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听了这话,原本欢快的心又掉下去了。
“怎么?”转头瞥了一眼她皱起的脸蛋儿,他又笑起来。
“姑娘!姑娘!”前头传来召香她们的声音。原来这么久不见她出来,她们便着急的过来寻她了。
“我在这儿。”她赶紧从他背上溜下来,对她们挥挥手。
“哎呀,姑娘您去哪儿了?差点吓着我们……”众人大大的舒了口气,又瞧见一旁的楚承瑛,连忙施礼。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她理了理额角的乱发,对她们抿嘴笑笑。
“这还叫‘好好的’?”召玉见她头发乱了、裙子上染了泥灰,心疼得不得了,忍不住埋怨了两句,“姑娘,您可要仔细身子……,林子里寒气重,蛇虫又多……若是受凉了、被咬了,那可怎生是好……”
“好啦,知道啦!”她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召玉的唠叨,从竹竿上取下锦囊,依旧系回腰间。
一行人走出林子,见有几个佃农打扮的人在四处张望着。
“怎么了?”楚承瑛开口问道。
“回、回爷的话……”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其中一个胆大的硬着头皮上前说道,“咱们庄子里丢了头猪,正在找呢。”
“哦?”想起自己在林子里见到的情形,他心里的疑团又升起来,瞥了莞娴一眼。
“是吗?”莞娴面不改色的说道,“那就找找吧。林子里寒气重,蛇虫又多,别耽搁太久。……若是晚膳前还找不着,那就别找了,我和总管说一声,不责怪你们便是。”
“是、是!”佃农们松了口气,连连施礼道:“多谢姑娘!咱们一定会努力找的!”
用过晚膳,他们便打道回府。
临走时,她回望一眼田庄门口高悬的“怀萱庄”牌匾。
黑底金字的牌匾,在夕阳下显得有些萧瑟。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就到了八月份。
楚氏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出入都要人扶着。
有经验的奶娘嬷嬷们都说,瞧二太太那肚子尖尖的,想必是个男孩儿,喜得老太太和二老爷都合不拢嘴。
莞娴一直是忙里偷闲,时常装病跷课回房睡觉,偶尔去庄子里瞧瞧,自己小庭院种的菜就交给宸晏去打理了,那家伙倒是挺能干的,种青菜、种灵芝,都一把抓了。
田里的麦子已经收了一茬,今年年景不错,收割的粮食在粮仓里堆得满满的。她给佃农们降了一成的租子,又被交口称赞了一番。除去交税和必要开支,她命人将剩下的粮食都收起来,预备等青黄不接时赈济灾民。
这天,她好不容易熬到下了学,别过莫姑姑就往自家院子走去。
刚进了东院,却见一个人飞奔而来,与她撞了个满怀。
“哪个不长眼的小蹄子儿,胆敢冲撞我们姑娘?!”奶娘见那人丫环服色,张口就骂了起来,“……我们姑娘身子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敲死你也赔不上!”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那丫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姑娘饶命!”
“行了,起来吧。”莞娴扶着召香和召玉,没觉得身上有什么不妥,见她被吓成那样,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了。
“谢姑娘……”那丫环抬起头来。
“原来是咏兰姐姐,你这是干嘛啊?”莞娴吓了一跳。咏兰自从被她爹宠幸后,不是一直挺得瑟的么?这会儿怎么慌慌张张、畏畏缩缩的样子?
“三姑娘?”咏兰见对方,眼里燃起一丝亮光。她跪着上前了几步,一下抱住莞娴的小腿,“三姑娘救我啊!三姑娘,奴婢知道您一向是最善心的,请您救救我啊!”
“你干嘛啊?!……放开我!”瞧见她的手紧紧抱住自己,裙子几乎要被扯坏了,莞娴不悦的皱眉,想要踢开又没那么大力气,只得不住的往后退。
“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不听太太的话怀上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可是现下已经有了……”咏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哭着,“求您在太太面前求个情,留下这孩子吧……呜呜,求您了……奴婢做牛做马来报答您……”
“你也有了喜?!”包括莞娴在内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奴婢知错了!”她又一个劲的磕头,“太太容不下我……三姑娘,求您发发善心帮帮我吧……”
“……”老爹,你又顽皮了!
她翻个白眼,无语望天。
她怎么帮她?
她干嘛要帮她?
退一步说,就算她想帮,可这父母长辈之间的破事儿,她哪里插得了手?
她摇摇头,轻叹一声,低头对咏兰说道,“你别这样啊……就算你有了身子,也不能这般冲撞于我。”
说罢,她丢了个眼神给奶娘。
奶娘会意,弯下腰,一把揪起她来,大嗓门吼道,“你这贱婢,有了身子就了不起了?!就当自己是主子太太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算你有了身子,咱们姑娘也还是你主子!别仗着老爷宠你就想翻天,对着咱们姑娘胡言乱语……”
瞧了自家姑娘一眼,见唇边含笑,似乎赞赏的样子,奶娘骂得更起劲了,骂了足足半个时辰小蹄子小贱/人小娼/妇……都不带重样的,骂得咏兰低着头直掉眼泪,想哭又不敢哭出声来。
“好了。”莞娴轻轻打了个哈欠,“我也乏了,咱们走吧。”
奶娘这才住了口,拾掇拾掇衣裳,又狠狠瞪了咏兰一眼,这才回到莞娴身边。
莞娴走了几步,望着咏兰灰败的脸色,在她身边轻轻说道,“我只能帮你到这里……剩下的,就看你够不够聪明了。”
刚才是……帮她?
咏兰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定定的望着三姑娘远去的背影出神。
韬光养晦
“母亲……这事儿得怪我。”西院老太太屋里,楚氏坐在下首,看了看跪在堂下的咏兰,微笑对自己婆婆说道:“我当初说的是,这阵子就指望她伺候咱们老爷了,可别出什么乱子。若是伺候不好,到时候我可要重责的……谁知这丫头竟想差了呢?”
“嗯……”老太太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咏兰跪在冰凉的地上,身子微微颤抖着,就像院外的落叶。
听说老太太唤她去问话的时候,她算是明白三姑娘最后说骂她是帮她的意思了……这事儿闹大了,老太太那儿也知道了,二太太就不敢再暗地里逼她堕胎。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算是有了一线生机。
三姑娘还说,叫她聪明些……那是怎样呢?
她沉默了一会儿,心里有了主意,便弯下腰,对二太太连连磕了几个响头,磕得脑门都渗出血来,泪如雨下:“奴婢知错了……求太太饶命!太太吩咐每日吃的药,奴婢都按时吃了,可谁知道还是……奴婢不求什么名分,只求太太开恩,让奴婢将孩子生下来吧,这也是老爷的骨肉啊……呜呜……”
这话一出,楚氏的脸色登时就变了,可当着老太太的面又不好发作,一时间如同芒刺在背。她偷瞥了一眼婆婆,见她面无表情的模样,更是坐立不安了。她站起身,呐呐解释道:“媳妇只是想着这阵子身子不爽利,老爷房里总要人伺候的,因此才让她吃药,也是想让她一心一意伺候老爷的意思。
听说她有了喜,一时半会儿,我怕找不到让老爷可心的人儿接替,因而有些烦恼,就训斥了她两句,怎知这丫头恃宠而骄,竟然负气跑出去,还冲撞了三姑娘。
为苏家开枝散叶,本就是媳妇分内之事,如今家里又添丁进口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让她生呢……”
“唔……”老太太应了一声,抿了口茶,慢条斯理的对她说道,“你也不用多说了……我是过来人。”
老太爷在世时,也纳了两个妾的,还收了好几个通房丫头。但两个儿子,还不都是从她肚子里蹦出来的?唯一的一个庶出女儿,也被她早早打发嫁出去了。……楚氏心里那点小九九,她怎么会不知道?
“母亲……”楚氏听了这话,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好像都逃不过老太太犀利的眼睛,不由得一阵心慌,背上汗涔涔的。
丈夫的孩子都是她所出,那自然是最好的。可瞧自家夫君那风流性子,这恐怕是不大可能,她若是强求反倒有损自己名声、又失了丈夫的欢心,还不如大方的选几个听话的丫头送上去,还能彰显自己的大度能容人。
但那些婢子让他玩玩也就罢了,生孩子嘛……至少也要等她诞下嫡子之后,再过上十年八年的,选个乖顺听话、身份又低的婢妾,赏她怀个孩子……是男是女,就看那婢子的运气了。
这样嫡子年长,即便后来又有了庶子,可生母身份低微、自己年纪又小,不得不依仗兄长为生,也就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到时候既全了她贤良淑德的名声,又不必担心庶子夺了自己儿子的风头。
现下已经有个付姨太太仗着有儿子嚣张得不得了,自己使了好些计谋才让她消停下来,可不能再出第二个付氏跟自己过不去。
原本打算悄悄将咏兰的肚子处理掉,谁知道居然捅到老太太这儿来了呢?幸好,听老太太的口气,似乎没有十分责怪她的意思。
“唉……我一把老骨头,管不了那么多啦,只想好好过几天安生日子。”老太太扶着大丫头含露的手,缓缓站起身来,斜了楚氏一眼,“这是你们那房的事儿,你这当太太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是。”楚氏听了这话,就像吃下了定心丸,连忙笑着躬身,“请母亲放心,媳妇会处理妥当的,不让您操心。”
说罢,她当着老太太的面,对身边的丫环咏梅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扶兰姨太太起身。”
兰姨太太?
咏梅愣了愣,很快明白她的意思,连忙上前扶起咏兰,脸上堆起笑容,“恭喜姨太太!”
咏兰颤巍巍的站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咏梅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还不快谢恩”,她才反应过来,给老太太和楚氏分别磕了头,“奴婢谢老太太恩典、谢太太恩典!”
“起来吧。”楚氏笑意盈盈,“是我没说清楚,倒让你白白受了回惊吓……改天去给三姑娘陪个不是,这事儿就过去了罢。”
“奴婢遵命。”咏兰连连应承,“太太说的清楚了,只是奴婢愚笨,没能领会太太的意思。奴婢今后一定更全心全意的伺候老爷和太太……”
“好了,你如今有了身子,就安心养胎吧,我身边也不缺伺候的人。”楚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你如今身份不同了,就先搬到我北堂的西厢住下吧,回头我再给你挑两个伶俐丫头伺候着。”
“多谢太太……奴婢岂敢与太太同住?”咏兰心里一惊,忙作出诚惶诚恐的模样,“奴婢身份低微,住在太太的院子里,那实在是折煞奴婢了!”
“难道你怕我害你不成?”楚氏见咏兰变了脸色,冷笑一声,“也罢,你就去与付姨太太做个伴儿吧。”
“你们听说了么?咱们太太抬举咏兰做姨太太了……”三姑娘的院子里,奶娘在屋外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的说着,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付姨太太那是什么人啊?兰姨太太和她同居一个院子,想必又有好戏看了,嘿嘿……”
莞娴听了,只是微微一笑。
入夜,月如玉钩,冷清的悬挂在黑绒似的天幕上,寒凄的月华泛着如水的星芒,微风如轻纱般拂过,留下一阵极淡的桂花香。
苏畴裕轻轻推开梨院的门,瞧见一个素色衣裳的女子,坐在清冷的台阶上,借着淡淡的月光在做着绣活儿。她脂粉未施,清瘦的面颊在月色下愈发显得苍白柔弱了。
听见开门声,她抬起头,小嘴微张,剪水双瞳里闪过一丝惊讶。撇下绣绷,她站起身,走到他跟前盈盈一拜,“给老爷请安……”
“霓裳。”苏二老爷扶起她,只觉得她的手腕冰凉,便皱了皱眉,“夜深露重,怎么还在外头,也不早点歇息……还穿得这么单薄,底下人呢?怎么不给你加件衣裳。”
“没事儿。”付氏用帕子掩着口,轻咳了两声,“夜深人静,正好赶些活儿。”
“我的女人,什么时候沦落到要靠绣工维持生计了?!”他有些恼怒,一脚踢开她的绣绷,扯着她进屋,“连个灯也不点?”
“妾身病了一场,身边又没了银子打点……那些下人最是跟红顶白的,见我如此,便也懒惰了。”她借着月光,摸出火石点了灯。屋子里亮堂起来,跳跃的火光映在她星眸中,好似露珠点点。
“霓裳……”想起她往日的飞扬神采,再看到她如今落魄清冷的模样,他不由得心里一酸,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原是我负了你。”
“郎君……”她在他怀里呜咽起来,肩头轻轻颤动着,“你知道,无论你如何……我都不会怪你的。只要你还记得我,我即便是荆钗布裙、粗茶淡饭,也是甘之若饴的。”
“霓裳!”听了这话,他不禁动容,将她搂得更紧了,“我当然记得你、心里当然有你的……”
“有你这句话,妾身就死而无憾了。”她从他怀中钻出头来,给他一个凄楚的微笑,“您是来看兰妹妹的吧?她在东厢住着,我带您去……”
“不!我就来看你。”他摇摇头,“我今夜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陪你。”
“那怎么成呢?咳咳……”她咳嗽两声,展开帕子,见素白的帕子上绽开了几朵血色花瓣,触目惊心。
“霓裳,你这是……?!”他大惊,紧紧握住她纤细而冰冷的手,“你且先躺下歇息,我这就差人去请大夫!”
说着他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声,“你怎么说也是我苏某人的妻妾,怎么这般受人冷落……那些奴才,欺人太甚!”
“您千万别生气……”她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腰身,将脸蛋紧紧贴在他背上,“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只希望我去了后,看在我跟了您七年的份上,善待我一双儿女,督促明磊用功的念书,再给瑞娴找个好婆家……”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的声音哽住了,回头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你会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我这几个月,手上也存了近千两银子,明日就拿来给你保管吧。你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做,只管养好身子便成……我不会让你受人欺辱的!”
“郎君……”她哭倒在他怀中。
第二日,苏二老爷果然差人送来了一千两的银票,还有近百两的现银。
付氏轻轻拍了拍银票,将它们收入柜中,稳妥的上了锁。
苏畴裕啊苏畴裕,你骗我一次,我也哄你一回。舌尖在唇边轻轻舔了舔,似乎还留存着昨夜咬破嘴唇的血腥味道……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上回她一时冲动,为了岩氏遗留的嫁妆与他撕破了脸,之后想起来也甚是懊悔。……银子没了可以再争回来,他的心若是跑远了,只怕她这一辈子都不得翻身。
后来,听说楚氏给他纳了新人,他更不记得自己了吧?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不来,她也只能等。
正好韬光养晦。
老天没让她等太久,那个通房丫头有孕了。
楚氏让她搬来和自己同住,是想看她们鹬蚌相争,她好坐收渔翁之利么?
……可她偏偏不想遂二太太的意。
她冷笑着,对镜细细的梳妆,又换了一身紫绡翠纹衣裳,然后款步姗姗的朝东厢走去。
东厢里,咏兰姨太太身着簇新的碧霞云纹琵琶衿上裳、撒花如意月裙,挽了个同心髻,头上规规矩矩的戴着几朵蝴蝶珠花。
她正坐在八仙桌边吃零嘴儿,见了付氏,连忙起身见礼,“付姨太太,您来了……”
“妹妹何必多礼。”她亲昵的拉着咏兰的手,在一侧的黄花梨卷纹圆凳上坐下,“你我都是老爷的妾室,不如姐妹相称吧。”
“那怎么成?奴婢是贱妾身份,比不得您出身良家……”咏兰说着,便要站起身来,不敢与她同坐。
“妹妹哪里的话,咱们都是伺候老爷的人,就不必计较那些有的没的了。”她作势又轻咳了两声,“莫非你嫌弃我这病怏怏的身子晦气,唉……”
“不是不是!”咏兰连忙摆手,垂下头笑道,“既然您不嫌弃,我就唤您一声姐姐了。”
“嗳,这才对嘛……好妹妹。你有了身子,可要多休息,吃好喝好,若是有啥想吃的,只管跟姐姐说……””付氏笑盈盈的拉着她坐下来闲话家常,听说她想吃酸的,又立即吩咐翠云去给她买糖醋杏子、盐渍梅子。
咏兰感动得热泪盈眶,“姐姐,您待我真好,我原来跟着太太时,还说了许多您的坏话……”
“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你也是身不由己,我知道的,不怪你。”付氏状似宽慰的拍拍她的手背,微笑着说道,“咱们以后就是好姐妹了……”
反被聪明误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苏学士与付氏隔了几月后再见面,感情好得如同蜜里调油一般。
他是忆及旧情,对她怜爱包容;她则是心有所求,对他曲意奉承。两个人都各自让步,过去的一点龃龉也就烟消云散。付氏不似过去那般任性妄为,撒娇弄痴也是点到即止,苏畴裕好久没吃到这一口,如今偶尔被她小虐一下,他倒是心里舒爽,只当是闺房情趣了。
连着半个多月,苏学士几乎夜夜宿在梨院,就连楚氏再找个丫环伺候他的提议,他都婉言谢绝了。而付氏呢,也没有仗着重获老爷的专宠就飞扬跋扈,反而善解人意的让他时不时去东厢陪陪咏兰,这不但让咏兰感激万分,她自己也更得他的心了。
这还不止呢,据奶娘说,她听梨院看门的老姚媳妇说,老姚媳妇又是听兰姨太太屋里的小玉说的:老爷与两位姨太太经常大被同眠,左拥右抱、乐不可支,难怪他在梨院里流连忘返了……
这话莞娴没听全,因为实在是不宜让未出阁的姑娘听见,后面的话就被召玉一番笑骂给打断了。
奶娘转而又失望的感叹:“还以为有好戏看呢,谁知道付姨太太居然转了性子?唉……”
如今一团和气的,正是无趣啊。
“这事儿还没完呢……您就等着看戏吧。”莞娴微微一笑,随口插了一句嘴。
“嘎?”奶娘转头瞧着她,“姑娘,您怎么知道?”
她愣了愣,自觉失言了,便浅笑答道,“啊……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奶娘原本在廊下和人闲聊的,这会儿站起身进屋,还顺手把门关上了,脸色变得郑重起来,“姑娘,虽然老奴
(女主现代重生)嫡女闺秀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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