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余在医院住了一周,付延棹中途来看过她一次,气到她血压飙升,医生给了一针镇定剂才满意离开。
今天一早,床头一束鹿子百合,付延棹两手都搭在阴沉木上,下巴磕在手背,细细端详穆余的睡颜———
头发长长了一些,刚刚过肩,细长眼,双眼皮却深,闭着眼时也能看见淡淡的印子,整个人像是从画报上拓印而来,那一页还要小心撕下,迭好珍藏。
就是瘦了好多,脸又缩水一圈,骨骼都明显。
付延棹张开手,比了一比,脸还没他一掌大。
穆余睁开眼便是他举着一只手在自己眼前,细眉立刻拧在一起。付延棹用手指抚平,说:
“不是要掐死你。”要她定心。
穆余没理他,翻了个身背过去,看见这边床头还有一束粉色郁金香。
“喜欢吗?”付延棹问。
“你就不能多开开口,同我多说点话?”
她又安静好一阵,付延棹以为她又不回答的时候她才出声:“我同你有什么好说的。”
“随便说几句,在付廷森找到你之前,多培养培养感情咯。”
“感情?我在想杀掉你之后需不需要忏悔。”
听见他低低两声笑:“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是同我动手打架,开口又是要杀人,这可不是淑女行为。”
穆余懒得再跟他扯。
付延棹自顾自又说道:“杀我让我下地狱,我这种人,下了地狱才是真的爽,你要想让我难受,就该盼我活久一点。”
“那可惜了,你作孽太多一定短命,估计要让你得逞。”
付延棹笑呵呵,抬手抓住她一撮发尾,扯了扯,淡声让她不要惹他生气。穆余背后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低下头,发丝从他指缝里溜走。
“要不要回家。”医生说她早就能出院。
穆余摇头。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跟他共处一室,有千万种方法能让她再进一次医院。他倒好,鸠占鹊巢,享受她的一切。
付延棹不满她的沉默,啧一声:“说话。”
穆余咬咬唇,不情不愿地回答:“回去再跟你打架?”
付延棹:“有什么不好,打也是情。我都让你一条腿了,你也不吃亏,上次我身上的肉都被你抠下来一两。再不满意,我再让你一只手,如何?”
如何如何,穆余差点又要叫医生来打一剂镇定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