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医生,有没有时间……”左慈典敲开门,就捻熟的向余媛打招呼。
正杵在灯箱前面看片的余媛,诧异的回头看向左慈典。
两人对视十秒钟,都“嗤嗤嗤”的笑出了声。
“老左你的脑袋算是完蛋了,还有没有时间……”余媛笑的像是一只坏掉的橡胶手套似的。
左慈典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笑的像是一只用过的纱布似的:“我帮凌医生问的。”
“你早说嘛。”余媛立即不笑了,眼睛向左慈典身后看看,没见到凌然,才松了一口气:“你下次直接说事,不要再问有没有时间什么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秃噜习惯了。”左慈典摆摆手:“我发一个图片给你。”
左慈典将凌然发给自己的图片发给了余媛,道:“你看看这个。”
“什么意思?”余媛皱眉。
“我琢磨着,像是魏嘉佑这样的医生,咱们是不是得知己知彼啊。”左慈典试探的看向余媛,又道:“你看看他做的这些手术,发表的这些文章,和咱们凌医生的项目,是不是重合性挺高的?”
“人家的主要方向是心脏外科手术。”余媛只看了一眼,又赶紧道:“我不是说心脏外科就高人一等,我的意思是,大家的主要方向不同,不能因为魏嘉佑写了几篇内窥镜的文章,就说重合吧。”
“我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余媛抬头看向左慈典。
不说心脏外科,内窥镜的手术,关系其实很密切吧。”左慈典用他学渣级的水平分析,且道:“凌医生现在开始做膝关节镜,保不齐是不是有想做腹腔镜或者胸腔镜的想法,咱们不说别的,你说翻过年,要是有个内窥镜的峰会,凌医生难道在魏嘉佑后面上台?”
有些时候,学渣的心思,是能够莫名其妙的对接到学神的。
要以余媛的想法,膝关节镜和胸腔镜的距离也太远了,那解剖结构完全不一样,不能因为带个镜字,就强行掰扯到一起。
当然,会了膝关节镜,再去用胸腔镜,手法上肯定要熟悉一些的,节省几个月的时间也是有的……
但要余媛来判断的话,她觉得换成自己,十年内都不会去碰胸腔镜,那完全不是一个领域嘛,要是骨科的都去玩肋骨下方了,胸外科的人难道都回家吃自己吗?
同样是以自己作为主角的话,余媛也不觉得站在别人身后上台有什么问题——当然,那得看是什么级别的峰会,要是国际级的峰会,或者放低一点,就国内的真·峰会,能上台就高兴死了,还管是在谁的身后上台呢?
然而,余媛听着左慈典的话,再从凌然的角度考虑,突然觉得,左慈典同志的考虑,还真不是无的放矢。
“那我做个情报分类。”余媛一下子摆正了自己的位置,道:“魏嘉佑过来云医了,那就有可能挤占咱们的资源,我看看他究竟是搞了些啥幺蛾子……”
“就算魏嘉佑不来云医,他也要挤占资源的。”左慈典认真的道:“魏嘉佑这样的年轻人,我可见过不少,你可不知道,这样有背景有水平的人,用起资源来是有多浪费……我就给你说一项,人家要是想单独上台呢?要是想要独占呢?”
余媛愣了一下:“不可能吧,那多浪费呀。”
“浪费?美国人打仗的时候讲浪费吗?”左慈典撇撇嘴:“人家身后是有院士的,用点独占资源算什么。”
余媛对此就想象不来了。
她早两年想做个手术都没机会,甚至想一天25个小时的呆在医院里做住院总都不得,哪里想象得到院士能带来什么水平的资源。
“祝院士也是院士。”余媛脑海中瞬间闪过“祝杨跟腱修补术”,对于这种东西,她的记忆就很深刻了。
左慈典只是笑笑,道:“你打短工的,还想让东家分房子给你,合适吗?”
余媛被说的愣住了,仔细一想,不得不承认,左慈典说的有道理。
凌然的根子可是在云华医院呢,如果云华医院不能提供最大资源的话,难道指望骨关节与运动医学中心来提供吗?
除非凌然转过去,而且,也就是一定几率罢了。
再想的多一点,凌然如果去了骨关节与运动医学中心,那他的手术范围就只能局限于关节镜了,比起魏嘉佑的心脏外科,或者胸腔镜什么的,都要弱了不止一档。
余媛猛的摇头,心下暗笑,自己是被左慈典给带进沟里了,干嘛一定要和魏嘉佑比呢?人家约翰霍普金斯毕业的海龟博士,起点都不知道高了多少。
“我去写分析报告。”余媛道。
“不止,你最好再催着凌医生多写论文。”左慈典低声道:“做医生的,做多少手术,别人看不到的,还是得有论文,这个你擅长,再有别的琐事,你找我,我来帮你做。”
余媛有点心动,只笑道:“帮领导搜集论文资料啥的是应该的,不过,人家的论文水平,怕是比我要高多了。”
能从约翰霍普金斯毕业的,毕业论文都得相当牛才行,余媛就算没看过,也能猜一猜级别。
左慈典只是哼哼两声,道:“你这个话,半对半错。写论文,魏嘉佑肯定厉害。”
“然后呢?”
“看病救命,肯定是凌医生厉害。就昨天的心肺复苏的病人,不就证明了?”
“写到论文里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