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奴才记下了。”管事儿的应道。
阿敏转身要走身边的随侍轻声说道:“二贝勒,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阿敏看看他道:“哪儿那么多废话!有话快说,有屁块放!”
“嗻。”随侍说道:“奴才听说李家的三少爷在费扬武额真家里面......”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额真让他做了书房的书童,日子过得还挺不错的。”
“真的?”阿敏皱着眉看了看他道:“你从哪儿听来的?”
“奴才不敢欺瞒主子,这些话都是额真家马房的奴才们传出来的,听说额真让那小子在马房里干了没多久就让他去了书房当差,马房里的人都不服气呢。说......说......”
“磨磨唧唧的干什么?痛快点儿!”阿敏骂道。
随侍附在阿敏耳边说道:“他们说额真大人似乎对李家的那个丫头格外照顾,所以才会对李之禹网开一面。”
“格外照顾?”阿敏皱了皱眉道:“怎么说?”
随侍说道:“听说额真受箭伤的时候就是这个女人帮忙照顾的,额真他......”
“哼!费扬武真是轻重不分!”阿敏忿忿地说道:“难道他就忘了阿玛是怎么死的了吗?李家人小小的恩惠就让他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随侍怕费扬武知道后找自己茬儿,于是忙说道:“贝勒爷,许是他们乱嚼舌头吧。额真大人向来稳重,不会不分轻重的。”
阿敏似乎听不进这些话,气冲冲地翻身上马就走了。
费扬武正在临摹颜真卿的《中兴颂》,李之禹在一旁磨墨。费扬武十五六岁的时候才跟随范文程认真念书,写字的底子不是很扎实。范文程觉得他的个性比较适合颜真卿苍劲有力、雄健宽博的字体,于是建议他多多临摹,所以费扬武一有空就会找来颜真卿的帖子临摹。
“唉~~”费扬武把写了一半的纸揉了揉扔了出去,“怎么写都写不好。”费扬武摇摇头皱了皱眉,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便朝一旁的李之禹看去。
李之禹认真地磨着墨突然看到费扬武皱着眉看着自己吓得连手里的墨都拿不住掉在了桌子上,这回他更加害怕起来浑身发抖。“主子......我......不是!奴才不小心......”
“你怕什么?”费扬武把掉在书桌上的墨拿了起来放回砚台上,“我又不打你。”
“是......”李之禹缩着脑袋站在一边。
费扬武坐了下来朝着李之禹招招手说道:“你过来。”李之禹看上去还是很害怕的样子,挪着小步走到费扬武跟前。费扬武看看他问道:“你几岁念书的?”
“四......四岁。”李之禹结结巴巴地说道。
费扬武点了点头,心道:难怪汉人多人才,这么小的孩子才刚能说得清楚话就要开始念书了,想我四岁的时候还在草原上到处打猎。他指了指桌上的帖子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知道......”李之禹微微点头道:“是颜真卿的《大唐中兴颂》。”
“临摹过吗?”费扬武又问道。
“嗯。”李之禹说道:“十岁的时候爹教过我。”
“写来看看。”费扬武把笔递给了他,然后让到一边。李之禹一开始还不敢接手,但看到费扬武的眼神中并没有什么恶意,于是就接过了费扬武的笔。
李之禹四岁念书,写字本来就是驾轻就熟的事情。粗粗地写完一段后便把笔放了下来,道:“主子,请过目。”
费扬武接过来看了看,虽然说字体中少了几分刚健,但是写字的技巧却十分到位。“不错,不错。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能写得一手好字。”费扬武看了看李之禹,叹了口气说道:“就是太书生气了,虽然那得好笔,可惜拿不动刀。你继续帮我磨墨吧。”费扬武铺开白纸打算继续临摹。
“主子!主子!”海青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二贝勒来了!正往这儿来呢!”
“二哥?”费扬武觉得好生奇怪,阿敏整整一年几乎都不会来一次,今天怎么......这时候已经听到了阿敏沉重的脚步声了。
“费扬武!”阿敏不由通报就兀自走了进来,刚跨进门口就看到站在费扬武身边的李之禹。“果然如此!”阿敏走过来揪着李之禹的耳朵往外走,“走!带你和你的大哥、二哥团聚!”
“哎哟,哎哟!”李之禹疼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二哥,二哥!你这是干什么?”费扬武忙上前阻止道。
阿敏转过身瞪着费扬武道:“费扬武!我问你,你到底还记不记得咱们阿玛是怎么死的?”
“当然记得!”费扬武把李之禹从阿敏手上救了下来。
“既然记得,你就应该知道怎么对这小子!你现在让他穿的干干净净、不愁衣食,算什么?算是替阿玛报仇吗?难道你真如外面所说的为了一个女人而把深仇大恨抛诸脑后啦?”
“你胡说什么啊?”费扬武听了也发起怒来,“什么女人啊?我费扬武是这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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