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呀,小心点,别碰到了。”
卓子趴在她身上,睡下了没什么,这一醒过来所有的感觉都反应过来了,后背疼的厉害,有些没长起疤的地方更是,呼吸间都有撕开的感觉。
她皱着张小脸,张口说话已是哑的不行。
应茶瞧着她难受的样子,心疼得厉害,托着她的小脸说。
“你先自己趴一会,姐姐去给你倒水喝,慢点,别再裂开了。”
应茶轻声落地,被卓子趴了一天的肩膀有些酸痛发麻,她不欲叫卓子看出来,换了另一只手去拿水。
念着卓子的伤,她又找了只汤匙,一口一口的给她喂水喝。
卓子侧着脑袋趴在床上,饮了几口润润嗓,喉咙也不那么干了,应茶收了碗放到一边,轻轻的理了理卓子额头的碎头发,心里琢磨了一翻开口说到。
“我白天叫明哥去买了条鱼,回来给你煮汤补补,估摸着这会也快过来了,晌午你没醒,我也没舍得叫你起来,过会儿可得多吃点。”
卓子有气无力,却也不忘了埋怨,瞅着她姐姐开口。
“吃鱼我去镇西钓,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
应茶心疼,摸摸卓子的头,应声安抚。
“好,等你好了的。”
卓子轻轻点头,接着说。
“姐你上来。”
应茶笑笑正欲上床去抱着卓子,不料一阵敲门声传来,她心生厌倦,正欲走过去,那人便闯了进来。
又是尖脸精瘦的另一个模样。
“怎么了,这板子是打到你身上了!?不接客阁子拿什么养你啊!”
应茶没搭话,默不作声的到床下摸索一会儿,掏出一吊子钱,陪了个笑脸,好生好气的说。
“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孩子也不能没人管不是?”
那男人眼睛滴流滴流转,鼻孔吐出的气都跟着嚣张起来。
“还是你懂事,记住了,下不为例,好好教教那孩子,打小就是个挺好的苗子,偏生不往正道上走。”
这人拿了钱了,话也就多了。
卓子趴在床上背对着她们,眼神暗淡,随后开始哼哼唧唧叫唤着疼。
那人偏头斜楞一眼她,怕沾了这晦气,没再多说话,转头赶紧就走了。
应茶宠溺的笑笑,回到床上,卓子慢慢腾腾的把脑袋靠到她姐姐身子上,闷闷的叹口气。
应茶摸摸她的头,笑笑说,
“怎么啦,小聪明鬼。”
“我小时候以为,等我长大了,打得过他们了,就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了。”
应茶没搭话,只是揉着她的头,目力所及是卓子后背上纵横交错的疤痕。
她不禁想起下午,江令靖走了没一会儿,方妈妈便过来了,她拿了一个小竹篮,里面放着些瓶瓶罐罐。
虽说平日里阁子也会给伤药,但不会给这么多,谁挨了打,都是要靠自己平日里攒下的钱出去买药,况且,她小时候家里还没没落时,也跟着学过药理,这些药疗效都很不错,价格昂贵,阁子不可能舍得给她们准备这样的药。
她细琢磨,心里便有了答案,方妈妈平日里好事,现下却不提这药的来源,多半是江令靖嘱咐过了。
却又好笑,这井太太,怕人知道,还偷偷的换了药瓶,这么贵的药,却净是些个破破烂烂的小瓶罐装着,盘算到这个地步,却被这阁子抠搜的做派给卖了。
偏偏是心疼了,却又嘴硬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