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不见城门士兵,两人才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夏春可以了。”她拍拍白布下的人,看了眼累的半死的靛青,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就为了和夏春一起离开,他们前前后后不知道拖了多少具尸体,靛青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夏春好歹曾经是个头牌,但凡是长安里有几个闲钱的主都见过她的模样,哪怕是乔装打扮她也没有十成把握叫人认不出,唯一之计也就只有假扮尸体,让人不愿去看。
夏春掀开白布坐起身,她同她一样穿这粗麻布的破烂衣裳,单就那眉眼的媚态就如鹤立鸡群一般引人注目。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夏春一脸迷茫的看向趴在地上的她。
梨娘累到极点,半响才回答,“去西川。”去见她父亲,凉山匆匆一别,那时她有伤在身父女之间未有多言,这下她要好好的同父亲说说话。
夜凉如水,元昭推开门,寒意迎面扑来才发现已经到晚上了,眼前是漆黑一片时常分不清白昼,他扶着门框迈开腿跨过门槛,没法依赖视觉,他展开双手在半空中摸索,记忆里前面应是往下的台阶,慢慢的一步两步,四周静静的他能听见自己脚下摩挲石子的声响,他知道房子向南顺着围墙的尽头可以到达逸轩院,梨娘走后他撤掉了巡视的护卫就连晚上也不曾有了,所以即使他这般也没有人看见。
梨娘你等等我,再等等我。
手指覆上石砖一点点的往前,他用了力指腹剐蹭到细小的碎石留下指甲下皮肉割裂,血液在冷寂的空气里瞬间凝结,留下细小的红色痕迹。
终于到了,他摸到院墙的凹陷里的木质门框,轻轻一推他走的急没注意脚下,一畔人恶狠狠的摔在地上磕破的之前的伤口,结痂的额头绽开了血,可他却在笑,笑的放肆,撕心裂肺,门口前有棵百年的梨花树,应了她名字中的梨,他知道就在那里,可是他看不见了,他又一次弄丢了她。
他眼角沁出了泪,但依旧在笑,头上的血顺着轮廓留下,他趴跪在地上一只鞋子掉在了门外,一只还穿在脚上。
夜太冷,刺骨的寒直达心底。
那里定是很冷的,梨娘,我怎么会舍得你一个人煎熬。
不过不要紧了,我来陪你了。
他爬起,俊逸的脸血色狰狞,元昭解开腰上的腰带一边往前走,梨花枝桠带着独有的芬芳,他攀上去将手里的带子系好,痛苦的嘴角是解脱的释然。
小七你等等我。
上穷碧落下黄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