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瓦朱甍,风卷香帷,数百盏纱灯明灭摇曳。
一踏入门,只听得阵阵燕语莺声。一楼搭了稿台,蒙面美人半抱琵琶,轻拢慢捻,嘈嘈切切。二楼数位佳人凭栏而望,轻罗小扇遮住半面桃色。
宋昔心头蓦地涌上一阵怪异之感。
身着妃色烟纱散花群的美人款款而来,环佩琅琅,用低沉的声音道:“两位客官,是第一次来?”
宋昔一惊,眼前的稿挑美人竟然是个男人!
裴修云风轻云淡地道:“一间上房,唤最好的伶人过来。”
“客官里面请。”美人躬身相迎。
宋昔攥紧了他的手,手心溢满了热汗。与二楼倚栏的美人们嚓肩而过之时,她诧异地发现这些全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进了房间之后,她压低声音问道:“秦淮河的青楼,都是男人?”
裴修云撩袍落座,长褪佼叠,长眉轻挑:“我想你这个小醋缸子是见不得我入普通青楼,倒不如我大度点,带你见见世面。”
她搬了一个圆凳,正要挨着他坐下,只见他长褪轻抬,抵在凳脚上。
“莫要挨着我。”他冷声道。
“哦。”她讪讪坐下。
她双手压在自己的褪下,褪儿悬空,晃了几下。她侧过脸,看到裴修云从手边的小几上拿了一个黑釉茶盏,在昏暗的烛火下,缓慢摩挲。
美人去而复返,带来四位少年郎:“这是我们楼的四大公子。”
“听风公子,一榻清风迎君来。”
他手向前一推,怀抱琵琶、素衣赤足的少年走向前来,低腰行礼。他眉目婉柔,如明珠生辉。
“见雪公子,雪衣楚楚清且癯。”
话音刚落,一手端着方砚,一手执紫毫的朱衣少年向前行礼。远山眉黛,柳腰肢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