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被敲门声硬生生吵醒的。
那一下接一下的脆响,比闹钟还持久,也更让人恼火。薛钰宁本来就有些轻微的起床气,戴正黎知道,可他偏要这么敲。
“他平时都这么叫你的?”扰人清梦,哪怕隔着门板看不到,薛钰宁还是向那边瞪几眼,低头问还在揉眼的戴瑜。
他呵了口气,回答:“他平时不叫我。”
那声音还没有停止的迹象,不等到回应不肯罢休。
“烦死了。”她撇嘴下床,从门边捡起昨夜穿的外套。门其实没锁,当时戴瑜急成那个样子,哪还记得这些细节。
“正黎,你把我吵醒了。”刚看见戴正黎,薛钰宁抱向他的胳膊,哼哼唧唧地到他肩头蹭,“我想多睡一会都不行。”
见到人,戴正黎的气一下子消去一半。斜着望向屋里,戴瑜赤裸后背,正套上一件家居T恤,脖子上有几道抓痕分外显眼。结合她的指甲,谁的手笔一目了然。
“我不方便进去,你又不好叫醒,我不敲大声点,让你们在里头睡到下午?”戴正黎帮她扣扣子。
以前就是,她总得有他哄着才肯起床。
不是她娇气造作,她就是喜欢听戴正黎在她耳边叫着她的感觉,震得耳朵酥麻,像在清晨的朦胧时刻打开一杯酒,能回味整天。其实多半时候她早就清醒了,偏要和他走这么一遭,他明明知道,又甘之若饴。
“我们早上吃什么?”薛钰宁被抱起来,夹着他的腰到另一边的浴室,进屋前不忘对戴瑜挥挥手。
戴正黎余光瞄得见,戴瑜用脚踹上门,懒得看。
好像这两人谁也不太愉快,薛钰宁耸肩。
“我已经买回来了。”趁她刷牙,戴正黎说,“一会我还得去加班,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薛钰宁的嘴里塞满泡沫,说话也模糊:“我也要回家了,一起出门。”
“不了,车就在下头等我呢。”他的手掌放在她的臀上,轻揉几下,从镜子里见她眯眼,“你吃好自己回去,路上小心。”
待她把口漱干净,想接水打湿脸时,他还是伸指将她抬起来,脑袋低下去。野蛮又痴缠的接吻方式,舌尖顶着牙关不准并上,扫过她的上颚,勾住她一起打圈。
“昨晚上和戴瑜弄到多晚?”他问这话,把着她的奶,好像如若她刻意答错,他就会惩罚地揪弄。
薛钰宁应接不暇,还在忙着昂头与他纠缠:“没多晚,真的。”
“我还以为你挺累,没想到其实这么精神。”
大夜里两头跑,哪头都不落下。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我倒得谢谢你。”戴正黎叹口气,从她衣下收回手,环着她的腰肢。
“正黎。”薛钰宁又鼓起嘴。
他只说:“洗脸吧。”
待她慢条斯理打理好,戴瑜早就坐在餐桌边。正如戴正黎所说,他不打算陪他们久留,理好着装,他撑到薛钰宁旁边,就像以前和路甜甜一样,弯腰:“先走了。”
她正忙着对付眼前的鸡蛋灌饼,刚咬过一口,唇上又是油渍又是饼渣,眼睛也不抬地侧脸往他唇上一印,还条件反射地接一句:“早点回来,家里等你。”
戴正黎抽走一张纸擦嘴,拿起沙发上的公文包出门。
一直毫无反应的戴瑜在他走后,终于把茶叶蛋剥好,放到薛钰宁面前的餐盘上。
“他刚才在故意向我炫耀。”戴瑜说,“幼稚。”
鲜少能听到儿子说自己爹幼稚,薛钰宁笑出来,举起茶叶蛋:“叁十二岁的男人谈恋爱,其实也和十六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