶了一声。
那一年,谢源二十八岁。
他在享受了五十六男人的事业之后,又享受了五十六岁男人的爱情。年老缓慢拖沓没有激|情,但是安平的。
他本来觉得他没有什么资格。他毕竟年轻,不该妄想太多。所以一直在放赖的。
但是突然之间,当他发觉他已经很难对什么人感兴趣,也不再愿意跟风,他用一颗老男人的心去和一个纯白的少年相爱,像是刀锋上滚过的月光。
原来当你愿意跟一个人一起走到五十六、六十六岁、七十六岁,那即使你们再青涩,这诺言也不再青涩。
它沉重得像是一场倾其所有的豪赌,让你们在赌局中,幸福。
一三八、我不畏惧可是路却太短
“哥哥!真的……真的要谢左使死在里头?”
“机不可失。”
“可是……哥哥你……”
“你只需做好你的事。”
“哥哥!千绝宫的功夫十分诡异,你的人恐怕不是盗曳和谢左使两人的对手!不如让我下去!”
“蠢材,你是不信我?有工夫说些无用的话,不如快去照我的话做,他们不会在下头呆太久。”
“……是。”
盗曳挑开一具扑面而来的丧尸,在充满恶臭的口气袭来之前,闪身躲进古塔的石柱后面喘气。他现在觉得,来这里绝对是一个及其愚蠢的错误,回头想和谢源说一声:咱们一起撤!但是背后只有一片黑漆漆的森然。
他轻轻滑步靠向一边,躲过绕着立柱咬来的利齿,下意识地东张西望,立即发现了抱着立柱往上爬的谢源。
“喂你别……”
“要不你也上来?”谢源终于翻上木质的横梁。这个动作他还是可以应付的,不过让他打丧尸……谢左使都没了,他不赶这个热闹。话音刚落,身下突然“啪”得一声!那是强有力的咬肌咬空的声音!谢源一时间吓得魂也没了,失手一个倒栽,要不是盗少凌空接人,谢源大概和落进鳄鱼池的烤||乳|猪一样,早就嘎嘣脆了……
“他们会爬树的,老大诶……”盗少足尖不点地地朝出口狂奔,眼见那一点扔在地上的明火渐近,却突然看到亮光一闪。一袭玄黑的斗篷从洞口落下,像是死神遗忘在人间的黑幕。
那一瞬间,劲风扑面,带着骇人的枭响!
盗曳以野兽般的直觉下意识地侧身,尺半长的铜箭从他身近堪堪划过,胳膊下挟着的谢源短促地闷叫。盗曳一惊,急退几步斜靠到石柱后头,一双三角眼死死地盯着洞口。
谢源感觉到盗曳身上紧绷的肌肉,捂着渗血的膝盖丝毫不敢出声。
他们三十步外就是那口通到上头的井,有冷风从井口渗进来,把他们扔在地上的火折子的光吹得摇摇晃晃,也将背后那些死物的低吼渲染得越发骇人。
火光能照亮的范围内,已经不见了任何身影。但是谁都没有疑义,前头的路被堵死了。
有人。丧尸不会用弓。
盗曳只是静了一瞬,就作出了决定。他换了个姿势挟住谢源的肩膀,几个跳纵回到谢源呆过的梁上。
两人都不敢出声,连捻声成线都不敢,一个屏息看着,一个立刀横封。底下的丧尸开始笨拙却快速地往木梁上窜,寸长的尖爪笃笃地扎在石梁上,腾起一片烟灰。
谢源将目光从那些灰白的眼眸中拉开,盗曳在,他们可以抵挡很一会儿,这种时候他还是很庆幸那人伤的是自己。他将目光投向深远的井口,那里没有丧尸。可是丧尸会追逐活人的气息。那个活人明明落到底下了,应该会引起丧尸的注意。
他收回目光。除非他就在这一群丧尸里。
昏暗的光线下,丧尸都是军人打扮,也有龙骑军的玄氅兜帽,一片混乱中,并不能确认谁是人谁是丧尸。
盗曳已经半跪起来,准备好了牙刀。刀刃下淌下一滴乌黑粘滞的血,滴答,落在丧尸的脑袋上。
那丧尸闻到血味,被激发了狂性,张开利齿就朝上狠咬,却不料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皮囊清油。那丧尸呆怔了一刹那,谢源默然地将火折子扔了出去,石柱上立马像盘了一条火藤,狠狠地抽打在它们已经凋萎的皮肤上。盗曳几乎不用他说,便拉过他疯狂地朝井口狂奔。
一百步。
五十步。
三十步。
十步……
“嗖!”
盗曳发出一声惨叫,手腕处瞬刹爆出一篷血花,身形一歪单膝跪倒在地。谢源被跟着甩了出去。但是他很快就笑起来,空旷的空间里满是他冷清的低笑,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盗曳努力扭过头去想拔出那支箭,可是箭路太霸道,钉穿他的手腕之后还狠狠扎进了底下的石蔓地上。他动弹不得。
“够了!”谢源低吼,看着背后的修罗场。无数的丧尸在幽暗的地底手舞足蹈地低声怒吼,却对焚烧着身体的地狱业火毫无办法。谢源带的是鲸油提炼的清油,本来是想比照北门的邪火,没想到派上了这个用场。
整条通路中都是滚滚浓烟。
“我知道先生在里头。”谢源冷冷道,“真是让先生见笑,以先生随随便便废人手腕的眼力,恐怕一开始就能钉穿我们的头颅吧?”
他撑起身,拔出匕首,青而薄的刀锋贴地划过盗曳手下,把那枚入地三寸的箭簇划断。盗曳只觉浑身一松,身上的毛孔一瞬间涌出无数冷汗,把他浸湿。谢源给他比了个眼色,让他快走。
“既然一开始取得就是在下,现在就放此人一条性命,如何?先生有何教诲,在下洗耳恭听。”
浓烟里只有丧尸撕心裂肺的痛吼。
“快走!”谢源道。
盗曳畏畏缩缩地低下头去。
“还轮不到你陪我死。”他突然笑起来。
盗曳看了他一眼,想伸手去拉他,谢源却捂着膝盖往后一避,大喝道:“技不如人,还待如何?”
盗曳缩手,蹒跚上了井口。
“好了,现在没有别人了,你可以出来了。”谢源唇边浮起一丝浅笑,“不必再躲躲闪闪,对一个将死之人,你也畏惧么?我早就已经看出你是谁了。”
“是么?”那人拈着一把齐人高的巨弓,从浓烟里走出来。
谢源掩袖轻轻一笑,仿佛坐在高台之上与人品花鉴玉:“只是一点小伎俩,希望先生不要见怪。我只是很奇怪,先生怎么能在死人堆里来去自如呢?”
那人不语,走到他面前摘下了面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