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瓦克达叹了口气道:“小树的孩子是她同村的一个相好王云翔的孩子。这个王云翔式明军的官兵,已经阵亡了。这也是我不能说出真相的原因,要是我大哥他们知道了他们一家死定了!”瓦克达摸了摸儿子阿宽的脸庞道:“小树很想保住这个孩子,为王家留下血脉。就和当初你为了我保住阿宽一样。阿岱,你相信我,我句句实话!”
阿岱一言不发地抱着阿宽在房里来回走哄着他睡觉,但脸色显然缓和了很多。瓦克达见她不说话便追问道;“阿岱,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可以对天发誓,要是我有半点虚言,我就......我就死在战场上!”
“你要死啊!你死了我和儿子靠谁去?”阿岱瞪了他一眼,道:“去洗洗,脏死了。洗不干净别想上床睡觉!”
瓦克达挠挠头缓了缓才明白阿岱的意思,忙笑呵呵地说道:“马上就去!一定洗得干干净净!”说着就往外去,但还没走多远就折回来道:“阿岱,这些话你千万别说出去。否则真的是害了他们一家子。”
“她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害她?”阿岱说道:“既然你答应了他们要报他们周全,我是你妻子,也应该站在你一边为你兑现你的承诺。”
“谢谢......”瓦克达动情地抱着妻子,“我瓦克达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娶了你!”
“好啦,别再贫嘴了。”阿岱终于笑了,“快去洗澡吧。”她脸上微微泛红,道:“我把阿宽送去奶娘那儿睡。”说完眼露温柔地看了瓦克达一眼。
冬葶听完范文程的叙述后不由地为费扬武担心,听范文程的描述他现在应该是痛不欲生。冬葶很想回到费扬武身边,抱着他告诉他自己并没有死。
看到冬葶难过的样子范文程很担心她会后悔离开便劝道:“至爱的人忽然离开了自己,换作是谁都会伤心难过。我想费扬武一定会慢慢走出阴影,重新振作。”范文程看着冬葶道:“这也是你想看到的,是吗?”
“是。”冬葶将手按在自己肚子上,说道:“范先生,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离开这里。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要为我的孩子负责。”
“你能这么想就好。”范文程道:“我准备这几日趁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送你离开。费扬武正在让人找福地安葬你娘和你,选定之后马上就会安排出殡。到时候我会安排你见他一面。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范文程走了之后冬葶躺在床上默默流泪,她因为之前被人下毒身体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虽然比先前要好一点但依旧不能下床走动。此刻费扬武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也在思念着对方睡不着呢?冬葶最为担心的就是费扬武的身上的伤。
范文程背着手在书房里踱步,冬葶腹中的孩子已经被诊断将来一定有先天不足,但此刻他根本不忍心告诉她这个事实,免得她连最后支持她活下去的支柱都倒了。他正在为冬葶将来的去处打算,是把她送去赫图阿拉还是别的地方?如果要送去别处那么要送去哪里呢?哪里才是安全的?关外已经全都是大清的天下,关内也岌岌可危。究竟该如何安置冬葶才最安全?范文程既然答应了秋嫂要照看好冬葶,他就一定要做最周全的准备。
费扬武慢慢地醒过来,只觉得头晕晕的身上发热。他挣扎着起来去灵堂,自从回来后他不是在自己房里就是在灵堂。可能是身上的伤势恶化使得他昏睡很久,此时已经将近晌午。来到灵堂突然看到有个女人在灵堂前上香,远看还以为是阿岱或者哲敏。
“这么早来?”费扬武走进去便开口问道,当女人转过身来的时候费扬武才发现认错了人了。“宝灿?”费扬武见到宝灿不禁有些吃惊。
“我听说了。特地过来给贺姑娘上柱香。”宝灿上完香后走到费扬武身边,“你怎么样?听说受了伤。”
费扬武苦笑一声道:“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大哥说皇上封赏出征回来的将领,唯独你没有出现。”宝灿看着费扬武,他昔日的英气此刻荡然无存。“我担心你因此事沉沦,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沉沦?”费扬武可不喜欢这个词,他皱了皱眉看着宝灿,“宝灿格格,谢谢您对我的关心,也谢谢你过来为我妻子上香。我有些累,就不送您了。”显然他是下了逐客令。
宝灿也听得懂但她并不急于离开,“费扬武,我阿玛一直夸你是国之栋梁,也听过你十五岁的时候就带着几个兄弟前去界凡城作战的事迹。我想你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沉寂太多时间。我依旧希望能看到叱咤风云的那个费扬武。”
“我现在不想说这些,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我庸庸碌碌一辈子和我妻子相守一生。”费扬武站起来道:“可能要让宝灿格格失望了。大清人才济济,我费扬武只不过一介莽夫,此刻就让我安静地陪着我妻子吧。”
宝灿撇了撇嘴道:“你现在的心情我能体谅。我就不叨扰了。告辞。”宝灿转身离开了。
费扬武让宝灿弄得心情不佳不过看到冬葶的灵位便又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时候德赛捧着几张纸走了过来。“主子,这是风水先生看中的三块福地,请主子过目定夺。”
费扬武接过来看了看没有主意,正好阿济格进来。“阿济格,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
阿济格凑过来看了看道:“这三块福地都挺好的。”
“就这里吧。”费扬武选了一张道:“这块地比较近,方便我经常去探望冬葶。”他对德赛道:“马上吩咐人去修建阴宅,不要在乎钱。”
“嗻。”德赛连忙去安排修建陵墓的事情。
阿济格把熬好的药端过来道:“这些事情他们都会办妥,你不用太担心。快把药喝了吧。”
费扬武摆摆手道:“这点小伤不用喝药。”
“费扬武!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阿济格见他总是拒绝治疗很是担心,“没错,是小伤。但你现在不肯上药不肯服药,小伤慢慢恶化。你自己看看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才几天啊?你就瘦了一大圈,你自己摸摸自己身上,你还发着烧呢!”他把药硬塞在费扬武手中,“赶快喝了它!”洒出来的汤药弄脏了费扬武的衣服。
费扬武将汤药狠狠地砸在地上,“冬葶死了,我还吃什么药!”说着就扬长而去。
“费扬武!”阿济格在他身后喊着他,但他却并不回头。阿济格也猜到费扬武是故意不肯吃药,他是想用这种讳疾忌医的方式来消磨自己的精力,让自己精疲力竭。不过他也清楚费扬武的个性,此时此刻没有人能劝得动他。
阿济格吩咐人收拾了残局然后去医馆为费扬武抓药,虽然他不肯吃但药还是要准备。刚走出去就看到宝灿的马车在门口,宝灿探出头来道:“王爷,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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