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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2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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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作者:肉书屋

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第27部分阅读

撑着墙头,“今天我把钱提前花完了,购置了一处房产,在小半山上。我夫人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

楼琛“哦”了一声,说他夫人真是个有趣的当家人,随即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你家看起来门庭很小,但是里头好大,你还拿它来种花。”陆铭随手把树上刚开的玉兰花瓣塞进嘴里,含糊道,“西凉城中的地价寸土寸金,今天我可见识了,你也是个很有钱的人吧,否则没人会在这种地段买屋子种花的。你是谁啊?”

一〇三、被人忘记的角落

“我是谁很重要么?我什么都不是。”楼琛坐在水边,他的身前插着一柄长枪。他把长枪拔出来按在顽石上,想了想,没能磨下去。

“好枪。”陆铭曲起一条腿,换了个姿势。

“要不要比一比,少侠?”楼琛站起来,握住了长枪。他对陆铭行了正规的武士礼,这让陆铭很是感动,一下子觉得自己也算那么个武士了。

他从墙上跳了下来,把着腰上的双剑,一步一步走到月光如水的庭院中。楼琛在他一丈之外,垂着枪尖,微微地颤动着,好像他正处在狂风之中,根本就握不住那柄把枪了。

陆铭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个老家伙只是个普通的武人,他一定没有修习过内力,所以他也不好意思运内功,只是大喇喇地把着双剑。他跟他面对面站着,他有把握在他发动杀机的瞬间拔剑。这是来自于一个侠客的自傲。

但是楼琛的套路跟侠客不一样,他是个武士。陆铭看不透。

他会说好枪可不是像谢源通常那样信口雌黄,他太了解谢源了,谢源说好,那是因为他找不到别的话头。但是他说好那就一定是好,就像他说喜欢,那一定就是喜欢,全心全意。

他很喜欢眼前的这把枪。能在纸醉金迷的西凉看到这样一把枪,是迄今为止他最兴奋的一件事。但是楼琛这个人闲闲地对地垂着枪尖,就不那么让他高兴了,楼琛黑袍缓带,看起来像个落魄的文人。这样会显得他欺负弱小。

但是那把枪如此威武。它有八尺八寸深到发紫的枪杆,枪杆的前头是一只金豹豸,嘴里吐出足足九寸长的枪尖,包裹着精铁。它的刃很流利,完美的弧度在月光下流出一点狞利的寒星。

陆铭一眼就看出这种设计其实是不符合重心的,只适合膂力过人的武士使用,而且不能长久。重量会影响速度,速度决定成败。

不过楼琛这个人握着这柄枪,就看上去轻飘飘了。陆铭某种程度上很畏惧轻飘飘的人,他们本身像是星辰与流风在这个世界上的投影,无所挂念而无所畏惧,怎么都抓不到,就像谢源。也许这是惧内的结果。

陆铭就莫名地有点泄气。每次他想到谢源的时候,就完全不能集中注意力,胸口里充满着各种感情,满到要流溢的感情。他总觉得哪一天自己不能再见他,不能再听见他的声音,不能再抱他,那些感情就会点燃他的肺腑,把他烧成灰烬。

一片落叶轻轻落在寂静的庭院。游鱼冒头,吐了一个小小的水圈,噗得一声。

楼琛突然就动了。

在陆铭的眼里,那一瞬非常慢,但是他动不了。在楼琛发动杀机的一瞬间,他就已经输了,他被那扑面而来的杀气狠狠制住,以至于根本拔不出他的怀人。

楼琛似乎是在一瞬间动作的,他的动作很细微,全然静止的发力,而那片顽铁在这种风暴般的力量下不再沉默。他的腿,他的腰,他的手他的臂再到他的枪,他们变成了一架钢铁的机器,自动调试到最合适的位置上,对着陆铭的胸口。流风穿过长枪上金豹豸的喉咙,发出骇人的咆哮,那是武神的咆哮,而陆铭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孩子瞠目结舌,风过,长枪停在他胸口一寸。流刃在月光下滑过一点寒星。

陆铭回神,像是松鼠一样跳了起来,又往后退了一步:“你疯了!你收不住怎么办?!你就杀了我了!”

“哦?”楼琛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收了枪倒置,银色的枪尖指着月光,“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万一收不住呢?这种速度……”

“没什么收不住,你比它快,你就可以决定它往哪儿走。”楼琛飘飘忽忽地握着枪杆,指了指他的剑,“你的剑也是昆仑纯炉钢。”

陆铭红了红脸,不好意思说这是他情敌送他的。

“还要再比么?”楼琛笑笑。

陆铭抬眼,静了一会儿,刷地把他的双剑拔出来,俯下身段虎视眈眈。楼琛哈哈大笑,“你不能让敌人知道你有准备,这样他们就不会走到你嘴边。”

他哼了一声:“我也不能相信敌人的话。”

“好吧。”楼琛比了个怪相,枪尖在风中轻飘飘地逐转。他对着陆铭又是一弯腰,陆铭也回了个笨拙的武士礼。

那一夜,陆铭不曾有胜,他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楼琛这个人永远都只出一招,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他那么多的剑招都用不出来呢,连内力都使不出来。

“那也许是因为我把长度都留给了你,你却把长度都留给了自己。”楼琛比了比他的双剑,虚晃着刺他一枪,慢吞吞的。陆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一惊一乍地退到水池边上,把楼琛逗得哈哈大笑,“在你的双剑范围内,你是安全的,你可以应付四面八方的攻击,但是你留给我的剑尖只有那么一点点,你怎么能想刺到我?不过那对一个小武士来说已经很好了,双剑是最强的防御,但是很可惜,长枪是最强的攻击。”

“而且,”楼琛横枪,握上了枪杆的中段,他们的倒影在青石的院落中都变作了一个姿势,“你看,如果我把长度留给自己,我也可以是最强防御。”

陆铭涨红了脸,退了几步,灰溜溜地跑回去找他夫人了:“让我想一想,我明天再来!”

楼琛哈哈大笑。陆铭不知道,他对阵的那一枪在战场上砥砺了十年。

楼琛的枪,是武神在人间的投影。当它咆哮,必将撕碎对手的爪牙。

“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好的兴致?这是谁家的小孩?”一个邋遢的男人不知何时倚在门外,穿着普通的鳞甲,胸口的铁镜摸得异常光滑。他的皮带上挂着一把用旧了的“一点油”。西凉军制之中,只有西府军可以携带这种杀伤力巨大的手弩。

而一点油旁边,挂着一块骑都尉的腰牌。

这个人的军阶,可要吓死人。

楼琛摇摇头,随手将长枪扎在水池里,枪杆的倒影在水面一折,像是已经断了一般。“你进城做什么?”

“去领粮。”那个邋遢的骑都尉抛了抛手上的荷包,“秦家可好久没有那么慷慨过了,我可得好好给兄弟们敲一笔。”

楼琛挑眉:“出了什么大事么?我离开太久了。”

“也没什么大事,能有什么大事。”他往庭院里走了几步,又像是惧怕什么似的退了回去,“在我眼里,只有蛮族大君率五十万蛮子南下,那才是大事。只是这已经是一百年前的事了。”

“没事就滚。”

“据说,龙夜吟那个小家伙要回来了。”邋遢的骑都尉嘿嘿笑起来,露出一口发黑的牙,“那些老爷害怕了。”

楼琛静了一会儿,看着那把枪,缓缓抚摸紫色枪杆上深深的纹路。那是应龙纹,银白的应龙。

“那秦家便要大出血。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快走吧,让他们看见你跟我一道,不好。”

“你果然已经老了,将军。”骑都尉听到他话里的冷漠,有些难过,但还是舔了舔发干的唇,转身骑上了马背。他的马背上坐着两个涂脂抹粉的粗俗女人。他就这样喝着酒唱着乡俗俚调,缓缓走远,于是楼琛的门前又只剩下一片寂静。偶尔有马车踏过青石板,也没有人注意在闹市里会有这么安静的地方。

“所以你是个鳏夫么?”第二天,陆铭嚼着烧饼出现在墙头的时候这样问。

楼琛坦率地承认了。

“那你的孩子呢?”

这个年纪没有孩子,陆铭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楼琛笑骂:“没有妻子,哪里来的小孩?咯吱窝里蹦出来么?”然后一脚踹在那棵玉兰树上,想把他踹下来。陆铭跳开,在墙上走来走去。

“男人都得有个夫人啊,否则日子怎么过?”陆铭一脸我很有经验的模样,歪着头,“我现在想想,遇到我夫人之前,我就好像还没出生似的,一点劲都没有。”

“不要看不起大人,我又不是没有过女人。”

“哦。然后呢?”

楼琛冷不丁问他你夫人什么样。

陆铭坦诚道:“我夫人可漂亮了,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但是他懒洋洋的,看起来什么都不愿意做。”

“那是因为他不喜欢做那种事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位置,他不在他的位置上,就什么都不愿意做。”

“也许吧,我不知道。”陆铭吃完烧饼,开始啃玉兰花瓣。玉兰花很香,但是花瓣苦涩。“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啊,但是他好像觉得那样很没有意思,他不喜欢,开门七件事他一件都不做。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他很温柔,可是一点也不快活。我感觉他也不喜欢我,因为他是我死皮赖脸讨来的,他可能就是骗骗我。”陆铭非常想装作无所谓,可是话里那小小年纪的辛酸还是很让人难过。

楼琛喂喂喂,把他扯下来砸他的头:“如果真是这样,你这个傻小子就太有福了。如果这天下谁都愿意因为被死皮赖脸地追着,就愿意回头,愿意温柔地和那个人过一辈子,还哪来那么多伤心人?你知道过一辈子有多难么?只有了解,才会去关心;只有关心,才会跟你一起做许许多多细碎的琐事;只有一起做了,才会有走下去的可能。她愿意嫁给你,关心你,和你一起生活,你这么怀疑她,太不像个男人了。”

说着,一掌拍在他胸口,陆铭傻乎乎吐出半片玉兰花瓣,像一只吃饱了的仓鼠。

一〇四、钱没带够身边不就是银行

那只仓鼠似乎想通了又没想通,于是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其实他不太愿意管我的。你看,我闷得要死,天天花钱花不出去,只好来找你。”

楼琛笑,“那他在干嘛?真是不守妇道。”

陆铭听得快慰,自是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摇摇头,一脸甜蜜的心酸。楼琛真是奇了怪了:“你们家如此有钱么?做什么的?”

陆铭说不出来是拣死人骨头发家的,只含糊:“我们家……攒的呗。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个赚法,反正就不是正经生意,好像招招手就天上掉金子了。不过他有了钱,也不买地,不买房,不养姬妾优伶,也不收集金石古玩,不知在干什么。”

楼琛觉得奇怪,一个女人,难道还应该豢养姬妾优伶?这家伙家中到底是多阴盛阳衰?

“你们是西凉人么?”

陆铭摇头。

“那你夫人来西凉做什么?”

陆铭把头发抓得乱七八糟:“他成天出去饮宴,寻欢作乐,交一大票呆头鹅一样的朋友。”

楼琛叹气:“有钱,不买地,不买房,不养姬妾优伶,也不收集金石古玩,却专门结交名流。这是志在天下呀。”

陆铭啊呸一声,说完觉得自己贼爷们,一溜鼻子说,嗨别说了,我听着肝儿都疼。

肝疼的不止他一个。

谢源早起便轻车熟路地捧着厚厚一叠宗卷去文庙找计都。计都靠着石舫,膝盖上摊着郡志,呼吸清浅。水上天冷,雾气还未散尽,谢源脱下大氅盖在他身上,看他醒了,问他看出什么来了。计都揉了揉眼睛,道他只负责把关于秦家的事儿给谢源画出来,其他不管。

谢源脱了鞋往他身边一坐,把脚没入水中。

计都幅度不大地动了动手脚,提醒他这才刚开春。

“最近酒喝大了,火躁。”谢源随意翻了翻书,“你说秦家到底有多少钱?”

计都对这种蠢问题充耳不闻。

“马帮,票号,田宅,货船……秦家是很有钱,但是你说,他手里真正能折现的现钱,到底有多少?”

计都抬眼,眼底划过一丝冷芒。

“西凉着实是个繁华地啊,我手里的钱已经花出去了一半,竟然都跟投水里似的,连个风浪都不起。”谢源看着远处刚醒来的白峰码头。初春的风料峭,一钩金红的旭日。“我只有一次机会。打蛇打七寸,若是一击不死,就再也不可能了。”

“天子富有四海,但依旧债台高筑。”计都低声安慰他,“你也说了,他们治下的都是些不能折现的生意,就算能折现,天下也没人买得起秦家。只要快,秦家周转不过来的。不过……你可要小心了。”

说着,把一本《郡志》摊在他手边。

谢源一瞟。“生意做的真大。”

“秦家发迹大概是五十年前。五十年,四任家主,个个都是商业巨擘。”计都一如既往地灭他志气。

“经商就是一个赌字,看谁敢赌罢了。你看,这群赌徒,赌的是国运,怎能不坐大?庆丰三年五月到八月,西凉往帝都输送了一百三十多船的木料。”说着,长指从卷宗中抽出一卷宫内史,“庆丰元年,皇城大火,烧了承德殿与剑阁,刚好又摊上个败家皇帝想要扩充宫室。”

他又翻,“登封八年,西凉向千绝宫周转了两万斤的玄铁。”

“那时候正是肃帝东征燕国,玉林天军与西府军开始配备手弩‘一点油’。”计都淡淡道,“他们是皇商。”

“前不久,秦家在附近各处大肆收粮。现在是春天,当是放粮给农人播种的时候,他们征买那么多粮食干什么?而且秦家派人去千绝宫谈洽,叔夜写信告诉我了。大概是收到龙夜吟要报仇的消息,去探探口风,再顺道要一些玄铁。”谢源把书拢上,随便扔到一边,“这已经超出皇商要做的事情。天家对皇商不过是呼喝来呼喝去,哪天不开心,可是要杀的。秦家这个样子,实在不像想去油缸里偷油的耗子。赌国运,靠的是消息,消息又是王域的靠山给的。”

计都淡淡一挑眉:“靠山?秦家背后有人?”

谢源冷冷道:“不觉得照这么来看……秦家更像是,王域的钱袋么?这潭水,深不可测呀。”

计都难免露出肝疼的表情:“那你还要……?”

既然秦家与王域有牵扯不断的关系,再动手可是造反了。

不想谢源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龙夜吟要回西凉本来就是造反,不把屋子打扫干净,怎么住人?到时事成,要怪就怪他们遮遮掩掩,和着血往肚里吞,谁敢说个屁字。龙夜吟给你西凉城的地图了没有?阿昭去摸过老底没有?”

计都道他睡觉呢。

谢源啧一声,“这靠不住的,不知道秦正有多少钱我都睡不着觉……要不你跟陆铭走一趟?”

他随手抓起一把茅草抛在石舫里,嘿然一笑:“如果是你们大概会很快。我随便洒下一捧火柴棍,小鹿随便看一眼就能说出有几根……”

计都看他蹲在石舫边上,一脸狐狸的模样,突然凑上去贴了贴他邪笑着的嘴唇,堵住了他的声。蜻蜓点水的,很快就离远了,停在不远处的地方,在长而散乱的刘海下,用一双倔强的眼不服气地看着他。

谢源受宠若惊,哈哈一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走了,剩计都一人坐在石船上看渐亮的天。谢源倒不觉得被冒犯,也没有什么危机感,反倒油然而生一股洋洋自得,毕竟计都比他还像个小倌,被他亲了就跟被女人亲了一样。这个可以有。

第二天一早,陆铭在他耳边报了个数,谢源一听,吓得赶紧从床上弹起来,宿醉也醒了,穿戴齐整匆匆忙忙去找李牧之,给人灌下一大碗成醋醒酒。昨晚上两人又出去花天酒地,子时才分的手,李牧之看到谢源一时不知今夕何夕。但是待听明谢源说清来意,这位公子哥扶着头装可怜:“唉,唉,幼度,我肝儿疼……”

“又不是不还了,只借半个月而已,而且你想,我们是去收书圣的字帖嘛。”谢源把扇子一折,“你跟秦家老爷不是相熟么,不过是出面做个担保,你怕什么?”

“那可是……这个数!”李牧之比了个一字,“足够把整条金羽街都买下来!”

谢源心想,何止,我是想把西凉买下来,就是钱没带够罢了,面上却是一脸懒散,“不知道够不够买《集园贴》,逸少。”

《集园贴》是先代大书法家古久归的名帖,地位就跟《兰亭集序》似的,不过写的是八分飞白,也很不幸地被哪代帝王收进了阴宅里,成了后世文人心中的一件圣物。谢源看准了这纨绔子弟颇好这口,空口白条地拿这个来诳他,还实不相瞒,在下来西凉就是来筹钱的。看李牧之一脸被骗的模样,口风一转,要不……要不这样,你先帮哥们垫垫,先把东西买来,哥们我这个大活人就押在你手里不走,待字帖送来我们一道把玩一两个月。等家里人一筹到钱,立马还你,书帖也归你。说得那个天花乱坠,直把李牧之吹嘘得晕了。

李牧之可没少问百里家借钱。要想他才是西凉城名义上的最高军事长官,可王子瑜会给他周转饷银么?怎么可能!王子瑜也就有个州牧的挂印罢了。不要说西府和金吾的月俸,这么大个城池,哪里不要钱,这可都是秦家在出。

这些钱你倒就自在。谢源不禁酸溜溜地讽着,把人家大好的公子哥弄得面红耳赤。

打了一棒子,谢源又幽怨起来,本来还想请你一道去半山小筑赏千古一贴,到时候绿珠在旁边谈个小曲儿什么的……

“绿珠!”李牧之立马跳了起来。意识到反应太大,有些不好意思道,“她……她还好吧?”

谢源黠笑。

李牧之涨红了脸:“她服侍得可周到?毕竟是我府上出去的,若是有什么不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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