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我”了好一会儿,墨北微都想不到不说出望舒的情况下要怎么解释自己体质如此阴寒,她低下头,可惜,感知忠实地将外界的情形传入她脑中。
欧阳少恭冷着脸色盯着她,显然没有让她蒙混过去的意思。
墨北微犹豫很久,支吾道:“我早年过分贪图力量……明知道自己不能驾驭某个东西,还是……勉强使用,结果……果然被反噬,从那时起,体质日渐偏向阴寒。”
欧阳少恭虽有预料,听到这些话还是略有心惊。
“……墨姑娘可知后果?”
“我知道……”
墨北微点头,这个世界的夙玉寒毒入骨而亡,就好像是提醒着她一样。
“若我不能完全控制住这股寒力,迟早会因寒毒入骨而亡——”
说到这儿,墨北微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有些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我被寒气侵蚀得如此严重,居然大体上还没事。”
欧阳少恭望着墨北微淡笑的脸,心里涌起一阵冷冷的怒火。
“每月一次寒气走脉叫做没事?”
墨北微脸色立变,惊得站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对了,你能找到我……”
自然对她的行踪有所了解,稍微查探,也知道她每个月离开城镇的几天是怎么回事……
想要瞒着的事情被揭发出来,她在心惊之余竟然松了口气。
“你知道了啊……那也不用瞒了,这个月发作的日子差不多要到了,我会出去几天,等到初三回来。这几天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先上路好了,我会赶上去的。”
欧阳少恭一手按着桌沿,眯起眼睛,慢慢地说:“墨姑娘,你将自己当成什么?这般不珍惜自己,你这般做法,将那些关心你的人置于何地?”
“我……”墨北微握了握手指,被那句话里森冷的怒气迫得语塞。
好一会儿之后,她无奈地苦笑。
“我也不想啊。以前有人说,或许至阳至炎的东西能缓解我的症状,我找了很久……不能说没有这样的东西,不过,暂时没法拿到手,只能努力修炼积攒灵力,希望能早些控制寒力了。”
至阳至炎。
这个词让欧阳少恭想到了一样东西,心里咯噔一声。
当日焚寂断裂,在场诸人全体昏迷,雷严糊涂,竟没让人搜出断剑,事后他再回去,乌蒙灵谷已经没有了那般浓重的血腥气,显然有人打扫过,看到那些墓碑上的字迹,他终于确定墨北微的确在乌蒙灵谷,只不过不知为何事发当日没有出现。如今想来,只怕那日恰好也是墨北微寒气走脉的时间。
焚寂断剑的去向,恐怕只有墨北微知道了。
“墨姑娘所言,是找到过这样的物件?”
“是一柄剑。”
墨北微叹了口气,明知道羲和就在归墟,她却拿不到。
焚寂的炎力的确能化解望舒的寒力,但是焚寂已断,断剑之中残余的力量似已沉睡,除了吸收屠苏身上的煞气根本没什么用处。
欧阳少恭挑眉,“一柄剑?”
墨北微点头,随后笑笑,“反正我暂时不会有事的。这么多年不是也过来了吗。”
欧阳少恭在袖中握紧了手,墨北微明显在回避这个话题。
“恕我冒昧,墨姑娘,使你受寒毒所苦的,究竟是什么?”
墨北微咬着嘴唇,闭上眼睛摇头。
“对不起,欧阳,我不能说。”
“无妨。”
欧阳少恭笑着掩去心里的不悦。
无妨,只要确定,她的确知道焚寂的下落就够了。
“墨姑娘若是早些告知少恭,便是用药调理,或许也有些作用。”
墨北微惊讶地抬头,“真的吗?!”
“墨姑娘昔年……果真只修了剑术,丹药全然未学吧?”
欧阳少恭笑着反问。
墨北微尴尬地咳了几声。
“墨姑娘若是无事,与我一同出门可好?”
“你有什么事要出去?”
“去抓药。”
“抓药?”
“正是,给墨姑娘抓药。”
“……”
“既说要调理身体,便从今日开始好了。”
“……”
欧阳少恭笑着看一脸郁闷的墨北微,“墨姑娘为何如此沉默?”
“我总觉得……”墨北微嘴角抽了抽,“药里会多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墨姑娘若是怕苦,就早些调养好身体,那就不用吃药了。”
欧阳少恭微笑着说道。
过了会儿,见墨北微一脸愁苦,欧阳少恭笑着摇头。
“说笑罢了。若真要调理,却需劳烦墨姑娘一事。”
“嗯?”墨北微抬头,“要我做什么?”
欧阳少恭沉吟片刻,“墨姑娘受寒气侵袭多年,体质与常人大异。我需墨姑娘些许血液,好知晓墨姑娘如今……到底是何状况。”
“原来是这样。”墨北微一听就笑了,“要多少?”
她伸出左手,想了想,换成右手。
欧阳少恭微愣。
“墨姑娘……竟不担心?”
墨北微不解地反问:“担心什么?”
“血的用途……可不止一点。”
欧阳少恭望着墨北微,眸中含笑,“墨姑娘却不担心我将你的血拿去做些别的事情?”
墨北微撇嘴,“我更担心你取完血在伤口涂上疼死人的药。”
欧阳少恭眯起眼睛,弯起嘴角。
“墨姑娘且放心,定然不疼。”
墨北微回以一脸毫不掩饰的怀疑。
结果除了她自己划开手腕的时候有点疼,之后还真的完全没觉得疼……
两日后。
墨北微一早便出了门。
在她御剑而出的刹那,隔壁房间的窗户被推开了。
欧阳少恭望着天际的流光,笑着想,药里果然应多放几钱黄连。
烧得说胡话……吗?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也记得她回答了什么,现今她这般离去,即使有理由,依旧让他心生不悦。
欧阳少恭手中把玩着装着血的瓷瓶,微微眯起眼睛。
血的用途可不只是一点点啊。
眼下,先解决了金簪上的咒才是正经,其他的事情,之后再慢慢地……
墨北微,你若是当我说了胡话,你回答的那句话,是安慰病人的谎言,还是真话?
欧阳少恭垂眸微笑。
他把那句话当了真,所以,她也必须当真。
——不要走。
——我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在古风的文里配日文歌曲感觉有点怪(?),不过,这首歌我是真的很喜欢,感觉上,歌词很合适,所以,犹豫很久还是用了这首,歌词也贴了过来。
只听曲子不管歌词的话,这种积极向上的感觉,很适合北微吧?
至于歌词,唔,适合谁,大家自己看。
〖ar:小寺可南子〗
〖al:〗
〖by:剎那翻译:satoshi〗
oflife(psp游戏零之轨迹op)
编曲:神藤由东大
呗:小寺可南子
字幕组lrcby:剎那翻译:satoshi
生きてるその意味を探し続ける〃持续寻找活在世上的意义〃
生きることきっと〃那一定就是所谓的生存〃
理不尽で矛盾だらけの世の中〃在这充满不合理与矛盾的世界〃
挫けたりもするさ〃不免会遇到失意或挫折〃
不満数えていたって〃但若只是不断计较不满〃
思うように変わることはないさ〃也不会随心所欲地改变〃
泣きたくなった夜は涙枯れるまで泣こう〃在想哭的夜晚哭到泪水流尽〃
壁にブチあたるときは别の道行けば良いから〃碰到阻碍时换一条路走就好〃
尽きる命だから今を谛めずに足掻け〃生命迟早有结束的一天不要放弃现在拼命努力〃
生きてるその意味を探し続ける〃持续寻找活在世上的意义〃
生きることさきっと〃那一定就是所谓的生存〃
探り合い本音见せない世の中〃在这个互探虚实看不出真心的世界〃
谁だって伤つきたくないさ〃谁也不想受到伤害〃
过ごすことばかりで〃所以尽是得过且过〃
解るはずないとカッコつける〃认为别人不会理解〃
解って欲しいなら自分が心开け〃想被理解的话自己要敞开心胸〃
隠した思い受け止めることが始まり〃从聆听藏在话语中的想法开始〃
感じるぬくもりと痛み分かち合うのが信じること〃感受温暖和分享痛苦能让彼此信任〃
出会ったその意味を探し続けて绊ついで行くずっと〃持续寻找相遇的意义在不断跌到中前进〃
尽きる命だから今掴んだ手离さない〃生命迟早有结束的一天把握现在不要放手〃
生きてるその意味を探し続けよう〃继续寻找活在世上的意义吧〃
生きていこう君と〃然后想和妳一起活下去〃
46白帝旧识
五年后。
白帝城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之下,一片欣荣。
墨北微正要进程,忽然顿住脚步,从等候的人群中退出来,抬起左手,纯白的衣袖稍稍滑落,阳光打在她的手腕上,反射出一道耀眼的银光。
大约有两指宽的白色手环在阳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简朴的镂空花纹勾勒出冷硬的线条,与时下女子常戴的饰品很不相同。
一道白影从云间掠过,准确地向着墨北微飞来,稳稳地停在她左手指尖。
百灵般的鸟儿昂首叫了几声,在白光中化为一张字条。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三两成群地交头接耳,不约而同地离墨北微远了一点。
原本她红颜白发就是很不寻常的了,早有人悄悄议论,如今眼见白鸟变成纸,立刻有人说定是仙家手段,偶尔几个有不同意见的也只敢偷偷瞄着墨北微,哪敢大声张扬。
墨北微展开字条,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
上次一别已有三月,近来可好?
听闻白帝城外有人发现奇花异草,回思前次墨姑娘言道近日将往白帝,若不着急,我们可在白帝一会,正好将新制的药交给你。
天气多变,注意身体。
墨北微收好字条,随着人流进了城,照例问人借了毛笔在侠义榜上勾下自己要接的委托,翻到第四张纸的时候,她愣了一下。
这张纸上,依稀能感觉到残留的灵气。
这道灵气……
她认识!
即使有些不同,她也不会认不出来——这道灵气属于她找了五年的风广陌!
风广陌还活着。
刹那间的惊喜淹没了墨北微。
她一直存着一分妄想……
想着说不定冰炎洞里找不到尸身的风广陌还活在人世。
最开始那年,她放任自己全部精力都放在调查凶手上,并无所获。一年之后,她便恢复了以前的日子——搜集散落各地的铸魂石,再加上一条,寻找风广陌。这是女娲的命令,也是调查凶案的线索,血涂之阵与铸魂石不可分割,当初在乌蒙灵谷发动血涂之阵的人定然持有铸魂石,风广陌则可能知道当初的经过。
几年下来,墨北微找到过一些散碎的铸魂石,却没有任何风广陌的线索。
人海茫茫,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有时候她忍不住想,如果广陌没事,不可能不和幽都联系,这么久都没有消息,若不是困在无法离开的地方,恐怕就是……
骤然间得到了风广陌的线索,墨北微竟有些不敢相信——这一点也不影响她干脆利落地撕下了那张委托。
残留的灵气太少了,再过上一时半刻恐怕就完全散尽了。
墨北微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以纸上残留的灵气为引,发动了追踪之术,只有这点灵气,恐怕只能得到模糊的方向。
青色的圆形法阵在她掌中成型,形如日晷,青色的指针指向一个方向。
同时,法阵中间出现了代表距离的字。
墨北微登时愣住。
竟然能指示出距离——目标在一里之内!
纸上残存的灵气本就稀薄,很快就被消耗殆尽,青色的指针逐渐消失。
墨北微握起双手,向着刚刚指针所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
衣衫落拓的青年站在酒摊前,一手抹了抹鼻子,笑道:“阿轩啊阿轩,你真这么狠?就不能再赊点酒给我?难道怕我坑你不成?”
沽酒娘子横了青年一眼,嗔道:“死酒鬼,你坑我还少了吗?”
青年立刻不乐意了,讪笑着说:“我说阿轩,别这样嘛,咱俩多久的交情,这话就见外了,嘿嘿。你也知道,酒瘾犯起来,是要出人命的,你忍心看我痛苦?”
沽酒娘子拿着烟杆,望着耍贫嘴的青年,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青年见机笑道:“我们风华绝代人见人爱的阿轩不是这样狠心的吧?”
“你啊,尽会贫嘴。”
沽酒娘子没好气地笑笑,为难地摇头,“诶,这回真的不怪我不肯赊酒,是……是因为最近酒一直被偷,小偷也没抓着,小本生意再亏不起了。”
墨北微看着诗诗酒摊前站着的青年,几乎不敢相信。
自己的感知出错了吗?
这个人……
一身酒气、邋里邋遢,和从前克己复礼、讲求规矩的风广陌……完全不同。
她愣在那里,都忘了上前招呼,却是诗诗看到她之后眼前一亮,直接从酒摊跑了出来,迎面一个熊抱。
“墨妹妹,好久不见哪!你可终于舍得来白帝城一次了,我还以为,要等到明年去了!”
墨北微这才回了神,反手抱住诗诗。
“好久不见,诗诗。”
“你来的可巧,刚好要你帮忙,最近我的酒老是莫名其妙地少掉,我估摸着,怕是那些个精怪的东西。”
诗诗喜笑颜开,“本还想怎么办呢,你就来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墨北微勉强笑了笑,强自把震惊疑惑压下。
“是啊,真是巧。诗诗,这位是……”
诗诗美目一盼,朝着青年招手,“死鬼,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墨妹妹。墨妹妹,这个酒鬼叫做尹千觞,一听就是酒鬼的名儿吧,总是赊酒。”
尹千觞眼珠一转,笑嘻嘻地拱手。
“原来你就是阿轩说的‘墨妹妹’啊。相逢就是有缘,我们也别公子姑娘的麻烦,你叫我千觞,我叫你阿墨如何?”
“……初次见面,千觞……真是豁达之人。”
墨北微在袖中握紧了手,好不容易才维持着微笑说完这句话,随后转头看向诗诗,就像想要避开尹千觞探寻的目光一般。
“诗诗,你何时认识了尹公子,也不告诉我。”
诗诗笑着一甩手,“哪能什么事都拿去麻烦妹妹呢,这个欠债的死鬼我还能收拾的了,总不能让墨妹妹特意来教训他一顿不是?”
诗诗言语之间的亲昵谁都听得出来,显然不是对待什么欠债的客人。
“要真是说起来,倒有那么两三年了。墨妹妹这几年来的少,这次倒是恰好遇上了。”
“哟,阿轩,这‘诗诗’……”
尹千觞的话被诗诗的白眼打断。
“我姓轩名诗诗,死鬼你是问都没问过是吧?”
“哪儿能呢,我一时间忘记了罢啦。”
尹千觞笑着告饶,“阿轩哪,既然你墨妹妹来了,你的酒想来是不会继续丢了,赊我一些吧?”
诗诗气得笑了起来,“你倒是想得美呢!等着吧,事情解决了再说。一边去,别打扰我和墨妹妹叙旧。”
“哎,我现在可是酒虫闹翻,你让我怎么一个人待着啊?”
尹千觞恬着脸伸出右手,晃了晃手中竹筒制成的酒壶,“阿轩?”
诗诗哼了一声,嗔道:“这回可是看在墨妹妹面上。”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酒壶装满,作势踢走尹千觞。
尹千觞倒也乖觉,拿了酒就走,半点不留恋。
“阿轩,谢谢啦,也谢谢阿墨!”
“墨妹妹,这次打算待几天,竹叶青和梅酒都准备好了,你——”诗诗高兴地说着话,一回头却发现墨北微对着尹千觞离去的方向出神,“墨妹妹,千觞就是个酒鬼罢了,你别想多了。”
墨北微点点头,只觉得头重得异常。
酒在幽都时祭祀所用,平日里,风广陌从不饮酒。
尹千觞……
醉饮千觞不知愁?
尹千觞和风广陌,完全不同,简直就像两个极端。他看着她的眼神有审视有警惕,纯然是对陌生人的态度。
难怪……明明活着却没有回幽都。
原来……他忘了……
风广陌唤她“阿墨”的时候,亲昵而庄重,尹千觞那两声“阿墨”却让她感觉到轻浮浪荡。
遥想昔日,幽都的夜空下,巫祝打扮的少年坐在娲皇神殿的台阶上,以羡慕的口吻说,若有一日,我能像阿墨一般,走遍五湖四海,赏尽九州风光便好了。
广陌,你的愿望……实现了?
诗诗连叫几声,墨北微都没有反应,诗诗登时慌了,扶着墨北微坐下,“墨妹妹?”
墨北微回了神,恍惚地点头,笑道:“我没事。我……很开
[综]天命有归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