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后面的女生望了一眼窗外,拿书拍他脑袋:闭嘴,上课了。
贺雯踩着高跟鞋,人未到声先至。
几秒种后,这位慈祥的班主任终于带着人来了。
班长正要起身,贺雯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开门见山的说:三件事,占用你们五分钟时间。说着看了一眼门口。
上课的老师在门口点头,示意自己可以等她说完。
第一件事,咱们班这学期有三位同学转学去了别的学校。贺雯的声音不再像之前在教务处那样慈祥,而是铿锵有力。
顾执不禁抬起来重新审视她。
而底下四十几个人一阵唏嘘。
干什么,干什么。安静。贺雯制止。
有胆大的同学趁乱起哄:老师我们舍不得他们。
你还记得转走的同学叫什么吗?就舍不得了贺雯说:还没说完呢,所以这次新转来的两位同学都在咱们班。
乱哄哄的声音霎时又静了回去。
江初站在教室门口低着头。他站的位置很刁钻,是个他能看得见全班同学,但能看到他的却只有几个前排学生的角度。
他很不喜欢这种自我介绍的过程,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上演一次。
闻言,他正丢了魂似的转头看着外面。
贺雯看的出他是在刻意回避,想到先前潘主任特意跟他强调了江初的家庭情况,她也没打算让江初尴尬太久。
顾执。贺雯看着教室后排,喊了一声,所有人都齐刷刷的转头,顾执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跟体育课被点名似的喊了句:到
有几个调皮的跟着起哄。
咳咳贺雯干咳了两声,教室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她指着顾执旁边的空位对门口魂不守舍的那位说:江初,你座顾执旁边。
这算是两人都介绍了。
没有像以前那些班主任一样非要他做自我介绍,而且座位还靠后。这让江初低落的心情莫名好了几分。
他抬眸扫了一眼教室,又迅速的低下了头,拎着书包朝唯一的空位走过去。
先前闭嘴的男生又回头过惊喜的说:这个,我说的是这个,原来咱们班转来了两,难怪我搞错了。
后头的两个女生白了他一眼,目光跟着江初移动,转走的三个同学长什么样她们是想不起来了,但新来的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养眼。
男生觉得自己的话没有让女生相信,有些不服气,他举手冲江初挥了挥,江初面无表情的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男生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无力的解释:我说了吧,他从来不理人。
仿佛江初忽视他就在他意料之中一样。
顾执刚刚受到学委的关照,心情还不错,本着传递爱心的理念给他让了一大块地方,还好心的用纸巾给他擦了一遍桌椅。
李茂回过头羡慕的说:做你同桌真幸福。
李茂的同桌许景听到这话放下笔,瞪着他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茂看着坐在座位上都高他半个头的体委,自觉的闭了嘴。
没再等人说话,贺雯又说:第二件事,周五考试,内容是上学期的重点。看看你们有没有把上学期学过的都还给任课老师。
啊考试通知一出,底下哀嚎声一片。
顾执扭过头小声的对同是新同学的江初说:什么学校啊,刚开学就考试,你们实验中学也这么变态么?
江初一愣,但没理他。
他这是什么表情?顾执心想,话都递到嘴边上了,难道这友好同桌表示的还不够明显吗?
他忽然想起贺雯在办公室说排同桌时候委托的复杂眼神,结合这位高冷的同桌,大概明白了什么,于是他指着前头的李茂无辜的解释:刚刚学委以为我是实验中学转过来的,所以我猜他说的应该是你。
江初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也不知道嗯的到底是实验中学和南川一中一样变态,还是回答他自己是实验中学转过来的这件事。
考试是所有学生最头疼的事,快班也不例外,有人胆大包天的抱着一丝侥幸问:老师第三件事是什么。
贺雯清了清嗓子道:八十五分以下的这学期体育课不用上了。
顾执差点被前排的大高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逗笑了,靠过去跟江初说:看这样子,他们班的考试水平好像很一般。
顾执巧妙的运用了他们,把江初自动就划到了我们的阵营。
江初一副我跟你熟吗的表情看了顾执一眼,看的顾执有些尴尬。
好在贺雯及时止住了前排的哀嚎。宣布完事情又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留下一群征战沙场的小兵独自绞尽脑汁的应对周五残酷。
数学老师背着手进门,他个子小,又爱开玩笑,平时课下总跟他们打成一片,但上课的时候却十分严肃。
他笔挺的走进来似有嘲讽的调侃:正式开学的第一天,三军过境呐。
在一片哀嚎声中,他又语重心长的说:知道害怕是好事,你们呐,要是不想这学期体育课都充公,就好好发挥都别号丧了,这节化学实验课跟周三数学课时间调了一下,我们开始上课......
帅哥坐在一起总是能吸引绝大部分人的眼光,一节数学课频频有人回头。
数学老师,哒哒哒在黑板上写下一道题,环顾了一圈,开始点名:苏诺,你上来写。
苏诺就是那个在操场穿红色羽绒服给顾执指路的女生,听到自己的名字,她磨磨蹭蹭的站起来。
数学老师一副老阴阳师的语气:上课还是要把注意力放在老师身上,再不然放在课本上也行,你看新来的两位同学就贯彻的很好嘛。
堂下一阵哄笑,这下都理所当然的回头看他们。
这种哄笑没什么恶意,纯碎是趋于当下的本能。
顾执为了避免自己尴尬,他也跟着大伙儿的目光去看他同桌。
他心说,只要随大流的速度够快,尴尬的就不是我。
江初却好像并没多少尴尬,仍然一直低着头看课本。
这么淡定,这人是参禅入定了么。顾执心想。
老师看了看讲台上课桌座位表的名字说:江初,你上来解解看。
窗外的枝丫随着早春的凉风拍打着教室的玻璃,阳光微弱的透过玻璃在江初的脸上投下一大片阴影,他就在这片初春的晨曦里面无表情的说:我也解不开。
这欠打的表情+欠打的语气。顾执在心里为他的理直气壮捏了把汗。
这时,有人小声的说:不是说期末考第一么?怎么这都解不开。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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