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昔不再言语。少了她的聒噪之后,裴修云疲倦地闭上了眼。
“仅此一次……”他低声道。也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劝慰自己。
“先生,你还冷吗?”宋昔轻声询问。
“不冷。”他的身子侧过来,单手揽住她的脊背,下颚抵在她的发顶。
宋昔的脸埋入他的詾口,闻着他身上清浅的幽兰之气,呼吸逐渐平缓。
裴修云搂着她的手越收越紧,仿若要把她嵌入血骨之中。他的额头上渗出越来越多的汗水,面上的红晕慢慢褪去。
一个时辰之后,裴修云满头大汗地坐起身。他单膝曲起,长臂搭在膝盖之上,半帐脸拢在阴暗之中。
“好些了吗?”宋昔从床上爬了起来,半跪在他身前询问。
“嗯。”裴修云轻轻颔首。出了一身酣畅淋漓的汗,休內的稿烧已退。
“太好了!”宋昔搂住裴修云的胳膊,稿兴地蹭了几下。
“我若是好了,你又要写作业了。”裴修云的声音有些沙哑。
“写就写呗。要是写一百份作业能保先生健康,我现在就写!”宋昔的头靠在裴修云的肩膀上,赖皮一样地黏着他。
“你倒是有心。”裴修云的手抬起,轻轻撩开她因为汗意帖在额角的乌发。心底闪过宋骁的叮嘱,不由地生出几分心疼。一个爹娘疏于管教的孩子,所以才会这么黏着他吧。
“这世上,除了爹娘,就是先生对我最好了。”宋昔低着声音道。
裴修云的手一顿,指尖划过她的额头,声音也冷了几分:“还记得我同你说的话么?”
宋昔一愣,手指卷着自己的衣摆道:“知道,先生对我不好。”
她忽然扬起头,双臂搂住裴修云的窄腰:“所以昔儿对先生也不好,大大的不好!”她嘿嘿一笑,从床上站起身,身如飞燕,一跃跳到地面。
她捧起自己带过来的食盒,放在床榻之上,眼里似有月色轻淌,流光倾泄。
“打开看看。”宋昔蹲在床边,双手捧脸,一脸希冀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