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谭大夫好!”青儿为自己以貌取人的举动而羞愧,朝来人轻轻地福了福身。
“小姐免礼!”谭渊的声音很好听,柔柔地、沉沉地给人的感觉很温和。
青儿抬起头来朝他笑笑,大方地说:“弟弟俩的性命就仰仗两们先生了!”说完再次深深一福。
这一夜很静,青儿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到现在已经镇定,或者说已经麻木。缩在窗边的凳子上,将脑袋搁在窗台上,看着天上的月亮眼睛一眨不眨。
韩婶拿着一件棉衣过来,轻轻地披在青儿的肩上:“小姐去歇会儿吧,不要熬坏了身子。”
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轻轻地摇了摇头,拢起衣裳站了起来朝里走去。掠开门帘子看到斜在椅子上的两人,青儿轻轻地将帘子放下,然后又轻轻地缩了回来。转过头对韩婶轻声地说:“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先去煎药!”
煎药很费时间,等青儿与韩婶端着药进来时,屋子里再次灯火通明了。谭渊与崔大夫齐齐地站在床边,不知道两个人在嘀咕些什么。青儿三步并两步跨过去,问:“怎么样?”
崔大夫带着笑脸转过身来,朝青儿笑着直点头。
青儿欣喜狂若,伸手捉住谭渊的袖子惊叫着:“谭先生,我弟弟没事了是吗?”
自古男女有别,像谭渊这些样的文人更是注重“男女授受不亲”这话,急急地将自己袖子从青儿的手中抽出,干咳起来。处于极度欢喜中的青儿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仪,放开谭渊后奔到床边一下子扑到两个弟弟身上,又是哭又是笑地闹腾了好一阵子。
两个小东西病得厉害好得也很快,经那天凶险过后又卧床了三五日便又开始调皮倒捣蛋了。上次遇着土匪那些值钱的物什也丢了多半。如今为了给两个小东西治病,青儿花去了不少的银子。小东西们病好了,青儿又开始为钱的事情发起愁来。
“小姐就在此地住着,我再回平阳一趟,您看如何?”当青儿开始典当她随身的首饰的时候,罗哥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青儿想了想,摇摇头说:“不用。我这里还有些钱,上回左叔父来,我已经让他先带回一部分了。只要回到了西河,就好了。”
如此他们又在这南邑歇了两日,买了些礼物向两个救命的大夫道了别,终于在天禧元年第一场雪的那天继续启程了。这次他们又做了一些准备,跟着一个北上的商队一起行走,雪虽然越下越大,但路程却一点儿也没有耽搁。天禧元年的冬月二十四,青儿终于回到了阔别六年的家乡,西河。
进旧宅感恩情
“爹爹!青儿,来看您来了!”跪在狄仕文的墓前,青儿痛哭流涕,那眼泪汇着对父亲的思念,源源不断地滚落在洁白的雪儿上。咬着唇将狄卫拉到跟前,朝着坟头说:“爹爹,这是三弟,他,已经六岁了!爹爹!”
北风呼啦地刮着,罗哥站在不远处看着几个瘦小的人儿跪拜在三个坟头前。只是短短的几刻钟,青儿们就被那大团大团的雪花盖严了,端起酒杯,斟上一杯清酒,慢慢地酒在坟头:“爹爹,青儿以后不走了。青儿,以后会常来看您的。弟弟们,过来,给爹娘敬酒!”
“孩儿敬爹爹一杯!孩儿敬娘亲们一杯!”三个男孩子动作异常地统一,轻轻地将酒洒在墓前,不用青儿吩咐,嘣嘣地又是叩了好几个响头。
祭拜完父母,青儿凭着记忆领着弟弟们来到西河村头,站在那院大宅子前面。清河扒着青儿的脖子,好奇地张望着门里,奶声奶气地问:“姐,这就是咱们的家吗?”
“是啊!这就是咱们的家!”青儿也不知道为什么,眼中的泪水总是流过不停。将清河头顶的帽子掩了掩,踏着雪小心翼翼地朝那个大门走去。罗哥上前轻轻地叩了几下,门吱呀一声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看见了抱着清河的青儿,他诧异地“咦?!”了一声。
“我是狄青儿,老人家是祥伯吧?”青儿将清河放到地上,朝那个老人轻轻福了福身子。
“狄小姐回来了?”老人听后先是一愣,然后朝后面高声叫了一声。
这次倒是轮到青儿发愣了,心想左叔父已经过世,左家的人都已经回了原籍,这里谁还会惦记自己?
“哈哈……青丫头回来了?”青儿还在发愣,里头传来一阵哄亮亮地笑声。
看着青须浓眉的老人,青儿笑了,朝着来人轻轻地福身,嘴儿里甜甜地叫了一声:“陆伯伯!”
陆魁胜再次哈哈大笑,弯腰将清河抱了起来,指着狄戌与狄卫问:“他们哪一个是虎子?”
青儿看了一眼两个差不多高的弟弟,对着狄戌说:“戌弟,这是县里的陆伯伯你不记得了?快来拜见陆伯伯。”
“狄戌拜见陆伯伯!”狄戌上前朝陆魁深深一礼,逗得陆魁胜又是哈哈大笑。
“狄卫见过陆伯伯!”老三狄卫上前一步,与他哥哥一样朝陆魁胜有模有样地行着礼。
“啊?这,这就是当年的那个棺……那个老三?”陆魁胜吃惊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青儿浅浅一笑,摸着狄卫的头顶笑着回答:“这是当年的那个棺材子,我的三弟,爹爹的遗腹子,狄卫!”
听着青儿的介绍陆魁胜感觉有些尴尬,看着陆魁胜尴尬的样子青儿有些悔恨自己不该多嘴,只是话已经说出来了,想要收回也难了。“陆伯伯,我叫狄清河,我姐姐的四弟!”听着清河稚嫩的嗓音,青儿松了一口气。
“啊?清河?咱仕文兄的四儿子?嗯
第 3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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