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叨叨的。”贞儿噘着嘴说道:“不说就不说,谁希罕听呀?”
“咦?生气啦?”子刚笑道:“你是不是好久没听哥学小狗叫啦?故意生气呢?”
“是啊!”贞儿听了便笑容绽放道:“好久没听过了,你快学来我听!”
雉珩也是孩子性情,当下对子刚私自落款的事情很是不快,一晚上过了之后也就不再提起。这日,鹤琮让他下了差去五德坊一趟,帮忙看一匹玉料。雉珩刚一进门就看到贞儿端着一盆水朝外头走来。
“贞儿!”雉珩见了便打起了招呼。
贞儿抬头看到他,立刻想到子刚曾经说过的话,这个人不让哥哥在玉器上落款!贞儿永远是站在子刚一边的,想到这里她就当作没听见,不去理雉珩。
雉珩全以为她没听见,便快步迎过去站在她面前唤道:“贞儿!”
人都站在跟前儿了,再装听不见就不好了。贞儿只好抬头似笑非笑地叫了声,“二少爷。”然后就继续往外走。
“喂!你怎么不理我呀?”雉珩明显感觉到贞儿对自己的冷淡,他们虽然见面不多但以前每次见面都客客气气的。
“我哪儿敢不理二少爷您呢?”贞儿边走边道:“只是我还有事要做,没工夫陪您说话。”
“哎,我新做了一件玉疙瘩,给你看看!”说着雉珩就从随身的小荷包里拿出了一件玉疙瘩。所谓玉疙瘩就是玉坠的俗称,使用小块的玉料做成把玩的小摆件,各种造型的都有。雉珩这回做的是一只黄玉仿古玉猪龙,酒黄色的色泽配上古色古香的玉猪龙造型,显得古朴真实。雉珩挺得意的,因为贞儿一直说自己做得好,也会欣赏自己的作品,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拿出来给贞儿看。
没想到贞儿淡淡地扫了一眼,道:“二少爷做的自然是佳品。”
以前贞儿也说过这样的话,但这次雉珩能从口气中明显感到她的敷衍。“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雉珩笑问道。
“谁?”贞儿瞥了他一眼道:“没有谁!我也不敢生谁的气。”
雉珩挠挠头,总感觉她好像是在生自己的气。他跟着贞儿问道:“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生我的气呢?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你啦?”
“你没有得罪我!”贞儿停下脚步说道:“是我大哥不好,得罪了你才是!”
“你大哥?”雉珩这才明白过来,“噢,原来是为了那件事啊!怎么?你大哥说我什么啦?”雉珩很自然地猜测到是不是子刚在贞儿面前说了些什么。
“我大哥才不是这种人呢!”贞儿看着他说道:“他什么都没说!”
“那你生什么气?”雉珩双手交叉在胸前问道。
“你不让我大哥落款在玉器上,我就生气!”贞儿把头一扭说道。
说到这点雉珩的火又“腾”地上来了,“什么叫做我不让?这是这一行的规矩!祖祖辈辈都是这么做的!为什么他就是要特立独行?他是我们五德坊的人,落款不但不落作坊的名字,反而写上自己的名字,这叫人见了会怎么想?亏得我大哥对他礼待有嘉呢!”
“你也不问问人家的缘由!我大哥这么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贞儿为哥哥辩驳道。
“什么原因?”雉珩也不推让,“不过就算他有原因,也未必想解释给我听!既然他不想解释,我也懒得听!总之要破坏规矩,就是不行!任他又在大的本事,也不行!”
贞儿看到雉珩这个态度就能想象得到当日他是怎么对待子刚的,她“哼”道:“我哥本事就是大!你是嫉妒我大哥的本事!”
“我嫉妒他?”这回雉珩可真的火了,“我凭什么要嫉妒他?我十五岁就已经被人家称为治玉神童了,我还要嫉妒他?笑话!”
“那你为什么不肯让我大哥在玉器上落款?明明是怕我大哥名声大噪,将来盖过你这个‘神童’!”贞儿的火气也挺大,丝毫不示弱。
“我怕?”雉珩“哼哼”几声冷笑道:“荒谬!”
“你们两个在吵什么?老远就听到了。”鹤琮和子刚走了过来,很远就听到一男一女的声音在争吵,走进一看才知道是他们俩。
“贞儿,你怎么能这么跟二少爷说话?”子刚埋怨起妹妹来,“走!跟我回去!”子刚给鹤琮和雉珩作揖道:“子刚代贞儿给少爷赔罪,请二少爷不要怪罪。”说着就拉贞儿回房去了。
鹤琮看看雉珩,道:“你怎么和贞儿斗嘴呢?真不识大体!”
“是她不讲道理嘛!”雉珩说道:“非说他哥私自落款有理!既然有理,他为什么不说出来?还神神秘秘的,叫人起疑。”
“人家不说自有人家的难处,他上次已经跟我说过了。我看得出来,他并没有恶意。”鹤琮平静地说道:“你这种少爷脾气,人家就是有理也不跟你说啦!”
“我真有这么不讲理吗?”雉珩把头一扭。
鹤琮见他还是一副孩子性情只能笑着摇摇头,“喂,不过除了果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被另外一个女子顶得说不出话来呢。”
“这丫头和果儿一样,也是小辣椒!”雉珩自己也笑了起来,“似乎比果儿还要辣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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