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
时光一晃而过,眨眼间又一同走过了八年。
早晨,七点过十分。
沉乔言穿好衣服站在全身镜前整理领口,苗妙妙挑了条适合他的领带走过来,从未婚夫妻转为正式夫妻后做这些事苗妙妙也更拿手了些。
“哥哥医院上班一个月了,感觉怎么样?”苗妙妙给他打着领带问道。
领带抵至喉结,冷峻地面庞随着年龄的增长更多了些刚毅,这些年他学会了收敛自己明面上的不耐与漠然,学会了掩盖锋芒消化戾气,只是偶尔低头的瞬间,仍然有着冷然。
但这才是沉乔言。
同届毕业的大部分都回了云市,而他们最终也在云市定居,搬进了新家里,有一个隔音很好的琴房,撒满阳光的阳台,舒适的沙发和温暖的床榻,就像最初设想的。
沉乔言垂着眼看她,弯弯柳眉,大大地猫瞳,鼻梁骨微翘,下巴尖尖,脸上褪去了婴儿肥,因养的好,不会过于消瘦,满满的胶原蛋白,忍不住想捏,他道:“没感觉。”
苗妙妙戳戳沉乔言胸膛道:“难道就没有什么漂亮小护士之类的吗?如果有小护士跟你眉来眼去哥哥你怎么办?”
沉乔言天生长了一张讨女孩喜欢的皮相,虽然从小到大他在学校都属于成绩好名声大的人物,但每个喜欢他的女孩子,不超过叁句话,就会对他粉转黑,除了她之外。
苗妙妙没有危机感,但还是想念叨他。
“那要看是哪个护士。”沉乔言抓住她的手指,同样的婚戒贴到一起,“如果小护士姓苗名妙妙……”
“如果是我,哥哥会怎样?”苗妙妙想听他的后半截话。
沉乔言系上腕扣,白衬衣一尘不染,弯下腰贴在她耳边,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好似在说什么很严肃的大事,道:“很可能会扒了苗护士的护士服,把她绑在病房强奸。”
每次都被他反撩,苗妙妙闹了个大红脸道:“很可惜我不是小护士,哥哥赶紧恢复成禁欲系去上班,在医院好好保持你禁欲的人设。”
沉乔言弯了下嘴角:“好。”
在她面前,他很难禁欲,又或者说从来都没有禁成功过,只是大放纵和小放纵的区别。
有很多人说,相识二十年,同居十几年,会腻会乏味,没有新鲜感和兴趣,在其他人眼中看来这或许很奇怪,但他们确实对对方从来没有过厌倦的感觉,而是感情积累的越来越深。
苗妙妙打好领带,沉乔言为她戴上耳环,床头上的两只布偶娃娃成双成对的挂着,全身镜中倒映着相拥的身影,暖和的日光恰到好处的透过窗户玻璃。
屋中陈设与当年完全不同,可似乎又什么都没有变过。
苗妙妙跟钢琴打交道,毕业后就成了钢琴老师,现在在云市艺术学校担任钢琴教师。
她几乎没有出过校门,兜兜转转还是在学校打转,妙妙性格有耐心,教了一个多月,手底下的学生没有刺头,都挺服管教。
晚间八点,街上闪耀着迷乱霓虹,空中悬着一轮新月,片刻后又被乌云遮挡住,地面返潮,这是要下雨的前兆。
云市在这个季节总是阴雨绵绵,给整座城市都盖上了一层朦胧的烟雨薄雾。
月亮湖的金字招牌高高挂着,今晚他们学校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