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妖孽王爷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第19部分阅读
徐风中朝众人走了过来,他先是对着腾仙鹤打了声招呼,随后朝承扬唤了一声师弟,接着便去到吴芷静的身前,极其自然地一手搂住她的腰身,一手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在她耳边说道:“晴儿,当心身子。”
说罢,将吴芷静搂入了他的怀中,所有的动作都是那般自然而纯美,让怔愣中的吴芷静完全忘记了拒绝,任由南宫澈将她搂入怀中,吸取他胸前的温暖。
在场的众人在看见如此暧昧的动作后并不觉得厌烦,他们于心中感叹起来,此情此景,真若画境一般美丽。
水无痕在看见这番景象后,心下竟然微微抽搐了一番,须臾,只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吴天麟当众搂着他的妻子,他为何会觉得难受?他莫不是疯了?有此想法后,遂转开视线,不再看向他人的妻子。
“大师兄,你怎么会是吴天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承扬与南宫澈十年未见,上次一见,他骑马立在河岸边,而吴天麟带着吴芷静立于船头之上,距离遥远让他根本就看不清吴天麟的样貌,如今听主上一说,方才知道吴天麟竟然会是他的大师兄,吃惊之际不免问出声来。
南宫澈自然也是有些惊奇的,他惊诧的是承扬竟然是水无痕的属下,他方才听他称呼水无痕为主上,想不到,他这个骄傲的师弟也会有臣服于人的时候。水无痕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南宫澈看了一眼承扬身边的水无痕后,对承扬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再找你说吧。你也许久没有回庄里了,先歇息一下吧,晚上我们再找时间聚一聚。”
承扬点头道:“好的,我们的事以后再说,不急的。”说罢,他抬眸看了看腾仙鹤借着对南宫澈说道:“既然大师兄在这里,你就帮我向师父求求情吧,请他医治一下月姑娘吧。”
南宫澈本想带着吴芷静朝后院儿行去,依照水无痕的眼力,时间一长定能认出吴芷静来,出于私心,他自然不想让水无痕认出吴芷静来,不想,却被承扬的一句话给拦了下来,他让轩眉一扬疑惑道:“月姑娘?是谁?她在哪里?”
吴芷静在听见承扬的话后便将脸埋进了南宫澈怀中,只留了一个背影给近在咫尺的水无痕。南宫澈感受到吴芷静的动作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本已将视线转开的水无痕再次将目光锁定在了拥抱的二人身上,手心莫名其妙地渗满了汗珠,他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轻轻甩了甩头,再次移开视线。
承扬直接忽视掉南宫澈与吴芷静之间的缠绵拥抱,回转身指着冰棺说道:“月姑娘躺在那边那副冰棺之中,他是我家主上的心上人,这些年来,我家主上为了救月姑娘已经操碎了心,三年前,主上带着月姑娘来求过一次师父,师父没有医治月姑娘,主上败兴而归,寻找了其他方法,然而,那个方法也行不通了,看在我家主上一片痴心的份上,大师兄你就帮帮忙吧。”
水无痕有些惊诧于承扬的说辞,不过,风轻云淡的他自然不会表露在外,只要能救君儿,承扬他怎么说都是无所谓的。
“还请吴公子出言相求,痕感激不尽。”水无痕颔首朝吴天麟说道。
然而,水无痕所不知的是,他淡淡的一席话,在吴芷静心中惊起了滔天巨浪,上次她听月晨曦说水无痕爱月思君时,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如今,水无痕当面承认了,她还能有什么质疑?况且,水无痕如此高傲孤绝的人,竟然可以为了月思君这般低声下气地与人说话,可见,月思君在他心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高,月思君当是占满了他的整颗心吧。满满的一颗,一点空余的位置都没有。
他辛辛苦苦追寻着蝴蝶佛牌,结果,那东西却不能救月思君,他会不会觉得以前的行为很可笑,他竟然为了寻找蝴蝶佛牌假意爱恋上她,呵呵,他终于也得到了惩罚么?看来,上天也是公平的。
放于南宫澈胸前的手不自觉地握了一下,原以为强装镇定会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而今看来,实在是太过艰难。
南宫澈自然感觉到了吴芷静微小的变化,他俊眸低垂,看了一眼怀中的吴芷静后,心中已似明镜一般,心尖上微微抽痛起来。只是,现在的场面不容他再想其他事。
承扬的一番话让他甚为震惊,他在西玥京城时便听人说起水无痕乃是好男色之辈,当时他就嗤之以鼻,对他不屑一顾,不想,静儿竟然喜欢好男色的他,还费尽力气地想要嫁给他,这让他着实有些想不通。而今看来,水无痕定然不是一个好男色之人,不想,水无痕也是一个如此重感情的人,竟然为了救心爱的女子如此奔波劳碌。南宫澈心中对水无痕升起了丝丝敬佩之意,遂转身对腾仙鹤说道:“师父,可否出手救一下月姑娘?”
腾仙鹤摸了摸胡子,对水无痕说道:“那月姑娘是你的心上人?”
水无痕抬眸看向腾仙鹤,判断出他眸中的神色与意图后,低声回道:“是的。”
吴芷静的脸一直埋在南宫澈宽阔的胸膛之中,她没有看见水无痕,自然瞧不见他眸中的挣扎,吴芷静闻言沉沉地闭上了眼,她一直自欺欺人,直到刚才,她还想听见一个否字,然而,那样简短的两个字彻底将她打入无底深渊之中,任她如何攀爬也不能上岸。
不是早就知道的么?为何在听见他亲口承认后,心上又多了一个刀口?且,这个刀口不同于以往,它不仅深邃还带着巨毒,她那可笑的过往果真卑微得连一粒尘土都算不上。
南宫澈温柔的大掌轻轻抬起放在了吴芷静的背心之上,厚实大掌带着暖暖的感觉,让吴芷静业已冰凉的心有了回转的迹象。
腾仙鹤见水无痕点头,又摸了摸胡子,语出惊人:“你的心上人凭什么让老夫来救?应该你救她才对。”
水无痕颔首,语气十分谦恭:“晚辈想过办法,只是,天意弄人,晚辈没有把握好机会,还请腾前辈发发慈悲。”
腾仙鹤闻言,闭上双眸,状似沉思,水无痕则颔首,凝神屏气等待他的话语。
沉默良久后,腾仙鹤倏地一下睁开眼睛,眸中带着一簇狡黠的光,他对水无痕说道:“这样吧,为了以表你对这位姑娘的爱意,你在胸前刺上一刀,老夫便开棺为她把脉。”
承扬闻言瞪大眼眸惊叫道:“师父!”
南宫澈也有些不敢相信,师父为何会提出这般苛刻的要求,遂低声唤道:“师父,不用了吧。”
吴芷静在听见腾仙鹤的要求时,耳朵微微一动,静静听着水无痕的动静。
这一次,水无痕没有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刺!”
腾仙鹤扬了扬眉,唤道:“药材,那刀来。”
承扬握紧双拳,跺脚吼道:“师父,你这是干什么?”主上的身体好不容易开始好转,如今又在胸前刺上一刀,这不是雪上加霜么?况且,师父只说,主上在胸口上刺一刀后,他只为月姑娘把脉,却没说可以救她,万一把完脉后,他再提无理的要求,主上岂不是凶多吉少了?
腾仙鹤在看见承扬的动作后,双手插在腰间,指着承扬的鼻子骂道:“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朝你师父我跺脚大吼起来了?你是不是要我差人将你扔出山去?”
“主上他的身体……”承扬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可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水无痕挡了回去。
“承扬,你若还认我这个主上,你就莫要再说话了。”水无痕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带着强有力的震撼力,让承扬瞬息之间停息了下来。
腾仙鹤在看见云枫的动作后多少有些诧异,云枫这孩子自小就不太好管教,他脾气暴躁,心高气傲,很少有人能够驯服于他,即使他是他的师父,也不能让他彻底臣服,可是,为何这个水无痕却能让他这般听话,让他不说话便不说话了。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他们这一代老人确实应该隐退江湖了。
腾仙鹤见云枫不再叫嚣了,再次朝药材吩咐道:“药材,拿刀来。”
“是!”药材的声音粗犷而厚实,带着强大的穿透力,震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里。
山庄内所有的人皆看向身穿白衣的男子,他就像是太阳一般,耀眼而华彩,想不到,世上真是有如此痴情的男子,当真羡煞了庄里姑娘们的心。大家似乎都开始做起美梦来,如若自己也被这样深情的男子爱着,此生当是无怨无悔的吧。
药材雷厉风行,一阵风似的卷走,又一阵风似的卷来,只是,卷来之时,手上赫然多了一把锋利的尖刀。
他将尖刀单手递给了水无痕,水无痕接过尖刀,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
一时间,风停了,树叶不再摇动了,庄内的众人也不再躁动了,所有的视线齐齐对准了水无痕手上的那把刀,惟独吴芷静依旧沉默地盯着南宫澈青色的衣衫兀自出神。
青色,本不刺眼,然而此刻,在吴芷静的眼中竟若阳光一般刺疼了她的双眸,水无痕为了救月思君,可以与她出生入死,生死相随,而今,为了让腾仙鹤替月思君把脉,他自然义不容辞,如若腾仙鹤让他去死,他也不会多说一句话的吧。
她不想转过脸,因为她不想看见水无痕因为另一个女人如此自残。
腾仙鹤盯着水无痕,悠悠地说道:“小子,看准哪里是胸口再刺,偏了一寸,老夫都不会为那姑娘把脉的。”
南宫澈闻言,眉头一蹙,终于忍不住说道:“师父,您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何苦为难一个后生小辈?”
南宫澈的话语对于腾仙鹤来讲已经极为严重了,他这是在说他的师父身为长辈刻意刁难晚辈,这个臭小子当真不知道他师父的心么?
腾仙鹤眉毛与胡子气得皆竖立起来,他指着南宫澈怒道:“你若再说话,我即刻赶走你的娘子。”
南宫澈闻言,垂下眼眸,不再说话,在他心中,静儿才是最重要的。
众人你方唱罢我登场,水无痕自然不愿欠太多的人情,握于身前的刀移动了一下,对准胸口的位置直直地刺了下去。
“咝——”周围的人们,皆倒抽一口气。
当鲜血喷涌而出时,他白色的刀刃全然没入胸口时,所有的人皆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多年以后,这个大陆的大街小巷似乎都在传唱着这一瞬的传奇,曾经有一名俊美的男子,为了救他心爱的女子,在自己的胸口上狠狠地刺了一刀。那一刀包含着太多的情意与刻骨铭心的爱恋。
人心醉了,风轻轻扬起了,柳絮开始翻飞了,心儿也随之荡漾了。
诸多的声音将心碎之声彻底掩埋,直至瀚海腹地。
鲜血顺着伤口朝下淌去,染红了水无痕洁白的衣衫,绯红的颜色刺痛了人们的眼睛,水无痕握住刀柄的手也被血渍染红了,他凤眸沉沉闭上,牙关一咬,将尖刀扯出胸口,带着一串血滴,于空中划出心殇的弧线,最终飞珠溅玉般飘落满地,亦如吴芷静凋零的心。
晶亮的刀身被血渍染红,水无痕于身上掏出手绢将刀身上的血渍一一擦干,随后交还给了药材手中。药材目瞪口呆地盯着水无痕,他或许被眼前男子的气势惊呆了,手自然而然地伸了出去,极其自然地接下了水无痕递来的尖刀。
水无痕不理胸前的刀口,提了提起请求道:“前辈,可以开棺把脉了吧。”
腾仙鹤的心中震动异常,脸上却是波澜不惊,他点头道:“药材,开棺,把脉。”
药材在听见命令后方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他应了一声后便飞身去到冰棺处,用手中的尖刀一寸寸地撬开冰棺。
彩色的布匹随之而落,露出了冰棺中身着红衣嫁服的女子。
“哇,那个女子穿的是龙凤嫁衣,好美呢。”
“是啊,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才让她一直沉睡在冰棺之中?”
“她是与刚才那位公子成亲时出的事吧?不然怎会穿着嫁衣?”
“对啊,哎,当真是棒打鸳鸯啊,多般配的两个人啊……”
“那姑娘的脸上怎么会有一条疤痕?”
冰棺一经打开,众人便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方才尖刀刺胸时的宁静早已消失不见,人们的眼中似乎只看得见冰棺中的女子了。
冰棺打开,寒气四溢,让周边的人们不禁裹紧了衣襟,腾仙鹤朝冰棺行去,庄人们左右散开为他腾出一条路来。
承扬在腾仙鹤离开后赶紧上前扶住水无痕,关切地问道:“主上,您觉得怎样了?”
水无痕摇头道:“一点小伤,无碍的。”
轻轻的话语,若风般难以追逐,却准确无误地进了吴芷静的耳朵,他说他没事,在胸口上用尖刀刺了得那么深,会没事么?
呵呵呵……曾经的她就是被他这样的淡然与不在乎给骗了,骗得那么凄惨,骗得那么毫无余地,然,百转千回后,才知,那只不过是他一贯地伪装而已。
“我们回去吧。”吴芷静抬眸朝南宫澈望去。
南宫澈俯身,凝睇着吴芷静,当他看见吴芷静眼角的丝丝潮意时,心疼地抬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温柔说道:“我带你回去。”
说罢,将吴芷静横抱起撤身离开。
水无痕此时刚要转身去往冰棺处,却在看见南宫澈抱起那女子时,心下再次纠结起来。
“澈儿,你过来看看。”不待南宫澈移动步伐,腾仙鹤的声音若鬼缠身一般传了过来。承扬护送着冰棺来到仙鹤山庄,所以,这冰棺中的女子定是他瞧过的。
南宫澈回首说道:“我将晴儿送回院子后再来。”
腾仙鹤闻言眉头一皱,眨眼之间就蹿至南宫澈的跟前,他盯着南宫澈说道:“澈儿,你从何时开始也学着枫儿一样忤逆为师的话了?”
南宫澈正欲开口说话,却被吴芷静抓住了手掌,她轻轻摇了摇头。
腾仙鹤见吴芷静摇头,笑着对她说道:“丫头,为师最喜欢你了。你嫁给澈儿后还没有给为师敬茶,回头等为师给那姑娘把完脉后再去喝你的茶。养好身子,好给澈儿生个大胖小子,也给为师添添乐趣才是。”
腾仙鹤的话不着边际,让吴芷静止不住于心中暗暗低咒起来,看来他今日是定要让她现场观看水无痕情深救心上人了。
南宫澈依旧不肯放下吴芷静,准备带着她往回走,然,吴芷静再次摇了摇头,有些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只有面对才能让她忘记得更加彻底。
南宫澈终于不舍地将吴芷静放落于地,他低声嘱咐道:“我让青儿过来搀扶着你,你当心一点,我去去就来。”
吴芷静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如此情深意笃的画面若带毒的刺般扎入了水无痕的眼中,他想他今日真是有些过头了,是不是刚才流血过多导致的?
他转过身,不再看向那眉目传情的二人,只看着冰棺中的月思君,神思凝重。
腾仙鹤带着南宫澈与承扬朝冰棺走去,走近冰棺后,他朝南宫澈说道:“澈儿,你为她把把脉,然后告诉为师,你所听见的一切。”
南宫澈依言将手搭在了月思君的皓腕之上,他静静地听着脉象,表情由平静转为凝重。良久后,他撤开手,朝腾仙鹤说道:“师父,徒儿认为这位月姑娘是中了北疆的巫术,成为了活死人。”
此言一出,众人的抽气声再次响起。
活死人三个字惊得众人皆不敢喘出大气。凝神屏气听着后话。
南宫澈的声音清朗若风,吴芷静自然听见了,她也为听见的东西而大为感叹,活死人,什么叫活死人?莫非是古代的植物人?
腾仙鹤摸了摸胡子后点头说道:“是的,她确实是中了北疆的巫术,成为了活死人,不过,这样的方法却让她可以一直沉睡在冰棺之中,没有真正地死去。”
腾仙鹤说罢转身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水无痕,问道:“小子,你不打算将事情的始末告诉老夫么?”
水无痕颔首,胸口处若撕裂般疼痛,本想大声说话的他却不能将声音拔得太高,遂低声说道:“当年由于意外出了一些事情,君儿她被人抓去了,当我再次找到君儿时,她已是遍体鳞伤,当她睁眼看见来人是我后,心中痛苦不已,遂拿出小刀刺入了胸膛,我抓握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她将小刀送入胸口,她也随之断了气,我即刻封住了她全身上下所有的|岤道,找到北疆的巫师,巫师用了巫术将她的血液与器官保存了下来,让她不曾真正死亡,但是,却一直未能苏醒过来。”
水无痕说出的话中将前情隐瞒了,那些记忆对君儿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他当然不能公诸于世,这是对君儿的尊重,况且,那些事情对于腾仙鹤把脉来讲不会造成任何影像。
吴芷静在听见君儿二字时,已经有些麻木的心再次泛起酸意,君儿,多么宠溺的称呼呵,可见他爱她已经爱到骨子里去了吧。
她真恨自己的无用,一个男人,竟然可以让她心酸至此,她这不是作践自己么?她要将他从她的记忆中彻底拔除,丝毫不剩,如此,她才能真正地报复于他!
她报复他不为其他,只为可以拿到蝴蝶佛牌!
握于青儿的手不禁紧上一分,引得正在看好戏的青儿眉头一皱,轻轻呼道:“兰姑娘,您怎么了?”
吴芷静唇角一动,放开握于青儿的手摇头低声说道,“没事。”
青儿点点头后再次朝冰棺处望去,不愿错过一丝一毫,吴芷静也抬眸朝冰棺处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