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地扯着嘴角笑,胡扯说是上厕所,在齐婶关切的目光里,姗姗地再次乖乖躺在床上。
房间里明明就有独立的卫生间,照这样的借口不是自己扇自己巴掌吗?真是猪头!
一个周,无聊而单调,总算是熬过去了,脚上的伤也好了,痒痒的,想伸手去挠,据说那是伤口在愈合,长新肉。
沈君修这个周似乎是真的很忙,每天早上她还没睁开眼就出去了,晚上却是她浅浅睡去才疲惫地回来,每次浅闻到他身上独特的清冽香味都是在深夜,朦朦胧胧中,只觉眉心一热,湿温的吻就落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她吵醒,流连了许久才抽开。这些温柔她都清楚,常常还因此彻夜未眠,或许他都不知道吧。
可可这样在心里想,旁边是一个肥肥胖胖的医生,沈奶奶也被齐婶搀扶着站在不远处。
“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沈奶奶发话,在外人面前,这个沈家的长辈还是威武不屈的。
肥胖医生摇头,“没有问题了,养得特别好,而且夫人是天生的富贵命,连疤都不会留下,只要再坚持吃几天的药,又可以活蹦乱跳的了。”
待到沈奶奶和那个医生交流着走出了房间,可可才不屑地哼了一声。着也太会拍马屁了,什么天生的富贵命,也不看看她以前过的是怎样的苦日子,每天都埋着脑袋刷碗,不刷碗的时候就骑着自行车去送外卖,这也叫天生的富贵命,那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是凤凰命!真是的,胡扯也不脸红!
她向来对这样谄媚逢迎的人没有好脸色,此时一个人愤愤地鼓着腮帮瞪着天花板,仿若结下了深仇大恨。
自己昨天晚上就已经一个人在卫生间里活蹦乱跳了……
突然想到了许妈妈,从小到大在那里得到了太多的关怀和荫蔽,比自己的亲妈还亲,如果是在认识沈君修之前,或者说是在许樊当着她和张雅云的面做出抉择前,她肯定是乐呵呵地去做许樊的新娘了,现在要她那样,她还真是办不到,自己的心总是由不得自己一丁点的背叛。
可是,许妈妈的病,自己总不能不担心吧。拿起床头关机许久的手机,开机。
许樊的电话号码一直都记在脑袋里,那个时候是怕自己被丢,这一记真的就没办法忘了,宛如刻在了骨头上。
电话响了良久才被接起,接电话的竟然是许妈妈,声音纤细,软软的,一不小心就可以被空气打断,她听得很谨慎。
许妈妈在那边喋喋地说着许樊做的事情,都是些好话,说自己的儿子终于是长大了,知道照顾自己的妈了,言辞里当然全是对儿子的赞许,也旁敲侧影地问她什么时候再去看看她,自己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她匆匆地挂了电话,眼眶已经绯红,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连自己恩人的一个小小愿望都没有办法满足。
“医生说你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怎么,还舍不得那张大床了?”君修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门口,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衣,扣子散开了两颗,寻得见那古铜色性感的肌肤,结实的,让人安稳想睡觉的。
她竟然想到了他的身体,太无耻了,赶紧把脸撇过去,眼眶还是微微泛红。
君修还没来得及参透她的想法看到她把脸别过去,以为她生气了,快步走上去要安慰。
看到她眼眶红红,吓了一跳,这又出什么事情了,自己这么多天早回来一次,想好好陪陪她,怎么还把她弄哭了呢?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还是哪里又痛了?”他急切地问,让她蓄着的一包泪抖落了下来,起身抱住了他坚实安稳的肩膀。
“沈君修,你救救许阿姨好不好?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以死呢?她不该这么早就死了,我还没有报答她呢!”她扑在他的怀里抽噎了起来。
其实,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只有在心爱的人面前你才会卸下伪装的面具,把自己最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
在没有遇到沈君修之前,她就是打死不哭的主儿。
【100】
君修的修长大手在她瘦削的脊背上轻轻摩挲,像是安抚受伤的小动物,“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帮她治疗。”
她倏地抽出身,挂着泪帘的眼濛濛地盯着他,这个人,竟然提前就把她想做的事情做了。死死地盯着,眼眶里又滚出大颗的泪珠子。
“怎么还哭了,不哭,乖,不哭。”他之前虽然很希望她在他面前放下伪装,露出脆弱的一面,让他尽丈夫的责任,可是这一软下来,一个劲儿地哭,他又看得着急,似乎什么办法都不管用。
“沈君修,你会不会读心术?不然你怎么知道我想做什么?”她缱绻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砰砰的心跳,小声地问。
“因为你总是把担心都写在小脸上,额头上,脸颊上到处都是,想不知道都不行!”
“那你这几天都早出晚归也没有认真看过我呀,你怎么知道?”
“我每天晚上回来都有吻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额,难道沈君修知道自己没有睡熟?赶紧辩驳,“我怎么知道,我每天晚上都睡得那么早,你那么晚回来我怎么知道!”
“你睡得早怎么知道我回来得那么晚,而且,每次吻的时候都听见某人的小心脏砰砰砰地跳,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沈君修——”
眼眶里还包着泪呢,这边已经娇羞地笑了,不安分地在那结实的胸膛上磨蹭,她就不该抱有沈君修是好人的幻想。
“既然你一再地狡辩,那这次让你好好地体味,看看是不是和你梦中的吻一样。”
没有等她回神,嘴角还向上翘着呢,他温热的唇已经抵了上去,无私无缝,密密实实。
一张脸被憋得通红,滚烫烫的怕是要贴到他高挺的鼻上。
她退他进,她躲他追,反正一个吻没有尽头一般,直到她被摁在了他的身体下方。
“今天医生来过,你的身体应该吃得消了吧?”
君修的脸也是微微泛起红光,衬得牙齿愈加白,他修长的手指挑起了她睡衣的小纽扣,挑着眉望着她红到耳根的脸。
“嗯~~”她一个女人,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吃得消,这不是不害臊了吗……
君修解开了她最上面的两颗纽扣,看到她粉红色小蕾丝的内衣,还有那似有若无的沟壑,看起来是那样诱人。
“那一会儿还会害怕吗?会不会又咬我?”
可可不由地剜了沈君修一眼,这又扯到哪里去了,第一次也没有这么多问题,看着那笑意连连的脸,就知道是故意的,可是自己倒是没有勇气说话去反驳,好似自己也期待那神圣的一刻。
俨然成了小时候当少先队员,第一次看到那红艳艳的红领巾就激动向往,还不是那些老师骗大家那是革命烈士的鲜血染成的。
当时还真是笨,怎么就没有质疑,这么多的红领巾得要多少烈士的血呀!
额,这么暧昧的时刻,居然想到少先队员,这还真不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情!
君修被她脸上的笑意吸引住,眼睛温柔地看着她的脸,可是那双大手却已经轻易地把她前排的纽扣解开殆尽。
她小麦色健康的肌肤在他的眼底若隐若现,仿若一簇簇的小火苗,即将燎原。
“可可,你是我沈君修的老婆,不是因为奶奶的原因,也没有清浅的参与,我们就是我们,我爱你。”
君修的唇轻启,柔柔地在她的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耳垂处,痒痒的,让人忍不住要伸手去挠,手还没有伸上去,他已经用嘴咬住了她的耳垂,舌尖在那细软的绒毛上流连,不休。
“我知道。”
两颗羞涩的果子再次碰到了一起,小心翼翼地摩擦,然后成熟。
“可可,我知道你很关心许樊的妈妈,可是你要有心理准备,那是癌症,目前最先进的医学设备都没有办法治疗,最大的努力也不过是拖延死亡时间,你明白吗?”
可可枕着君修的手臂,似乎又结实可靠了不少,枕在上面异常地安稳。
她也知道,癌症就是死亡,她只是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而已,他或许是知道她不是轻易求人的,所以才提前去把事情安排了。
沈君修,这样的男人,难道不值得她爱吗?
她点头,“我知道,只是觉得许阿姨真的是大大的好人,怎么就得了癌症呢?是不是我也……”
“你不会,要遭遇不幸也不能是我,不能是你,而且,就算我不在这个世界上,你也必须好好地留在这个世界上,被其他的人宠爱!”
【101】小三儿
【101】小三儿
翌日,可可起得早,因为君修答应了要陪她去医院看许妈妈。
初秋的天,空气略显干燥,碧落倒是高远了些许,时常看得窗外的那棵银杏树飘下叶子,蝴蝶般打着旋儿飞舞。
据说那是君修的妈妈在世时种下的树,树龄都可以赶上她的年龄。齐婶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放得很轻,尘埃都可以把字节断开。
“其实大少爷也是跟二少爷一样爱夫人的,只是方式不一样。”
她点头,是啊,君彦乖张叛逆,为了死去的妈妈反对沈爸爸身边的潘晓云,而君修几乎是礼貌有加,心里面大抵都不好受吧。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为他担忧过,他的外表和家世把内心的感情都遮住了。
站在黑色的大门口,拉紧了肩上的外套,看着那黑色的轿车在自己跟前稳稳停下。
她本想挑起个话题,这样空气就不会这么沉闷了,可是看着他微拧的眉头,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管理这么大个公司,不会没有压力的,上个周每天都工作那么晚,应该是很辛苦。
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要继续留在沈家,是不是应该尽好一个妻子的责任,关心自己的丈夫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少爷,还是去老地方吗?”
可可这才发现,原来今天开车的是齐叔,赶紧微笑迎上。
齐叔也点头,小心翼翼从镜子里看少爷,他每年也只有这一天会被少爷叫来当司机,因为今天是特殊的日子。
君修的唇抿得紧,唇瓣上有隐约的肉色皮屑,沉思了两秒才启唇。“不去那里,今天去医院。”
“以往不都是去夫人的墓地吗?”齐叔一时嘴快,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一看后面的两个人,一个脸色阴冷,一个好奇不已,看来少夫人是不知道这件事了,只怪自己多嘴。
透过这句话,她想到了什么,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每年都去的墓地,那应该就是那个她素未谋面的沈妈妈了。
扭头看到君修阴郁的脸,还以为是工作压力的事情,没想到,自己真是太粗心了,昨天真不该提出那样的要求,可是他竟然是答应了,是不想让她失望,不想让她伤心。
可是她的快乐怎么可以用他的伤心来换取呢?
茧子逐渐退去的小手攀上了他随意放着的手,指腹和手心传过冰凉,他的身体竟然已经是这样冷!
“沈君修,我们不去医院了,推迟两天去也没有大碍,今天去伯母的墓地吧,我和你结婚都没有去看过她,我应该去问好的。”
君修还是没有说话,盯着前方,只感觉她的手很温暖。
“齐叔,麻烦你把车开去老地方。”她第一次逾越他下了命令。
齐叔有几秒的为难,可是看到少爷也没有反对,自然就是默许了。自家的大少爷啊,虽然在外面被人称为温柔公子,对任何人都是彬彬有礼,可是每次去夫人的墓地时表情都是阴冷的。其实像二少爷那样表现出一点点的情绪又何尝不好,忍怕是会忍出病。索性现在来了个少夫人,就等着改观吧!
墓园所在地离市中心有些距离,可可只觉得自己的两只眼睛都打架了,明明才起床没多久。
下了车,沈君修就径直往前走,她像齐叔点了头,接过齐叔手里的百合花束,这才快步跟了上去,幸好自己穿的平跟鞋,跑起来不费劲儿。
齐叔真是一个好管家,什么东西都为自己的主人准备好了。
君修在一块墓碑前站住脚,想必那就是沈妈妈的墓碑了,一眼就看见了放在碑前的一束百合花,看来是有人来过了。
他的妈妈应该是和百合花一样清新婉丽吧,不然也不会有他这样的儿子,可可站在一边,安静地打量着墓碑上那黑白的照片,确实是个清新的美女,比自己胜了好多。
“妈,来看你了,弟弟应该来过了吧,可是他还是没有来,他似乎一次都没有来过,你恨他吗?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像弟弟那样,可是那样也不一定能让他真心地来看你一眼,我想他是早就把你忘干净了。”
“你当年那样做真是不值得!”
听得见君修小声的低喃,男人是不能轻易掉眼泪的,所以即便有再大的委屈也不能用哭来发泄,只能憋在心里,自己舔舐伤口。这样是最不能痊愈的,如果可以她希望抚平他伤口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其他人。
“伯母,哦,不对,我现在应该叫你妈妈,我叫陈可可,才十八岁呢,刚刚成年哦,但是我已经成为了君修的妻子,您一定觉得很好笑吧,我是个穷孩子,没有气质,没有文化,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呢,如果您觉得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就托个梦给我,我一定改掉所有的坏毛病,好好地照顾君修,我绝对不会让君修受委屈,您放心好了!”
【102】
原本前面的基调都是伤感的,后面就变成气势磅礴的宣誓了,雄纠纠气昂昂的像是要上前线,把一旁的君修都逗得皱眉头。
“你这个样子估计会把我妈吓得爬出来。”
他伸出大手掌在她的头发上磨蹭,看着她的眼神却是宠溺。
“这样吗?那我温柔一点好了,我平时也挺温柔的。”
君修只是笑,望着妈妈的照片,拉长了嘴角。
“妈,这个小毛孩儿可是你的儿媳妇哟,你会不会嫌她太小,废话太多,而且是飞机场呢?”说着还故意看了眼把嘴翘的老高的可可,继续说,“可是,她虽然小却吃了很多苦,在我面前老是哭,让人很心疼呢。”
“她呀,最大的优点就是善良,傻乎乎的善良,估计要是我在外面有了小三儿她也不会吵闹,自己一个人就离家出走吧,她简直就是您的化身。”
可可扯了扯君修的衣袖,小小声,“沈君修,你不能把我说得这么糟糕吧,连我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就行,连我都不嫌弃你,你有什么资格嫌弃你自己!”
很明显,去了沈妈妈的墓地,君修的气色好多了,那层厚厚的阴郁总算是丢开了。
“可可,谢谢你,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了妈妈的墓地而不想去喝酒。”
走在墓园的小径上,君修和她十指紧扣,望着满目的灰色墓碑,笃定地说。
“我接受你的谢谢,而且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会陪着你,知道妈妈看到你越来越开心!”说着笑了起来,额前的发丝被风挑乱,依然动人。
美不止是外表,还是一颗善良的心。
齐叔看到自家的大少爷心情好了不少,开车的时候也轻松,就差没有哼小曲儿了,车很快就驶入了市中心。
哧——
一个急刹车,车后的两个人都猛地朝前扑去,撞在了座椅靠背上。
“出什么事了。”可可捂着额头向前望去,听到齐叔说了句‘撞到人了’,然后就打开车门冲了出去,君修也跟着开车门出去。
“小姐,你没事吧?”是一个穿着体面的年轻小姐,金黄色的头发蓬松的挽起,埋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没事,好像扭到了,不关你的事情,是我自己没有看到红灯。”还是一位有素养的小姐,要是遇上其他人,少说也要讹诈个千八百吧。
可是那个人,好熟悉。
“清浅,怎么是你?”
是的,就是李清浅,穿着一件黑色的针织衫,却比上一次见更加清丽动人。是美女终究是美女,穿礼服和穿寻常衣服都遮不住全身上下的光芒。
即使君修已经在她面前明确表态和李清浅的关系,可是听到君修言语里的惊讶,她的心还是莫名地一紧,因为她没有任何资本赢对面的那个女子,有的只是君修那一句‘我爱你’。
李清浅的目光落在君修身上时,眸子上倏然涌起了一层薄雾,濛濛的,像雾像雨。
“君修——”围观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清浅已经不顾脚痛,冲上前去抱住了君修。
额,君修怔住,可可呆住,连齐叔都刻意地调转了眼珠方向。
这样的情形,难道多见吗?这可是在最繁华的大街上,周围还伫立着刚刚看好戏的客官,都是一副等待精彩的表情。
君修试图让清浅冷静,轻轻地把清浅从自己的怀里挪开,只是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你先别哭,先说清楚。”
还不知道李清浅有这样的本事,一秒钟的时间,那一层薄雾就凝成了泪珠子,刷刷地往下坠,雨帘子一般。
“宝宝要死了,这几天都吃不下放,我给你打电话是关机,打到公司说你不在,我要去找医生,我不能让宝宝死。”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可可都被这哭泣的美人儿给打动了,太有爱心了!可是,周围的人可不是这样推理的,对着她投去了鄙夷的目光,这个年代原配当街斗小三儿的戏常常上演,可是那多血腥呀,这一次来得多文艺呀!原配是一个清丽大美女,小三儿像只丑小鸭,这样的戏码比电视上演的要精彩多了。
围观的男人对两个女人自作评价,围观的女人确实对可可嗤之以鼻,没事儿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都是原配,小三儿的业务总是比他们多,所以是最恨小三儿的。可可俨然被所有的人当做了小三儿,不然怎么会觉得锋芒在背。
【103】小偷
【103】小偷
“别哭了,上车吧,我带你去找医生。”
男人就是天生应付不了女人的眼泪,面对女人的眼泪通常会变得格外温柔,而对于温柔公子沈君修,更是这样。
可可觉得,君修对李清浅说的这几个字可以把人的骨头都软化,看到李清浅娇柔地被君修拉着手上了车,自己却站在车外,怔怔得不敢上去。
这就是局外人!
“你怎么不上车,一起去。”君修摇下车窗对她说,口气略带强硬,瞬间让她小小的心脏也跟着强硬了起来,一股拧劲儿就窜到了脑门子。
“我好久都没有逛街了,想一个人逛逛,这个不用向你汇报吧?”多么嚣张的反问,俨然把在沈妈妈墓前的誓言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殊不知这样就是给敌人创造了条件,自己还一肚子怨气。
君修看了旁边仍旧泪眼涟涟的李清浅一眼,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一会儿给我开机,可可,我要随时都能联系上你。”
然,还没等她回应一句话,轿车已经驶出去了,带得半身的尘土。城市的环境还是不怎么样啊,直到看着那黑色的轿车拐了弯,她才提起步子往前走。
“现在是什么世道,连小三儿都敢公然在街上扭动了?”
“可不是吗?前两天才看到原配当街打小三儿的报道,很是很给力!”
一对儿脂肪过剩的妇女从可可的面前经过,其中一个还用手肘碰了她的肩膀,她朝着侧边踉跄,索性没有摔个狗吃屎。愤愤地望着那招摇的背影,想反驳两句,最终没有挤出一个字。
怎么说呢?每每看到李清浅和君修站在一起,她就觉得自己是那可耻的第三者,君修跟她说的誓言承诺什么的都抛得干干净了,一颗心就想着比不过,赢不了,反正就想撒腿儿就跑。
埋着脑袋走在大街上,虽说是市中心最繁华的一条街,可是她根本就没有逛过,一点都不熟悉,以前没有钱,自己便不想去看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看上了又不能买,那得多闹心呀!
拐了个弯儿,走上一条相对人少的街,继续搭耸着脑袋胡思乱想。
只觉得有人撞了肩膀,然后手里的东西就被抢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窜了出去。
手机,沈君修的手机!连思考都省了,整个人冲了出去,紧跟前面的黑色身影。
她陈可可从小成绩就不咋滴,可体育却可以算是强项,哪年的运动会没有她的飒爽英姿,在运动场上挥斥方遒,虽然也好些时间没有练习跑步了,而且身子骨也刚刚复原,但是对自己在运动方面的建树,自己想磨灭都不行。
紧追不舍,离那个小偷越来越近。小偷拐了弯,她也拐,反正就是跑了好几条巷子,到了深处的旧房子。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地方,电视上说政府即将斥巨资拆迁,改成廉租房或者是商业大楼什么的,反正都是些赚老百姓血汗钱的工程。
俨然已经到了一个死胡同,小偷对着那堵使劲儿掉灰的墙,愤愤地转身望向了可可。
“你跟本就跑不过我,还出来做什么小偷,这不是侮辱你的职业吗?”可可扶着身边的一堵墙,也是一抹就一手的灰,可是没办法,她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怪这身上的伤刚刚复原,腿脚全然不利索,不然准能把对面那个猥琐的小偷给逮住!
小偷把自己的连衣帽从脑袋上扯下去,喘着粗气看着对面的可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女人,竟然比他一个男人还跑得快。他低头看了眼捏在手里的手机,那可是iphone4s啊,而且是全新的,倒手买的话准是一个好价钱,于是挣扎的心就肆意了,就不信斗不过一个女人。
可可也察觉到了小偷狡黠的目光,似乎是想要和她拼个你死我活,虽然这个地形对她有利,就是一条死胡同,她打开双臂就可以把出路给封死,但是……如果这个小偷强攻,那她也是女人一枚,估计还得战死沙场。
可是那是沈君修的手机,说不定里面有重要的商业机密,文件什么的也说不定,从她手里被偷了,铁定会被嫌弃的,她可不能再被嫌弃了,她要证明她陈可可是有用的!
“这位小哥,你行行好,把手机给我吧,那东西就是一两百块的山寨货,地摊上到处都是,要是您喜欢,给我个地址,改天我给你送一个到府上。”还是采取怀柔政策吧,可可把一张脸笑成了牡丹花,红灿灿的。
小偷哧了一声,“你当我是傻逼呀,正品和山寨都分不清楚,那我还混什么!”
“那是高仿品,不信你开机打服务电话查查,一下子就知道了。”
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104】
“开机之后肯定会有人打电话过来,你看过干这行的有傻子吗?”
看来这个小哥还不是好糊弄的人,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黑色的眼珠子丢溜溜地转,随时都准备地逃跑,她决不能情敌!
“小哥,手机的主人是个大人物,你拿去倒卖的时候也必须开机验货吧,到时候还是逃不了的,还不如趁早还给我,兴许我还可以给你点安慰费,这样对大家都好!”
“看你的样子也只是初中生,怕是背着爸妈在外面做事情吧,我可不想闹到你爸妈那里去。”
小偷眼神一紧,死死地盯着可可。“你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你,是给你讲道理,姐姐我是心底善良,不想你误入歧途,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自己都觉得形象瞬间变得好高大,简直就可以和观世音媲美了,如果能拯救这个花季少男,那她死得时候或许可以升天。
小偷移动了一步,准备跑出去,踩到脚下的一块砖头,眼睛一亮,弯身捡了起来。
可可顿觉大事不妙,可是又不忍心放下沈君修的手机,咬着牙盯着小偷,双手捏成了拳头。
“你这样是犯法的!”她大吼。
“犯法?都没人知道是我伤的你,怎么个犯法法啊?”小偷举起了手里的砖头,对准了她,目露凶光。
气氛紧张,空气瞬息间凝住,墙上的灰都落得清清楚楚,眼看那个小偷就要拿着砖头冲上去。
“小路,你这是是要干什么?”
听得身后传来了老人颤抖的声音,可可的心里一喜,得救了!再看几米之外的小偷,手里的砖头重重地跌落在地上,暗淡不敢望着她身后的人。
正准备回头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只觉得肩膀被人摩擦了一下,一个步履蹒跚的老爷爷从她身后走了出来,径直地朝着小偷的方向走去。
老爷爷对着小偷的头一巴掌拍下去,“你怎么干出这样的事情,你怎么就死不悔改,你怎么就这样作践你自己!”老爷爷一边说一边打那个叫小路的小偷,浑浊的泪珠子已经溢满了整个眼眶。而那个小路一声不吭地埋着头,弯下了自己的腰身,整个人蹲在了地上。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偷东西了吗?为什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生你这手有什么用,干这样的事情,还不如没有……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用,连自己的孙子都教育不好……”老爷爷抓着小路的手喋喋地数落,数行的浊泪滚落在了小路的手上。
“爷爷——”小路抬起了一直低埋的脑袋,红红地眼睛望着爷爷,“爷爷,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你死,小路不能,如果我不去偷不去抢,你的病就没有钱医治,每次发病连药都没有!”
“爷爷宁肯去死,也不要你为了我去做贼,那样你的爸妈会怪我的,你奶奶在九泉下也不得安?
第 10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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