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冷冷的看着她,“陶然,我们昨晚的交易走漏了风声,四个人都被条子抓了,大概也是没法活着出来。”
陶然正在用纸巾擦嘴巴,面色如常,可是心里已经扑通扑通直跳,她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这才抬眼看阿城,“想让我帮忙把他们给弄出来?”又笑着说道,“阿城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就算真的把市局给铲平了,也没有本事把几个死¥囚给救出。”
阿城步步紧逼,“陶然,你知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昨天的临时交易只有我和六哥知道,当时在场的还有你。”他忽的在她身边坐下,整个人都倾向她那边,“陶然,你会读唇语。”
他的语气那么笃定,差点让陶然以为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突然恶作剧的把嘴巴凑在他脸颊上,轻轻吐了一口热气,温热的气息让阿城一时不适,立马坐好,他冷哼一声,“心虚了是吧?”
她单手撑着下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反正从第一天见到我,你就看我不顺眼,想方设法要除掉我,我说我不会什么唇语,你信吗?”
他信吗?当然不会信了,刚才在他说出他们昨晚的交易被截获时,她眼里不易察觉的慌张,还是被他捕捉到。
“我们在市局有眼线,今天早上传过来的消息,是警方的卧底截获的这个消息,那个人就是你。”
陶然依旧笑着,“阿城,你适合做编剧,收视率绝对创新高!”
阿城凛冽的眼神定在她脸上,“陶然,离开六哥,以后不要再接近他,我会留你一条活路。别往我枪口上撞,子弹没有眼睛。”
江迎东从书房里出来了,感觉到空气里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他走到陶然身边,盘子里的蒸饺还剩了好多,“怎么吃这么少?”
她把手机装进包里,站了起来,眼神里全是委屈,“江迎东,何必这么虚伪呢,你是真心实意的请我吃饭的吗?”
“陶然!”他知道阿城已经试探过她,又惹到她不高兴了。
“江迎东,你既然不信任我,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招惹我?我没有不知廉耻的往你跟前凑吧,上次是谁在咖啡馆低声下气求我的?你这样还有意思吗?”她把背包背好,推开他。
她从他身边经过时,他一把抓住她,“陶然,做那些生意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不知道要怎么相信别人,给我点时间好吗?”
她挣脱开他的手,顺手抄起桌子上那个盛了蒸饺的盘子,直接砸到他身上,盘子摔在地上砰的一声碎了,蒸饺也散落开来。
他看着碎落的盘子还有滚的到处都是的蒸饺,呼吸开始□□,无形的恐慌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说,“江迎东,你若还要脸,以后就别再来找我。”
她越过他身边时,他再也没有勇气拉住她。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离去,他连头都不敢回,蹲下身把脚边的蒸饺一个个捡起来。
阿城眼神复杂的看着江迎东,“六哥,我...”
江迎东摆摆手,“你去忙吧。”
陶然走出别墅,又转脸看了一眼,她说不出此时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失落,她还能再回来吗?大概希望已经微乎其微。
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我是苏可。”
陶然怔了下,“我不记得跟你很熟。”
“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堂姐今晚到京,林百川去接机。”也等陶然再说话,她就直接按断。
陶然深呼一口气,还真是祸不单行。
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今天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在北京,很少能看到这么美的天空。突然她很想去一个地方,六年了,她离开后也没有来过这里。
这是一个老地方,以前慕时丰爷爷家住的四合院,离她家的老宅子也不远。四合院的门口,有一个她和慕时丰一起做的信箱,她挺满意那次的手工制作。
来到四合院门口那个小花坛边上,里面有个秘密小洞,是藏信箱钥匙的地方,钥匙还在里面,竟然是把新的,看来慕时丰经常过来换锁和钥匙。
她打开了信箱,里面满满躺着的都是明信片,还好信箱大,否则就溢出来了。可能是时间太久,经过了风吹雨打,风雪日晒,很多明信片都粘在了一起,发黄了,字迹早已模糊不清,还有霉变的味道。
正巧对门的院子里走出一位老大爷,算是老邻居了。“大爷,好久不见。”她客气的打招呼。
“唉吆,总算见着你了,你那个信箱都装不下了,邮递员没办法,只好让我代收,我这里还有你好几封信呢,你等着,我给你拿去。”说着,老大爷转身走进了院子里。
陶然回到家后,小心翼翼的把那些比破烂还要脏旧的明信片放在了书桌上,花了好长时间,才把它们一一清理干净。虽然还是惨不忍睹,可是对她来说却像至宝,即便没有署名,但她知道,那是慕时丰寄来的。
还有那几封信,她都没有打开的勇气。盯了它们好久,她才鼓起勇气拆开第一封信,打开时,她的手都颤抖了。
这封信写于2009年3月18日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像是一篇日记。
又到了一年的三月。
我知道这封信寄出去后,你可能一辈子都看不见,我们搬离老房子已有些年头,可我还是固执的把信寄到了那里。
听说,你和陆聿辰分手了,我知道我还期待着什么。
每个人都期待着有奇迹发生,期待久别后的重逢,破镜后的重圆,而我亦不能免俗。
伦敦的三月还有些冷,宝宝,你那里呢?
第二封信写于2013年10月22日
又过去了四年半,我还是不知道你在哪里,是否还活着,有没有害怕,有没有想起过我。
宝宝,我想你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