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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与多情(清穿) 第39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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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与多情(清穿)作者:肉书屋

天与多情(清穿)第39部分阅读

类的,就按着当地的风俗准备了些物件。弘旺和弘历看后,要求不上学,在家里帮忙。我本来不想答应。想当初我上学的时候多辛苦啊!每天都不能缺课,还要考试取得好名次,还有升学压力。他们不过是念念《四书》、《五经》,讲讲八股文,比当初在上书房时不知轻松了多少,还想着偷懒!胤禩却笑着答应了。两个小东西都围在胤禩身边,夸奖他们爹爹是世上最好的人!反倒显得我这个娘亲刻薄!我好后悔啊!我当时也不辛苦!我的成绩虽不是第一,也是三甲!我虽然那些额外的爱好很辛苦,但那是因为我有目标,我要好好培养自己!现在得罪了我的两个宝贝了吧?让胤禩捡了个便宜!我悔得直跺脚!还是胤禩教我使出绝招——做菜!当两个小东西吃得肚圆时,我这个后妈变成了亲娘!

这时胤禩笑道:“这两天旺儿和历儿都有些不适,暂时在家休养。本来今天好起来想去学里,但又想明日是潮期,我们来这儿从未见过钱塘潮,正想一观此盛景,因此未去,带累先生亲自跑来了,实在是我们的不是,后日必去学里,还请先生海涵!”沈秀才松了口气,说道:“如是最好。如是最好。老朽立塾三十载,从未见过令郎此等资质的。就是盐官镇第一大家陈家两代的公子,也不及令郎的聪明。观潮后请令郎尽快回学里。老朽希望在闭塾前,能教授出天子门生。”胤禩答应着,笑道:“先生如此称赞他们,令在下实在惭愧。”待茶毕,胤禩又陪沈秀才闲聊。沈秀才屡试不第,从此立志效法至圣先师教书育人。听他的话来,他盼望着成贤七十二的成就。而陈家的陈世倌,进士第四十二名,就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当然,那是他的最高记录,他特别想实现能进殿试前十名的目标,而弘旺和弘历具备这样的资质。听得我直想笑,也佩服胤禩的耐心。这样啰嗦地一位老儒,都能平和地陪聊一个时辰,又待茶款留用饭后送出门去。

江南陈家,“一门四阁老,六部七尚书”,阵容很豪华啊!我想起“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李寻欢公子的原型是否出自江南陈家啊?不对!陈世倌?好熟悉的名字啊!陈家洛?“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强极则辱,情深不寿!”这不是乾隆的“生父”吗?我早该想到的!胤禩可真会选地方!风云际会之所啊!

次日,胤禩带着我和弘旺、弘历一同观看海宁潮。胤禩换了月白的锦衫,那风清云淡的气质,那饱经沧海桑田的坚忍,那历经涅磐而重生的凤凰!我也像小女生追星似的望着他。他望着镜中的我,轻笑道:“看来你得掩上面纱了。你的夫君没用晚膳,再喝下一水缸醋,你好歹也心疼一下!”我捧着自己的面颊,嗔道:“我也是中年妇人了!人家才懒得多看一眼呢!”他笑道:“我的诗璇最美丽,不曾被岁月刻下任何痕迹,仍然是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娇妍少女!”在现代虽然二十七、八岁仍然属于青春时代,但是在古代女人到这个年龄早已人老珠黄,美人迟暮了。我本以为他是爱的表达,可我却从他眼神中读出认真。虽经如此磨砺,我的容颜却不曾被岁月刻下任何痕迹,却不相称的鲜妍,仿佛岁月就停驻在某一刻。我的心底涌起寒意,扣上带着围纱的大沿儿帽。

盐官镇人流如织,热闹非凡。胤禩携着我的手走在街上。他那份淡定从容,那份优雅高贵,引得路人驻足。弘旺和弘历欢快地在人丛中穿梭。不一时,到了观潮台,但见人头攒动,谈笑着等待海潮的到来。忽然听人叫“来了”,数米高的潮水涌入喇叭型的杭州湾,澎湃汹涌,势不可阻,形成一线横江的奇观;潮头过处,惊涛拍岸,令人心惊动魄,叹为观止。苏大学士的“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虽然浅白,却描述得淋漓尽致。

望着如万马奔腾的潮水,心头不由得涌起另一种滋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来到这个时代,所做的无数努力不就是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现在我正与爱人执手,相随相依逐渐变老。那奔流不息的江水,那波澜壮阔的海潮,就是我与爱人的誓言!我得到了。我应该放下那些了!就在这片江南灵秀之间,在浅斟低唱中,与胤禩白头偕老。我慢慢握紧胤禩的手,他显然感觉到了,那平和的笑容使我沉醉。

看过海宁潮,胤禩又带我们到海神庙散心。却听一片咚咚锵锵的锣鼓声,皮影戏?一幅素绢,一盏灯花,才子佳人,王侯将相,粉墨登场了。弘旺和弘历何曾见过这等,都看得入迷,听得入迷,连胤禩都没见过,也跟着看起来。这出“草船借箭”唱罢,就见一个管事的模样走出来,朗声道:“各位父老乡亲,文渊阁大学士陈阁老为庆观潮节,特摆此皮影戏台。为给各位父老乡亲助兴!”人们欢呼起起来。那管事的又说道:“明日潮神庙重修大典,陈阁老特出一上联,请各位才子赐教。如有能对出者,润笔为陈阁老珍藏的全套《三国演义》皮影戏人。此套戏人是宋代名师新手制作。”说着早有仆人展示着逐件展示那些戏人,人形薄如蝉翼,做工精美,关、张、赵、马、黄无不形神俱效。弘旺和弘历都渴求地望着这些戏人。

这时,那幅上联也展开了——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人们发出轻轻地惊叹。我不禁暗暗发笑。在现代时,我去过孟姜女庙,那门前的楹联就是这句。我在某本传奇中看过传说是乾隆出的,纪晓岚对出的下句,不过一定是后人附会的了。我记得好像传说中是宋朝王十朋所作,真不知道哪个版本是真的。弘旺和弘历都冥思苦想,但管事之人并没有把此联的读法告诉众人,因此想起更费一些心思。胤禩思索了一回,轻声问我道:“我猜这句的读法是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你看对也不对?”我崇拜地仰起头,说道:“夫君真强!”胤禩笑道:“那夫人知道下句了?”旁边有人侧目了。我绝不再虚荣了。为了我的虚荣,我付出的代价太惨重了!我踮起脚,附着胤禩耳边,轻轻地说道:“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胤禩露出惊异地眼神,我俏笑道:“夫君,请吧!为我们的旺儿和历儿赢得《三国演义》的戏人啊!”

胤禩分开人群走上前,提笔疾书,管事的惊讶地望着胤禩,说道:“敢问这位先生此联何解?”胤禩微笑道:“上联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下联我对浮云涨,长长涨,长涨长消。”下面轰然叫妙。弘旺和弘历跳起来,拍手叫好。管事的满脸震惊,然后说道:“且待呈给我家阁老定夺。但我家阁老有话,但凡对仗工整,即将礼物送出,这位夫子请了。”阿古上去搬了皮影戏人,胤禩也想下来,管事的又拦道:“请问先生高姓大名,仙乡何处?”胤禩笑道:“一介微末,实不敢当。告辞!”

我们匆匆回家。弘旺和弘历兴奋不已,胤禩嘱道:“爹和娘看你们喜欢,不得已冒险赢来。但此事不可向任何人提起。”两个孩子则喜得无可无不可,哪有不答应之理。他们早搬着箱子回房里玩去了。胤禩眉头郁积着隐忧,我抚平他收紧的眉毛,说道:“去都去了,说都说了。担心也没用啊!谁叫太宠你这两个儿子的?”胤禩搂着我说道:“我实在不忍心看他们俩失望的样子。”我笑道:“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可世上的巧事就是那么多!就说我那两次被抓回去,都是巧极了。常明就偏偏打伤的是胤祺的人!他打伤谁不好打伤阿哥的人,若是打伤别的阿哥的人,当场就会没命,可胤祺心地宽厚,给了我们时间去救他。这回出逃,胤祺只探望我一次,就被那么些人抓到。他们都能抽出时间,亲自前往房山的别苑逮我,不是一个巧字还能有别的吗?

胤禩吻着我,说道:“我不能冒险!我得另作一番打算了。”

第七十四章赚钱

没等胤禩想好,红羽却来回说派捐需要支领银子。我一算家里的现银只剩二百两了。胤禩要掩人耳目,出逃前所带银两不多。而阿古和红羽也怕人起疑,未带多少银两。安家置业,吃穿用度,都有一大笔花销。想起我说田舍之家一年开销不过五两,真有些不知柴米贵啊!胤禩派阿古到杭州城去兑现银票。

两天后,阿古一脸懊丧地回来了,进门就跪下说道:“奴才无用,银票没换成。”我们都忙问怎么回事儿?阿古说现在朝廷规定,所有银票对现都必须凭预留印鉴,而每一笔存入或取出的银两,都必须有交割手续。这不就是现代的存款实名制吗?我和胤禩对望了一眼,自然明白对方的想法。原来康熙不但没有放弃追捕我们,也许是势不罢休。他一定猜到我们长途跋涉逃命必定不会带很多现银。我们总有一天会去承兑银票,他等着我们走投无路,等着我们自投罗网。胤禩拍拍我,然后对阿古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下去休息吧。”我焦急地望着胤禩,说道:“阿古这样是不是暴露了?皇上会不会安排密探在杭州?”胤禩笑道:“不会。没那么容易的。我想这规矩实施没多久,有很多像咱们这样没法兑现的。即使皇阿玛安排了人,也不会注意这些的。再说注意不过来!皇阿玛此举无非是想逼我们露出马脚而已。放心!倒是我们得担心生计了!”

听胤禩如此说,我的心安定了些。靠在他的胸前,说道:“生计好说。我们可以打工赚钱!”胤禩问道:“打工赚钱?除了经世济民,治国安邦,我不知道我能干什么?”我笑道:“你可以教书育人啊!”胤禩笑了,点着我的额头,说道:“你把我们阿哥都当成什么了?那年在塞外时,你派我们去打架,派我们下河捉鱼。后来你派我们学跳舞,还派我们穿奥地利军服,把我们打扮成那个样子。这回又要派我当西宾,你呀!我的小诗璇,好歹把我们当成阿哥一回吧!”我笑着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说道:“你敢不干?”胤禩抱紧我,笑道:“当然干!诗璇让我做的事,我怎么会不做呢?”我俏笑道:“别以为你想当夫子就当得上的!我听说这个当夫子得有人引荐,才学不过是一方面罢了。你才捐了个贡生,缺少竞争优势!”胤禩故意皱着眉头,说道:“你的夫君要穷困潦倒了,你不鼓励反倒奚落!我现在才知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我伏在他的怀里笑得直不起腰来。

玩笑归玩笑!真派胤禩当塾师还有待商榷呢!而且我们刚做了一件有风险的事情,必须戒急用忍。我们需要认真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我们没有钱,所以现在离开海宁不切实际。就算卖掉这所小院,我们再找一个地方安置下来,也颇费一番周折。胤禩用了那么的久时间,准备好一切,选定了地方,又选定了时机,我们再换未必能实现安定的生活。我们都不想弘旺和弘历颠沛流离。胤禩很自责。他没有想到银票有不能兑现的情况,我百般安慰他。

胤禩当然算计不过他的皇父了。他的皇父在史册上以文治武功大书特书。我记得《清史稿》中关于康熙的盖棺定论——圣祖仁孝性成,智勇天锡。早承大业,勤政爱民。经文纬武,寰宇一统,虽曰守成,实同开创焉。圣学高深,崇儒重道。几暇格物,豁贯天人,尤为古今所未覯。而久道化成,风移俗易,天下和乐,克致太平。其雍熙景象,使后世想望流连,至於今不能已。上次胤祺做得那样隐密,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办法找到我,却被康熙从另类入手,把我一举擒获。如果康熙没有权谋,就不会至死都把大清江山握于股掌之中。

我托腮想了想,也不是没有可以换钱的物件。我记得慧纹价值万金!我倒要看看,我的绣品真得像他们夸奖得那么好吗?我还想验证一下,他们牵就我的小聪明,是否也牵就我这刺绣的手艺?胤禩担心我的心悸之症,即使到了江南情况大有好转,也不同意我弄那些东西。我不过绣了两件东西玩罢了。正巧我绣了一件桌屏,周围是素净的流云,中间用黑丝线绣了龚自珍《湘月》:

天风吹我,堕湖山一角,果然清丽。

曾是东华生小客,回首苍茫无际。

屠狗功名,雕龙文卷,岂是平生意?!

乡亲苏小,定应笑我非计。

才见一抹斜阳,半堤香草,顿惹清愁起。

罗袜音尘何处觅,渺渺予怀孤寄。

怨去吹箫,狂来说剑,两样销魂味。

两般春梦,橹声荡入云水。

我拿出这件桌屏,命阿古到杭州找个绣坊代售,开价一百两。胤禩眼里涌着痛,说道:“没到那步田地!”我笑道:“我就是想试试。我都给你找了职业,我自己也得有些营生啊。”胤禩不同意,但是我死缠活缠,他不得不答应。阿古走后,他搂着我说道:“你很久都没有向我撒娇了。”我的心一抖。是呀!从那个圣寿节后,我再没有向他撒过娇。我羞耻地苟活在这个世上。我给他带来那么的大耻辱,我又怎么会厚着脸皮,要他答应我的无理要求呢?胤禩明显感觉到了,低头吻我,说道:“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

三天后,阿古兴奋地回来了。一进门就满面春风地说道:“主子!绣件卖出去了。”我兴奋地说道:“一百两还有人买啊?”阿古笑着把包袱打开,竟然是六百两纹银,回道:“主子绣的桌屏一拿给老板看,老板就说两百两卖给他。奴才想他既然这么爽快,一定不止这个价。奴才就说主子说了,想看看到底能卖多少价儿?老板老大地不高兴。就这会儿几个士绅模样的人进来,都一眼瞧中这绣件,比着出价儿。最后一位花了五百两买走了,还留了一百两订金,给了奴才一张纸,求主子再绣一幅!”我欢呼起来。胤禩笑道:“看你高兴的!”我得意地说道:“你当西席,一个月不过十几两银子,要想赚到我这些钱,得猴年马月了!”又展开看那张纸,上书——皎皎昆嵛,山顶月、有人长啸。看囊底、宝刀如雪,恩仇多少双手裂开鼷鼠胆,寸金铸出天骄胆。算此生不负是男儿,头颅好。荆轲墓,咸阳道:聂政死,尸骸暴。尽大江东去余情还绕。魂魄化成精卫鸟,血华溅作红心草。看从今、一担好山河,英雄造。我不禁愕然。

胤禩取过来一瞧,说道:“这不是你跟皇阿玛南巡时,在虎跑写的那首词吗?”我一脸暴汗,只得说道:“那几句胡诌,登不得大雅之堂。”胤禩笑道:“哪里是胡诌啊!就是随驾的大学士事后也对这首词赞不绝口!只有我的诗璇才能写出这份气魄!你给十三弟唱的那首送别歌,写尽缠绵的离别之意。我在京中读到那首小令时,就暗暗下决心,无论如何,我都要争到诗璇!”几句说得我更美了。

弘旺和弘历从学里回来。弘旺得意地说道:“今天夫子说阿玛绝非寻常之人!还问阿玛为什么不出仕?”我点着弘旺说道:“旺儿,又叫错了!历儿比你小三岁呢,都不会叫错!”弘旺笑嘻嘻地说道:“是,额娘!”我皱起眉来,说道:“你故意的吗?你不知道会带来麻烦吗?”弘旺见我沉下脸来,低头不敢言语。胤禩笑道:“无心之过!从小儿叫习惯了,哪能说改就改。但是旺儿,爹娘吩咐你这样做,自然有这样做的道理!你一定要按爹娘的话去做。”弘旺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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