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依那时算是白玉安唯一能说两句话的人了,两人书信里常探讨诗文,也会将自己写的字寄给对方指点,也算是白玉安那时的乐趣之一。
到了春郊那日,白玉安骗过母亲要去二姐家,马车在路中间就转头去了郊外赴约。
那日顾依依还带了她大哥过来,三人来时还带了果脯零嘴,都远远支开了车夫,坐在水溪边,玩闹。
白玉安依旧隔着顾依依远远坐着,但谈天说地却是不停。
但事情的转机早已注定,白玉安任性跑出去,没有母亲陪在身边,总要出些差错。
几人说够了话就说着去水里抓螃蟹。
白玉安自小没下过水,孩童心性上来,阿桃也劝不住,跟着顾依依就下了水。
水流漫过了膝盖,白玉安学着顾依依搬石头找螃蟹,水里却太滑没站稳,一下子坐在了水里。
白玉安身上衣裳尽湿,阿桃急忙忙的拉着人去马车里换衣裳。
只是白玉安才刚被阿桃脱了裤子,马车外的帘子却忽然被掀开,露出顾依依那张惊诧的脸庞。
她的一只手上还拿着白玉安落在水里的玉佩,另一只手却指着白玉安的下身,不解的问:“你为什么没有那个?”
“你是女子?!”
白玉安那时吓得脸色惨白,脑海中一根玄断了,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犯下了弥天大错。
当时的白玉安当场想要拉住顾依依解释,顾依依却扔下玉佩跑开了。
白玉安那时候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让顾依依将这件事说出去。
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好,囫囵套好裤子后白玉安就追了出去。
她远远看到顾依依拉着她的大哥要走,白玉安慌张的去拉顾依依要解释,顾依依却忽然朝着白玉安愤怒道:“你这个骗子!”
“我要把你的事告诉出去,让别人都知道你是个大骗子!”
白玉安站在原地茫然无措,孩童的心思在那一刻塌了。
只知道不能让顾依依走,要求着她保守秘密。
膝盖骨发软,只差跪下了。
她拉着顾依依袖口拉扯时,顾依依站在溪边的脚,却一子打滑滚落到了水中,正落到了湍急处。
白玉安低头怔怔看着顾依依被溪水冲着往下,耳边又传来顾依依大哥的大喊声,忽然脚步一后退,脑海中无数个念头涌起,又看向不远处湍流涌下的池塘。
站了半晌,看着顾依依大哥呼喊着往下追去,她忽然拉着阿桃就逃走了。
回去之后的白玉安便大病了一场,这一病就病了整整两个月,一句话也没开口。
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担惊受怕了半年,才终于肯出们。
后头白玉安在赶考前曾去临县打听过顾依依,却是一无所获。
前尘往事再回到心中,那时的孩童心境,竟又回到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