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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心觉得不好意思,大约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苏千里不礼貌过,尤其是年纪比他小的半大小子,他没生气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也暗暗松了口气。

正这样想着,再看苏千里,他却已敛去了刚刚那副好说话的样子,浓眉轻微的挑起,眼角处是显而易见的不高兴,“你之前说要好好谈谈,我想,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了。”

阿念提醒了他,他匆忙赶来,一路上想了很多,尤其是之前她的那句冥顽不化一直如鲠在喉,心里念着这几个字,竟然有些心急如焚,只希望车能开的更快些,直到路上远远的看见牧安一个人落寞的离开,他才略微的松了口气,也仅仅是松了口气而已。

不能再放任,不能再顾虑。

牢牢的抓在身边才能放心,稳稳的吃进肚里才能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

第四十六章

苏千里说的闲淡;一双深黑的眼眸却紧紧的扼住向思;盯的她逃无可逃,她也不想逃,顺着他的话说道,“好;正好。”

其实哪里有什么心思此时谈与苏千里的事,本来心里就盖着重重乌云,太阳的一席话雪上加霜;直压的她更加喘不过气来;只是,苏千里既然提出来,她就没有拒绝的余地;烦事再多,总得一件件去面对,早解决一件就早轻松一件,她没有延到后面的习惯与选择。

苏千里单手抱起千岿往前走去,向思提着包紧跟在后面,直到走到体育场的一角他才停下来,千岿被放在一旁长椅上坐着,大概是被气氛感染,他乖乖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黑亮的眼睛在苏千里与向思脸上来回的看,小脸上看起来比两个当事人还要紧张。

苏千里站在她对面,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你之前说要谈谈,现在我们就谈谈,说吧,你想说些什么?”

他姿态闲适,却越发让向思觉得有些胁迫感,这样的姿态是明显做好了准备,胸有成竹的等着你说出他早已预料到的话。

这让人很不爽,可该说的话却不能不说,向思也不再斟酌词句,“我不太懂感情这种事,可也知道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之前我早已说过,可貌似你并没有记在心里。”她直视着他深黑却清亮的眼睛,“你所做的我很感激,可是,苏千里,我们只是朋友,也只会是朋友,请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苏千里听她说完,脸上表情未变,只眉梢处微微一挑,很不意外的样子,“就这些?”

他若是像以前一样马上变了脸色生气起来,向思倒更习惯些,可他这样出乎意料的平静,让向思有些拿不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话的重点已说出来,再说下去不过多说多纠结,听他问话,她就只点了点头,淡淡道:“我说完了。”

苏千里轻轻颔首,却并不说话,只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他极少在她面前吸烟,这一次却当着她的面慢悠悠将烟点上;烟头的火光在太阳下并不显眼,只有缕缕白烟从指间飘出,淡淡的在空中飘散。

向思等了一会,见他依然沉默,她不预备再等,“都清楚了的话,就回去吧。”

她抬脚就要走,苏千里却闲闲的开了口,“阿念很严重了吧?”

向思微微蹙眉,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说到阿念的身上,现在谈的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

苏千里莫名的笑了一笑,“你和太阳的话我听到了一些,早上我也去见过那老医生,了解了一些阿念的情况。”食指轻点,他弹掉浅浅的烟灰,双眼望着向思,“我跟你一样,希望阿念没事。”

他眸中暗光流动,向思看的似清楚又似糊涂,“你想说什么?”

苏千里淡淡一笑,却蛊惑至极,“阿念情况严重,却并不是无可救药,我问过一些资深专家,她的这种病手术治愈的机会还是挺高。”

他停顿下来,等着向思慢慢反应。

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不在乎等这一时一刻。

不过寥寥几句,向思已慢慢消化出其中深意,结合昨晚那条似试探的短信,她心中有几分明白过来,却觉得有些荒唐,“苏千里,你到底什么意思?”

苏千里气定神闲,却字字如针,“治愈机会高,可若错过了适当的时间,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你也不想她连最美的十八岁都过不了,恩?还有太阳,他虽然对我态度不好,但不妨碍我欣赏他小小年纪就为你着想的心思,虽然用错了方法。只是他这个年纪最是不经事的时候,钻进牛角尖走上歪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不希望阿念就这样等死,更不希望太阳因为家庭的原因而堕落。”

他微微顿了顿,轻轻的吸了口烟,唇间烟雾吐出,将他的脸笼罩的有些朦胧,向思紧盯着这些烟雾,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苏千里的目光越过轻淡的烟雾沉沉的锁在她脸上,“阿念的病情拖延不得,太阳的学业也耽误不得,你最担心的两样以及所有其他困扰你的问题我都可以帮你解决。”他往前走一步,靠的离她更近一点,让她听的更清楚一点,“我会找国内最好的医生给阿念手术,国内治不好,我们再到国外去治。太阳我也会安排最好的学校,找最好的老师,他若愿意,出国留学也可以。

烟雾飘散,苏千里的眉眼那样清晰,向思看着这好看的脸庞有些恍惚,接连的朝夕相处,她都快忘了眼前的人并不单单是那个笑容开朗性情随意的年轻男孩苏千里,他更是别人口中身份显赫地位超然的大苏先生,也是一手将一世影视壮大起来的商业俊才苏总。

他说过,跟他谈会必败无疑,原来是这层意思。

他的话句句都裹着糖衣,直击人心中最饥渴的地方。

向思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来,“你想要什么?”

苏千里看着她强撑出来的笑容有些默然,然而他已下定决心就决计不会这个时候心软,他神情坚定,唇角处却勾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何必明知故问,你又不笨。”

是的,她不笨,向思不自觉的咬唇,那日电话里他的话还在耳边,我要的东西你给还是不给,若说那日他不过是脱口而出,那么今天,他是做了万全准备,一定要个明确答案。

以前是放任,现在是诱惑,这样的诱惑更胜过逼迫。

向思咬唇,这时候倒还能冷静的笑一笑,“所以,你想买我。”

苏千里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个字,可此种情形,无一不符合这个字眼,他掐灭了烟,扣住她的肩膀,声音是少见的低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眼见你依然不肯往前迈进,我没有那么多耐心了。与其原地踏步不如破釜沉舟。”

若面对的是不谙爱情的小女孩,他大可以先出手相帮不求回报,不要多久自然芳心暗许,可是向思不是小女孩,她不擅j□j,却顽固不化心心念念总是别人,这点最让人无可奈何忍无可忍,只能采取这样方法,先将她绑在身边再说。

只要将她确实留在身边,确实与他连系起来,他不担心适得其反,天长日久,一颗心总能捂热。

他微微有力,将向思拉的更近一点,“你说我落井下石也好,趁火打劫也好,我想帮你,我喜欢你,这些都不是假的。”

向思将他每句话都听在耳里,听到这里,忍不住摇头苦笑,“怎么敢说你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我这样的人碰上你这样的人愿意出手相助,任谁看,你都是雪中送炭救苦救难,我应该感激万分才是。”

苏千里刻意忽略掉她笑中的苦意,只压低声音继续说道:“那么,思思,跟了我吧,跟了我,太阳与阿念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你所有的问题也都不再是问题。”

向思将目光投向他扣在她肩膀的手上,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食指修长,食指上的那颗小痣依然看起来醒目。

他是个意外,是与她意外春风一度的男人,现在却有了这样的纠缠。

她从未想到过。

是步步为营,还是一时兴起,她已经不想去深思,眼前的人目光坦诚的看着她,他的想法他的意图都直截了当的坦白给她,她只觉得心神乱成一片,却依然有模糊的理智,“我好像别无选择,更应该感到幸运是不是?”她调转目光看向苏千里的眼睛:“只是你说你想帮我,喜欢我都不是假的,那么我若答应你,岂不是很没良心。”

若答应你,不过就是利用你而已,你真正想要的,却无法承诺能一定给你。撇开不值一文的自尊,还是知道真心的宝贵,还固守着一点良心。

苏千里听着她话,初时有些疑惑,可慢慢的解读出意思来,眸光顿时沉下来,凌厉的看着她,又是这样,又是这样立场分明又是这样顽固不化!

苏千里紧扣住她,不让她离开,他努力压制住胸口的火气,“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只问你答应不答应。”他呼出一口气,收敛了些愠怒的口吻,“你好好想想,我要在这里待一个星期,在回去之前,我需要你明确的答案。”

他放开手,眉目间依然有不满,可已然恢复了自信,“你说你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我更是如此,虽然我很喜欢阿念,可若没有你,我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刻意说的这样绝对这样狠心,才能起到或许薄微的效果。

向思低垂着眉眼,不再答话,只说道:“你带千岿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她转身就走,留下千岿在后面小声的喊了一句姐姐,她亦没有心思回应。

漫无目的地的在街上走了一圈,依然觉得心中茫然无助,打开手机,拨了兰容的号码,电话一接通,那边嘈杂的声音格外刺耳,兰容在一片噪音中大声道:“真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刚下车,你就来电话了。”

听噪音,也觉得是在车站里,向思闷闷问道:“你在哪里?”

兰容气喘吁吁,“你来接我啊,我在你们车站这里,哈哈,惊喜吧。告诉我,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祝大家心想事成幸福美满!

写文真是件不容易的事,越写就越觉出自己与别人的差距来,那种无力感和挫败感真是无法对别人说,别人也帮不了自己。昨天差点差点就要放弃,可还是挺了过来,自己给自己一直打气,不管怎样,不能坑,要坚持写。

我相信,一件事情一直做下去,总是会有收获的。

好希望自己能写的更好一点,好希望自己能进步快一点,好希望自己能尽快有一个质的飞跃……

这是我的第一个文,每一章都会尽力写好

希望自己的第二个第三个……,能得到更多人的喜欢。

以后回头来看现在的碎碎念,希望除了微笑以外,更多的是能看到自己真切的进步!

第四十七章

兰容来的突然;让向思很是意外,去车站接她的时候;向思更是吓了一大跳,她一个人而已;倒拖了两个硕大无比的行李箱;背上还有个大大的包包。

向思看着这些行李;很是疑惑,“你这是将全部家当都带来了吗;带这么多;是要在这里长住还是定居,”

兰容气喘吁吁却兴致勃勃,“你家乡风景不错哎,长住也未尝不可啊。”她拍拍两个大箱子;“这是我带给阿念和太阳的,都是我和表弟用过的东西,j□j成新,干净整洁,你不准嫌弃。”

兰容未见过太阳与阿念,却因为与向思关系好,这些年从向思口中对他们两个知道的并不少,对他们的感觉如同自己的亲弟妹一样。

向思与人不太亲近,对大大咧咧的兰容却是毫无间隙,听的兰容这样讲,就从她手中接过一个稍微大点的箱子领着她往前走,“嫌弃的很,大老远过来,就只带两箱而已,我的呢?”

兰容嗤嗤的笑,紧走两步,挽住她一边胳膊,“佳人在此,公子请取。”

向思沉重的心情因为兰容的到来而微松了几分,听她插科打诨,也有了几分笑意,“取什么取,真取了你阿姨要将我打死。哎,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兰容瞬间变的恹恹的,“别提了,我妈天天逼着我去相亲,每天下班后就奔赴在去相亲的道路上,我实在忍受不了,就向学校请了病假假装住院,然后溜了过来。我要在这里住个十天半月,消失个一段时间,看老太太还逼不逼我。”

自兰容与李玉铮的事情后,兰阿姨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安排各种男人与她相亲,向思明白,兰阿姨并不是担心兰容嫁不出去,而是怕她从此看破红尘一蹶不振。

男人最怕事业受创,女人最怕感情受伤。

兰阿姨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是她不明白,心里若还有期许,别人再好,也容不得位置进来。

向思自然清楚兰容的心思,也不多发表什么意见,只说道,“何必让兰阿姨担心。”

兰容摇头晃脑,很无奈的抱怨,“她一颗心只在我身上,我却做不到她期望的结果,这样的爱真是太让人有负担了,虽然她是我妈,可我还是觉得负担百倍,不得不逃一会,先躲躲再说。”

向思望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因为地势的原因,车站建在靠江边的一个低平的地方,下车后要从站里走过长长的一段坡度略大的通道,然后上大约三层楼的阶梯才能走到出站口,也才能打到车。

两人都不是力量型女子,光是那段上坡通道已让她们气喘吁吁,站在阶梯入口处,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语,兰容更是哭笑不得,“早知道你们这的车站这么奇葩,我就不带这么多东西了。”

向思想了想,将兰容背上的包包也扯下来,“慢慢爬吧,累了就歇一会,看着远,其实也快。”

兰容却不动,戳一戳她,向上努努嘴,有人来救我们了。

向思顺着她的目光抬头,只见苏千里抱着千岿站在十几级的阶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喜怒不明。

他什么时候来的?难道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她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向思站在低处,苏千里站在高处,从她的方向看上去,是需要仰视的角度,而苏千里直直的立在那里,不说话也无笑意,周身都是无处不在的胁迫感,想着他之前的那番话,这种胁迫感更加强烈。

向思避开他的目光,试图忽略掉这种感觉,苏千里却已向着她们走了下来。

他在她面前站定,对兰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看了看她们面前的行李,又看了一眼向思刚从兰容那里接过来背在背上的包包,微微挑眉,“你还真是爱逞强,这种事都不知道找人帮忙?拿着手机是做什么用的?”

两人的谈话结束后,向思一个人离开,他始终有些不放心,于是带着千岿一路跟过来,看她漫无目的的到处游荡,一直没回头看过一眼,知道那番话定是扰乱了她的心神,这样也好,总好过她总是一副拒人千里冷冷淡淡的样子。

他一路跟着她,见她进了车站,想必是要接什么人,于是就先到了出口处等着,左等右等半天不见人影,只得下了阶梯来寻,结果就看到她咬咬牙准备提着那么大的箱子背着那么沉的包自己上来。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他不是没见过别的女人也做过同样的事。

漂泊在外,孤立无助,大大小小的行李提在手中背在身上,步履匆匆的一路疾走,没有人在旁边帮手,也依然精神十足,这样的女人不少见甚至习以为常,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他也不曾在意过。

可他看见她这个样子,心头就是极度的不舒服,她倒是做的挺自然,就压根没想过他也在这座城市,就压根没想过可以打电话给他。

她没想过找人帮忙,更没想过找他帮忙!

对于男人来说,自己喜欢的女人有这个习惯这个性格,真是十足的不讨喜十足的伤人自尊!

苏千里将千岿放下来,他脸色不是很好看,微微皱着眉,很不耐烦的样子,“包给我。”见向思没动,还要开口说话的样子,他更加不耐烦,“不要说我不愿听的话,快点,包给我。”

这人脾气坏的时候,简直是霸道执拗到极点,向思暗叹口气,将包包递给了他,他接过去背在肩上,又提起地上的箱子,“我先上去。”

他转向千岿,心情不甚好,连带对千岿的口气也不怎么和善,“你跟着他们一起,自己走上来。”

千岿很无辜的看着苏千里,声音里有一点小小的不满:“哥哥,我比不上两个箱子吗?”哥哥提着两个笨重的箱子,都不抱他,可不是很打击他的自尊吗?

苏千里不再理会他,一个人上前走了。

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向思有些无奈,兰容的心里却有些奇妙,看向向思的眼神里也趣味十足,“让堂堂苏大少做苦力,我还真是头一回看到。哎,还有,这苏千里训起人来,真是十足的霸道,明明比你小来着,这就是气场啊气场。”她摇摇头,越回味越幸灾乐祸,“之前他直呼我姓名十分不礼貌我还不爽来着,现在看了他训你的样子之后,我是完全的平衡了。”

向思不理会她的幸灾乐祸,只伸手去抱千岿,“走,我抱你上去。”

千岿却一本正经的推开了她的手,“我自己走。”

向思忍不住有些好笑,拉拉他的小手,“千岿还真生气了?”

“没有,我是宰相肚里能开船,才没生气,”他很认真的看着向思,“我懂哥哥的意思,他是让我用自己的腿爬上去,不要让你抱,免得累到你。”他大人一般的嘘出一口气,“哥哥太小气了,可我小人不计大人过,不怪哥哥,因为我也不想累到你。”

兰容在旁边听的笑出了声,“小苏先生,好久没见,你的语言能力还是这么好啊。”

第一次见他,他的成语用的乱七八糟,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之后,依然是用的稀里糊涂牛头不对马嘴,不过配上他软软糯糯的声音,以及小正太的讨巧模样,听在耳里,倒是妙趣横生。

千岿对向思依赖又体贴,对别人就没那么客气,听了兰容的话,他偏头看了一眼兰容,镇定自若又轻轻淡淡的说道:“手下败将,何足挂齿。”

笑容僵在兰容脸上,第一次见面被灌醉在他家的惨痛记忆瞬间涌上心头,他不熟练的成语准确的表现出了对她的藐视,对方是小孩,人小鬼大的小孩,她有口难言有冤难辨,只能张着嘴幽怨的看着千岿。

千岿已不管她,自己迈着小腿一步步的爬着阶梯,向思对兰容耸耸肩,表示对她的处境深表同情以及无能为力,那日兰容的醉态她可是一清二楚,一个大人一个老师,能被一个小孩灌醉到那种程度,她作为朋友,也觉得很是羞耻!

向思紧跟着千岿往上走,兰容有缘无处申,只得也怏怏的跟着一起爬。

爬了十多级后,因为实在太龟速,而且千岿也已经开始微微冒汗了,向思只得好言好语,最终说服他放弃用自己的腿爬上去,由向思背着他爬完了剩下的阶梯。

出了站,一到门口就看见了苏千里,他速度极快,已叫好了车,行李全数放进了后车厢,大概也出了汗,他脱掉了外套,袖口处微微卷了起来,正斜依在车身上等着她们。

身姿挺拔,玉树临风,气质出众,引得无数过往的目光投射过来,他倒还坦然自若,目不斜视,只盯着出口处。

兰容低声的啧啧有声,“尤物啊尤物。”

苏千里已看到她们,也没多话,自行上了前面的座位。向思与兰容紧走几步,与千岿一起坐在了后排。

报出地址后,司机沉默无语的开着车往医院驶去,车内一时有些安静,狭小的空间里最怕的就是这种过分的安静。

见向思与苏千里都无说话的迹象,兰容清清喉咙,没话找话的说道:“哎,你想我了没。”她跟向思一直都闹惯了,平常又总是在一起,话语间是自然而然的亲密。

向思随口答道,“想,本宫好想你,想的心肝疼。”

却见苏千里目光一闪,从后视镜里有意无意的看了她一眼,将她脸上少见的促狭捉了个正着,向思一时表情有些收不回来,只得干咳一声,转移话题:“你不是说有好消息和坏消息带给我吗?是什么?”

兰容哦一声,“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那个,小宇和谢强要结婚了。”

向思一怔,心中慢慢的消化着这个好消息。

小宇和谢强是同她一起在酒吧工作时认识的,上次见面的仓促,也没来得及问她和谢强的事,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要结婚了。

那个时候她是去做兼职,跟小宇同时进去,小宇性格火爆,得罪了好几个客人,谢强是那里的经理,自然不允许手下的员工这种态度,当着众人的面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没想到小宇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跳着脚的和他对着干,到最后,她的声音比谢强的还要大,又是伶牙俐齿的女声,有那么几回,谢强都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众目睽睽之下很是下不来台。每次大家都以为谢强一定会解雇小宇,可每次都还是将她留了下来。

再后来,这两个人居然走到了一起,当他们手拉手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人人都笑,原来电视里演的都是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

那个时候,牧安也在,李玉铮也在。他们三对一起上班下班一起吃饭喝酒,还笑着说将来要一起举行婚礼。

那个时候,她与牧安是所有人眼中的模范情侣,从来没吵过架;那个时候,李玉铮事事都让着兰容,两人感情深厚;那个时候小宇和谢强则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经常闹的不得安宁。

可到最后,只有他们真的走到了一起。

现在就要结婚了。

兰容也是很感慨,又惆怅又心酸,“真是世事难料。不过他们能结婚,我真是特别高兴,对了,她请帖都做好了,我已经收到了,因为联系不到你,就将请帖给了我,让我转交给你。”

兰容顿了顿,极快的看了一眼前面的苏千里,还是继续说下去,“她将牧安的请帖也给了我,让我也转交给他。她说,你们两个,不管谁去,她和谢强都会特别高兴。”

向思哦了一声,没有接上话来。

兰容动了动身子,侧头看着向思,问道,“牧安的请帖,是我送过去给他,还是你去交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时间就晚了

年底都太忙了,亲们,早点休息,第二天才有好精神哦!

第四十八章

兰容问完;也不再说话,只耐心的等她的回答;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向思有些抗拒;想起之前的种种,能不见就最好不见,“小宇是托的你,自然是你转给他。”

兰容像是早猜到了她的答案;一点也不意外,却也不放过她,“那你去不去参加婚礼,”她瞟一眼前排,接着貌似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不去吧;小宇肯定很失望,毕竟那么好的朋友,你去吧,肯定会遇到牧安,牧安若是一个人去倒还好些,你们可以叙叙旧,若是那许年华也跟着去了,估计又要没事找事了。唉,还真是为难。”

苏千里静坐着侧头望向窗外,像是没听到她们的谈话,他开了窗,江风吹过来有微微的凉意,是让人舒服的温度,他似乎很享受,脸上的不耐烦稍稍淡了些,却依然让人摸不准他现在的心情。

向思淡淡的应着,“到时候再说。”

兰容太了解她了,一个到时候再说其实就已经下了决定,牧安去,她则不去,反之牧安不去,她则去,看来心中依然还是放不下,她暗自在心中叹息,苏千里啊苏千里,碰上她这么块硬骨头也真是你时运不济,这样想着,就不由得向前方投去一抹同情的目光。

却与苏千里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后视镜里他眉目俊朗面无表情,向她问道:“婚礼是什么时候?”

兰容反应过来,算了算时间,忙答道:“还有十天。”

苏千里移开目光,重新转向一侧,专注于窗外掠过的风景,兰容正莫名其妙他问了一句后就再无下文,却听得他清冽好听的声音似笑非笑意味不明的接着说了句,“真是好时候。”

兰容很是疑惑,转头看向思,向思脸色已变,刚刚那句真是好时候她听的一清二楚,别人不明白,她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是提醒她而已,提醒她时间在流逝,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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