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做商人妇作者:肉书屋
嫁做商人妇第7部分阅读
尚,要知哀与衰,监生与秀才,顶儿相同,肚里不同。’尼姑一听他竟叫自己和尚,颇不以为然的说:‘要知齐与斋,尼姑与和尚,袈裟相同,胯下不同。’茶棚中一个端茶的小姑娘听了不禁噗哧笑了出来,两人一齐回头道:‘大嫂,您笑什么?’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被人叫成大嫂,便很生气的说:‘要知好与好,姑娘与大嫂,全身相同,圈儿不同。’”原牧青笑道。
原牧白和程心妍听完都没笑,不过两人不笑的原因不同,原牧白是没听懂,程心妍是听懂了,只是觉得这笑话有些调戏人的意思在里面,故而不笑。
于雅容听完,又咯咯的笑了起来,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原牧青,娇声道:“二表哥,你再说一个。”
“好,那我就再说一个。”原牧青看着原牧白,“张三是个教书先生,尽教别字,最后就没人请他了,只得以种地为生,但他什么活都不会干。他娘子就天天骂他,他没出息,怕娘子,所以一直抬不起头做人。这天,他娘子叫他去犁田,他把牛拉到田里,对牛大叫:‘犁田,犁田。’但是牛根本就不理他。过了一会儿,他的娘子过来看到了,见状,就把他臭骂了一顿。然后给牛上套子,挥起鞭子开始犁起地来。张三在旁边看了,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我以为我一个人怕娘子,原来牛也怕娘子。’”
于雅愫掩嘴直笑,笑得发髻上的金步轻轻地摇晃,叮叮当当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个笑话比较直白,原牧白听懂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为人老实,并没有听出原牧青说这笑话的另一番含意。程心妍却听出来了,轻轻挑眉,道:“听了二弟的笑话,我也想起个笑话来。先生和弟子一起上街去买书,在街上遇见一美人,先生就盯着美人不放。那美人已经走远了,先生还不时地回过头来恋恋不舍地去看她。弟子就笑道:‘刚才过去的那个漂亮女子真有力气。’先生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有力气呢?’弟子道:‘假若她没有力气,先生你的头怎么能被她拉得团团乱转呢?’”
除了老实人原牧白没太听懂这个笑话,咧嘴笑笑。原牧青和于雅愫各听出笑话中的一个意思,原牧青眼中闪过一丝愠色,于雅愫却含笑低下了头。程心妍见状,暗叫不妙,光顾着嘲讽原牧青好色去了,却不想这个笑话也间接的表扬了于雅愫是美人,偏偏于雅愫没听到好色,光听到表扬去了。
还没等程心妍想出补救之法,于家的丫头来找于雅愫,化解了这个问题。
“大表哥,大表嫂,二表哥,那雅容就先过去了。”于雅愫欠了欠身子,伸出白嫩如玉的小手搭在丫头的手腕上,袅袅愫愫的沿着小径离开。
“十指尖尖尖如笋,黛眉弯弯弯似柳。”原牧青摇头晃脑吟道。
程心妍蹙眉斜了他一眼,径直走了。原牧白对原牧青点点头,就快步追了上去。走了一段路,原牧白突然笑了起来。程心妍奇怪地看着他一眼,“你傻傻的笑什么呀?”
“二弟刚才笑话我怕娘子。”原牧白笑道。
程心妍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反应也忒慢了些。
“其实二弟说的不对,我这不是怕娘子,我是听娘子的话。”原牧白纠正原牧青的说法。
程心妍轻轻挑眉,有这有什么区别吗?眸光微转,故意问道:“你就不觉得听妇人言很丢脸吗?”
原牧白停下脚步,看着程心妍,正颜道:“娘子比我聪明,书也比我读的多,娘子说的话连一向牙尖嘴利的饶先生都答不上来,证明娘子说的都是对的,所以听娘子的话是应该的,我不觉得有丢脸。”
这算不算甜言蜜语?
算是老实人说的甜言蜜语吧!
程心妍眸中染上一抹笑意,唇角轻扬,说实话象原牧白这样家境好的大少爷,性格温和,待人和善,没有不良恶习,没有通房和小妾,真的不多见,虽说有点老实过头,但总比油滑过头的好。跟他相处,要比跟那些肚子里弯十几道弯的人相处容易的多。
又走了一段路,原牧白不解地问道:“娘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回晨晖园啊,还能去哪里?”程心妍白了他一眼。
“可是娘子,回晨晖园是走那条路。”原牧白指着另一个方向道。
又走错路了!程心妍脸一红,辩解道:“我是想事情才走错路的,我不是不认识路。”
“我知道娘子在想事。”原牧白笑道。
跟在后面的燕草和元春抿嘴笑出了声。程心妍回头瞪她们一眼,道:“不许笑,到前面领路。”
“是,大少奶奶。”燕草和元春忍着笑,到前面领路。
第三十四章绝口不提
晚饭时,因为有客人,原家人齐聚祥瑞厅用餐。伍氏看到程心妍和董筱瑶端端正正坐在桌边,没有站在婆婆后面立规矩,满意地颔首,这下她总算放心把于雅愫嫁过来了。
多了五个人,增加了一张桌子,程心妍和于雅愫面对面坐着,很清楚的看到她不时瞄向原牧青的目光,轻叹一气,这小白兔怕是救不了,算了,她还是别多事的好。
用罢晚饭,于老太爷说了几句多谢打扰的客套话后,于老太太笑着问老太太,道:“表姐,你家牧青今年有二十了吧?”
老太太看了原致亭一眼,笑道:“是啊,牧青今年七月二十九日满二十,吃二十一岁的饭。”
原牧青闻声站了起来,躬身行礼道:“牧青给舅奶奶请安,舅奶奶万福。”
“哎哟哟,这孩子长得是一表人材呀,我听说文章也做的不错,那明年的县试定能蟾宫折桂。”于老太太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原牧青,越看越喜欢。
原牧青谦虚了几句,退回原处坐下。他表现的彬彬有礼,要不是见识过他轻薄的嘴脸,程心妍也会上当受骗。一直低头不语的于雅愫微微抬眸看了看他,脸上飞上两团好看的红晕。
老太太看了眼原致亭,端起茶杯,低头喝茶,谁惹的麻烦,谁解决,她老太婆不管事。原致轩也有样学样,事不关己,己不劳心。
“舅母谬赞了,这小子写的那文章,狗屁不通,入不了考官的眼。他要想通过明年的县试,还要苦读才行。我准备把这小子送到深甫先生开的清音书院去,让他专心攻读,其他的事,都放到一边去,这一次一定要通过县试,光宗耀祖。”原致亭先是贬低了原牧青一番,又说现在原牧青最重要的是通过县试,其他事都放一边去,这就是在暗示定亲成亲那都是其他事,现在不考虑。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对视一眼,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于梓洋。伍氏同感不解,扭头看向坐在身边的于梓洋。于梓洋也是一脸的迷惑,原致亭特意叫人知会他,让他带雅愫同来,难道是他误会了,原致亭没有结亲的意思?那让他带雅愫同来做什么?
“牧青你听见,现在到明年的县试,也就几个月时间了,你可要努力些,别辜负了你爹对你的期望。”大太太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斜了老太太一眼,老不死的,这下失算了吧,老爷才不会让牧青娶那病秧子为妻的。
原牧青茫然,爹在搞什么,他何时说明年参加县试了?在姨父开的书院读书,他可以为所欲为,把他送到清音书院去读书,他不要活了!原牧红在他身后扭了他一把,痛得他跳了起来,也回过神,答道:“我知道了,我不会辜负爹对我的期望的。”
于梓洋见状,知道不管是不是他误会了,这亲事是结不成了,就顺着原致亭的话道:“这清音书院是临安城有名的大书院,许多当朝名宦都曾是此院的生员,苏老先生的弟子桃李满天下。若能得到他的指点,牧青侄儿的学业定有所精进,要想通过县试不在话下。”
“承表弟贵言,若牧青能通过县试,我定要请你畅饮几杯。”原致亭哈哈笑道。
“好,到时候,我再来向表兄你祝贺。”于梓洋也打着哈哈道。
事不管己,程心妍在一边听的心不在焉。原牧白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问道:“娘子,你说我要不要也去清音书院向苏老先生请教请教?”
“好。”程心妍随口答道。
“那过几天,娘子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原牧白又问道。
“好。”程心妍掩嘴打了个呵欠,早上起的太早,中午又没休息,好困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又没她什么事,她可不可以先行告退?
“娘子,你困了?”原牧白见程心妍精神萎靡,柔声问道。
“嗯。”程心妍又打了个呵欠,他们这些闲话什么时候才能扯完?
原牧白站起身来,“奶奶,娘子她困了,我们先行回房去了。”
老太太早就看到两人在咬耳朵,见原牧白请辞,笑道:“好好好,你们就先回房休息去吧。这几天可累坏我家乖孙媳了。”
程心妍脸红红的行礼,跟着原牧白退了出来,回晨晖园歇着去了。
第二天,程心妍被燕草从梦中给叫醒,半眯着眼,打着呵欠问道:“几点了?”
“姑娘,辰时初。”燕草笑道。
程心妍算了一下,辰时初就是七点,平时她都睡到八点才起来,柳眉微蹙,不满地问道:“还这么早,你叫我起来干什么呀?”
“姑娘,于家老太爷老太太要回去了,你要起来送客。”燕草边说边扶程心妍起来。
程心妍叹了口气,这家人真是的,就算要回去,也用不着这么早吧!打着呵欠梳洗更衣。
原牧白早就穿戴整齐,坐在房里等她。等他们赶到耦荷园,已经是最晚的两个。程心妍行礼道歉:“奶奶,对不起,孙媳来晚了。”
“不晚不晚。”老太太笑眯眯地道。大太太在一旁撇嘴。
用过早饭,说了些客套话。原家人送于家人出门,这时原致亭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块暖玉,他特意让人知会于梓洋带于雅愫来,这亲事没成,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把这谎给圆一圆,笑道:“表弟,这块暖玉可以养身,我特意买来送给侄女儿的,还请表弟收下。”
“多谢表兄。”于梓洋谦让了一下,原致亭执意要送,他就拱手道谢,接过锦盒,转身递给于雅愫,“愫愫还不谢谢你大伯。”
“愫愫谢谢大伯。”于雅愫把锦盒交给一旁的婢女,屈膝行礼道。
“愫愫不用跟大伯客气,大伯一看到这玉,就觉得很配你。”原致亭笑道。
“君子如玉,愫愫愿做悬玉的红绳。”于雅愫声音细小,眸光飘向站在大太太身边的原牧青。那小女儿的娇媚姿态,让原牧青看了直咽口水。
“爹娘,时间不早,我们就不要打扰姑母了。”于梓洋冲众人拱了拱手,扶着于老太太上了马车。
目光于家的马车远去,原致亭父子、李林父子、原致堂出门去店铺做生意,女眷们则各忙各的。
第三十五章出门拜师
原致亭言出必行,过了几天,就找了个宜出行,宜入学的好日子,备了份厚礼,拿着托人请知府大人写的推荐信,带着原牧青去清音书院拜师。
原牧白存着向苏老先生请教的心思,就提出要带程心妍同去。原致亭信得过程心妍的才学,而且也乐见原牧白和程心妍在一起,便欣然同意。
清音书院就在西湖边上,西湖美景,程心妍向往已久,只是历史已经不是所知道的历史,曾经扬名于世的西湖十景,能看到几景?程心妍坐在轿中盘数,苏轼此时不知道身在何处,没有苏东坡,何来苏堤?没苏堤,自然也就没有苏堤春晓、曲苑风荷、柳浪闻莺和花港观鱼;那么就只剩下平湖秋月、断桥残雪、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和三潭印月这六景了,时值初夏清晨,秋月残雪夕照晚钟印月皆无,能看到大概也就是双峰插云了。
西湖虽没有十景可赏,但也不影响西湖的热闹,湖边依旧游人如织,摆摊做买卖的小商贩,吹拉弹唱的街头艺人,把路堵的严严实实,轿子移动缓慢。原致亭喊停了轿子,决定步行去书院。
燕草扶程心妍从轿子上下来,初秋打开油纸伞,一左一右伴着她。程心妍左看看右看看,她上回迷路,让人印象深刻,这下没人敢让她一个人乱走了,程心妍无奈的接受了三人如连体婴般的造型。
“娘子,要不要到茶摊那儿休息一会,喝口茶水再走?”走了一段路,原牧白见程心妍打不起精神,知道她早上起的太早,有些犯困,体贴的问道。
就在前面的路边有个茶店,一对中年夫妇带着女儿在那卖茶鬻水,招呼过往游客。
“去坐会也好。”原致亭点头笑道。一行人走进店内,寻了个位子坐下,点了壶茶水喝了起来。
茶店不大,生意却不错,五张桌子,除了他们还有三桌客人。本来各喝各的茶,相安无事,偏偏有人在那里说什么闲话。闲话说的还非常的中听,口口声声骂女人,说女人是地上的泥,任人踩任人蹂;女人都是贱骨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红颜祸水,最毒妇人心等等贬低女人的话。
程心妍一开始也没在意,可是听到后面,那些人说什么原程氏,原家的大少奶奶,一个女人也敢提圣人言,又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临安城内的原家大少奶奶或许不止她一个,可是程家大小姐嫁进原家当大少奶奶的,这临安城只有她!这些人在说她的闲话。程心妍微微挑眉,记得曾百度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孔子的本意好象不是贬低女子,这句话的原意是什么呢?可恨百度不能随身带,书到用时方恨少。
就在程心妍努力的想要找些什么话来反驳这些无聊的人时,原牧白起身冲了过去,一把揪起声音最大的那位书生的衣襟,将他提起,厉声问道:“女子怎么了?令堂难道就不是女子?别的且不说,我就知道世上若是无女子,天下男子就没有娘子,天下男子没娘子,就不可能有儿子和孙子?圣人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说的好!”赞好声从茶店外传来,一个年过六旬、须发斑白的老者走了进来,“话糙理不糙,有女有子方为好。孤阳不生,独阴不长。男子禀乾之刚,女子配坤之顺。贤后称女中尧舜,烈女称女中丈夫。巾帼不让须眉,女子不比男儿差!尔等在此饶舌,实为男儿之耻!”
那几个书生面红耳赤,起身行礼道:“先生教训的是。”
老者不理会他们,对原牧白拱手笑道:“这位小老弟贵姓?”
原牧白松开那个书生的衣襟,躬身行礼道:“老先生好,小子免贵姓原,还未请教老先生贵姓。”
老者笑道:“老夫免贵姓苏。”
“老人家可是清音书院的深甫先生?”原致亭上前问道。
“正是老夫。”老者正是清音书院的山长苏濂,他常来这家茶店饮茶。
原致亭躬身行礼,将推荐信送上,“同顺堂原致亭见过苏老先生,今日原某是带小儿来拜师的。”
苏濂接推荐信拆开看过,笑问道:“可是这一位?”
“牧白是原某的长子,今日来拜师的是原某次子牧青。”原致亭笑道。
原牧青上前一步,行礼道:“晚辈原牧青,见过深甫先生。”
苏濂打量了原牧青一下,含笑微微颔首。原牧青不露出那轻浮的表情时,他的样子很有欺骗性。那几个书生放下茶钱,悄声离开了。
原致亭请苏濂坐下,又叫了壶好茶,几个人坐下来慢慢谈。程心妍不耐烦听他们说客套话,扯了扯原牧白的衣袖,小声道:“我出去逛逛,一会来找你。你记得和苏老先生说请教的事,别忘了。”
原牧白点了点头,从衣袖里拿出钱袋,递给程心妍,“娘子,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省钱。”
程心妍接着钱袋,笑的眉眼弯弯。主仆三人出了店门,就在西湖四边逛了起来。西湖四季皆有美景可赏,湖边遍布精致亭台楼阁。还有许多喜闻乐见的游艺活动,有表演杂技的,有唱小曲的,还有投壶游戏,捏糖人的摊子,卖藕粉的摊子……
程心妍逛得高兴,燕草和初秋却逛的是一点都不安心,人太多,她们生怕把程心妍给弄丢了,紧迫盯人,可是人真的太多了,两双眼睛还是没能把人给盯住,转了个弯,人不见了。
“完了,姑娘不见了!”燕草郁闷地道。
初秋嘴里含着冰tang葫芦,哭丧着脸,口齿不清地道:“我们应该弄根绳子绑住大少奶奶的。”
“别马后炮了,找人吧!”燕草叹气,认命地在人群里寻找那抹鹅黄|色的身影。
燕草和初秋四处寻人,而程心妍站在一棵柳树下无奈的叹气,她明明很小心了,怎么买了包梅子,又走丢了?扬声喊道:“燕草,初秋,你们在哪里?”
周围的人看了程心妍一眼,游玩的继续游玩,做生意的继续做生意,没人搭理她。程心妍丢个梅子放在嘴里嚼,她守株待兔吧!
“妍儿?”
第三十六章一路同行
听到有人叫妍儿,程心妍回头张望,看到王嗣铭身穿蓝衫,手执纸扇,唇含浅笑的站在不远处,惊喜万分地问道:“妹夫,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嗣铭目光一闪,淡笑道:“我来替家师送信,你怎么会一个人在此?”
程心妍苦着小脸道:“我和婢女走散了,我找不到她们,我迷路了。”
见她愁眉,王嗣铭出言安慰,“你别急,等我把信送到,我送你回去。”
“不用那么麻烦,你送我去西湖边是品香茗的茶店就行了,原牧……”程心妍停顿了一下,改口,“我相公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