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那处没有。”安永郡王不客气的道,“梁王府倒有,你要听么?”
华阳郡公神色一凝:“坏事儿?”
安永郡王叹道:“于我而言算不上。圣上叫宗室们左右为难了啊。”
李纪桐眼皮一跳,宗室们在为难什么,他有点不敢想。
华阳郡公半点不意外,所谓左右为难,无非是他招人嫌,杨景澄则更讨喜;但有章家横亘在朝堂,宗室又担忧杨景澄性子太绵软弹压不住。可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妄想刀切豆腐两面光。于是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梁王太公表态了么?”
安永郡王苦笑:“他老人家怎可能表态。”
华阳郡公不以为意:“只消他们不站去长乐那头,其余的,随他们去吧。”
安永郡王知道华阳郡公不曾把混吃等死的宗室放在眼里,但宗室日渐艰难的今日,众人依旧各怀鬼胎,让人齿冷。这也是他不再安享荣华,出头帮衬华阳的缘故。日后能否封亲王倒在其次,只不想子孙后代一直这么颓废下去罢了。
李纪桐一向对宗室感观不好,压根不想提他们。虽觑着华阳郡公脸色不佳,依旧直言不讳的道:“郡公今夜招我等前来,是有甚吩咐么?”
“有些事想问问你们。”华阳郡公淡淡的道,“圣上对我疑心日重,欲扶持澄哥儿上位,此事你们理应知晓,我便不多说了。前日澄哥儿来寻我,自请外放。”华阳郡公先强调了杨景澄立场,此乃话术,以安定安永郡王与承泽侯之心。毕竟二人与杨景澄亦有旧,他与杨景澄谁上位,皆无损失。这正是永和帝的狠辣之处,以至于今夜议事,他甚至都不想请汤宏来。
稍停,华阳郡公接着道,“实不相瞒,近日种种烦忧,乃至梁王太公等人摇摆不定,皆因圣上喜爱能干晚辈之心,被人误解。”
李纪桐和安永郡王齐齐抖了抖,这话真特么的假。
华阳郡公当做没看见二人的动作,何况他们二人多少有些城府,与其说是情绪外露,不如说更像无声的附和。
“因此,我让澄哥儿试着接触章家。”华阳郡公懒得再说空话,直接道,“不求圣上如何,好赖怜悯我等则个,宗室可再经不起折腾了。”
华阳郡公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听在李纪桐与安永郡王耳中,宛如平地惊雷!让杨景澄去接触章府!?那不就是引诱圣上疑心杨景澄么!?这是手起刀落,直断了杨景澄的前程啊!且不论圣上是否上当,朝堂上的规矩,可不管你真心假意。只消站了队,那便打上了印记。哪怕杨景澄日后亮明身份,依旧是个硕大的把柄。说句到家的,有此一事,翌日华阳郡公登基,杨景澄一生都被捏的死死的,但凡有所妄动,砍人的理由都是现成的——昔年叛主。李纪桐没忍住倒吸了口凉气,不愧是华阳郡公,真特娘的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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