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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三从四德 第2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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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三从四德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三从四德第24部分阅读

走去厨房,学了清蒸鲥鱼和素炒茭白一荤一素两道菜,尝过还算满意,午饭便端去母亲那里讨好,姚氏尝了,果然赞了声鲜美脆嫩,又问起崔大姑饭食怎生安排,廷珑回道已问过避忌,早饭午饭都拣她不忌口的单做了,送去她房里,姚氏便点点头。

吃过饭,喝茶时才又道:“这崔大姑一族多出女官,于规矩礼仪上甚有讲究,我昨日细看她举止倒也有些大家风范,你不妨用心学学,至于言辞德行,都是靠着日积月累的言传身教潜移默化来的,哪能一蹴而就,就无须叫她费心了。”

廷珑听了,知道崔大姑只举止一样在母亲眼里还算可取,就撒娇道:“我一想起她打五姐姐心里就害怕,一样也不想跟她学呢。”

姚氏就笑道:“你放心,她这样常在门下走动的人最有眼色,必不会打你,我原打算叫她住上几个月,随便指点你些针黹女红就罢了,昨日看她举手投足倒也合宜,就想着叫她归拢你一下也好,技不压身,你就多学学吧。”

廷珑听了点头答应下来,喝过茶就在母亲房里歇了晌,也不敢像平时那样午觉睡到自然醒,略躺了三刻钟就起来洗漱了,回去自己院里。

那崔大姑一早起来收拾了,丫头就将早饭送了上来,吃过饭在房里闲坐了些时候,正要问九姑娘做什么呢,却连丫头也不见了,她自持身份,不肯四处走动,只憋在房里枯坐,终于熬到晌午,等丫头送午饭进来一问,却听说姑娘不在,她心下猜疑这不会是要给她个下马威吧,正忐忑怕叫个娇养太过的丫头削了面子,那丫头却在未时差一刻笑微微的进门来问下午学些什么。

崔大姑多少松了口气,却又不忿她逍遥了一上午,这会子才来应卯,便要磨磨她的性子,道:“令堂托我指点你女红上的手艺,只是还不知你功夫深浅,不知从何下手,下午你便不拘什么绣个来我瞧。”

廷珑本以为要像廷瑗一样头顶小碗,膝悬铜铃在院子里长征,中午还特意多吃了些,又穿的厚厚的,此时听说改室内活动了,倒也愿意,答应一声自回房去,准备绣块儿手帕交差。

进屋,先找出绷子来将手帕绷好,又选了个不难不易的蝶恋花样子描了,才配了线做起活来,廷珑于针线上的天赋十分有限,虽有名师指点,却一直学的不好不赖,也并无耐心长天白日的去做这些,往常见莲翘几个做针线时,一脸的迷离,也不知海阔天空的都想些什么,又寄托了什么样的心事在那一方绣活上,她却嫌一针一线的重复劳动十分枯燥,且心无所寄,有那个时间她更愿意翻翻书打发时间,就是绕着院子走几圈也是好的。

不过此时因关系到能不能快些打发崔大姑,也只得尽力做了,只当是修身养性吧。

药匣

却说以然半路遇见崔大姑,临时起意跟来张府,至大私心不过是盼着看廷珑一眼,谁知竟有这样的意外之喜,此时捧着木匣,简直乐的不知如何是好,跟他的小厮从门房赶上来要接也不肯撒手,只自己端着,一路漫猜一路傻笑,脚下生风般急着到家好安安稳稳的打开来看。

一溜烟的回了庄,正要闷头闪身进屋,就听身后丫头笑道:“少爷可回来了,老爷子才刚问起,找到太太那边,听老婆子说去了张家,我正要去回话哩。”

以然一听,想起从船坞回来还不曾去见祖父,拍了下脑壳,忙整衣夹着匣子转身上楼去交差。

方老爷子听说船只已经修补了七八,几艘需要换甲板的再有三五日也能完工,就点了点头,又吩咐以然明日起接着到山下跟老掌柜的学盘账,道:“此行不比上次,只为出门长见识,又有尚宽跟着,这回却要看你自己的本事,到京以后,我叫尚宽仍旧跟船回来,你自带着人接着往北边去盘账,说到底,这还是咱们方家的生意,总不好一直麻烦你表哥。”

以然听了吩咐,也知道事关重大,他年前虽已带人盘过一次账,不过就是打个总,细处都是母亲和祖父每季核查过一遍的,这回单独出去办事就不同了,若没些真本事,叫下头人以为少东家是个花架子,难免不叫他们起了轻视之心,往后串通起来在账上做手脚,想到这,以然忙点头答应下来。

方老爷子见孙儿答应了,也不多说什么,笑着挥挥手让他自去,以然问过别无他事,这才夹着木匣抽身出来。及至到自己屋里坐定了,先将个匣子捧在手里翻转,却并不急于打开,想着廷珑不知送他些什么做表记,嘴角就翘了起来,仿佛在猜测中已获得绝大乐趣。半晌,快把那木匣上的花纹都背熟了才轻轻掀开搭扣——却见里头整整齐齐立着十来个素胎瓷瓶,以然先是一呆,随后伸手将那瓷瓶一个一个取了出来,只见那上头用一色工整小楷写着药名,对症,用法,不禁就是一笑,笑过,才起身走去八宝格那边取了上回出门太太给的那个药匣,打开挨个看过,可不就是廷珑的字迹嘛。

以然抚着药瓶,心里一时酸一时甜,他原先只当廷珑年纪小,能领会、接纳他的心意已经知足,并不敢再求其他,此时得知上次这药匣就是蒙她所赠,简直有些恨自己一贯身强体壮,健硕如牛了,若不是一路上喷嚏也不曾打一个,何至于现在才知晓廷珑的心意。

捧着药匣仰头倒在床上,以然心里咂摸个不住,细细品来,除了高兴之外更多的却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他一路上就想那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一方丝帕?几页字纸?或是香囊扇套?才子佳人的话本他也听过几段,想着廷珑或许赠他这些,就有些脸红心跳,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打开来竟是这个……让他生出些被照顾了的感觉来,这实在是有些新奇了——廷珑于他首先是妹妹,该当被他照顾和疼惜,而反过来……这滋味他从未尝过,不过实在不坏,像是一根羽毛轻轻的在他心尖上扫过……又隐隐有些期待。

安闲

以然正搂着药匣倒在床上慢慢咂摸为人所珍重的滋味,简直要觉着自己娇嫩的和奶娃娃一样了,正陶醉中,忽然一串脆生生的敲击冷冽的划开梦境,把他拉回现实。以然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半晌才“嗯”了一声,就听门外丫头唤道:“少爷,少爷,太太请你过去一趟呢。”

以然听说母亲召唤,忙翻身起来整衣出门,一路上还有些浑浑噩噩,临进母亲屋里险些跟个婆子撞上。那婆子也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看都没看她撞的是谁就匆忙拖曳着走远了。

以然也不在意,自己掀了帘子进屋,见母亲正若有所思的抱着手炉坐在窗边,忙上前行礼。

玉清将手炉搁在膝上,笑望着儿子道:“今儿回来的早,去过船坞了?船修补的怎样了,不耽搁月底出门吧?”

以然见问,忙将回祖父的话跟母亲再说了一遍,想了想,又道祖父叫明日起接着去老掌柜的那里学看帐。

玉清就点点头,指了指案上厚厚的一沓账本,道:“这些帐都是有些花头的,你拿回去看看,看出门道了,以后一眼就知道哪些是假账了。”

以然听说谢过母亲,走过去立在案边翻了起来,玉清见他看的认真,道:“坐下慢慢看吧。”

以然听了就收拾起账本道:“儿子还是拿回去看吧,在这看怕耽误娘做事。”

玉清见儿子才来这么会儿工夫就要走,微微皱了皱眉,心里发涩,想起以然小的时候是很爱缠着她的,只是她不得闲,每每叫奶娘抱开了他免得耽误了自己做事,现在儿子大了,只知道一趟一趟的往张家跑,却不肯和亲娘多待上一会儿,想到这不由叹息,眼见他已是收拾了账目就要出去,才出声道:“从船坞回来接着去张家了?”

以然见母亲问起,笑着点了点头答应一声。

玉清就叹了口气,道:“才定了亲就往那跑,像个什么样子。”

以然只在原地憨笑,不肯答话。

玉清抬眼见他傻呆呆的,又道:“你也该知道些谨慎,一则,是为了张家姑娘的名声,二则,也免得旁人说咱们巴着张家。”

以然听了一愣,站在原地默然不语,玉清等了半日见他桩子似地钉在那里,脸上越来越红,却不肯表态,只得挥挥手,道:“回去好好看看这本帐,不明白的就来问娘。”

以然这才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玉清从窗户看着以然走远了,苦笑了一下,才将手焐在手炉上。

廷珑为了尽早打发崔大姑,捧着绣花绷子窝在房里做活,丫头们都知道自家这位姑娘闲来是不拈针线的,往来回事看了未免觉着稀奇,不知姑娘这是动了哪根筋,及至凑近了细瞧,见那素底子天香绢上正绣的是蝶恋花的图样,一番联想之下,纷纷掩了口偷笑。

廷珑开始还不觉怎样,后来见一个一个都笑的这样促狭就起了疑心,等紫薇再进来回事时探头看着绣活偷笑就假作沉了脸问道:“笑的什么,没个庄重的样子。”

紫薇伺候姑娘的时候不比莲翘短,熟知她的性子,再不会为这么针鼻大的事生气,也不害怕,只往前凑了凑,伶伶俐俐打岔道:“我笑姑娘这活计做的也太偷懒了些,那蝴蝶都是五彩斑斓的,姑娘绣的这个粉白的一团,可不成了扑棱蛾子了?”

廷珑听了这话立时噎的一顿,她为着交差,自然是怎么省事怎么来,此时低头细看,这粉蝶通体一色可不正像个灰扑扑的菜花蛾吗?心里就有些踌躇,这么送过去给崔大姑看是不是太过敷衍了。

这紫薇一片好心的怕姑娘的活计不入姑爷的眼,点评完蝴蝶,又指着那芍药花道:“花瓣也单薄了些,姑娘该多用两三种颜色配线,花心心儿用大红做底配鹅黄的花蕊,再往外渐次用桃红,粉红,粉白,慢慢淡出来才鲜活好看哩。”

其实,这些基本功廷珑跟路春儿家的都学过,品鉴好坏更是在行,只是于针黹一道,她始终不大感兴趣,并不耐烦细做。

她是应试教育培养出来的,很善于抓主要矛盾,一直认为学好针黹女红乃是为了符合这个时代对淑女的要求,长大了好寻人家。那么,既然她已经顺利的通过了考试,成功的把自己定出去了,干嘛还要吃这个辛苦?有这个工夫,做些能叫自己开心的事,比如,让神思在书里自在畅游一番不是更好?

有了这样的理论基础,廷珑偷懒耍滑之心顿起,又让紫薇这一通指教提了个醒,想起从前路春儿家的在内宅教针线时,这丫头就学的最好,心思一动,便把针绾在绣活上,连绷子一起递到紫薇跟前,甜蜜蜜的笑道:“既如此,紫薇姐姐先打个样子,绣几个花瓣帮我起个头吧。”

紫薇还不知此物沾手就甩不脱,一时技痒,不疑有他的接了过来,廷珑忙起身把座也让给她,自己立在边上瞧着,见这丫头飞针走线堪称神速,针脚却难得的细密匀净,就十分满意,想来这功课交上去,崔大姑眼界再高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又看了一会儿,廷珑就一边窃喜,一边蹑手蹑脚的转去书房逍遥去了。

紫薇先前还只当姑娘出去解手,谁知那九瓣芍药已经绣了一半多,又给那蝴蝶填了须尾,姑娘还没回来,左等右等,眼看要做完了,紫薇才有些明白过来,提着绣花绷子直奔书房而去,掀开帘子就见姑娘正撑着胳膊靠着亮格窗看书,果然是哄着自己做活,自己跑了出来……

廷珑见紫薇一脸的委屈的进来,颇有些心虚,忙做百忙之中状抬头道:“紫薇姐姐起完头了?我本想查个花样子就回去,不想一时叫书迷住了。”

紫薇哪里信这话,撅嘴道:“姑娘真是的,但凡说一声,多少活我们不赶着给姑娘做出来,偏要哄人。”

廷珑听这控诉有力,正要赔礼,又听紫薇道:“只是给姑爷的东西,怎么还哄我们做,姑娘也忒……”

廷珑听了这句,终于明白这些丫头一下午笑的什么,不由感叹这想象力还真是发达,嘴张了几张才道:“你这死丫头,一口一个姑爷的乱说什么,看太太听见了要打我可不拦着。”

紫薇平时最有分寸,话也少,今日见姑娘窝在房里绣帕子,一副小儿女态才有些放肆,此时听见呵斥,立刻就不再说话,抬着眼睛溜着姑娘脸色。

廷珑见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自觉刚使唤了人就翻脸实在有些无耻,讪讪道:“别嚷嚷的外头听了去,这活计是现今五姑娘屋里住的崔大姑叫我绣给的,怕她瞧不上我的手艺,这才央你替我全了脸面,可是是委屈了你。”

紫薇听了就笑着嗔道:“看姑娘说的。”

廷珑见她笑了,道:“等下要交给她看呢,可都做完了?”

紫薇就走到姑娘跟前把绷子递过去,道:“还差两瓣芍药就做完了,姑娘看这样还成吗?”

廷珑打眼一看,粉白的芍药花间两只彩蝶翩跹,比自己做的是好多了,笑道:“不错,还是我们紫薇姑娘心灵手巧,这回可不是扑棱蛾子了。”

紫薇叫她说的一笑,拿回绣撑道:“我这就去把这两瓣补上,不叫耽误了姑娘的事。”说完就转身出了去。

等紫薇全做好了拿过来,廷珑看了看时辰,拖到近晚时分叫人去厨下催了遍崔大姑的晚饭,才捧着旁人的胜利果实去交差。

那崔大姑看了廷珑的手艺,见绣的花样虽简单,却胜在配色鲜亮,针法得当,细摸上去针脚也算平整光洁、匀和细密,就道:“谁家女子巧,要看针线好,女儿家贤德不贤德、勤快不勤快都要看这门手艺,这门手艺好才得夫家的喜欢,九姑娘做的这件东西稍小了些,看不出什么毛病,明日起做个大件的我瞧。”

廷珑听了无可无不可,她于偷懒耍滑方面的理论基础是很深厚的,据她看来,女子的才艺归根到底需要男人的捧场,掌握一手好针线并不是成为一个贤妻良母的关键性技术,穷人家兴许要靠娘子卖绣活填补家用甚至维持生计,富贵人家不过是用这个训练姑娘清净自守、恪行本分、磨时间、磨性子罢了。姚氏对她这方面的要求并不高,按部就班的教会她,约略能拿的出手就不再督促她,就是母亲自己也不过是无事消磨时才动动手,所以她并不当做一回事,崔大姑既然叫她做个大件,她正好待在房里继续做自己的事,省的还要过来做教学配合了。

笑微微的答应下来,崔大姑又问道:“九姑娘的嫁妆绣齐备了没有?”

廷珑听了这话一愣,随即摇摇头,她倒也知道出阁前女子一般要亲手绣婚房的床帐、被面、枕头、门帘之类的日常使用,只是她一直觉得嫁人离她还远着呢,就是母亲也不曾说过这事,所以,别说绣齐备了没有,一件也是没有的。

崔大姑见她摇头,道:“既如此,挑一样嫁妆绣吧。”

廷珑方才还在心里庆幸崔大姑不知道监工,想着管叫她绣什么,自有紫薇几个在,却不想这崔大姑也十分狡猾,竟叫她绣嫁妆,可见还是防着她叫丫头代劳的。

不过这也没什么,早晚的事,绣就绣吧。又陪着说了几句话,铃兰就进来回道崔大姑的晚饭送来了,廷珑帮着摆了桌,留崔大姑单独用饭,自带着人去了前面。

才进正房,就见姚氏一团喜气的正和张英在房里读信,廷玉也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到桌前,廷珑忙笑眯眯的上前去挨个行礼,然后走去姚氏下首坐在,看着母亲满脸笑容,凑趣道:“京里来信了,这是出了什么好事?把太太高兴的这样?”

姚氏笑看了廷珑一眼,道:“你三舅舅来信,清芷的婚事已说定了,许的是大理寺卿卫家的少爷,听说是个年少才高的,原先在京里我去他们府上也见过一回,样貌年纪正配清芷那丫头,这亲事做的极好。”

廷珑听说顾不上为清芷高兴,先拿眼睛去看父亲,见他脸上也笑吟吟的才放下心来,原来,清芷的婚事张罗了好些日子,因外祖现如今执掌九门,身份敏感,有几家来聘的,都因或是掌兵或是几个天潢贵胄的门下而不曾许,如今外祖既肯将清芷许给卫家,父亲也像是比较满意,看来这大理寺卿卫家立身还算中正。

廷珑放下心来又凑到姚氏跟前翻检信件,想要看清芷和清芳可单独给她寄信了不曾,姚氏见她乱翻,照着她手背上拍了一下,才指了指后头博古架,廷珑过去一看,见果然有两封清芷和清芳写给自己的信,打开一看,竟通篇都是恭喜她定亲的话,不由就笑了,推算一下,可知是母亲过年时写信给京里说的,笑一回接着往下看,就见那清芷十分可恶,又提起当年莲翘说出去的那句“看见它时时想起我来,也记得咱们小时候的情分”。末了还道:“如今你们这情分可深了去了,再不用记起小时那点事来。”廷珑边看边笑,几乎可以透过信纸看见清芷那一脸的戏谑,只恨路途遥远,不能亲手去撕她的嘴,就想着等回信的,看她怎么笑话那丫头寻个人家寻半年,嫁的这般艰难。

因京里来信,张家这顿饭吃的喜气洋洋,廷玉和廷珑也觉出父母快活来,十分贪恋一家人在一处的滋味,用过茶还不肯散,姚氏就提起山下大房廷瑞媳妇儿快生了,大太太捎信过来给崔大姑说媳妇儿身子沉重,这些日子不敢离人,上回提的那事儿叫稍等等,姚氏随口说出来,叫廷珑回去告诉崔大姑一声。

廷珑答应了,还想跟母亲说崔大姑叫她绣嫁妆,见父亲和廷玉两个都在,到底不好意思开口,憋在肚里回了去,派了个小丫头去崔大姑房里将大伯母捎来的口信跟她说了一遍。

晚上挑灯写了两封回信给清芷和清芳两个,因没收到清芬的信,又在回信中打听了一番她的近况,才停笔歇息。

第二日,廷珑将信带去给母亲,偷空将崔大姑叫她绣嫁妆的事跟母亲讲了,姚氏听说,叫人去库房取了一匹大红的洋缎,道:“你针线动的少,早点儿做也好,旁的东西若是赶着用,叫针线上人替你做出来也不打紧,单百子帐、百子被两样需你自己亲手做的才见诚心,既然崔大姑叫你绣嫁妆,这就做起来吧。”说完,又使人去量床好让廷珑照着尺寸裁。

廷珑这才知道给自己陪嫁的床都已经备好了,惊讶的眨了眨眼睛,半晌道:“太太什么时候备下的,我怎么不知道?”

姚氏揽着廷珑,闻言笑道:“娘的小闺女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廷珑听了这话,心里真是百般滋味,想说一辈子都不离开家,又觉得太矫情,到底,只是往母亲怀里拱了拱。

中午,照旧在母亲房里歇了晌,睡醒后叫丫头捧着布匹回房,先照着床的尺寸裁开锁边,才去书房找了百子图的花样出来,挨排用炭条勾线,描花样子,配线,忙活到晚上才消停的开始动针线,绣了第一个男童上去。

如此,廷珑每日下午只在房里做活,因是必须要做的事,倒也心境平和,并不焦躁,也不抵触,时常看着大红床帐上粉白脸庞的小人心里还有些甜蜜。

崔大姑自打来了张府,除了头一日去过上房,往后一日三餐都是送到房里,竟是一步也没出过小姐的院落,此时已是憋闷的狠了,光憋闷也就罢了,更着急的是,她身上还有本府同知冯家托的两桩儿女亲事不曾了结,大太太那边因长媳生产脱不开身,张家太太虽日日有空,却一直不曾过来跟她闲话两句,她又不好不经主人召唤自己闯去,倒弄得无处下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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