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笑了笑,“皇后正为了令妃诞下阿哥一事着急上火呢,刚去了一个,又来了一个。这会儿功夫,她哪有心情翻看敬事房的记录。倒是令妃,出了月子就不得安生。”
韩太医是令妃的人,据说这位主儿怀着十四阿哥的时候,就专用他一人。想来那可怜的孩子就此夭折,他也花了不少的力气。这会儿子上赶着过来请脉,自是因令妃已看了敬事房关于月事的记录了。
不过是晚了三五天,着的什么急?她自己还没确定呢!
“拖得一时是一时,怎么说这后宫的掌权也没回到她手里。纵然她身为贵妃,能以关心我身体为由,派个太医来诊脉,可她还不是皇后,我不看,她也没法逼我。”
“那她会不会就此禀报皇后、太后,甚至皇上?”吉娜的担心还是有道理的。
“禀报皇上、太后做什么?”含香挑眉,“自她坐褥期满,皇上去过她房里几次?除了探望十五阿哥,皇上又留宿延禧宫几次?难得她又生了皇子,拉回点皇上、太后的目光,这时候若上赶着禀报,是嫌我荣宠还不够,想要给我平添些筹码吗?”
若非宝月楼内外都换了人,令妃的手插不进来,她也不会派个太医来探虚实。否则这会儿,红花、斑蝥什么的早就端上来了。
“至于皇后……”含香顿了顿,冲守在门口的维娜道:“把绿柔叫过来,让她陪我去趟坤宁宫,咱们给皇后去去火。”
顺便,也要投投诚……
乾隆着傅恒亲自为宝月楼挑的人,这就相当于把含香的安全交到了傅恒手中,也相当于,把他最喜爱的女人再次跟富察家栓到了一起。而富察家,自打折了一后一妃(孝贤纯皇后、哲悯皇贵妃)之后,终于又跟后宫扯上了半点关系。
对于富察家这样重军功、真正的权臣望族来说,凭借裙带关系往上爬是为其所不耻的。但偏偏是他们这样满朝文武都忌惮的大家族,皇帝枕头边没个人又实在不行。可惜自孝贤纯皇后过世后,富察家实在再没有适龄的、能拿得出手的女儿,若送进去的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那还不如不送,何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折了他们富察家的名声。
没成想这当口,乾隆爷抛出来了橄榄枝。
于是,三方赢面,何乐而不为?
只是换走的这一整批宫女中,含香独独留下了绿柔。
因为她知道,绿柔是皇后的人。她要卖皇后的好,同时也要安皇后心。只要皇后觉得她在宝月楼仍能耳清目明,就犯不着调转对着延禧宫的枪口,反过来对付她。
皇后也不傻,她也分得清孰轻孰重。
“含香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那拉氏略有些诧异,“容嫔怎么有功夫来看本宫?”
这会儿子,大家不都上赶着巴结那姓魏的贱人,沾沾新出炉阿哥的喜气儿吗?
含香微笑施礼,“含香是来谢恩的,谢皇后娘娘赏赐玉如意。”
那拉氏倒略微一愣。
前些日子因那布娃娃的事,皇上、太后虽明面上不好说,却轮番赏了不少东西给宝月楼,意思自然是为了安抚这位容嫔娘娘。她这个坐守中宫的,自然也要有所表示,于是就把那扬州上供的白玉如意送了一对过去。
只是,那都是三个月前的事儿了,现如今……
“你有心了。”
那拉氏也不算太傻,总归猜得到含香此来另有目的。
两人东拉西扯、闲话家长一段,终于慢慢转到了正题。
其实,也不过就是含香的一句话:
“皇后不动,就已经是皇后了;皇后若动,岂不便宜了身后的人?”
我是容嬷嬷举着反令妃大旗的分割线
“容嬷嬷,你说,这,这含香公主来这儿是什么意思?”
“娘娘,不能再叫含香公主了,”容嬷嬷纠正道:“她已经是容嫔了。”
“嗨,”那拉氏不甚在意,“我这不是叫习惯了吗。”
“娘娘,那您这习惯可得改,”容嬷嬷伺候皇后几十年,贴心贴意,说话自然也没那么多的忌讳,“她已经不把自己当公主了,您,也得把她当容嫔。”
“这宫里的娘娘们,位份再高,也越不过您去。现如今来看,宠大过天,也越不过咱们这位容嫔娘娘。您两位一个坐镇中宫,一个邀索圣宠,在这紫禁城里,任什么样的狐媚子,还能翻得出天去?”
皇后心上一喜,“你的意思是,她是在向咱们靠拢?”
容嬷嬷点点头,“我看这容嫔娘娘,就是因为延禧宫诞下了皇子,怕咱们沉不住气,过来安娘娘您的心的。奴婢现在想来,咱们先前确实是反应过度了,她这句话说的极有道理。您什么都不做,就已经是皇后了,而十二阿哥什么都不做,就已经是嫡子。根本犯不着以身犯险,给敌人抓住把柄的机会。”
“她来安我的心?”皇后依旧怀疑,“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现在她虽然才是嫔位,可以皇上对她的宠爱,爬到妃位是早晚的事,生下皇子也是早晚的事。难道她不为自己打算?不为孩子打算?不想让她的儿子……”
容嬷嬷及时打断了那拉氏的话,即便外面派了人守着,也还是要警醒。这些话,怎么好随便说。
“娘娘您忘了?她是回人,外族,这宫里,轮到哪位阿哥,都不会轮到她的孩子。”
那拉氏恍然大悟:“啊,没错!如此说来,她跟我们,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利害冲突。”
“正是这个理儿,”容嬷嬷附和:“即便日后她能诞下皇子、皇女,也还不是要娘娘照拂,还不是要十二阿哥提携的吗?若使用得当,这对于娘娘跟十二阿哥来说,都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那拉氏面露喜色,可依旧不放心,“这容嫔来的也太突然了,容嬷嬷,你说咱们能相信她吗?”
“娘娘放心,左不过还有绿柔在宝月楼看着,真有个风吹草动,咱们也能提前知道。况且,容嫔娘娘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希望您不要动。咱们就坐山观虎斗,看这位娘娘打算出什么招。若是娘娘您觉得可用,关键时刻咱们就拉她一把;若这容嫔娘娘不是延禧宫的对手,哼,那咱就两不相帮,左右跟坤宁宫没什么关系。”
那拉氏眼睛大亮,“对,就按你说的办!”
安抚了皇后,打发了太医,含香仰卧在美人榻上静静的想,再过两周,十五阿哥就满百了啊……
“公主,接下来咱们还要做什么?”吉娜问道。
“什么都不做,等!”
“等?”
“有件事,我要跟你们说,”含香的神色忽然变得郑重起来,“你们不远万里,陪我从回疆来到京城,远离家乡远离亲人,这份情谊我记在心里。当初爹爹返乡,我曾询问过你们,如果思念亲人想要回家的我绝不阻拦,一定会请爹爹将你们带回去。可你们都选择了留下。既然留下,就不要忘记来这里的初衷。我们都不是为了自己来京城的,我们是为了天山诸部,是为了回疆和平安定,是为了自己的亲人能够远离战火的侵扰,是为了天山上的雪莲永远圣洁灿烂!”
“公主!”吉娜、维娜一齐跪了下来,声泪俱下,“我们愿意为公主做任何事情,我们愿意为回疆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请公主吩咐!”
含香拉起她们,叹了口气,“也不需要牺牲性命,从天山一起来的,就只剩你们两个了,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们冒险?是我刚才的话说的太重了。”
“公主!”两位侍女泪光闪闪的看着她。
“其实我要吩咐你们的,只有一件事。”含香脸色凝重,压低了声音:“对于蒙丹的事情,守口如瓶!”
事实上含香是多虑了,当初那位回疆公主能跟情人私奔八回,身旁的侍女们算的上功不可没。此次来京,阿里和卓既已下定决心,怎么可能还留着原先那些个不着四六的货色。
维娜跟吉娜,都是阿里和卓亲自挑选的,本身就出自和卓部的中等家庭,更让阿里和卓放心的是,她们两个俱都稳重、忠心,对回疆、对家族的热爱胜于一切。这俩姑娘本身就对公主私奔的事所知甚少,如今在含香的潜移默化之下,更认定了蒙丹实属狼子野心,蒙骗我们善良高贵的公主不说,还要置我们回疆的安定于不顾,实在该死!
含香对于现状已极为满意,一切准备就绪……
她眺望窗外,碧波粼粼的三海,“只等,‘东窗事发’了啊……”
第十八章“东窗事发”
十五阿哥满百那天,宫里依礼庆贺。
宴席上,小太监“意外”的将酒水洒到了容嫔娘娘裙角上,令妃“好心”的提醒含香回宫去换以免着凉,含香“乖顺”的听取了建议,并向太后、皇上请辞。
于是,不出意料的,在途经西华门的时候,含香“偶遇”了埋伏已久的獾猪格格等人,并被两位格格热情的“请”进了浴德堂,说是要讨教回疆舞蹈的问题。
留下一众太监宫女在屋外大眼瞪小眼,皇上下令不许这两位格格进出宝月楼,怎么就没没下令不许她们半路截人啊?
其实刚才在戏台上,萨满法师舞蹈一段,含香就已经看见了扮成天神的蒙丹,只是那时候离得远。如今蒙丹的脸近在眼前,双目圆睁,犹如晴天霹雳的一声呼唤:“含香!”
含香吓得连忙倒退三步。
麻痹的这猛蛋哥是吃什么长大的,几日不见鼻孔更大了……
福尔康这次的地点没有选在淑芳斋,只因凭花鸟组合跟这容嫔娘娘的关系,还真没办法把人请了去。况且这事儿,他跟令妃心中另有计较,自然是尽量少引起太后迁怒的好。
“含香,你好吗?你在宫里过的习不习惯?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有多想你。”
蒙丹激动的就想拉住含香的手,吓得她连连退到了墙角上。麻痹的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就说被你碰一下,谁知道会不会感染上脑残细菌。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过的不好,我就知道,你怎么会过的习惯呢?都怪我不好,如果我再努力,再努力一点,你就不用进宫,不用被那个皇帝糟蹋啦!”
含香实在受不了猛蛋哥的哭天抢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蒙丹,我不是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吗?请你回天山去,请你不要再给我们和卓家添麻烦了!我是心甘情愿的做皇上的妃子,我是自愿留在皇宫里的。请你不要再自以为是好吗?”
“不,那不是你的真心话,你是被逼的!”蒙丹眼含热泪,含香真担心他的鼻涕也会跟着流下来。
“含香,我明白,你都是为了你爹,为了我们回疆。可你为了他们,不应该牺牲自己的幸福啊!你是那么美好,那么高贵,是天山上最圣洁的雪莲花。他们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而亲手将你的幸福毁掉呢?我不能允许,我决不能允许。我要带你走,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呵,我的幸福难道就是天天对着您的鼻孔,比较是左边那个大还是右边那个大吗?
含香抬手拂额,心里咒骂着麻痹令妃你能不能快点?姑奶奶快演不下去了!想撤又不行,领衔主演还没登场呢,只能继续周旋:“蒙丹,我再跟你说一次,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要留在这里,我要留在皇上身边。”
“你凭什么留在皇阿玛身边,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鸟格格终于按耐不住,张牙舞爪的从旁边蹦了出来。
这个尔康,干嘛要拉着她,她要教训这个狐狸精很久了。
鸟格格气呼呼的想,指着含香的鼻子就开始大骂:“你这个狐狸精,就知道迷惑皇阿玛。要不是你,皇阿玛才舍不得打我;要不是你,令妃娘娘也不用伤心难过;要不是你,我师父蒙丹也不用整天心情不好,早就可以教我厉害的武功了。都是你这个狐狸精、扫把星,你怎么不赶紧离宫,离我们远一点?还赖在我们家不走想干什么?”
你们家?
含香忍不住好笑。这里是后宫,是天子的家。你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格格”,既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八抬大轿,就这么提前住了进来。口口声声你们家,你跟谁的家?大清朝的玉牒上,有你小燕子这号人物吗?
紫薇上前福了一福,态度倒恭谨,模样也柔顺,只是说出的话却更加刺耳:
“容嫔娘娘,我知道,你是奉了父亲的命令来我们大清联姻的。可我的皇阿玛是位明君,他绝不会因为你们回疆没有送美丽的公主给他,而发动边疆的战争。正相反,因为你的到来,却导致我们家庭不睦,父女离心。我们原本是一个大家庭,皇阿玛是我们所有人的父亲,而令妃娘娘,就像是我们每个人的母亲。因为你,我们的父亲冷落了母亲;因为你,我们的母亲终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也是因为你,让我们这个原本和睦幸福的家庭失去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容嫔娘娘,我听蒙丹说,您是回疆最美好的姑娘,也是回疆最善良的姑娘。您的心灵,就像是天山上盛开的雪莲花,那样洁白,那样无暇。请您大发慈悲,将我们的父亲还给我们,请您离开,让我们的家庭恢复往日的和睦,好吗?”
真是句句刺耳,字字诛心!
含香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了。令妃是你的母亲,皇后娘娘算什么?夏雨荷又算得了什么?她在地下能瞑目吗?不愧是大明湖畔养出来的女儿,三从四德、内训女诫指定没学过。教唆你的庶母跟人私奔,爱新觉罗家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个不肖子孙!你这是要活生生的扇大清朝的巴掌,打那令你尊敬的父亲的脸吗?!
含香实在不愿再跟这些人啰唣,感觉跟他们说话都有可能被传染。她寻了个椅子坐下来,只等令妃等人粉墨登场。
却不料蒙丹以为她已经动摇,冲过来一把捉住她的两只手腕,紧接着就是一阵天动地摇,“含香,跟我走吧,跟我走吧!”
这威力巨大的直接超越了含香的忍耐极限,她条件反射的惊呼出口:“啊,你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屋外候着的太监们可都是傅恒亲自挑的,个个都有些拳脚,此刻听到这惊呼,哪还顾得上主子召唤没召唤,原地蹦起来就要往里冲。
却听得殿外传来太监的唱喝:“皇上驾到!老佛爷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得!终于来了!
含香用力一挣,甩开了蒙丹的两只爪子,扭腰跌倒了地上。
我是奥斯卡影后小香菇的分割线=
自打他的爱妃被平白泼了酒水,乾隆爷的心气儿就不大顺,虽然在爱妃的宽慰下,他没有重重责罚那小太监,只是让吴书来领下去教训了事。但心底的躁动却还没有平息下去,他总觉得今晚会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尤其是看着含香离席后的空位,这种不安的情绪更加强烈。
果然,西华门侍卫来报,发现可疑身影。
乾隆爷心底咯噔一下,那可是回宝月楼必经的路线。
老佛爷本是不用来的,儿子为了她的安全起见,打算派大内侍卫送她回宫。可老太太一看令妃那跃跃欲试的表情,还有满场见不到淑芳斋一干人等,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况且说是可疑人影,老太太哪里肯信,多半又是那个福尔康带着她那不成器的孙子弄什么鬼呢。
老太太一拍板,不行,我也得去看看。这个狐媚子,以为生个儿子就能兴风作浪了,她是真搞不清楚马王爷有几只眼啊!
于是,除去年纪较小的几位阿哥、格格,和一些位份不够恪守规矩的答应、常在,宫里这些个重量级的、半重量级的主子们齐齐出动了。
废话,老佛爷都冲前面了,咱们这些当妃子的还不更得争先恐后啊,万一真有什么可疑人士,这可是表忠心的大好机会。
什么,你说危险?你当大内侍卫都是死的啊?宫里三大主角在这坐镇,大内侍卫数量多的站都快站不下了,还有个活生生从房顶上被挤了下来。
这也得亏屋里功夫最高的那位正在深情嘶嚎,福尔康自然也发现了,可他却继续装做不知道。
最终,当侍卫一脚踢开房门的时候,乾隆爷就看见他心爱的小妃子身形单薄的趴坐在地上,苍白的小脸仰起头来面对着他,饱含泪水的眼睛里满是委屈,还有,欣喜……
乾隆爷登时怒了。
麻痹的,不欺负她你们会死啊!!!!
第十九章奥斯卡影后新鲜出炉
令妃依然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没朝着她预期的那个方向发展呢?
这一屋子里男男女女拉拉扯扯的,万岁爷不但没有震怒,反而一把就把那个小狐狸精拉起来裹进怀里。哦不,他也怒了,万岁爷的一声怒吼,差点没把整个浴德堂的屋顶给掀翻了,目标却是冲着福尔康等人: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最奇怪的是,连老佛爷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古古怪怪的看了自己一眼,又冷冷的扫过紫薇等人脸上,“你们谁能给哀家解释解释,把容嫔的随从全部关在屋外,拉着她在这屋里做什么?还有,她又怎么会跌到地上去?”
倒是皇后一针见血:“这个人的服饰怎么那么奇怪,不就是刚才在舞台上的那个天神吗?”
可问题是她目标转换的也快:“福侍卫,你不是负责送这些演出的人出宫吗?怎么绕来绕去把人带到浴德堂来了?见了皇上、太后还不行礼,他是想干嘛?莫非刚才西华门的可疑人影就是他?莫非,他是要行刺皇妃?”
令妃在心底恨得咬牙切齿,你们就不能抓重点,抓住重点吗?!!!
重点终于在福尔康添油加醋的叙说下展示清楚了,期间,永琪几次想要插嘴都被福尔康堵了回去。废话,小爷在家练了二十多遍呢,能让你随随便便打岔吗?
而小燕子根本就是个不知重点为何物的人,紫薇呢,在她心目中,尔康说什么是重点,什么就是重点。
蒙丹此刻已经呆了,被众侍卫押着跪下之后,眼光直勾勾的盯着伏在乾隆怀中抽泣的含香,连福尔康说了什么都几乎没听见。
所以,这次事件很快就在福尔康的口中,被定性为“私奔”。
私奔?
私你妹儿啊?
私你大爷啊?
私尼玛的奔!!!
含香趴在乾隆怀里,把福家祖宗十八辈问候了个遍,可却不能忽略太后投来的质疑的目光,连皇后的神色也略带闪烁。
行!脑残退散,该姑奶奶表演了!
她轻推开乾隆的怀抱,在众人的注目下,缓缓跪了下去。身形仍单薄,背脊却挺直。
“关于蒙丹的事情,含香很早就向皇上禀明过。含香是回部人民心中的圣女,犹如天山上雪莲花的圣洁化身,是任何人都不敢亵渎的。回疆的子民认为,只有把我献给最英明神武、最伟大的皇帝陛下,才是我最好的归宿,才能体现回部人民最真挚的诚意。所以,我来了,跟着我爹不远万里来到京城,把回疆最珍贵的宝物献给大清朝,把回疆人民的一片心意献给皇上。”
含香的声调不高不低,语气也不卑不吭,虽平铺直叙却恰到好处,抓住了每个人的注意力,也树立了极高的可信度。
“当然,人跟人的思想,本就不可能完全一样的。就像在蒙丹的心目中,含香也是最珍贵的宝物,但他却并不想献给皇上,而是因着我们幼时一同长大的情谊,生出些许私念,想要将我据为己有。他前前后后,劫了我不只三五次,可每一次,我仁慈的爹爹都把他给放了。而这,却给他造成了错觉,认为自己仍有机会,竟不惜万里,追到了京城来。”
“在送我爹离开京城的时候,蒙丹又出现了。那是最后一次,我仍当他是兄长般好言相劝,也是最后一次,我再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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