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唐大才子满腹经纶,本狗官可是敬仰得狠,正好请教请教......”说着不待唐伯虎挣扎,何瑾一个眼神儿,刘火儿和陈明达等人就跟抢压寨夫人一样,将唐伯虎塞入了何瑾的马车,任由他们的老大糟蹋。
“老陈,怎么样,这次还赌吗?”
“赌,这次我赌他在车上坚持不了一炷香,就会自己跳出来......”
后面马车里的柳清霜看到这一幕,不由痛惜地摇了摇头:“自古才子多命舛,唐解元已那般惨了,相公难道就不能对他温柔一点?”
“温柔?......”老娘崔氏就笑了,道:“重病就需用猛药,瑾儿这样对他,才是真正为他好。”
“就如娘当年在磁州,那样严厉要求相公一样?”沈秀儿便接了一句,立马将崔氏哄得眉开眼笑。
这时候,马车里的唐伯虎就面色纠结,看着眼前的大脚丫子,浑身都开始哆嗦:“居然要让我给你捏脚?”
何瑾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百无一用是书生。筹谋策划,繁荣大明一港,继而影响朝堂决心打开整个大明国门,你有那个能力吗?”
这可是何瑾第一次跟唐伯虎谈正事,而这也一下搔到了唐伯虎的痒处:他出身商贾之家,而且天资聪慧,饱读诗书,自认家国天下不过指掌间,当即下意识便傲气言道:“这又有何难?”
可刚说完这句话,他忽然就反应过来了,诧异道:“朝廷当真要改写祖制,开放海禁?......这,这太祖定下的规矩,就是为了防范倭寇作乱,一旦海禁大开,整个大明岂非立时就会动乱?”
何瑾闻言就斜眼瞟了一眼唐伯虎,道:“就你刚才这番话......嘁,我都懒得搭理。你虽出身商贾之家,可也见过农村的篱笆院儿吧?”
“篱笆院儿?”
“不错,农民老家闹贼,就扎篱笆筑墙养家丁护院。换到咱那个太祖身上,应对闹倭寇问题嘛......当然还是扎篱笆了。”
“大明所谓的禁海政策,就是在整个中国东部沿海扎一个大大的篱笆,养一群精装的兵,看你小鬼子进的来不?”
“然后扎篱笆的工作就有条不紊进行起来,将沿海百姓内迁,设置卫所严防死守,整条海防沿线花了大量的财政,修的是面面俱到。”
说到这里,何瑾就一瞟自己的脚,示意唐伯虎给捏他才继续讲。
人家唐伯虎才不干呢。
闻言当即就冷笑了,道:“你如此贬斥太祖策略,可太祖错了吗?......从洪武五年开始,沿海明军就陆续有了歼灭倭寇的战报,明朝洪武十年以后,倭寇对浙江,山东,辽东地区的入寇,也多以失败居多。”
“哟......”何瑾这下也笑了,是那种毫不掩饰的嘲笑:“嘴上诽谤着大明朝廷,可现在不是太祖英明,就是关注往来战报的。连这么久远的情况,都记得清清楚楚......你绝对是真香体质。”
这下,被戳中了心事的唐伯虎不由恼羞成怒。
可刚想动手,就看到何瑾捏起了手指头,咯咯作响。又打算反唇相讥,却听何瑾抢先变色言道:“刚才你那番话,真是......腐儒之言!什么狗屁才子,最多也就写写诗、卖卖画儿,真从了政你连个里甲都干不好!”
“你!......”
“我什么我?......大明开放海禁,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但那是我千辛万苦才打开的局面。而你又是我手下的小吏,竟然敢当着面否认我的策略。”
说着,他就一瞪眼,继续道:“在官场,你这不叫直言敢谏,叫找不自在,自找打压求虐!”
“我,我问心无愧!......”唐伯虎额上青筋直冒,顶着吼了一句。
“是啊,可你算什么东西,问心无愧又有个屁用?”何瑾就继续身子逼近唐伯虎,双眼锐利如刀,不屑又轻蔑:“事情办成才有意义和价值,办不成......谁管你心里怎么想。”
“说真的,你现在清楚自己的身份吗?知道自己是谁,想干什么,又如何才能干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