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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尘吟 第13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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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尘吟作者:肉书屋

清尘吟第13部分阅读

到跨院深处蓝衣一晃。远远地便认出是胤禛的贴身小厮王守贵。

“四爷在府里?”惊讶之下,我竟是脱口而出。原以为这个时辰,他刚是在宫里办差。

四福晋微一怔,却立即仿作无佯地缓缓答道:“恩。这几日陕甘一带闹了蝗灾,他连着几日都忙着朝上的事几宿没睡了。赈灾的事总算办妥,太子夸赞事办得利索,体恤爷的辛苦,让他今儿个在府里休息,不必入宫。”

“四爷忧心忧虑,实在是辛苦了。”带着极浅的微笑,我答得平缓而自然。

与乌拉纳喇氏寒暄了数句,她将我送至凝烟住的西院,倒是不便进去,只是嘱咐我和凝烟好好聚一聚。看得出对于凝烟,她并不动声色,只是讶于我说与凝烟感情甚好,因此想借机探望。我如此一说,四福晋饶是无法拒绝,此举二来,说了凝烟与我的关系更是希望四福晋在日后的日子介于我的三分薄面能善待于她。

当然最后入了院子的并非是我,而是悦蘅,姐妹俩一照面,泪便是潸然而落。知她们定有一番贴心话,我自然识趣,悄悄地退出了出去。

四福晋备了好些的回礼让我带给德妃,有雨苓张罗着,我倒是落得悠闲,独自漫步在院子里,打发虚聊的时间。本是胸中积郁,渐赏这那一花一草,不觉中愈行愈远,不过须臾,已走出了西院,到了回廊尽头。我顺势一右拐,眼前竟是一扇红漆暗门。恐是好奇心作祟,毫不思量之下,就推开了那未落锁的门。

竟是一个小跨院,院落不大,却别有景致,房门两旁分放着两盆铁树,院内的一棵百年菩提,抖落秋霜却是红缘盎然。

半掩的窗棂被风吹的一摆一摆,幽静的院落里,即便那极轻的声音,仍是把我一惊。回首一瞧,鬼使神差地,脚步不由前行,推开了那半掩之下红漆门扉。

心似织网

一入屋,便是一个侧厅,陈设如常,只是那悬于墙壁之上的“瞻前”二字一时震住了视线。因幼年练习书法,不过一眼,便识得那是工行草书,笔致精润遒丽,颇有米芾之风。下笔之人定是功力非浅,目光一瞟,落款为“破尘居士”。

“破尘!”我细细咀嚼,微一沉吟,只觉这字号仿若听闻,却一时忆不起来。转头看了看四周,一扇檀木梅兰竹菊屏风将侧厅与主室相隔。本是他人的地方,我擅自入内已是大不敬,不过这小跨院如此偏僻幽静,不见一人,加之素雅淡幽的陈设倒是颇合我的胃口,我四下里瞧了瞧,终是忍不住绕过屏风一探这其后的玄机。

轻轻闪入内室,若是可以我宁愿不再存有任何好奇之心,只是下一秒钟,脚步已蓦地一滞,眼前,不过咫尺,那半人高的青瓷瓮旁,四爷胤禛正伏在楠木书案上,睡意正酣。他的头侧散落着本本折子,笔搁上的紫毫笔尖饱舔墨汁,仍是未干,恐是入睡不久。

“他忙着朝上的事几宿未曾好好安睡了。”

孰都知道如今虽是太子监国理政,可太子处事不济,几乎大大小小的朝事必定有他处置妥当才呈报太子勘阅。长子弘晖又是重病在床,即便四福晋并无言明,却不难揣意病况的堪忧。如此朝中,府里皆是重担在身,难怪他铮铮铁骨之身,既伏在书案上不觉地睡着了。

我暗暗叹口气,一丝感伤慢慢从肌肤渗入肺腑。本可随即转身离去,可静惬的内室,清可闻他安稳而平静的呼吸,本以紧绷的心稍稍松释下去,凝神望向书案,他的半边侧脸匿在暗处,背着由窗而入的光线,却依稀可见脸庞朦胧的轮廓线条,微微起伏的眉峰,阴阴影影的鼻翼,薄弧微抿的嘴角,过往只知道他生得冷俊,清梦甚惬间,卸去所有的冷凝冰霜,竟满是柔和雅彦。人说一个人熟睡之时乃是其真之常性。那么冰冷之下,究竟是颗如何的心?阴戾霸气如他,为我费尽心思如他,为我弯腰拾帕如他,究竟哪一个是真实的他?

仲怔之际,他的身子微微一动,我一惊骇,连退数步,只是他并未睁眼,犹若安然。

九月秋寒,他只着了件月白长衫,背披的灰色锦缎夹袍却因刚才的微微侧身,滑落在地,只是半襟搭着一侧肩膀,露出整个脊背。

我轻轻近了几步,屏住呼吸,过了许久,才敢伸出一只手,轻轻的将夹袍按在他的肩头。他呼吸均匀,仍是紧阖着双眼,将凌乱的折子一一叠放好,我侧头望了望半掩的窗棂,遂至窗前,欲将窗框栓好,陡然听到一声响动,心中一凛,回首定睛一看,那人已起身,双目炯炯,像是完全醒了,见我也在室中,亦是错愕。

一时仓惶,我唇角微翕,胡乱地解释道:“对不住,我走错屋子了。”犹是心虚,那声音轻低如蚊吟,量是自己都勉力方能听清。

下意识地,他轻瞥了眼整齐的书案,又一侧目肯了看,肩头披搭的夹袍,双眉微轩,像凝固一般,我恐怕他察觉端倪,慌乱下,心中思付如何解释。

目光四转,猛一抬头间,他不知何时已踱步至我跟前,眸光流淌,深情若水,抚过我切切的慌乱。

“是你做的么?”他幽幽启口。

知他所言何意,齿下一阵冷寒,只是不住地摇头,见他微微颌首并不追问,我才缓缓吐出口气,对他对视,加快的心跳恰似一缕素手拂过的心坎,盼能抽身逃离。

窗外的风声渐起,落英纷纷如手心的汗水一样,眼敛轻轻地拉动,我微福了福身,道:“四爷,靖晖告退了。”不待他的应答,侧过身,匆惶地离去。却因走得甚急,一个不慎,碰倒了书案边的青瓷瓮。瓮中随意插着十几卷卷轴字画尽悉散落在地。

我赶紧弯身,拾起一地的卷轴。有一卷并未扎捆,此刻已散落开来。我微一倾身,拉过卷轴,不经意一瞥,那指尖一顿,楞在那里,耳边是他轻缓的两步靴声,心念一转,我犹作常态,随即迅速将卷轴卷起。

胤禛道了声:“且慢!”俯身往我手臂上一拉,势要阻我卷画,岂知那一股柔和而浑厚的力量刚一触碰到臂膀,屏风后一个身影一晃,王守贵疾步入室,一见半蹲于地的我和一侧俯身而立的四爷,神情愕然,楞在原地,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胤禛直起身踱了上前,挡住了我,我这才免了尴尬,迅速起身,只听到他沉声问道:“何事?”

王守贵打了千,答道:“四福晋请您速去大阿哥的跨院。”

“恩。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

王守贵不愧是他的贴身小厮,一会的工夫已恢复如常,想必是心中狐疑,神情却如故,恭敬地应了一声,仿佛这屋内似根本不存在我这个人,半眼都不瞥见我,只是向胤禛行了礼,便悄然退出。

“四爷既然有事,我便不耽误您了。”

匆匆抛下一句,几乎是落荒般地疾步逃出了小跨院。

从疾步到疾跑,不知行了多久,渐渐远离了回廊尽头的小跨院,我才停顿脚步,倚着立柱,伸手扶住了墙,仍是急促的呼吸,深深地吐了口气,呼吸甫定,脑海中显现刚才那散卷开来的卷轴。卷轴之上妙笔细腻,用色柔雅,丹青所绘柔美轮廓,廖然星辰的神态分明便是……便是……我自己。

画像一侧行草所书:恨寄朱弦上,含情意不任;早知云雨会,未起蕙兰心。灼灼桃兼李,无妨国士寻;苍苍松与桂,仍羡士人钦。月色庭阶净,歌声竹院深;门前红叶地,不扫待知音。是鱼幼薇的诗词,目光缓落那落款写着“癸末年(康熙四十二年)元月初七破尘居士。”

如果那是我所爱的女子,我……爱新觉罗·胤禛定尽自己之所能去给予,去保护她,不容她受到半点的凌辱和委屈……”

那一日,同是那一日,幽深谷底发出的呐喊饶在耳边,我按住起伏的胸口,亦是止不住从脚底慢慢升起的颤栗,心乱如洪荒初现,无力之感肆虐于身,只怕下一秒便会坠入黑无边际的空洞之中……

落叶娑姿,凭阑而坐,细读着胤祥好不容易托人捎来的信。通篇里无一句缠绵之辞,只有这近二月的旅途见闻,诙谐幽默的字里行间,渗着片片温润,拂过我的心尖。

合上信笺,转过视线,窗外的天幕不知何时又不声不息地下起了绵绵的秋雨,洋洋洒洒,似雾如风,轻轻地漂落。

雨苓轻声地推门而入,我慵懒地抬了抬睫,目光仍旧悠游于窗外。

她撩下了茶盅,轻瞧了眼我手中的信笺,捉狭地道:“格格,一封信您都都读了好几遍了,还没看够呢?”

我嗔了她一眼,道:“死丫头,何时拿我来寻开心了。”

雨苓“咯咯”地笑着,走到窗前,探头望了眼窗外,“又下雨了,秋凉湿气又大,您别老坐在窗边,小心受凉。”

“恩。”我微微颌首,聆听淅淅沥沥的雨声,眯起双眼,“怎么北方也会有像南方一样的霉雨天呢?要是有灿烂的阳光拂在脸上,那该是多舒服惬意。”

“阳光!”雨苓估哝道,“是啊,您自己说说前些日子有大好的天气您倒一反常态,总窝在屋子里,现如今倒好,下着雨更是哪儿都去不得了,我看再这么下去连人也是要发霉啰。”

我仍是瞪了她一眼,却也懒得去理会她,回首窗外的细雨霏霏,如烟朦一般,若不细观,难见语丝,将手伸出窗外,只感一阵清爽凉静,方知秋雨原来也可细润无声。放眼眺去,畅春园里,一屋一舍,一树一木,掩在烟雨之中,褪去昔日的混浊而繁杂,竟是如此般清静而娴淑……

蓦地,我站起身……

惊得雨苓一怔,“格格,怎么啦?”

“我有些事,出去走走,一会就回来?”应答之际,我已大步流星朝着屋外飞奔而去。

“格格,伞……伞……”身后,雨苓切切的唤声,渐渐消失在淅沥的雨声之中。

秋雨潺潺,凉爽的玉滴洒落在身上,衣间,如玉珠落盘,那晶莹的雨滴,从空中洒下,丝丝而下,润了我的发,我的心。

渐渐地,秋风卷着云由天边倾疾过来,天色骤然更加地灰暗起来,雨一点点,不再轻柔,不再飘逸,那是积聚的力量,倾盆而下,急而快,没有了刚才的柔情与蜜意,暴雨倾泻地砸在身上。

全身被淋湿,风卷过身子,是一阵阵的寒意,我却全然不在乎,张开了双臂,仰抬起头,感受着雨水的冲刷,恍恍惚惚之中,所有的牵牵绊绊,纷纷扰扰如同尘埃等待着雨水去掩埋……

不知何时,头顶的雨兀地止住了。我错愕地睁开眼,是一把竹青的伞,顿然回过身,却是一道闪电,在脑中炸开。

是他。那阴沉晦暗的眼眸一如那冰凉的风,生生地刺入寸寸的肌肤……隔着烟雨与他对视,我的脑中一片空白。一种颤栗,一种恐惧的颤栗澎湃如潮般涌来……

他用伞遮住我,雨水顺着脸部的棱角划落,浸湿了衣衫。我们沉默不语,只是互相定定地望着。苍茫天地间,惟有雨点打在伞面错错杂杂的声音。

那深黑的眸底泛起隐隐的水光,一瞬后,却又被浓浓的阴郁所覆盖,他慢慢地执起手,轻轻地将粘在我脸庞的湿发拨好,那么轻柔地,那么地自然,一时间错乱了我所有的判断。霎那,心头的波浪蓦然泛起,我惊措地向后一退,他却猛然一拉,顺势地将我拢入怀中,我想挣扎,却被压得升疼,一丝挣扎的力量都没有,隔着浸湿的衣衫,是暖意却仿佛更是丝丝凄凉的绝望。

“你就如此不待见我么?”他抑住了声音,凄声问道。低沉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切切的疼痛。

我勉力地抬头看向他,灰暗的幕色中只有触目惊心的苍白,那哀治眸中只有一种恸,一种深绝的悲恸。他向来深埋自己,若非切骨的痛岂会如此白露?那一刻,我的心竟被莫名地揪住,疼地无法喘息。

仿佛是一阵闷雷划空而来,我身子一凛,猛然地一把推开了他。他一个趔趄连推了数步,青竹伞掉落在地,风雨飘摇中不停地打着圈。

我木然地摇了摇头,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快步地朝着紫云堂飞跑而去……

雨苓推门进来时,见我蜷缩着坐在墙角,裹着那身湿衣衫,眼神呆滞。大骇之下,疾呼一声,我仍是恍惚着不答片言。她心痛得很,没有追问下去只是忙着帮我换干衣,又煮了热姜。折腾了一番,戴我安顿了下来却也没忘记喋喋不休地小声责怪着我如何作践自己的身子,若是病了该如何是好,云云种种。我即安然,双手捧着青花瓷碗,将整个脸埋在扑面而来的氤氲中,那些飘过耳边的话,也就此略过。

只是,我的几声清咳更是让雨苓焦虑不安,她凑前几步小声道:“格格,奴婢怕您着凉了,要不让陆太医来给您瞧瞧,开几副药。”

“不用了。”我微摇了摇头,道,“不过是几声咳嗽,干吗还宣太医来,还得折腾一番,显得我有多娇贵。”

“又不麻烦,反正太医不就在天馥斋……”言至此,雨苓语音微顿。

见她的神情突兀地黯淡了下去,心下甚疑,我蹙着眉,问道:“谁病了,是娘娘的身子又不好了么?”

“格格,”雨苓犹若喉中一哽,鼻尖暗暗发酸,“刚才您那样把奴婢吓了一跳,倒是把大事给一时忘了。这会娘娘那里已经乱作一团了。今儿个丑时四爷府上的大阿哥殇了……”

双手猛地一颤,若不是雨苓及时相托了一把,恐那青花瓷碗定会在雨苓的话音渐歇的刹那应声落地。

“如今呢?”

雨苓绕饶是不放心,接过瓷碗搁放在一边的案几上,这才继续说道,“听蒋谙达说,这事本是瞒着娘娘的。四爷到了申时才亲自入宫向娘娘禀明了一切。德妃娘娘向来都甚是疼爱这位大阿哥,那是哭得断肠碎心,晕厥过了好几次。蒋谙达本想请您过去好好劝劝娘娘,可是方才您又不在。不过您大可放心,这会儿太医们都在屋里候着,娘娘已平复了不少,倒是四爷他……”

“四爷他怎么啦?”情急之下,我倏地一把紧拽住雨苓的手腕。雨苓显是吃痛,禁不住“咝”地一声,我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了手,也顾不得解释,一味追问,“四爷他究竟如何了?”

雨苓轻揉了揉手腕,嘴唇动了动,似心疑惑,见我神色凝重,既而长叹口气,道:“四爷府上的人说为了大阿哥的病,四爷三天三夜没阖过眼了,刚才不知为何又淋了一身雨。即便铁打的身子都撑不住,娘娘见其脸色苍白,让太医一瞧竟是高烧,浑身滚烫得吓人。这会号了脉喝了药,才歇下。娘娘心疼得紧,吩咐了今儿个就让四爷留在院里,还提意谴了悦蘅去伺候。”

雨苓言罢,见我噤声不语,神情全然游离,抬手摸了摸我的前额,缓声道:“格格,您这样,奴婢真是不放心,还是让太医来给您瞧瞧吧。”

我勉力轻嚅唇瓣,自语地低叹一句,“不用了,别在这时候再添乱了。我并无大碍,我知道我一直很好,……我一直很好……”

雨仿佛是停了,凄迷的寒烟笼罩着整个天馥斋,疏竹间虚窗外不时见朦胧的泪珠子……

一直伴着德妃,直到她哭倦了,服了太医配制的安神药,好容易才阖眼入睡。

出了正殿,已是夜阑人静,月痕如水,悄立园中,耳边依稀是风低凄的哀鸣,断肠心碎……

人,不论他是贩夫走卒,亦或是帝王贵胄,若是有勇气面对生死,亦非代表能去承担亲人间的生离死别。那个逝去的孩子,纵然他是生在贵胄之家,也不过短短不足十年的光阴,匆匆从世间而过。

逝者已矣,生者何堪……

夜风吸入胸肺,有些冰凉,那丝冰凉顺着血液渗透着到身体的每一经脉。不觉中,竟走到了偏殿。我知道那是他今夜安歇的地方。屋里依稀是烛光摇曳。徘徊在门廊,是许久许久,最终推门而入。

外屋里悦蘅托着腮,倚在烛台边,垂首专注于手上的书卷,见我进屋甚是一惊,匆忙间刚要行礼,我已快步上前,阻扶住了她,“又没外人不必多礼了,娘娘临睡前,仍是放心不下,所以我来看看四爷的烧退了没?”

“已经退了,奴婢刚进去瞧过,四爷睡得正香。”

她说话档口,不经意的眼光一瞥,我信手拿起搁在几上的书卷,“中庭月色正清明,无数杨花过无影……”

我微一愕,转头问道:“你也喜欢张先的词?”

悦蘅微微颌首,答道,“奴婢不过是读来消遣,听格格的口气,莫非格格也喜欢他的词作。”

我淡淡地笑了笑,“子野的词承蕴籍之格,起敷畅之风,却又添一层清辉淡色,加几分幽情深致乃后唐五代后的佳品,不过喜欢他词的人倒并非是我……”

我顿了顿,这才发现外屋内不过就我们二人,疑问道:“就你一个人伺候着,紫阑,晴月呢?”

悦蘅转身欲为我斟茶,听我如此一问,回身答道:“先前都在这儿伺候着,这会留奴婢一人守夜。”

我轻轻瞥了眼内室,又见悦蘅因疲倦深凹的眼眶,心念微微一动,虽是微一迟疑,却仍是开了口,“四爷恐一时半会儿不会醒的,今儿个大家都辛苦了,你也回去睡吧,这儿我守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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