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桔今天起得很早,跟梁少群的车去了诊所,拿上跌打油和膏药贴赶公交去了七中。
她今早一来,班级就闹哄哄的,都在传黄哲昨晚在巷子里让地痞流氓给打了一顿,今早鼻青脸肿的到了班上。说她妈也一起来了学校,让龙太平一定给拿个主意,必须让相关部门把那巷子里的监控给调出来,非要找到那个小混混才罢休。
宋雅丽见到梁桔,就让她往那看,忍不住笑:“你说黄哲为什么被打呀?感觉那个小混混特别恨他,跟抢了他女朋友似的,就朝脸打。要是打断了胳膊和腿,还能躺家里休息,这会待在这,怎么看怎么想笑。”
梁桔朝黄哲望去,他头上还裹了纱布,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确骇人。她没继续望下去,把包里的跌打油和膏药贴拿了出来,起身去打水时,顺手塞进了吴霦抽屉。
吴霦不出意外地来晚了,今天从前门大摇大摆地进来,目光准确无误找到了黄哲,看着他脸上惨不忍睹的伤口和淤血,心情倍好。
他刚坐下,从抽屉里抽课本时,两样东西差点掉出来,赶紧接住,发现是跌打油和膏药贴。愣了好半晌才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朝讲台上正在领晨读的梁桔望去。
龙太平搞不定黄哲妈妈,带着她上公安机关调监控,结果那个巷子的监控早就坏了,一直没人修。逼得黄哲妈妈在公安大放厥词,说要去投诉他们,就知道吃公粮,监控坏了都不知道修,社会治安不稳定,有一半都是他们的错。
她逞了口快,也不知道谁把他儿子暴打了一顿,只好认栽。而黄哲也开始战战兢兢起来,加之他脸上有伤,这一天都没怎么出教室。
大课间,班级又开始闹哄哄,刚才上课刘胜宣布了元旦班上开晚会的消息,让学生报点小节目,还让班长拿班费置办装饰物和吃喝。班长这会在找小帮手,窝在一块商量怎么布置班级才好看。
宋雅丽喜欢搞布置,举手加入到里面在那狂提意见,时不时传来笑声。
这声音闹得梁桔也写不进物理习题,起身去上厕所,回头看见吴霦手里正拿着跌打油在研究。他貌似看不懂,来回看了两遍后,又给塞进了抽屉,抬头便和梁桔撞上了视线。
有多少天没说过话了?一个星期有了。
梁桔率先移了目光,刚走到后门,吴霦突然脚一蹬,椅背贴着后门又挡住了她去路。
他抬眼瞧着她,轻松地问:“那个跌打油怎么用?”
梁桔愣了下告诉他:“取四五滴在手心搓热,哪里疼就按摩哪里。”
“奥,那还挺简单的。”
梁桔瞧着他不说话,他不知道还要怎么找话题,突看见梁桔下巴一抬:“不要挡着我上厕所。”
吴霦微微提了提唇角,起身拉开椅子让空,她经过时,吴霦低头瞧了眼她的脸蛋,红扑扑的。
两人虽然说话了,但梁桔今晚放学还是没有给他递便利贴,打完放学铃,人就背着书包走了。
吴霦拎着书包挎肩上,想了一会,还是抽了抽屉里的作文塞进书包,转身也走了。
第二日,便是万众期待的平安夜,去年梁桔没有送平安果的对象,今年她也去了学校对面的超市,给宋雅丽买了一个包装最好看的平安果。
好朋友总会惦记对方,宋雅丽也送了梁桔一颗,她两谁都不舍得吃,宝贝地放在抽屉里。
到了下午,梁桔的抽屉里又多了两颗平安果,令她莫名其妙。
宋雅丽说有一颗是贺知文给的,但另外一颗不知道,她今天下午塞进来时,里面就已经有了一颗。
彭月坐在座位上,不断地朝最后一排望去,她今天中午明明看见吴霦口袋里揣了一个平安果,可这都快要放学了,都没见他过来递给自己,越等越没了耐心。
物理老师讲完课,让学生自己看书。最后几分钟的时间,梁桔在收拾书包,拿书时,不小心将另一颗平安果抽了出来,苹果差点落到地上,被她两只手捧住。她给苹果又塞进盒子里,却发现盒子里还有东西,抽出来摊开一看,皱着的眉毛渐渐弯了。
她手上拿着的是一张作文默写,有几个较难的单词拼错了,记不住的地方还直接打了一个问号代替,虽然没有写名字,但梁桔却知道是谁。
放学铃刚响,老师就走了,梁桔正想准身和吴霦说话,忽看见彭月气冲冲走了过来。
彭月确定他把平安果给了别人,问他:“你把平安果给谁了?”
吴霦瞧着彭月这咄咄逼人的样子,管得越来越宽:“关你什么事?”
彭月气死了,抄起吴霦桌上的书往他身上砸,没继续问下去,转身背着书包跑了。
梁桔坐在那十分尴尬,手上抓着那张纸迟疑了会才朝吴霦看去,他脸色不太好,看见她的那秒,还是那副脸色。
梁桔想了想,他大概是为了找台阶下,才以这种方式送了她一个平安果,遂把平安果从抽屉里拿出来,放在吴霦桌上:“你默写的我看到了,这个平安果,你还是给彭月吧。”
吴霦撑在桌上看着她:“我为什么要给她?”
这把梁桔问傻了,反问:“你不是和她在…”
“在什么?”他头低了一点。
梁桔也不确定,小声却清晰道:“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