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咖啡馆里。
陶然拿了一张白纸,在上面写满了慕时丰的名字,又在每个名字上都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忽的胳膊下的这张白纸被抽走,她抬头,而后眯上眼深呼吸,还真是冤家路窄。
“宝宝一大早就想我了?”慕时丰把那张纸折好放进口袋,端起她面前的水杯就喝了两口,看她一直用手捶头,“又头疼?”
陶然没好气的说,“我自虐还不行啊!”
他倚在桌边,双手罩在她头顶开始给她穴位按摩,“昨晚又没睡好?”
她睁开眼看向他,“时丰,这六年来我没有一天是睡踏实的,不是被自己吓醒,就是被噩梦给缠醒。我困的头都疼,可闭上眼就是睡不着。就算吃了安眠药还是睡不踏实,照样做恶梦。”
他停下按摩的动作,双手捧住她的头,“然然,从今晚开始你就安心的睡觉,我住在你隔壁,可以帮你挡住那些噩梦,不用怕。”
“我这段时间老是梦到我小姑姑,还有...”
慕时丰把她抱在怀里,打断她,“然然,都过去了,他们看你活的很好一定都会开心的。乖,别想那么多了。”
“时丰,想到那些血淋淋的场面我睡不着。”她压抑的哭了。
又把她往怀里紧了紧,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他能感觉怀里的她在不停的发颤,小心翼翼的问道,“最近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人刺激到你了?”
“梅莉的妹妹来这里住院,她的眼睛看不见了。看到她,我就想到曾经...”她自己都说不下去。
他安慰着,“现在没事了,别害怕。以后你别再去医院了,我代你去看她,好不好?”
她点点头。
他抚弄着她的短发,“宝宝,要不我和林百川商量一下,今晚我跟他换张床,我睡他的床,顺便替他哄老婆,吃点亏就吃点亏呗,我认了,你看怎么样?”
陶然突然破涕为笑,坐起身推开他,“能不能正经点。”她擦擦眼泪,“我没事了,真的,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她又指指对面的沙发,“你坐好了说话。”
慕时丰很听话的坐在沙发上,可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宝宝要跟我说什么?”
“时丰,我跟你说过我有我的不得已,在我和林百川还没有离婚的这段日子里,能不能给我点喘息的时间?你昨晚真的要把我逼疯了,你若是继续下去,我真怕没有命活到嫁给你的那天。”
他收敛起嬉笑,“宝宝,我说过给你一年的时间,就一定会信守承诺。如今我住在你家隔壁,到你家蹭饭吃,也是有我的缘由。”
他停顿几秒,像在斟酌措词,“我和江迎东的生意出了点问题,目前我只能跟林百川联手,可又不能让江迎东发现,只好用你前任的身份作幌子。我和林百川早有沟通,他不会因此而责怪你,放心。”
他深吸一口气,“宝宝,因为不想让你心里痛苦,所以我冒着丢命的危险告诉了你缘由,以后别再多问。”
陶然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他们这是要内讧吗?可她更关心的是,“以后你要经常到我家蹭饭吃?”
“肯定的呀,我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
“......”看来他们与江迎东的内部矛盾已经激化恶劣的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她理解林百川和慕时丰暂且把私人感情抛到一边,专心应敌的做法,毕竟这关系到他们手底下成千上万的兄弟们的命,一点纰漏都出不得。
这对她来说可算是天大的好消息,毕竟一旦内讧,她们外部就有机可乘,可如今她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的初恋和老公联手对付她的江舅舅,真是够残忍的。
她聪明的没有再多问,言多必失。她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压压惊,还不忘叮嘱,“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