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仙鹤听完水无痕的话后点了点头,问道:“小子,你听说过西海神牌没有?”
水无痕回道:“听过,也去寻找过,但是,却没有找到。”西海神牌便是蝴蝶佛牌,现在,蝴蝶佛牌在静儿的手中,如此宝物一经现世,自然会掀起滔天巨浪,如此,静儿就会处于风雨交加之中,为了避免静儿不受到伤害,他自然不能说他曾经找到过神牌。
他的思虑与保护自然不在吴芷静的思考之列,此刻,在她听来,只觉水无痕是满口谎言,他明明就找到了佛牌却说没有,他当真是狡猾若狐。吴芷静转眸,将视线放至了身旁的一片花丛之中,看着蜜蜂在花间徜徉飞舞,驻足呷蜜。
腾仙鹤撇了撇嘴,说道:“本来呢,你如果可以找到西海神牌的话,就可以不用来找老夫了,因为那神牌一经染上三月初三三时三刻的阴血,在集结天山灵气之后便可让她转醒,可是现在……”
水无痕在听见蝴蝶佛牌的用法后,眸中露出了惊诧之色,原来,蝴蝶佛牌是这般使用的。然,水无痕眸中的惊诧并未落入吴芷静的眸中,因为此刻,她根本没有看向水无痕。吴芷静虽然没有看向水无痕,但是却因着腾仙鹤的一席话而睫毛微颤,她的血染红了蝴蝶佛牌,那她定是三月初三三时三刻所生,水无痕竟是这般神通广大,连她是什么时辰生的都知道么?
水无痕因着蝴蝶佛牌之事,暂时没有说话,承扬紧接着问道:“现在怎样啊?师父!”
腾仙鹤朝承扬皱了皱眉头后,说道:“老夫可以尝试着救这名姑娘,不过,救她需要花一些时日,且会损失老夫很多功力。”说完,挑眉看了看水无痕。
水无痕见状即刻说道:“可以用晚辈的功力。”
腾仙鹤摆摆手道:“不行的,这个不能代替的。”说完,他顿了顿,开始故弄玄虚起来。
“师父,您倒是说啊,这么走走停停的,我都快被你憋死了。”承扬急的在一旁嚎了起来。
腾仙鹤抬手便在承扬的头顶上给了他一记暴栗,说道:“你个臭小子,给为师沉稳一点,没事多学学你的师兄,少在这里给老夫丢脸。”
水无痕双手拱起毕恭毕敬道:“前辈有何话,请直说,只要是晚辈能够办得到的,一定尽力为之。”
腾仙鹤咧嘴笑道:“办得到,自然办得到。老夫为了给这棺中的丫头治病,恐怕要消耗大半生的功力,如果,你肯在老夫面前自费武功的话,老夫就帮你医治这位姑娘。”
不等水无痕开口说话,承扬激动地叫了起来:“师父,你开什么玩笑?你不知道学武之人,武功比生命都重要么?你这摆明了就是针对我家主上。”
南宫澈终于也忍不住地唤道:“师父,您怎么可以这样?”
腾仙鹤一脸愤怒,指着承扬说道:“你要师父,还是要主上,自己选!”说罢又对南宫澈说道:“你要这个臭小子,还是自己的娘子,思考清楚。”
“你……”承扬的肺似乎都被腾仙鹤给气炸了,他今生是造的什么孽,怎么拜了个这么奇怪的师父,他究竟有没有一点点的同情心?
南宫澈闻言看了一眼吴芷静后便缄默不语了。
“承扬,莫要对前辈太过无齐山”水无痕沉沉的声音响起,话中似有一丝疼痛,十二年前,当他被父皇流放至北疆时,他真是一无所有,那时的他四处被人追杀,他知道,那些是皇后派来的人,皇后为人狡诈阴险,她的皇子水无澜年龄太幼,又不是太子,所以,在父皇百年之后,水无澜想要登上九五之尊的位子,恐是有些难,为了替他儿子铺路,她便对他落井下石,因为父皇自从发生巫蛊之乱后便不再理会于他了。
十岁的他,弱不禁风,那时的他只想让自己变得强大,如此,才能保护身边的人,后来,他跟着九域圣尊学习武功,从那以后,他慢慢变得强大起来,武功对他来说,是他的骄傲,亦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而今,让他舍了武功去救君儿,虽说,心里会苦不堪言,但是,他却仍旧义无反顾。君儿所受的伤害,乃是他一手造成,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他应当偿还,用他的武功,换君儿的命,值得!
“我自废武功便是,请前辈一定拯救她!”万丈豪言脱口而出,震撼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灵。
吴芷静终于转眸再次看向那抹纯白的身影,巫盅之乱后,他被亲人抛弃,被人四处追杀,当他拥有绝世武功之后,那定是他一身的骄傲,而今,让他舍了这骄傲,这对孤傲的水无痕来说,当若凌迟一般痛苦吧!
当吴芷静看见水无痕慢慢扬起,置于头顶上方的大掌时,心在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可是,转瞬又被她压了回去,她为什么要为他感叹?为了救他心爱的女子,他不要自己的武功,这对她来说,是一种羞辱,此时的一切足以见证之前的她有多么的愚昧多么的无知。
这样的他,一点都不值得她同情。
吴芷静射出去的视线忽然之间变成了一束利光,直刺水无痕的眼底。
缓缓抬起的手忽然间僵在了半空中,他凝视着青衫女子,心内若滚石跌宕,她为何用这种仇恨的目光看着他?他不记得何时得罪过吴天麟的娘子了。
直到这时,水无痕方才忆起,吴天麟不是喜欢静儿么?何以娶了他人?
“小子,你是畏惧了么?”不待水无痕有深一层次的思索,腾仙鹤的话慢慢传入他耳。
他扬首,朝腾仙鹤微微一笑,随后对准头顶上的百会|岤重重地拍打了下去。
腾仙鹤眼见着水无痕亲手毁去自己的武功,心下感慨万千,这小子真是太过厉害了,温柔的澈儿与他相比,实在是竞争不过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滑去,水无痕拍于头顶上方的手逐渐加大了力度,头顶上方有袅袅白烟缓缓上移。
腾仙鹤微眯了一下眼睛,忽然之间点地朝空中掠去,直接拍散了水无痕置于头顶上方的手。
“够了!”腾仙鹤厉声喝道。
水无痕因着腾仙鹤忽如其来的掌力踉跄而倒。眼疾手快的承扬上前一步稳稳扶住了水无痕,眸中尽是担忧:“主上,怎么样了?”
“没什么,我很好。”水无痕出口的话中是一如既往地淡然。
虽然,腾仙鹤即时制止住了他,但是,他的功力还是损失了一半。一半的功力,对他来说,足够折损他的骄傲了,那仅剩的、残留无几的骄傲。失去了吴芷静以后,与他陪伴的只有这一身武艺了,而今,他终于什么都不剩了。孑然一身,遗世孤立。
曾经傲然若青松翠柏的他,终于精疲力竭,沉沉闭上了双眼,脑中一黑,晕厥了过去。
“主上……”
承扬的疾呼声,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沉入了黑暗之中,未来的路或许很痛苦也很艰辛,但是,至少君儿有救了,只要能救她,他的良心便会好过许多。
承扬抱走了水无痕,紫色的身影消失于熙攘如织的人群之中。吴芷静缓缓追随着那抹身影,心跳不可遏制地开始加速,奈她如何平缓都制止不住。
腾仙鹤吩咐药材将冰棺移至他的院中,随后摆了摆衣袖说道:“你们都散了吧。”
“是,庄主。”众人得令后一一舒散了。
吵闹的前院儿,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静谧的异常。
腾仙鹤见众人散去,也准备提步回房,却被南宫澈挡住了去路。
“师父,谢谢你,但是,我却收受不起。”清澈如泉水的声音渐渐响起,带着感恩,带着难以负担的沉重。
腾仙鹤眉毛一挑,装傻道:“澈儿,你在说什么,为师听不懂。”
南宫澈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竟是让人觉得无比的心酸:“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勉强的,澈儿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是,澈儿知道静儿的心里,您这样做,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她的心定是十分痛苦的。”
腾仙鹤拂了拂袖子,胡子一撅,眉头一皱,愠怒道:“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收了你们这两个劣徒,哼!”说罢,转身带着怒意离去了。
南宫澈盯着腾仙鹤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师父定是瞧出吴芷静喜欢水无痕来了,而他对静儿的情意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师父这样做无疑是让吴芷静彻底死心,好让吴芷静能够有多余的心来容纳于他。
可是,感情的事又如何能说得清楚,他不想逼迫静儿,她喜欢谁对他来说不是最重要的,对他来讲,最重要的是她究竟快不快乐,而今,因着师父的缘故,静儿定是伤心了,坚强如她自然不会表现出来,但是,他知道,她终究是被伤害了。
南宫澈转身,翩然朝吴芷静走去。
吴芷静因着水无痕为救月思君自废武功一事,耿耿于怀,胸中一直憋着一口气,无论如何都理不顺,待众人消散后,忍了良久的她终于喉头一甜,朝外闷出一大口血来。
“晴儿!”南宫澈甫一转身便见吴芷静朝外吐了一口血。她已经有些日子没吐血了,今日她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身体恐是有些遭不住了。
南宫澈箭步如飞,掠至吴芷静跟前,从青儿手中接过晕厥的吴芷静,横抱起她迅速朝他的小院儿飞身而去。
水无痕被承扬抱进了他的小院儿,他的院落与南宫澈的院落靠在一起,仅有一墙之隔。
这一日,两边的人似乎都忙晕了,承扬忙着为水无痕包扎度真气,南宫澈忙着为吴芷静舒缓心中的毒气。
水无痕因为常年习武的缘故,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下半夜时便转醒过来了。
当他看见守在身旁的承扬时,朝他说道:“承扬,本王没事了,你且下去休息吧,仔细累着。”
承扬摇头拒绝道:“属下怎么能下去休息,要是主上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先不说燕扬与睿扬会不会剥了属下的皮,属下自己都会先杀死自己的。属下真是无能,连这点忙都帮不到。”
“他是你的师父,亲若父母,他的话,你自然不能忤逆。”
承扬眉头一皱:“哈,属下看啊,这辈子怕真是拜错门下了,属下怎么有这么一个师父?如若师父他中途不出手,主上你这一身武艺怕是有去无回了,现在,你的内力损失过半,怕要半年才能恢复了。”
水无痕按住承扬的手说道:“你师父恐是有他自己的考虑,你莫要再生气了。”说道这里时,水无痕顿了顿,随后接着说道:“对了,承扬,今后你莫要再说君儿是本王心上人的事了,倘若他日君儿醒来,定然会误会的。”
承扬眉毛一竖,不可置信地说道:“主上,月姑娘哪里不对您的眼了?她温柔善良,善解人意,最关键的是,在北疆的岁月中,她处处为您着想,照顾着孤苦无依的您,莫非您忘了她的恩情了么?”
水无痕刚到北疆时,北疆部族的族人听说他是流放而来时,都喜欢在他面前撂脸子,月思君因着是部族头人女儿的缘故,人们多少还会给她一些面子,自从她结识了水无痕后,部族的人们对水无痕也不再那般苛刻了。
水无痕低垂眼眸,沉声说道:“之所以没有忘记她的恩情,本王才会如此拼命救她。但是,恩情不是爱情,本王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承扬无力地摇着头:“主上,兴许是属下还没有爱过,兴许是属下从来不懂男女之情,属下是真的不能理解您的行为,莫非,您还爱着那个伤了您的女子么?她就有那么好么?好到您打算一辈子都不再接受其他女子了么?”
伤疤被揭,带来的是一阵阵刺痛,胸口上的伤口传来揪心的疼痛,水无痕疼得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自从他懂事以后,他就知道他的父亲有着许许多多美丽的女子,而他的母亲也是其中一名。深深宫闱之中,他的母亲始终淡定如一,在她眼中,那把古琴或许才是最最重要的,而他,不过是她生命的一次不必要的偶然而已,他从小就习惯了独处,每次在御花园玩耍时,他羡慕那些有母妃相陪的皇子,看着他们脸上洋溢起的幸福微笑,他的心就会开始期盼,然而,每当他回到玉华殿时,面对的始终都是母妃若千年冰封的脸庞。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问她:“娘,如若你不爱我,何以要将我降落于人世?”
父皇宠幸母妃的日子少之又少,父皇常常在夜深十分才来,过了一个时辰以后便又离开了,他从来没有陪伴着母妃度过一个完整的夜晚。起初他不知为何,后来才知道,所有妃嫔之中,仅有皇后才能陪伴父皇度过一整晚,连四妃之一的母妃都没有这个权利。
从那时开始,他就暗暗发誓,此生,定然不能让太多女子心碎,宁肯不爱,也不能娶太多女子为妻,即使他贵为皇子。
巫蛊之乱后,他的心被彻底冰封起来,他拒绝所有的爱,排斥所有的情,将自己锁在一个狭窄的空间之内,任其自生自灭。
承扬的话让他开始思考,为什么呢?他为什么就那么喜欢吴芷静呢?她,真的不够温柔,不够细腻,不够善解人意。可是,他偏偏就是喜欢这样的她,喜欢到不可自拔。
奇怪的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短时间之内,他怕是走不出这情感的桎梏了。
“她或许不好,但是,却是最特别的。本王会努力忘记她,可是,这需要时间去慢慢冲淡。至于今生会不会再娶,本王想,或许不会了吧。”
承扬眉毛一横紧张道:“那月姑娘怎么办?您不打算娶她么?”
水无痕低声回道:“本王曾经允诺照顾她一生一世,但是,并没有说要娶她。”
“照顾她一生一世,不就等于是娶么?”承扬已经开始胡搅蛮缠了。
水无痕耐心终被承扬磨光,俊眉蹙起,不耐道:“莫要再说了,你下去吧。”
承扬见水无痕已经有些愠怒,便不再说话了,现在,师父已经答应救月思君了,只要师父出手,月思君醒来当是指日可待,这事需得慢慢来,待月思君醒来,他再撺掇燕扬与睿扬,还怕事情不成么?不管如何,他始终都会让主上忘记吴芷静的,如若岁月不能冲淡记忆,那么,他就只能下狠招,配制失忆的药了。反正,他不会让主上再这般难过下去的。
承扬转身出了房间,水无痕的耳根子才得以清闲,安静下来的他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树下那抹青色的身影,她的身子为何那般孱弱?水无痕细细品味着今日与她的眼神交流,不一会儿,又叹了一声气。他为何老是想着他人的娘子,他是太过饥渴了么?
水无痕慢慢调整姿势,终于偏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墙之隔,吴芷静的状态似乎没有水无痕好,半夜时分,她忽然发起高烧,额上冷汗潺潺,有一段时间,止不住地说胡话。
南宫澈细细倾听着吴芷静的梦话,她重复得最多的还是子夜两个字。
“子夜?”南宫澈侧眸思考起来,这个子夜究竟是谁,今日发生的一切无不告诉他,吴芷静喜欢的人是水无痕,可是,为何她一睡觉就会念起子夜这个名字。不会是有人控制了她的梦境吧?
南宫澈将热毛巾放在吴芷静的额上后便朝身后唤道:“冷煜。”
黑影瞬时蹿出,单膝跪地回禀道:“属下在。”
南宫澈侧眸问道:“你可曾知道有没有一种武功能够控制人的梦境?”
冷煜乃是东琳皇室的侍卫,他对幻术这类的东西比较熟悉,应该知道一些的。
冷煜闻言颔首回道:“武林之中,有三大奇术,一为东琳皇室幻术,二为摄魂术,三为噬心术。主子您方才说的比较像噬心术,但是,传闻,这个已经失传已久了,当今武林,恐是没有人会噬心术的。”
南宫澈闻言,垂下眼眸,思索起来,须臾,摆手让冷煜退下,转身为吴芷静换气毛巾来。
南宫澈不眠不休,一直为吴芷静换着毛巾,翌日拂晓之时,吴芷静方从浑噩中醒来。
吴芷静眼眸微微抬起,看见了坐在身旁打着盹的南宫澈。高束的墨发有些凌乱,鬓前的发丝有些微湿,泛着黑亮的光芒,眼圈周围有些发黑,看这模样定是有些劳累的,外面的天泛着微红的光,此时显然已是黎明之时,莫非她晕厥了一整夜么?而南宫澈就在她的身旁照顾了她一整夜?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他不知道他的付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回报的么?
“二哥……”吴芷静轻轻开口,声音沙哑无比,喉间已经有些哽咽了。
南宫澈因着那声二哥感动异常,她终于肯认他了么?心下止不住地雀跃,南宫澈缓缓睁开眼睛,面带微笑地看着床榻上的吴芷静。
温柔大掌探上了吴芷静的额头,摸了一会儿后说道:“还有一点低烧,再吃点药应当没事了。你现在觉得怎样?胸口还闷么?”
南宫澈掌心传来的温度灼烫了吴芷静额前的肌肤,看向南宫澈的眸中竟然蒙上了一层雾气,透过薄薄的水帘,南宫澈的容颜变得模糊起来,但是,他的眉依旧飞扬,眼睛依旧明澈,鼻梁依旧俊挺,嘴唇依旧温柔。
多好的男子啊,可是,却是她不能爱上的。
她有太多的事要做,等她好了,她要去找寒子夜,从水无痕手中夺回蝴蝶佛牌,然后完成寒子夜心中的梦想,最后再消失于这个世界之中。
这里不属于她,她将心给了水无痕已是大错特错,她再也不能犯同样的错误了,她要走得不留一点痕迹。
“二哥,你莫要再这样对我了,你把我当成空气,不好么?”说话间,一滴晶莹的泪终日夺眶而出,滑落脸庞。
南宫澈掏出手绢为她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我是你的二哥,照顾你是应该的,你不要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吴芷静摇头,泪落得更汹涌了:“人心是肉长的,我不是瞎子,不是聋子,你这样对我,我真的承受不
不嫁妖孽王爷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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