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到办公室,大家脸上都挂满喜气洋洋的笑,燕纾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看见门口的桌子上摆着一盒请柬,有个同事站在旁边。
看见燕纾,他又重复一遍说了一早上的话,“燕纾来啦,正好,我下周六结婚,你要是有空的话就拿一张请柬,不用随份子,图个热闹!你要是没时间,那也不勉强,心意到了就好。”
“给我一张。”她身后传来声音。
宋谈西在她后脚进门,见着他,同事立马打开一封请柬,在嘉宾处写上他的大名,双手递过去,“宋总人就是爽快,我们下午两点,在这个位置举办草坪婚礼,不弄那些乱七八糟的表演节目,大家就吃吃喝喝。”
“我记得你恋爱谈了两叁年吧,终于修成正果了?”他收下请柬。这同事的字写得漂亮,在公司是出了名的,平时有什么文创活动总会让他出份力,这会请柬上他的名字也写得飘逸,大红色的纸上还撒着细碎金粉,“这请柬可做得精致呀,恭喜你了,正好也让其他同事都沾沾喜气。”
同样拿到请柬的同事们听宋谈西这么说,从屏幕前抬起头来,“那就承宋总吉言,回头脱单全指望您这开过光的嘴了。”
这活菩萨倒是大方,“客气。”
本来燕纾是不喜欢参加聚会的,可宋谈西在她之后收了请柬,这同事又是公司里出了名的老好人。她刚入职的时候,他帮过点小忙。
“给我一张吧。”于是她说。
“好嘞。”同事利落地在请柬上写下她的名字递过来,重复刚才交代过宋谈西的话,临了又开句玩笑,“你那天可别打扮得太漂亮,我怕我家新娘子嫉妒。”
燕纾的美貌是大家从不避讳讨论的话题,毕竟夸奖人的话,谁不爱听?
刚入职还不熟时,大家还曾干脆叫她“新来的小美女”。
“诶——”可其他同事立马拿着笔站起来,指着准新郎,“你这么说话,我们回头可就要跟新娘告状了,难道她在你心里不是最美的?”
“客观事实嘛。”同事赶紧制止他们起哄的声音,对燕纾抱歉地,“别介意。”
反正也习惯他们拿这事打趣,燕纾不往心里去,“没事。”
转眼就到婚礼那天,燕纾提前知会过容昭乐,不用准备那天的晚饭,可没告诉他要去做什么。
现在看到她精心打扮过走下楼,还拿着手包,他马上理解错了,“你今天要去约会?”
“不是。”燕纾在门口穿上高跟鞋,检查一番妆容,“要去参加同事婚礼。”
这个答案让他刚放下心,过会又百转千回。
容昭乐还是大学生,周围来往的人不是在为学业和考试发愁,就是在忙着找工作,可燕纾却已经到参加婚礼、甚至以后还会给别人的孩子送礼的时候。这一对比,他又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此远,差得不仅仅是那几年的时光。
“乐乐,你在想什么?”上次以后,燕纾叫他昵称的频率变高许多,他最爱听。
从她口中里弹出这两个音,舌头一卷一平,乐——乐——
就好像弹在他的心弦上。
他发现自己的表情暴露出心情,只摇头,“没事儿,你去吧,玩得开心。”
他不愿多说,燕纾更不是会追问的性格,“好。”
司机的车已经停在楼下,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如实禀报给钟深。但今日只是赴宴,她没什么好隐瞒他的,落得坦荡。
一长排婚车停在目的地门口,从外就能看到草坪上摆满的气球和玫瑰,粉、白、红交错在翠绿的草坪上,更有机器吹着儿时玩过的肥皂泡。映着阳光折射,透明气泡里呈现色散,七彩斑斓,少几分童趣,多几分浪漫。
氛围被前方顶着花束的婚车烘托到极致,看得出来这场婚礼,他们是用心准备的。
司机帮燕纾拉开车门,倒引得在旁聊天的亲眷侧目。他们租的婚车已是花了大价钱,现在队尾却幽幽开过来一辆,比这些都高档,不得不关注。再看到车门里伸出来的一只脚,履上足如霜。
香车美人,名不虚传。
燕纾倒是没注意周遭,直直向婚礼现场走去。她刚在车内,就已经看到同事们聚集在一块聊天。
“燕纾来了。”远远就望到她摇曳的裙摆,身着正装的同事们向她挥手致意。
宋谈西正好在饮料桌旁,帮她取来一杯粉红香槟,倒是衬得今天的气氛。
平时在公司他也常着正装,却不似今日这般考究。依旧内敛的深色,不会喧宾夺主,可细看处精致的暗纹和笔直的边缝,与上次不同却同样简约独到的袖扣,无一不显示出其中风度。
“谢谢。”燕纾接过,指尖在他松手时互相擦过。
草坪婚礼比起中式普通婚礼,好就好在干净敞亮。身在户外,少几分满桌酒肉的油腻,提供的基本是冷餐,叁明治和塔可为主,辅以蛋糕、马卡龙等甜品,软饮和酒一应俱全。
在司仪的组织下,嘉宾们集中坐到椅子上。
长长的红毯从场中穿过,一会新郎和新娘就要从这里走过,身后跟着打扮成丘比特模样、撒着花瓣的花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