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芷静看着承扬射过来的厉眸,只觉莫名其妙,什么时候开始可以用蛇蝎二字来形容她了?她充其量也就是不爱搭理人,蛇蝎的境界她可真是做不到。
木轻婉虽然看不见,但是却感觉到此时的气场有些大。
“枫儿近来当是瘦了吧,瞧你的手,只剩下骨头了。”木轻婉有些心疼地说了起来,云枫这孩子她也是打小便看着他的,这些年他一直奔波在外,当是很辛苦的。
承扬唇角微张说道:“枫儿的主子前些日子受了伤,肋骨断了三根,插到肺里去了,还中了毒,差点死去,枫儿是为了救主上才如此劳累的。”话中的弦外之音再明显不过,让吴芷静听得一阵胆寒。
肋骨断了三根,插到肺里去了,那该有多痛啊?他怎会受那么重的伤,看承扬那样,好像那伤是她造成的,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枫儿你可要好好休息了,身体才是最要紧的啊,今夜,你大师兄成亲,记得多喝几杯喜酒啊。”木轻婉说道这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道:“对了,枫儿,这是你的嫂子,刚才听你呼唤她,你当是认识她的吧。”
“认识,枫儿当然认识她。”说罢转眸朝向吴芷静,眸中全是愤恨:“对吧,嫂子?”
吴芷静挑了挑秀眉,回道:“自然认识。”
承扬眼眸微眯,看了一眼吴芷静,眸中滑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仿佛记起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来,遂对木轻婉说道:“婉姨,枫儿先走了,晚上再去向大师兄讨喜酒喝。”
说罢,放开握住木轻婉的手,一阵风似的卷走了。
吴芷静盯着承扬急速而走的身影,完全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定了定眼神后,又想起了承扬刚才所说的话,那日自她晕厥之后究竟出了什么事?莫非,真是有人从中作梗么?
水无痕想要与她说的话就是这些么?那他为何一直不来找她说?
“静儿,娘有些累了,我们回房吧。”木轻婉挥动着手浅浅说道。
吴芷静转眸看向木轻婉,暂时挥掉了脑中的想法,无论水无痕与她之间究竟有何误会,她不是已经做好选择了么?既然已经选择的话,就不要再想其他了。
“好的,娘。”吴芷静扶住木轻婉的手缓缓朝房内行去。
话说承扬方才与木轻婉谈话之际忽然想起了水无痕,是以,他一阵风似地卷了回来,当他回房后发现水无痕依旧沉睡时,心中那颗悬起的石头终于沉沉地落了地。
他趁着水无痕熟睡之际,在他房中点了致人昏睡的香药,加的量比平常要多一倍,今晚是大师兄的洞房花烛夜,主上如若知道的话,定然会大闹洞房,如此,吴芷静就不能顺利地嫁给大师兄,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让主上在今晚醒来的。
由于一切都太过仓促,是以,也不再做其他一些太过复杂的程序,送聘礼这样一些程序就该省则省了。自酉时起,山庄之内就热闹欢腾一片,爆竹声锣鼓声咀呐声齐鸣,欢乐非凡,花轿从南宫澈的院落出发一路张扬而过,山庄所有的下人们都笑逐颜开地跟在后面,行过曲径,花轿最终停在了木轻婉居住的院落门口。
吴芷静的头上戴着喜帕,一路由腾仙鹤牵引着朝门前行去,门前,南宫澈身着喜服头带插花状元帽,威风凛凛地坐于马上,俊美异常。
腾仙鹤带着吴芷静出了门,喜娘随后来接,为吴芷静打开轿帘,让她低头进入轿中。
轿夫齐声用力,抬起了轿子,摇摇晃晃地感觉让轿中的吴芷静心思有些恍惚,她竟然不争气地想起了水无痕,他不是有话要跟她说么?而今,她都要嫁人了,莫非他还不来说么?整个山庄之内人群熙攘,吵闹声不断,莫非他都听不见么?还是说,他一直费心费力地照顾着月思君,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手握红绢的手不禁紧紧交缠在一起,将那根丝绸织成的手绢儿搅得褶皱四起。
花轿一路绕过山庄内所有的大路,最终停在了南宫澈的小院儿外面。
当轿帘被人掀开时,吴芷静的心竟然如雷捣鼓起来,她紧张的不是因为快要拜堂了,而是,水无痕住的地方就在南宫澈院落的隔壁,即使再耳背的人也该听到声响吧,他是真的很乐意她嫁给南宫澈么?还是说,他忽然之间发现月思君才是他今生所爱,以前不过只是幻梦一场而已?
吴芷静被人搀扶着下了轿,螓首低垂,顺着喜帕下方的缝隙细细看着周围人的脚,她一路低头扫过,左右兼顾,却没有发现那一双她所熟悉的脚,也没有发现轮椅。
心底隐隐升起的失落让她觉得自己终究是个笑话,就因为承扬今日说的那几句,她居然又开始期待起来,竟然心痛起来,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对她如此不闻不问的人,她还有何念想?
踌躇之际,从缝隙中,她看见一双温柔大掌向她缓缓伸来,夕阳的斜晖洒在他手,只让人心中温暖一片,吴芷静的眼眸微微一眯,怔愣须臾后,终是将手放在了那双温柔的大掌之中。
温柔大掌缓缓裹起,将她娇弱的手包在了掌心之中。
吴芷静跟随着他的步伐踏着坚实的步子朝内慢慢行去。
走了数步后,南宫澈停了下来,吴芷静也跟着停了下来。
礼生高唱:“一拜天地。”
南宫澈扶住吴芷静的身子,将她转向天与地,随后带着她沉沉地跪了下去,朝外深深了拜了一次。
“二拜高堂。”
南宫澈与吴芷静转过身来,上方木椅之上,坐着木轻婉,她脸带幸福的微笑,眸光中聚着欣慰,而她身旁立着腾仙鹤,他的眸中也带着慈爱之光。
“夫妻交拜。”
吴芷静被喜娘搀扶住,转了半个身子,随后,跪了下去,她从缝隙中看见,身穿红色衣服的南宫澈跪了下去,然后,看见他双手伏地,拜了一下。
“礼成,送入洞房。”
礼生高唱完后,吴芷静被人扶了起来,随后带着她朝内室行去。
回到内室后,吴芷静被喜娘搀扶着坐于床边,喜娘欠了欠身说道:“夫人,您先在这里等一下,过一会儿新郎便会来掀开盖头。”
吴芷静点了点头,喜娘便悄然撤出新房了。
夕阳落山,银月如盘高悬于天,山庄内喜庆一片,南宫澈高兴异常,每个来敬酒的人他都实打实地喝了下去。
承扬今日喝了一点小酒,当他端着杯子去到南宫澈跟前时,他小声地在南宫澈耳前说道“大师兄,恭喜你娶了一个如花美眷啊。”
南宫澈看了看承扬,笑着说道“谢谢师弟。”
承扬挽住南宫澈的手臂轻声耳语:“大师兄,在这个世上,我敬重的人不多,除了主上便是你了。可是,你们两个为何偏偏喜欢的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在我看来一点都不好的女人,你们却争相抢着她?”
他真是想不明白,想不通啊,吴芷静除了生就一副好皮相以外,她究竟有哪里好?
南宫澈抿唇一笑:“这个只有自己知道。”
“大师兄,你可一定要小心她了,她的心真的很坏的,我不想看见你被她伤害。”
南宫澈斜眉一扬问道:“她的心很坏?此话怎么说?”
承扬正欲与南宫澈详谈时,二人却被另一拨敬酒的人群给冲散了。待南宫澈喝完酒时,承扬已经不知所踪了。
酒过三巡,众人吵闹着要去闹洞房,于是,一大帮子人跟随在南宫澈身后迤逦而去,仿似一条长龙一般。
到了新房后,喜娘准备好了各种器具,南宫澈从托盘中拿起秤杆,缓缓走近吴芷静的身边。
吴芷静神思恍惚,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当她发现有人来时,眼眸微微一瞪,却在看见一双红色的脚时,心下泛起失望之意。
“静儿,为夫要掀盖头了。”南宫澈温柔体贴地朝吴芷静说道。
因为南宫澈的提醒,吴芷静的心神终于定了下来,她看见一只秤杆进入眼前,然后,身旁瞬时一亮,红色的盖头被南宫澈掀开了来。
“夫妻结发。”喜娘唱完后,南宫澈从另一个托盘中拿出一把剪刀。
随后坐在床榻边,问道:“静儿,剪哪里的头发?”
吴芷静想了想,说道:“剪耳前的发丝吧。”
南宫澈闻言剪断了她耳前的发,随后,将他耳前的发丝剪了下来,打了一个同心结,仔细地方在了鎏金胎丝锦盒之中。
“喝合卷酒。”喜娘唱完后,托盘呈了上来。
南宫澈端起酒杯,将另一只递给了吴芷静,二人双手交环,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白酒入喉,引得吴芷静咳嗽起来:“咳咳……”
南宫澈见状,接下了吴芷静手中的酒杯,转而去拍她的背部,柔声道:“没事吧?”
吴芷静鲜少喝白酒,辣辣的感觉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脖子上的肌肤也跟着变红了。她摇头说道:“没事的。”
“哈哈,南宫公子与夫人真是伉俪情深啊!”看着二人的动作,人群之中有人揶揄起来。
此声过后,引来逗趣声无数,随后,众人闹腾了一番后便撤开了,将剩下的时间留给了南宫澈与吴芷静。木轻婉一直盯着二人所在的方向,甜甜地微笑着,直到腾仙鹤扶住她身,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沸腾之声渐渐远去,新房之中变得静谧起来,吴芷静与南宫澈相视而坐,竟是半晌没有声音。
屋外的树也十分安静,今夜似乎没有什么风,往日的蝉鸣声也隐遁而去。周围的一切都十分安静。
此时,昏睡于房中的水无痕忽然之间似被什么东西惊醒一般,倏地一下直起身子坐于床上。
他甩了甩头,朝外看了看天色,当他发现天色已经亥时时,心下有些错愕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是这般嗜睡了?他究竟睡了多久?
水无痕掀开被子下了床,他推开房门立于廊下,当他看见有一半边天被映得火红时,心下竟然突突地跳动起来。
庄里发生了什么事?何以红光满天?
换好衣服后,水无痕起身出了房门朝院外行去,一路上,他看见许许多多的红灯笼,俯身看向地面,发现往日的青石砖地面上竟然铺上了一层红色的地毯。
他越看越觉得奇怪,越觉得事态不对,当他终于沿着红光寻去时,抓住了一个庄里的人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庄里何以装点得这般喜庆?”
被抓住的人自然认得他,那人眸露惊诧,莫非,南宫公子成亲这般大事这位公子竟是不知道的么?那人据实回道:“这位公子,今日是南宫公子大婚之日啊,您不知道么?”
水无痕一听之下激动地握住那人的肩膀摇晃道:“你说什么?他娶的是谁?是一直待在他身旁的那名女子么?”
那人头如捣蒜道:“是啊!刚才都送入洞房了,您来晚了,我们已经闹完洞房了。”
水无痕闻言,即刻放掉握住那人肩膀的手,脚下生风,转身就不见了人影。
那人盯着水无痕疾驰而去的身影低声道:“这么快的速度,他是人是鬼?”说罢,摇摇头,再次寻酒而去。
新房之中,南宫澈与吴芷静依旧相对无语,静默半晌后,南宫澈起身去到妆台上拿了一样东西过来。
吴芷静随着南宫澈的视线而去,当她看见南宫澈的手中放着一个盒子时,她问道:“这是何物?”
南宫澈回坐于吴芷静的身边,缓缓将那盒子打开,甫一打开,吴芷静只觉周围光亮四溢,晶莹剔透,璀璨夺目,借着火红的灯光,她看见南宫澈的手上握着一双水晶高跟鞋,那双鞋将烛火的颜色折射成七彩之色,每一道光束都能点亮一方土地,其中一束照亮了她如玉一般的肌肤,清莹之色让她有些目不暇接了。
“水晶鞋……”吴芷静低低叹道,真是想不到,童话中的东西竟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南宫澈微微一笑,问道:“想试一试么?”
吴芷静点头道:“好。”只有天知道她究竟有多怀念高跟鞋,她的工作虽然鲜少有机会穿高跟鞋,但是,都市女人有哪个不爱高跟鞋的?
南宫澈俯身抬起吴芷静的脚,为她脱掉鞋子,随后便将水晶鞋套入她的脚中。吴芷静见状立即倾身阻止道:“等等,这样穿多难看啊?”让她在水晶鞋里套一双白色的袜子?天啊,那不是丑死了?她怎会这样穿?这不是亵渎这双水晶鞋么?
南宫澈闻言,有些惊诧地问道:“不这样穿,那待如何穿?”
吴芷静从南宫澈手中拿过鞋,随后将白色的袜子脱掉,雪白玉足显露出来,南宫澈在看见她的玉足时,俊脸上竟然飞上浅浅红霞。
吴芷静忙着试鞋,自然没有闲暇时间去看南宫澈的表情,吴芷静穿上水晶鞋后,便站起身来,随后撩开裙摆伸出一脚展示给南宫澈看,因为量脚定做的缘故,那双鞋十分合吴芷静的脚,秀气雪白的玉足放于水晶鞋中,竟有一种难言的魅力。
“这样穿着,好看吧?”吴芷静微微一扬首,问道南宫澈。
南宫澈点头道:“好看。”
吴芷静因着水晶鞋,心情变得好起来,她踩着步子去到南宫澈跟前,双手提起裙摆欠了欠身,随后伸出一手朝南宫澈说道:“尊敬的王子殿下,您可以与我共舞一曲么?”
南宫澈因着吴芷静的邀约而唇角微弯,他站起身,握住吴芷静的手,将她扣入怀中,轻声说道:“荣幸之至。”
随后,二人于房中翩跹舞动起来,吴芷静轻轻哼着圆舞曲,带着南宫澈跳起了华尔兹。
吴芷静的手轻轻搭放在南宫澈的肩上,南宫澈的手环住了吴芷静的腰身,走步,旋身,转圈,环抱,他们的舞姿唯美而动人,直直刺痛了房门外的伫立于风中的水无痕。
新房的房门没有掩实,甫一到达的水无痕刚巧看见了南宫澈与吴芷静相拥而舞的一幕,水无痕盯着二人火红的衣衫时,眸中似乎都要喷出火来一般。
妒火中烧的他直接踢开房门,双手紧握成拳怒吼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经水无痕一吼,房中起舞的二人,顿住了脚步,因为收势不及,吴芷静直接撞入了南宫澈的怀抱之中。南宫澈的手在不自觉中握紧了吴芷静的腰身,吴芷静于南宫澈的怀中看向门口那盛怒中的男子,他的墨发肆意飞舞,若灵蛇一般,然,她却久久未曾言语。
风起云涌第八章洞房之夜
吴芷静盯着水无痕,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更添孤寂,他为何总是姗姗来迟?如若他们有缘,上一次,她躺在雪地中几欲死去时,为何出现在她面前的人不是他?如若他们有缘,为何方才拜堂时他没有出现?他究竟在干些什么?为何每次都要在她失望之后方才想要挽回。
他不知道,一切已经晚了么?
她已经拜了堂,成了亲,那么,从现在开始,她就必须是南宫澈的妻,直至送走他的母妃。
而水无痕,终归会成为她生命中的过客。
一切如尘埃,她的心已然落定。
“这位公子,没有人告诉您什么叫非礼勿视么?”吴芷静看着水无痕淡淡地说道,事已至此,她自然不能失信于人,不然,南宫澈将置于何地?
水无痕夺门而入,霸道地握住吴芷静纤细的皓腕,低声呵斥道:“吴芷静,你竟敢嫁给别人,不要忘了你还是本王的王妃!”
为避免吴芷静受伤,南宫澈揽住吴芷静的手稍微松了松,然而吴芷静却用力固定住脚不让水无痕将她扯走。
“王妃?水无痕,我何时跟你拜过堂?”在他们古人的观念看来,如若没有拜堂便算不得夫妻。
水无痕见吴芷静不承认,怒不可遏直接吼道:“你我都已经……”
吴芷静秀眉向上弯起,问道:“已经怎样了?”她就不相信,水无痕会当着南宫澈的面说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水无痕握住吴芷静的手又紧了一分,他将她带向自己宣告道:“你是本王的女人,休得嫁与他人!”
吴芷静斜睨一眼水无痕,她最讨厌霸道狂傲的男人了,他凭什么对她呼来喝去?凭什么他说东她就一定要往东?凭什么他想起要她了,她就一定要回应他?
吴芷静想要挣脱开被水无痕钳制住的手,但是发现徒劳无功,她抬起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笺,甩到水无痕面前,昂首说道:“这是休书,我已经在上面签好字了,你也签了吧。”这封休书在她再次见到水无痕后便写下了,按照古人的习惯,他要写下休书后,他们方才没有任何关系,她虽不在乎这些东西,但是,为了一刀两断,这封休书是必须的。
水无痕怒目一瞪,袖风一扫,薄薄的纸张便飞舞而去,纸张底部瞬时燃起火焰,袅袅青烟升起,休书不一会儿便被焚烧殆尽了。
南宫澈在看见吴芷静抛出的一纸休书时也是十分震惊,静儿做事果真与其他女子不一样,她竟然连休书都写。水无痕好歹是天之骄子,如此的羞辱,他又如何能咽得下去。不过,水无痕却也有错,今日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好好保护静儿才发生,这些罪责是他该受的。
水无痕扭住吴芷静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已然将吴芷静的手腕捏得青紫了,他怒意勃发道:“荒唐,这个世上岂有女子写休书的?本王一天不写休书,你便一直是本王的王妃,就算是死,也一样是!”
“水无痕,你手劲太大了!”南宫澈在瞥见吴芷静有些瘀紫的手腕时出言低声呵斥起来,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们的事本该由他们自己解决,但是,如若水无痕的怒意会伤害静儿的话,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水无痕此生从未这般暴躁过,他已经有些忍无可忍了,过去的他,哄也哄了,该温柔的也温柔了,然而,这个女人似乎油盐不进,如此,他又何须再放纵她?手上的力道并未松弛,他只将吴芷静朝外扯去,而吴芷静自然不肯跟他走,他越是这样蛮不讲理,她就越不会顺着他的意!
“水无痕,谁告诉你女人不能写休书了?我
不嫁妖孽王爷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