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沈妍踏下心,卯足了劲儿,又有金财神帮忙,只用了三两天的时间,就把成堆的事务理清了头绪,按事情的轻重缓急处理就不用挤在一时了。沈妍处理的事务多了,又没有很棘手的要事,自然轻车熟路。
她住在引凤居,平日在引凤居做阵,有要事还有济真堂和引凤居两头跑。日子烦恼充实,一些烦愁事自然而然就抛空了,也没有心情多想多理会。
但沈妍在百忙之中仍抽出宝贵的时间关注了一件事,就是安纹怀孕的事。她派山橙和龙葵到承恩伯府打探,两个丫头仅半天的时间就带回了不少消息。
安纹怀孕一个多月,沈承荣很高兴,把她捧到手心上宠爱。她现在承恩伯府的吃花用度比生了女儿且混了十几年的李姨娘还好,仅次于慧宁公主了。慧宁公主对她这一胎也很重视,派最有经验的婆子护理,小事都责任到人,不容马乎。
深宅内院中,有一个后台硬、背景强的主母,妾室怀孕都会异常小心。可安纹不同,确诊怀孕后就大张旗鼓宣扬,唯恐天下人不知一样,根本不怕有人对她的孩子不利。喜好鼓吹张扬是安纹的性格,可她怀孩子与别人不同,这就反常了。
沈承荣被骟了,有蛋无鸡,别说孩子,连虫子都产不出来,安纹怎么会怀孕呢?这时空不具有体内取精受孕的先进技术,安纹的孩子一定是野种。怀了野种还敢宣扬,又得到沈承荣和慧宁公主的照拂,这就更令人奇怪了。
“姑娘,现在承恩伯府有人私下传言沈统领是慧宁公主的亲生儿子,怎么可能?沈统领的父亲救过慧宁公主的命,他父亲死后,慧宁公主念他孤苦无依,才把他带到京城,亲自抚养,这些人太过份了,居然敢非议慧宁公主。”
沈妍微微一笑,脑海顿时清明,心中的疑问也就迎韧而解了。安纹竟敢以沐元澈的身世威胁慧宁公主,即使有沈承荣撑腰,她也活得不耐烦了。除非安纹还知道更多隐秘,这些也一定是松阳郡主交给她的保命的筹码。
“这些事与我们无关,不许乱说,尤其在沈统领面前,明白吗?”
“是,姑娘。”
沈妍摆了摆手让丫头退下,她在房间挪步,抚额沉思。徐家是非不断,与徐家相关的人也不清省,总搞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把京城的舆论端口都堵塞了。她决定添一把火,把事情闹开,这把火如何添,还需要她费一番心思。
“姑娘,三奶奶来了,非要见你。”
“请她到花厅。”沈妍跟丫头一同出去,到花厅接待武氏。
武氏火急火燎进来,满脸惊急拉住沈妍,连哭边说:“沈姑娘,求你救救缃儿,不怨她、不怨她,她被人害了,三爷要打死她,救救她,救她……”
“三奶奶,你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沈妍递给武氏一杯茶饮,轻声劝慰。
原来,徐慕缃受秦静蛊惑,把徐慕轩要娶端华公主的事告诉了徐老太太。她只是想让徐老太太训骂徐秉熙和松阳郡主,为武氏和自己出口气。没想到徐老太太听说端华公主要嫁到徐家有那么激烈的反映,一口气没上来,竟然死了。
徐慕缃成了气死徐老太太的真凶,当时就被汪夫人关起来了。松阳郡主听说此事,气得咬牙切齿,亲手打了徐慕缃一顿。徐三爷得知是徐慕缃气死了徐老太太,当即就要打死她,被人劝住了。这几天,徐慕缃所受打骂不断,还徘徊在生死边缘。武氏得到消息,到徐家求情,几次都被赶出来了,只好来求沈妍帮忙。
沈妍长叹一声,乍一听说这件事,她也没有主意。徐老太太的死关系到皇室和徐家,惊动太大,想把徐慕缃平安救出来,难度非同一般。
“三奶奶,你先别急,让我想想办法。”沈妍寻思片刻,宽慰说:“徐家现在以丧仪为重,不会这时候处罚缃妹妹,还有一个多月,我们肯定会有办法的。”
武氏点点头,渐渐平静下来,哽咽说:“缃儿也太冲动了,怎么能把那么隐秘的事告诉老太太呢,气死老太太,惹了大麻烦,想平安脱身哪那么容易?”
徐老太太突然过世,把徐家的喜气搅得荡然无存,确实给徐家惹了大麻烦。
家中长辈过世,儿子需守孝三年,有官职者还要辞官丁忧。徐秉熙本来领的就是一份不用点卯的闲职,这倒不涉及辞官的事,没有朝堂上的顾虑。可徐家不能准时迎娶端华公主,这就给徐家归向大皇子阵营设置了阻碍。
徐慕轩做为重孙,也守孙子例,要为徐老太太守九个月的孝。这九个月别说成亲办喜事,连女色都不能近,他是读书人,又前途无量,更要注重礼孝。
徐家不可能三年之后再迎娶端华公主,皇家也不同意,肯定等徐慕轩出了孝期,就要成亲。九个月之后,徐慕轩迎娶端华公主,徐家还在孝期,不可能风光大办。庞贵妃和端华公主脸面不足,定会气恼结怨,这不就是矛盾的死结吗?
徐慕缃气死徐老太太,不管为什么因由,也不论被谁所害,想脱罪都很困难。
沈妍劝慰了武氏许久,武氏放宽了心,离开了,她心里却堵得厉害。沐元澈过几天才能回来,怎么救徐慕缃,还要求助于他,凭沈妍自己确实无能为力。
金财神见沈妍发呆,碰了碰她的胳膊,得意一笑,说:“水萧藤想给我和那臭丫头做媒,还说萧家、水家和金家都想促成此事,你知道我怎么拒绝的吗?”
花朝国和楚国的皇族以往就有联姻的先例,水萧藤想给萧水葳和金财神保媒很正常。可碰上金财神这压根就不怎么正常的人,再利国利民的好事也难成。
“你怎么拒绝的?”沈妍要给老板几分情面,陪笑顺口一问。
金财神干笑几声,很暧昧地看着沈妍,脸庞浮现红晕,说:“我跟他说你要死要活,非我不嫁,我没办法,只好跟你私订终身,就不能娶那臭丫头了。”
沈妍正喝茶,听到金财神的话,一口茶全喷出去了。金财神反映很快,拿起帐本就遮住了自己的脸,沈妍那口茶水没给他洗了脸,全喷到了他的袍子上。
“我知道你很高兴,这确实令你惊喜,可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呀!”
“激动你个头呀?”沈妍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把自己装扮得金光闪闪,还嫌你那张脸不够亮堂,还要贴满脸的金片吗?对你死缠烂打?非你不嫁?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有病吗?我宁愿终身不嫁,也不会跟你私订终身。”
金财神怔怔看着沈妍,眼神越来越委屈,噘着嘴问:“为什么?”
“哼!你不想娶葳儿,可以另找理由,何必胡说八道?把我拉进是非中。”
“我想便宜你,真的。”金财神说话的语气一本正经。
沈妍满脸激动,重重点头,很温柔地挽住金财神的胳膊,金财神脸上的欣喜渐渐扩大,还没等他的喜悦扩满一张脸,沈妍开口说:“金哥,我绝不占你便宜。”
金财神的脸顿时晴转阴,甩开沈妍的手,重重冷哼,“我看你是被那个臭丫头薰染了,不识抬举,不对,这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敢问大东家,这罚酒……”沈妍紧紧捂住嘴,只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
她同一天认识金财神和徐慕轩,到现在快九年了,当年金州街头的一幕已印入她的脑海,刻进了她的心里,每每回忆起来,总是记忆犹新。
她给徐慕轩做了童养媳,幸福过,也迷茫过,更有伤心愁烦。时光流转,分和聚散,最终他们分道扬镳,形同陌路,到现在仇怨与日俱增。而和金财神合作关系也好,蓝颜至交也罢,时至今日,仍温馨如初,此生此世难得此情此义。
金财神是楚国皇后所出的皇次子,又是金氏家族的继承人,血统尊贵,身份优越。他很聪明,尤其是在经营上,他的敏睿果敢非一般人能比。可他在生活中却象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赖皮傲娇小心眼,男人可爱的缺点,他一样不少。
金州初见,沈妍在心里就给金财神定了位,不管两人交往多么密切,她对金财神也爱不起来。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认为把谈情说爱强加在他们之间很俗气。她也知道金财神只是欣赏她,还没有上升到爱的地步,或许永远都不会有质的飞跃。金财神是可交之人,她不想失去挚友,所以从来都没有情和欲的想法。
金财神重重冷哼,“罚酒就是扣掉你的红利,抹掉你的股份,还要……”
“哈哈……大东家,我好怕怕哟!”
“你……”金财神见沈妍是一种玩笑的口吻,心里有几分失落,却也轻松了。
认识沈妍多年,除了生意谈判,两人从没正而八经说过话,不管话题有多么郑重,都是嘻嘻哈哈,随意不拘,就把问题解决了。他欣赏沈妍的个性,喜欢跟她这么轻松自在的相处,不用拘谨,也没必要讲究俗礼,高兴最好。
财神兄一直认为自己青春正年少,把婚姻大事摆在很遥远的将来。可他出身皇室,又是金家过继的独苗,娶妻生子当然越早越好,越多越好。他怕娶一个不熟悉的女人,结束了自己快乐的单身生活,还要整天相敬如“冰”。所以,他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叫嚣着便宜沈妍,其实也是为自己打算。
沈妍轻叹一声,拍了拍金财神的肩膀,郑重其事说:“葳儿性子率真,比我还随性洒脱,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气,你肯定会幸福,也一定要幸福。”
金财神抛给沈妍一连串谴责的白眼,又有气无力说:“好吧!我听你的。”
“算你聪明。”沈妍正要萧水葳说好话,见山橙冲她使眼色,她赶紧出去了。
武氏又来了,还是因为营救徐慕缃的事,非要见沈妍。沈妍也很为难,按行程估计,沐元澈后天才能到京城,不和沐元澈商量,他还真没有救人的把握。
金财神出来,扯着沈妍的衣袖,问:“听说有个傻子向你提亲了?是真的吗?”
“你才是傻子呢,他比你聪明多了,不信吗?”沈妍很护短,在她心里,沐元澈已经是她的人了,她感觉不错,就不允许任何人非议质疑。
“当然不信,我要和他比试一番。”金财神满脸酸意,很不服气。
“不用比试了,我当下就有一件为难事,你能做成,你就比他聪明。”
“什么事?”金财神兴致很高,他巴不得沈妍碰上为难事,他若是把为难事解决了,肯定会磨亮砍刀,逼着沈妍要条件,逼她就范。
“山橙,告诉他。”
沈妍让山橙把营救徐慕缃的事告诉金财神,不过是随口一说。可两个时辰之后,徐慕缃活生生站到了她面前,再看金财神得意阴涩的眼神,她悲摧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蠢货
徐家二房为给端华公主凑巨额聘礼,以求换来更高的回报,连压箱底的银钱都掏干净了。二房人多收益少,又经历了这场“洗劫”,日子就很难过了。
徐老太太突然辞世,丧仪虽说由礼部和徐家共同呈办,可花费银子都是徐家出。皇上感念徐老太太的亲情恩德,让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再入土厚葬。停灵时间长,花费自然增多,这丧事办下来,即使省吃俭用,也需要五万两银子。
徐家两房分了家,徐老太太由长房伺候赡养,办丧事的花用银子长房也要多出。即使是这样,二房也要拿出两万两银子,这对于二房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朝廷追封徐老太太为一品忠国夫人,恩赏了很多金银财物。皇上、皇后和慧宁公主等人的礼银不少,同皇上一起前来道丧的臣子也都有银钱奉上,亲朋好友或想巴结的人也都送了厚礼,可这些财物要记帐,不能随便拿来花用。二房必须先拿出两万两银子作为办丧事的花用,等办完丧事,两房再分礼银礼物。
徐家长房一气就拿出三万两银子,徐瑞宙腆着脸东挪西借,好不容易才弄到了一万两。汪夫人丝毫不给二房面子,当着客人就跟二房要银子,话里话外奚落讽刺。徐秉熙和松阳郡主都是体面人,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银子又有什么办法?
正当二房举家为难时,就有“贵人”从天而降,一个财大气粗的外地巨商看中了徐家二小姐徐慕缃。因这位贵人有正妻,不能对徐慕缃名媒正娶,但徐家若肯把徐慕缃嫁给他,他愿出银一万两,而且还不要徐家半点嫁。这外地巨商说是想娶徐慕缃,其实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他要花一万两银子买下徐慕缃。
徐家二房毕竟是名门旺族,买卖仆人是经常有的事。若说卖掉一个正经八备的小姐,这还是头一遭,二房虽然缺银子,却也不想丢这个脸。
听说有人要买徐慕缃,徐秉熙当即暴跳如雷,就要把人打出去,被徐瑞宙拦住了。反正不是卖自己的女儿,又不用再为银子发愁,徐瑞宙当然积极促成。
见徐家为难,这位巨商又给徐家二房出了一个主意,很高明。徐慕缃气死了徐老太太,就是不把她交到官府法办,徐家也不能轻饶她,否则无法服众。若徐慕缃知道自己犯下大错,负罪自杀,就能为她自己、为徐家争回几分脸面。
徐秉熙寻思许久,心动了,徐瑞宙又积极游说,这笔买卖很快就做成了。不用说,人肯定是假死,徐慕缃做为“死人”,以后跟徐家二房再无半点关系。徐家二房得了一万两银子,又全了名声,这笔买卖怎么算怎么合适。
于是,徐慕缃为赎罪“自杀”了,弄了一副空棺材同徐老太太一起下葬。而改头换面、更名替姓的武缃儿就出现在了沈妍面前,一根头发都没少。
听金财神亲口讲述了营救徐慕缃的过程,沈妍暗自埋怨,自己辛苦劳作,不就是在钻钱眼吗?怎么就忘记徐家二房此时正缺钱了?怎么就没想到用大笔银子让徐家二房那群鬼去推磨呢?这不是趁人之危,这是帮人,还能救人出苦海。
金财神没费吹灰之力把徐慕缃救出来了,只花了一万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毛毛雨啦!再说,武氏不缺银子,这一万两银子肯定会如数奉上,还要重谢。
而她一直想等沐元澈回来,和他商量采用武力、弹压甚至劫持等方式营救徐慕缃。现在看来,她的方法太蠢笨了,至少在这件事上,金财神比她棋高一招。
金财神冲沈妍抬了抬下巴,很傲慢地问:“怎么样?是不是要愿赌服输?”
“你想怎么样?”沈妍满心戒备,只怕金财神提出苛刻条件。
“我想便宜你。”金财神整了整衣领,抛给沈妍一个妩媚傲娇的笑容。
沈妍倒吸一口冷气,苦着脸说:“大东家,我对天发誓,我决不会占你的便宜,对你决无非份之想。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就别逼我吃……”
金财神沉默片刻,长吁一口气,说:“我决定给你举行比武招亲大赛,得胜者娶你,我还送银子十万两。那傻子要想娶你,就要打败好多人,累死他。”
“你可真是有毛病。”沈妍冷眼睃视他,又说:“徐家正办丧事,朝廷让停止一切喜乐宴请,你还举行比武招亲大赛,这不是落人话柄吗?”
“你都被徐家退亲了,还为他们家操什么心?他家办丧事,你招亲,不是能出口气吗?再说,比武招亲由我承办,你们朝廷管不着我,这事就这么定了。”
沈妍冲金财神翻了个白眼,狠声说:“你那点鬼心思,是人都看得透,你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折腾我,我就叫葳儿来,带着她的板砖,把你的脑袋……”
金财神“嗷”的一声吼叫,丢下一句“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一下子就没影了。真是一物降一物,沈妍抓住了金财神的软肋,暗暗得意。
“谢谢你,妍姐姐。”徐慕缃得知从此与徐家再无瓜葛,她心里有些失落。
沈妍劝慰她了许久,又亲自把她送到武氏的宅院。武氏见到女儿,激动得泣不成声,母女相见,抱头痛哭,又对沈妍千恩万谢。沈妍不好意思居功,实言相告,武氏很感激,拿出一万两银票及几件贵重物品,请沈妍转送金财神。
回到引凤居,沈妍把一万两银票还给金财神,并言明那几件贵重物品她代为保存了。金财神对沈妍心生惧意,不敢阻碍她做过路财神,乖乖应承了。
……
承恩伯府,正院暖阁。
慧宁公主靠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只木雕小鸟,满脸沉思。那只木鸟雕得小巧精致,只是看上去年深日久,木鸟全身泛出陈旧发黄的光泽。
她拿起木鸟,轻轻吹响,清脆依旧的哨声恍惹当年。许久,也没有人出现在她面前,哪怕是一个影子也没有,她的眼角噙起泪珠,微微摇头,连声长叹。
“公主,驸马爷求见。”
“他来干什么?”慧宁公主语气生硬,脸上布满发自内心的厌烦。
“回公主,驸马爷说是为了澈少爷的婚事。”
“让他到花厅等候。”慧宁公主扶着丫头的手起身,略做收拾,去了花厅。
当年,慧宁公主为了给沐元澈一重尊贵的身份,让他在权贵子弟中立足,就给沈承荣争取到了爵位,又让沐元澈认沈承荣为养父,以便他将来袭爵。
沈承荣收沐元澈为养子的仪式很隆重,先皇赐下重赏,并由当今皇上亲自主持。当时,人们对这件事津津乐道,连沈承荣贪图荣华富贵、抛妻弃子的传言都被遮盖了。这样一来,沈承荣是沐元澈的父亲就成了天下皆知的逸事。
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古今之公理。沈承荣要干涉沐元澈的婚事是为父者的责任,合情合理,又合乎法度礼教。
慧宁公主进到花厅,看到安纹和沈承荣同在花厅就坐,眼底闪过狠厉。沈承荣迎上来给慧宁公主行礼,而安纹只是说了一声,就以身子不便,自己免了礼。
安纹从慧宁公主的下人脸里看到愤怼之色,不禁得意洋洋,对慧宁公主的态度更加放肆。她双手抚着小腹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好象她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松阳郡主听安纹说沈承荣变成了“剩蛋老人”,就想出了一招妙计。这计策就妙在安纹不清不楚怀了孕,沈承荣不敢质疑,还要视她的孩子为亲生。
为了让安纹在承恩伯府保住命,松阳郡主又告诉她说沐元澈是慧宁公主的亲生儿子,是慧宁公主在边郡与人私通所生。得知这一隐秘消息,安纹自以为攥住了慧宁公主的把柄,连松阳郡主的千叮咛万嘱咐都忘记了,迫不急待找慧宁公主摊牌
名医童养媳第8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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