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道:“什么事,!”白立诚低着头沉痛的道:“爹爹,儿子不孝,没能救得了二弟。刑部刚刚派了人来通知,昨儿夜里,二弟在刑部大牢里暴毙了!”
白雪茹眼看着父亲的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浑浊的眼泪顺着消瘦的脸颊淌了下来,他的两只手紧紧地住着身下的褥子,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手指关节已经发白了。白雪茹大急,赶紧伸出手去给父亲擦了擦眼角的泪道:“爹爹,您千万要振作些。。。。。。”她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父亲嘴里涌出了鲜血,她吓得大声的哭叫了起来:“爹爹,爹爹。。。。。。”
一屋子的人顿时吓坏了,白立辉立刻起身来到了床边,他一把摇醒了白雪茹道:“快拿药箱来!”白雪茹慌忙起身去拿药箱。
屋外,李氏、刘氏、于氏正和王氏说今儿一早发生的事情,忽然听见白雪茹的惊叫,四人都是大惊失色,急忙往暖阁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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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逝、分家
王氏一进来就看见全部人围在白瑞麟的床前,她只听见白雪茹哭着对白立辉道:“三哥,爹爹这个样子只怕是大脑溢血了,你快想想办法!”白立辉颓然道:“三妹妹,现在只怕是神仙下凡也没办法,我无能为力了!”
白雪茹大急,她用手连连拍着自己的脑门,脑子急速的转动起来,只想赶紧找到现行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她转头吩咐白芷道:“赶快去打冷水来,多拿几张帕子!”白芷小跑着出去了。王氏踉踉跄跄的朝白雪茹扑过来,抓住她的手眼泪就稀里哗啦的往下落,哽咽着道:“雪儿,你爹爹。。。”白雪茹含泪打断了母亲的话道:“娘,您先呆在一边,我和三哥正在想办法!”李氏和刘氏忙上前搀走了王氏。
白雪茹将湿帕子搭在父亲的额头,希望可以减轻大脑的出血。这边她才把帕子搭好,就听见父亲似乎打起了响亮的鼾声,白立辉以为父亲睡着了,脸上的担忧立刻减轻了几分。白雪茹一呆,略一思索便觉不妙,赶紧冲白立辉喊道:“三哥不好,你快快掰开爹爹的嘴巴,小心舌头滑进喉咙里!”白立辉一怔,觉得这太不可能了。
白雪茹急的立刻一头的汗,她毫不犹豫的掰开了父亲的嘴,朝白立辉喊道:“三哥,你还愣着干嘛,赶紧的拉住爹爹的舌头,若是舌头滑了进去就糟糕了。”白立辉急忙将脑袋凑过去,奈何已经来不及了,兄妹俩眼睁睁的看见父亲的舌头缩了进去。白立辉此刻后悔无比,可是已经晚了。他抬起头看着白雪茹喃喃的道:“已经缩进去了!”白雪茹颓然的松开手,再也说不出话来,眼泪无声的滑落下来。
一屋子的人眼睁睁的看着老太爷白瑞麟抽搐着停止了呼吸,片刻之后,福寿堂里哭声震天。
丧事很冷清,原本就因为白立轩的事情躲着走的人不可能来,白瑞麟的老友在世的也寥寥无几,除了已经出嫁的、就近的姑奶奶们回来了,剩下就是耿府、顾府的人和王逸阳等人。
天气依然闷热,白府里停着两具棺木终究不是事,白立诚和三弟白立辉商量了一下,决定只停棺三日,第四日出殡。
办完丧事,王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她虽然在女儿的暗示下早已经知道丈夫的病医治不好了,但是事到临头依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多年前年轻的时候,因为操劳过度身体亏欠下的毛病此时便趁虚而入,她一下子就病倒了。
白雪茹此时是最痛苦的人,她恨自己学艺不精,以至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亲人就这样痛苦的离去。而此时,母亲又因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卧床不起,更让她担心害怕不已。于是她一边照看母亲,一边在夜里独自哭泣,短短几天就已经形销骨立,让人看了触目惊心,致使耿子宏见她一次就念叨一次。
耿夫人眼看着白家眨眼间就衰败了下去,自己亲亲的姐姐又这样一病不起,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于是她隔三岔五的就过来看望王氏,不停的劝解姐姐想开一些,奈何王氏心里鼓不起任何劲,这病便一直也不见好。
一场大雨过后,天气慢慢的凉了下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深秋。这一日,白立辉和白立诚关在外书房里谈了很久,两兄弟从来就没有这样子深谈过。白立诚苦口婆心的劝慰到口干舌燥,也无法改变白立辉要搬出去分家另过的决心。
白立辉再次语气真诚的道:“大哥,兄弟我这么多年一直为这个家的兴盛任劳任怨,从来没有为自己谋过任何私利。如今家里的状况这样不好,我也不愿意自己这一大家子人还拖累大哥大嫂,您就让我分出去给家里减轻一些负担!何况香姨娘也上了年岁了,好歹她也生养了我一场,我也想乘着她还在尽一份孝心,希望大哥成全!”
白立诚只觉得心力憔悴,老爷子一走,自己只有丁忧。
好在孙子辈没有规定丁忧,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保住白明翰在吏部的位置,可是他们父子在官场上也真正是元气大伤。如今家里表面上是维持着和气,他心里很清楚三房对这次事情的处置非常不满,现在提出分家不过是积压已久的不满爆发出来而已,自己如果坚持不允许,以后谁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罢了,罢了,退一步海阔天空!想通之后,他瞟了白立辉一眼,端起茶碗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方道:“那你想怎么分这个家?”
白立辉夫妇早就商量好了,如果大哥松了口,那就万万不要把人逼死。公平公正从来就不存在,那种连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数清楚的分法太小家子气,而且必定会将大哥大嫂惹怒。所以他果断的采取以退为进的方法,他故意把姿态放的低低的道:“大哥维持这么一大家的开销本就不易,我怎么能不知好歹多吃多占。我也没有什么本事,唯一可以糊口的就是爹传下来的医术,为了不让爹一生的心血付诸东流,我只想大哥将回春堂赏给我就好,其他的大哥您愿意给就给,如果为难也就罢了!”
白立诚看着眼前的三弟心里很是感慨,别人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要是还为难他似乎说不过去。他长叹一声道:“分家毕竟是大事,不是你我关起门来说说就完的。这样,明天我请里正来做个见证,同时也把相关的文书准备好一起办了,你看如何?”白立辉立刻点头称是,于是便告辞出来。
夜里,白立诚躺在床上和李氏合计了半天,李氏始终觉得将回春堂分给老三太吃亏,毕竟这药铺是现在唯一每天见得到现银子的地方。白立诚开解她道:“既然分家是改变不了的事情,你也就不要太计较。老三只要了回春堂也不算太过分,毕竟父亲给他传授了医术这也算是天意!这次事情办下来,你手上不是还有好些银子剩下来,再说我们不是还有那几处田庄嘛。”
李氏想了想狠狠的道:“老三那里也就罢了,二房你打算怎么办?一点不给她们说不过去,可是给她们又实在是让人憋气,这一次家里弄成这样都是二房惹得祸!”白立诚道:“二房自己手里也还有些田庄,他们比三房还好些。我已经知会过明辰兄弟俩了,如今家里大不如前,这次分家只能给他们一个田庄,剩下的咱们还要留祭田,还有三妹妹和太夫人也得留一些,他们没有意见。”
李氏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他们还能有什么意见,这已经够对得起他们了。”白立诚懒得说什么了,闭上眼睛开始睡觉。李氏见他半天不说话,以为他睡着了,只好停止发泄不满安静下来。
白家人在悄无声息中分了家。白立诚终究觉得对不起白立辉,又将一个位于猫眼胡同的三进的院子给了他。白立辉夫妇喜出望外,回到杏花村便让丫鬟仆妇们收拾了起来。
十日后,白立辉带着一家大小搬离了白府,他顺理成章的接走了香姨娘。白雪茹看着香姨娘素衣素服的来和母亲告别,她觉得虽然看上去香姨娘比母亲大许多,可是她的精气神却比母亲好得多。尤其是那腰身,挺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直。白雪茹心里暗暗吃惊,她从来没有仔细的打量过香姨娘,如今细细一看,才发现香姨娘隐藏在眉宇深处的坚韧是那样的清晰。回头细细一想她又觉得很是佩服香姨娘,在这大宅门里,可以熬到跟着儿子出府另居去享福的,只怕没有几个人。
随后不久,二房一家子也搬离了白府。何氏面容憔悴的带着儿子媳妇们来道别,让白雪茹一阵心酸,她感觉这一切就好像古语说的那样:树倒猢狲散!
王氏眼看着这一切更是百感交集,她不久前还认为自己是个幸福的人,短短的时间里就从云端跌入了泥土里,这个落差不是一般的大!何氏一行人离开以后,她便拉着女儿的手又是一番痛哭流涕,感慨万千。
不管如何伤心难过,日子总得一天一天往下过。白雪茹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每日里尽心尽力的伺候着母亲的汤药和饮食。可是随着二房,三房陆陆续续的搬离了白府,白雪茹发现送上来的饭菜质量一日不如一日。起先她还忍耐着不想生事,但是最近两天情况越来越糟,她心里的火随着这满桌子的绿色的增加与日俱增。
白雪茹给母亲喂了药便亲自来到小厨房,她很想给母亲做一些可口的饭菜。小厨房,婆子们都坐在屋檐下聊着天,一见白雪茹带着藿香走来纷纷起身行礼。白雪茹点点头也不说话,径直走进去,来福媳妇赶紧跟上问道:“姑娘您想要点什么?”
白雪茹转着看了一圈,发现这小厨房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很是满意。可是正因为太过干净一眼就看了个透,往日里那些常见的蔬菜瓜果基本都不见了,更别说肉蛋之类的。她的眉头不由的紧皱,便盯着来福媳妇问道:“这些日子大厨房只给我们分派这些东西来吗?”
来福媳妇点点头道:“大厨房的管事娘子说以后也是这样。”白雪茹觉得心里苦涩难当,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道:“你先去和大厨房的管事娘子要些羊肉回来给太夫人炖上,以后有什么事情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话说完她转身走了出来。
站在福寿堂正房的门口,白雪茹思索了一下,她一扭身吩咐了白芷和藿香几句。家里如今不宽裕她也知道,但是怎么也到不了连肉都吃不起的份。她想起当年那起子小人欺负于氏的事情来,心里的火蹭蹭的往外冒。不是她不能忍,她发现自己越是忍让别人就越是上脸,就算是为了不被人小瞧了去她也得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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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击
白雪茹打发了白芷和藿香,便带着黄芩提了二盒小点心慢慢悠悠的往桂华园走来。丫鬟通报后挑了帘子让她进去的时候,她分明在李氏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惊讶。她笑盈盈的给李氏问了安,一边站着的于氏也上来给她行了礼,她便在李氏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
李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今日三妹妹倒是有空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白雪茹温柔的回到:“我今日过来不为别的,就是为感谢大嫂而来。大嫂本来事情就多,自从娘病倒以来,还无微不至的关心着,我一直记在心里。这不今儿得了空,也没有什么好表达我的谢意,特意新作了一些点心来给大嫂尝尝。”黄芩便赶紧将点心呈上。
李氏闻言,脸色缓和了许多,笑着道:“三妹妹也是客气,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秋雨便打开盒子取出点心,拿小碟子盛了放在小几上。李氏拿起一个尝了尝,不住口的夸赞白雪茹手巧。
白雪茹笑道:“大嫂吃着好我就放心了,赶明儿我在做了新的也送些来给您尝尝。”一回头又吩咐黄芩将另一盒点心送去兰馨园给华姐儿。于氏立在婆婆身后冲她感激的一笑。
三人刚说了会儿闲话,白芷哭哭啼啼的跑进了桂华园,屋外的丫鬟婆子们一见连忙拦下。白芷哭着大叫道:“姑娘,您快救救藿香!大厨房里的媳妇们要把她打死了!”屋里的人听了都是面色一沉,白雪茹看向李氏,李氏大声呵斥道:“这话是怎么说的?叫白芷进来回话!”
秋雨走出去带了白芷进来,白芷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李氏磕起了头,哭着道:“大太太,求求您救救藿香!”李氏眉头紧皱,不耐烦的说:“好好说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芷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方道:“回大太太,刚刚奴婢和藿香听从姑娘的吩咐前去大厨房寻一些做点心的材料,恰巧遇见了刘嫂子也在那里。今儿早上姑娘让刘嫂子做一道羊肉的药膳给太夫人进补,可是小厨房没有材料,刘嫂子便在那里求管事娘子好歹给些羊肉好做菜。那不知那管事娘子不仅说没有羊肉,还有的没的说一大堆。藿香气不过,动手翻了大厨房的菜箱,不想菜箱里正好好的放着一腿子羊肉。藿香便说那娘子:这不是羊肉是什么?你怎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这还是主子们吃自己的你个小小管事就敢推三阻四的,若是让你得了实权管了别的主子们还不活了吗?那娘子一听就恼了,劈头就打了藿香二巴掌,还骂她道:这厨房里一盐一酱那样不要钱,每日里的份例拢共只有这些。今儿你要这样,明儿你要那样如何撑持的下来?就说这些个羊肉,还是我自个花了钱买来孝敬太太的!藿香听了不依,就和那娘子理论起来,那娘子说不过藿香就动手打她,还说是替姑娘教训没规矩的奴才。奴婢和刘嫂子上前去劝,厨房里的婆子们就来拉偏架,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姑娘的。”
白雪茹一听气得肝疼,她只是让白芷和藿香去揭穿那管事娘子,却不料那管事娘子胆大包天尽然敢动手打人。她看也不看李氏漆黑的脸色,起身就跪在李氏脚下哭道:“大嫂您素来宽厚仁慈,谁知道底下这起子恶奴如此欺人。爹爹驾鹤西去这才几日,奴才们就敢这般克扣欺辱我们母子,难不成咱们府上尽然是窘迫到这般田地,居然敢说是她在花钱供主子们吃肉,大嫂您千万要给妹妹我做主呀!”一屋子的人听了白雪茹的话心头都是一凛,这话可真正是诛心之语。
李氏忙不迭的起身扶了白雪茹起来,心里的火蹭蹭的往外冒,心里暗暗的把那娘子和藿香一起骂了个狗血淋头。奴才们捧高踩低她一贯知道,可是从来没人闹到明面上来,这不着调的厨房管事这般作为分明就是打自己的脸。她拍了拍白雪茹的手道:“三妹妹你只管放心,大嫂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她一转头黑着脸对秋雨道:“你带人去大厨房把人给我捆了来,我还不信她还翻了天!”秋雨匆忙出了门。
不过一会儿功夫,管事娘子和藿香、来福媳妇一起被婆子们推推搡搡的绑了来,只见那娘子和藿香都是衣衫凌乱,蓬头垢面,无比狼狈。李氏一双眼睛满是怒火,她冷笑连连地问那娘子道:“你说说这都是怎么回事?”
那娘子浑身一抖,心知不妙。克扣伙食她不是第一次做,就是福寿堂最近克扣完也没有什么反应,她原以为白雪茹也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在阴沟里翻了船。她坑坑巴巴的把事情的经过略说了一遍,少不得隐瞒了一些说不出口的话。藿香在一边听了大急,张口就啐了她一头一脸的唾沫道:“大太太,她分明是说谎!”遂巴拉巴拉的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讲了一遍。藿香原本嘴就巧,这一番话说完每个人都如身临其境一般,那娘子已然是哑口无言。
李氏此刻恨不得撕碎了那管事娘子,她气势汹汹的吩咐道:“将她拉出去打二十板子,告诉白总管,把她一家老小都发落到最远的庄子里去,永远不许踏进府里一步!”那娘子闻言立刻瘫软在地,一个劲的磕头求饶。秋雨二话不说,带了婆子就将她拖了出去处罚。
李氏少不得又温言细语的安慰了白雪茹一番这才作罢。
白雪茹一行人回到福寿堂,她立即让芍药拿了药箱来给藿香看伤。她一边亲自给藿香清洗伤口,一边心疼的道:“你个傻丫头,平日里看
穿越之女药剂师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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