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的痛处给我一语点中,面如茄色,死扣住我的肩膀,叫:“你快回答我!”
我很不耐烦,挣脱了他的手。给他抓过的手腕和肩膀痛得厉害。
这个人,由此一看,也不过尔尔。明明似个谦谦君子,知书达理的沉稳模样,没想到这么经不起考验,一点小事就可以让他方寸大乱,超出预算。也不知道他读的那些书,活的一把年纪,磨练的一身阅历,都到哪里去了?
我不想和他吵,虽然他的态度非常恶劣,可我毕竟是女人,凡是要谦让三分。我放温柔了语气,问:“你做事都这么莽撞不用脑子?当初在皇帝面前能屈能伸的劲儿到哪里去了?”
“夫人又不是皇帝,用不着敷衍。”
真是一身反骨。我叹气,转过身去直视他的双眼。我轻声问:“卿本家人,奈何做贼?”
他也不客气地回答:“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接得倒也是妙不可言。
我睨他一眼,在房内踱步,缓缓道:“韩朗文,听你说话,就知道你是没在名利场上打过滚的人。心比天高,话比尺直,未谋而先动,有你父亲在前,你还不知道祸是从何处出来的?”
韩朗文一怔,也想不出话反驳我。他深深吸了几口气,又恢复了昔日里的君子模样,降低了音调,说:“夫人,我敬你是明理的女子。你的教诲我记住了。”
“不敢。”我笑,歪着头看他一眼。这番话出现在新婚夫妇之见,还真是古怪。我掩不住揶揄的笑,语气也就藏不住讥讽的气味,“身为皇家宗室女儿,岂有劝反的?你刚才的话我已忘了是什么了,你也当没说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若咽不下这口气,干脆退避开。”
韩朗文讥笑一下,“退避?夫人,你过的日子,可真是‘君王城上树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啊。”
我竖眉,可多年的优良教育养成的涵养和风度又起了作用,终究强按住了怒火没有发作。我嗤笑出来:“今日的对话若透露出去半句,你可是性命堪忧。”
“夫人可只管在太后膝下告状。”他也笑,不怕我的威胁吓唬。
“南藩外患,不宜内乱。”
“我一个小小侍郎,斩了便是,能乱到哪里?”
够了!我不可再说,再说下去,话就要给他套出来了。此次对话已经大大超出控制。
于是口风一转,道:“深宫妇识浅,黄袍加身时。女人的话,你们男人不爱听,也是正常的。话说回来,韩朗文,你好像把一个人忘了?”
我一提醒,他才想起他来找我的目的,立刻追问:“苏心月是你派人接走的吧?你把她怎么了?”
我瞪他一眼。这人说话太不给人面子,这梗直的性子,过了火,还真让人讨厌。我陈念自认进了他韩家的门,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怎么会让他这么看我?我没好气道:“我能把她怎么样?她还怀着孩子呢!”
韩朗文这才放下心来。这为情冲动的样子,活脱脱还是一少年。
门外步声细碎,暗香飘来。门一开,就见一紫衣女子匆匆奔进来,喊道:“韩大哥!”
我退一步。这也是我第一次见苏心月。
名满京城的花魁,自然是标致人物,体若拂柳,面若芙蓉,此刻又梨花带雨,又娇又嗔,那蚀骨的风情,是我这严格养育在宫闱之中的端庄女子所没有的。
我笑,男人的胃口真大,凡是好的都要。
这边,那对鸳鸯还在私语着。只听苏心月说:“你莫怪夫人,是夫人派人接我进韩府的。只是我离开了青柳巷,先去姨夫的坟上磕了头才来这里。”说完转过来,一双大眼睛含着歉意看着我,让我顿时有种错觉,仿佛是她的丈夫做错了事,她代替来向我道歉一般。
韩朗文面有羞红之色,踯躅片刻,走过来,揖手拜我,“夫人恕罪,方才韩某真是唐突了。”
这哪像是丈夫对妻子说话?
我拾得台阶下,也就顺水作人情,轻笑一声,说:“夫君不必耿耿于怀,小小误会罢了。”
如意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和一个嬷嬷。她笑意盈盈地对苏心月鞠了个万福,道:“苏姑娘,如今进了韩府,我家夫人给您添了几个下人,西厢的桑院也打整得当了,就等您住进去呢。”说罢,身后的丫鬟上前见礼。
我远远站一边,冷冷看着,不时扫韩朗文一眼。也就一道目光,已让他愧疚,对着我苦笑。好像在说:事情不是你所想,一切都是不得已。借口多多。
苏心月自己有个贴身丫鬟,十二、三岁的年纪,人长得也乖巧,叫鹃子,人小小的,怀里却抱着把琵琶。我看得出来,琴算上等,看得出跟随人也有些日子了。
我别开脸。窗外天色见暗,有归巢的燕子低飞过,身影双双。
晚上饭桌上并未见着苏心月的身影,只见满桌丰盛的菜,似要过年。我笑问:“夫君这是怎么了?”
韩朗文和煦地笑,“这是赔罪酒,专门敬夫人的。”说着把我按坐在凳子上,手温暖且有力,我反抗不得。
“夫君太客气了,若不说,我倒都要忘了今上的不愉快了。”
“哪里!”韩朗文斟上酒,“白日里我那番举动实在有失体统,平白冤枉了夫人一片好心。这杯酒,是要罚的。”
我接过酒,也没喝,本想说夫妻之间难免有些摩擦,可转而想这话也太过虚伪,说了出来,实在是矫情得很,于是又吞了下去,淡淡说:“夫君明白妾身的心意就好。”
韩朗文这次却并不是单单为了给我赔罪才摆的酒,他有话要问我,“夫人接心月进府,为夫的更是敬爱夫人的气量,可是还有一事担忧。”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才新婚数月,丈夫就纳妾,不论在哪家说出去都丢人,更何况我是堂堂郡主。我放下酒,对他莞尔,“心月姑娘现在只是我韩夫人请进府里的客人,且桑院又在最里侧,只要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府中下人嘴又严,守上个一年,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那孩子……”
“那孩子该是夫君的骨血吧?”
韩朗文迟钝地点点头。我说:“既然这样,等心月姑娘过门的时候,认过来不就可以了。”
“夫人……”
“不过之前的这些日子就要委屈心月姑娘了。”
“夫人,心月这事,你是清楚的?你却还听那太后……”
“够了!”我举起酒杯,“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朗文,这里是家中,就莫要谈国事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的意图你都清楚。我俩婚姻虽啼笑,却也是缘分,若能如此相敬如宾下去,也未尝不好。大限来时才各自飞吧。”
话已说得这么明白,他还有什么不懂的。苦笑一下,“真是委屈夫人了。”仰头把酒喝下。
“委屈不敢当。”
韩朗文带着凄凉地笑容注视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夫人,你并不开心。为何还甘愿牺牲?”
为何?
“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我清冷一笑,“朗文,你能体谅,我已感激不尽,只望以后有事好商量,听我一声劝告,卖我一分薄面。毕竟卿之才,妾之爱……求人不求备,妾愿老君家。”
韩朗文默默注视我许久,有几次我都觉得他似乎想说点什么,可他最后什么也没说。
日子进入盛夏,天气酷热,蝉鸣都无力,更别说人事。太后慈架已去避暑,我进宫也就直接去给皇后请安。皇后不是太后,虽然知道我也是知情人,却从不在我面前多说半句话。我想知道杨〖现状,怎么也问不出来?br/gt;
陈弘奉上名在京外练兵,陈焕专心监修运河,文武百官各司其职,天下似乎很是太平。
清幽的韩府里,时常会有清越的琴声响起,那婉转的旋律似乎在青青荷叶上一弹,跃到四面八方。技艺不是不精湛的。
我正带着家丁去查看后园漏屋是拆是修,听到琴声,停在了渡廊上。如意说:“那是苏姑娘又在弹琴了吧。”
阳光满园,花香浮动,雀鸟争鸣,祥和宁息。我轻夸:“这琴,没有个十年,怕也练不出来。”
一旁一个小丫鬟却为我不平,多嘴道:“虽如此,技艺比我们夫人还是差了一大截。可夫人自她进府后就再也没弹过琴了。夫人,为什么不露一手,让那些媚俗女子瞧瞧?”
我冷扫她一眼,“她弹我也弹,这是韩府呢,还是乐坊?”
吓得小丫鬟跪地上。我转念一先,争风吃醋之事本就不入我眼,我又何必和一个小丫头计较。
正欲叫她起来,管家找了过来,报告我:“老爷叫人送了话来,说今晚家来要来一个客人,让厨子备好菜,也要夫人有个准备,怕是要款客。”
我问:“来客是谁?”
“老爷没说,只吩咐多做点京城的菜。”
我点点头。府里款客也不是头一回,并没多想。
待到晚上,我梳理得当,吩咐好了下人,就等客人来。前门一阵喧闹,不一会,见到小厮打着灯笼引客来了,韩朗文的笑声也清晰可闻。
混着花香的风吹着我的脸,我挂上笑容上前去迎接。
绕过一从桂月树,眼睛扫到韩朗文身后那个英伟挺拔的身影,浑身如遭电击般一震,脚下立刻加快速度往前迈了一步。正对上那双眼睛。
〖这时画面立刻一转,打出几个大字:“广告也精彩!”
广告画面一:一个小男孩正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从家门前走过的整齐的陈国士兵,一双大眼睛特写:“我有一个梦想,长大了,也要像叔叔们一样,当个士兵,保卫国家!”早餐的时候妈妈给他端上来了腾着热气的牛奶,慈爱地摸着他的头。男孩把牛奶一口喝完,舔嘴巴特写:“每天补充充足的营养,我就可以和叔叔们一样,长得又强又壮!”妈妈对镜头:“陈牛牛奶,含丰富维生素和钙质,让孩子成长得更轻松。”
一帮孩子手里拿着盒装牛奶奔向士兵们,只见大兵们都纷纷放下武器,去————拿牛奶!
画外音:“陈牛牛奶,国家特种部队指定饮品!”
广告画面二:(背景音乐:周x伦,《最后的战役》)烽火连天,两军交战,段康恒忽然发现不对,大叫:“南蛮要带一路兵打和州,快派人去通报!”旁边人急:“都给围了,谁出得去啊!”“打电话啊!”众人掏出手机,纷纷摇头,“旷野之中,没信号啊!”只见杨〖不慌不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电话v谌司叹?br/gt;
杨〖倾城一笑:“我是中国移动的忠实用户。?br/gt;
画面一转,忻统带兵行走在路上,忽然遇到山洪断后,给困在山坳里。众人拿出手机,纷纷叹气:“群山峻岭,没有信号啊。”只见忻统满满自信地掏出手机,拨通了求救电话。众人都直呼大王英明。
忻统帅帅一笑:“以后所有将士,一律用中国移动。”
画外音:“中国移动,无所不通。”
广告画面三:陈国美女段贵妃女士穿着轻纱长裙,站在某一高危地带,露出魔鬼般的身材。各种大小特写镜头。段贵妃一身名贵衣服,对着镜头翩然一笑:“小印象减肥茶,减出我的美丽。”
广告画面四:陈太后疲惫地放下手里的东西,对镜头说:“这人一上年纪,就容易腰酸腿疼。补钙,是关键。”陈皇帝从外面走进来,手捧一盒,送到太后面前。“盖外盖口服液,专门针对中老年人钙质流失,防止骨质疏松。”太后乐呵呵地带着一大帮芓宫女爬山中。
广告画面五:陈睿和几个皇子公主喊着:“我要!我要!”奔向一桌西域进贡来的甜点,吃得开心。画外音:“吃了东西不刷牙,怎么行?”一小皇子苦恼:“那怎么办?”一小公主补充:“上学怎么带牙刷啊?”
“我不怕!”陈睿自一边站出来,得意到,“我有低露洁!”
容王妃站出来,问孩子们:“我们的目标是……”
“没有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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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画面上显现出陈念一张震惊的脸,音乐响起,然后就是…………演员字幕表…………某靡给番茄鸡蛋打下〗
过年嘛,大家来乐乐哈,最喜欢哪个广告啊?嘿嘿~~~
正文第九章
韩朗文笑呵呵地介绍我,“这是拙荆。”
那人抱拳,深深注视着我,目光是熟悉的,声音也是熟悉的。他说:“韩夫人,今日打搅了。”
震惊褪去之后就是平静。我低着眼,避开了他的目光,淡淡说:“段将军,别来无恙啊。”
“你们认识?”韩朗文倒没想到,非常惊讶。
段康恒笑笑,“和熙郡主得宠于太后膝下,出入皇宫。在下受姐姐之恩,也常在宫中走动。自然是碰过面的。”
韩朗文像少脑子里少了根弦一样,只管拉着段康恒往屋里走,边说:“大将军大难不死,又探得情报,忍辱负重这大半年,收获不菲啊。韩某今天特意备下上等女儿红,专门敬英雄!”
我走在他们身后,就见段康恒回头扫我一眼,又扭头同韩朗文说话。我仔细盯着他的背影,又抬头看看月亮,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清晰明确,晚风有点潮湿,夏虫还在鸣叫,这不是梦。
我看一旁,如意明了我心意一样,大力地点了点头。
是的,他段康恒并没有死。
他非但没有死,他还已经是功绩赫赫的一员大将。他遵守了诺言,满誉而归了。昔日里拘束的举止变得豪爽大方,曾经修长的手已经磨得粗糙厚实,曾经青涩的脸已经染上了沉沉风霜,本就高健的身躯更是挺拔。那双眼睛,也不再是从前的少年无忧。他偶尔看我一下,里面有着无言的惋惜和沉痛。
我还未自作多情至此,我是看得出来的。
上等的女儿红,水一般灌下,那韩朗文还变着法子敬他。我坐对面冷冷看着,也不阻止。
既然认为一醉能解千愁,我又何苦不让他做个梦呢?
对话中我也大致明白是事情的经过:段康恒追逃兵过河时受伤落马,顺着水给冲到了下游。被一户人家救上来后,就跟随商队潜进了南藩京都林城。随后数月他都在林城里悄悄地四下打探,得到不少情报。然后归来。
什么情报,我自然不知道,可见皇上龙颜大悦,给他加官进爵,就知道他此行是真的立下大功了。韩朗文这人最反感官场的结党营私,这次却请他来,必是对他极为赏识了。
话见也提到了我,韩朗文只笑道:“多谢皇上指婚。”一句便带过了。段康恒那时已经开始醉了,苦笑着端酒敬我,我推拒不成,勉强喝了一杯。
酒虽好,可一入口就觉得苦涩辛辣,一路烧到腹中,呛得我轻咳。如意赶忙来给我捶背。韩朗文看着我笑笑,“夫人酒量不行啊。”就没再理会我。
所有小小细节,全都落在段康恒眼里。他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怕是把持不住,立刻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看样子,韩夫人身子似乎不大好。那韩大人赴简州的时候,夫人不是要受许多苦了。”
我生生站住,惊讶地望向韩朗文。这事我怎么从未得知?
韩朗文受不起我质问的目光,只得全部告诉我:“是。为战事做的准备。皇上欲把红渠与简州的明月河相连,调我去督修。”
战事?我又望向段康恒。这也是个知我心意的人,未等我开口问,就先答道:“夫人久未进宫了吧?段某一回朝就得知前阵子皇子们主战的事。皇上虽然一直考虑着,但也渐渐有了动静,命韩大人督修红渠和研制兵工就是其一。”
“太子练兵,也是为了战事?”
“不但有对南之战,”韩朗文说,“江东一带也有人造反。”
造反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居然一点感情也没有。我冷冷瞥他一眼,我自然明白他为什么会有今天的表现,可不明白的人还就真以为他是如此没有担当,庸才一个。
我虽然知道男人反感女人干政,可还是忍不住问:“什么人造反?”
韩朗文笑:“妇人家,问这么多做什么?”口气满是不屑。
大概是我脸色苍白,段康恒看出我的尴尬,出面化解道:“夫人莫担心韩大人。韩大人这次只是督修运河罢了,不参与战事。”
韩朗文却不满了。“段将军,什么修运河罢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能因为韩某书生一个,无法上场杀敌,就平白贬低了韩某一番可昭日月的爱国之心。”
段康恒急忙没声价地道歉。韩朗文不放过他,要罚酒。两个大男人就为那酒争执了起来,闹得还挺开心的。
我却已经待不下去。今天这顿饭吃得抑郁,珍珠米饭都如同石子,鲜汤鱼翅也似粉丝。我告退。
韩朗文打发丫鬟一样摆摆手。我也不看段康恒,扭头就走回了房。
如意匆匆跟过来,洒着香汗唤我:“郡主,适才有信。”说着左右观察。
我心情极坏,训道:“看什么看?平日里我这连鬼都没有,哪里来活人?”
如意吐吐舌头,合上门,从袖子里取出信笺交我手上。我展开一看,只有一个字:“显”。当下一惊,手已经反射性的把纸揉做一团。如意机灵地端来烛台,我迅速把这团纸烧了去。
我问:“送信的人还说了什么?”
如意摇头,“我连那人的脸都没看清。”
我点点头。窗外夏虫鸣声不绝,夜来香的气息如此浓郁,盖住了荷花,醉了玉人。明月当空,嫦娥余恨。圆缺之间,流失的,除了岁月,还有爱恨。
我始终记得那天,母亲险些就喝了那杯酒。那玉杯里的晶莹液体在她眼里仿佛琼浆玉液,一饮而尽是种享受。就如模糊的记忆中,她陪着那人喝酒一样,那人总说,倩宜好酒量!
母亲酒量是好,临死的那杯酒就是一口吞下的……
我有许多事都不明白。首先,母亲为什么要死?为什么必须死?她是那么爱我和睿,为什么会突然狠心地走了?
究竟是谁在逼她?要她以死来换得我和睿的宁静?
显?
我对这个字绝不陌生。当今圣上登基前瘁死的皇太子陈毓之独子,那个连累舅舅冤死大牢,让父母关系僵化的失踪了的孩子。就叫陈显。
提起过去,顿时让我想去许多伤心事,一桩一桩都是谜,缠绕在心中,总是高僧也解不开,化不去。
而自己的生活,却更是乱如飞絮。纸燃烧后的灰烬给风吹散了,我居然就在这馥郁的花香中闻出了战火硝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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