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波澜
为了希望小学的计划,李茂做了很多的准备。
在一张张的数据面前,就算感觉会拖累机械厂家底的人,都放弃了对李茂的劝说。
机械厂对内公开会议上。
作为李茂手下头号老马仔,刘海中第一个冲锋陷阵。
“办!希望小学一定要办!这是好事,利国利民还能树立咱们厂光辉形象的好事!
都说为了崛起而读书,咱们城里的孩子能读书,可也不能落下乡下的孩子。
过去咱们苦,卖力工作还被压榨,吃不饱,穿不暖。
现在日子好起来了,咱们穿的起新衣服,吃的饱肚子。
可咱们不能光顾着自己,下面还有不少勒紧裤腰带支持咱们的老乡!
以前咱们机械厂不容易,铺子刚刚开张,几百号人就那么一点生产能力,生产的东西能不能创收,能不能填饱肚子,咱们心里都没有底。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在咱们李茂厂长的英明领导下,订单有了,厂子扩建了,咱们赚外汇赚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加班。
面子,厂子给咱们挣回来。
可里子,咱们得自己给!
咱们厂的福利越来越好,厂里工友的生活越来越好,可咱们不能光顾着自己。
老话常常说,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咱们城里不缺学校,那咱们就带着学校到真正需要的地方去!
我坚决同意厂里的希望小学计划,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将我们‘红星机械厂希望小学’的名号,能让所有人都知道。
等以后咱们老了,带着孩子回老家,也能昂首挺胸的面对老家的父老乡亲。
我是机械厂的工人,红星机械厂希望小学,有我努力工作添进去的一块砖瓦1
刘海中握紧右手,高高举起,激昂的言语,不光是在激励工友,也在倾述内心。
“好!刘主任说的好1
“坚决跟随厂长脚步!为机械厂的事业增砖添瓦1
在工友一连串的叫好声中,刘海中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出生于这个时代,扎根于这个时代。
太多太多的工人,深深的感恩这个时代。
有些上了年纪的工人,听着刘海中的演讲,不觉揉了揉眼眶,跟着抹起眼泪来。
京都城的人来源很复杂。
有来自五湖四海被选拔上来的手艺人。
有自打娘胎起就在城根下讨生活的苦命人。
还有跟着队伍爬雪山,过草地的坚毅者。
就算是厂里被李茂招揽来抗雷的大院子弟,其中也有不少是跟着父辈从窑洞里走了出来。
老乡有多苦,他们知道,也见到。
老家有多苦,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有共同的经历,共同的渴望才能共情。
在眼下关于希望小学的讨论会上,整個机械厂拧成了一根绳。
哪怕是一些精致利己的人,在面对可能获得的名声,以及并不会影响到正常工资和福利的保证下,也是跟着叫好起来。
工友代表一个个表态。
被李茂招揽来的大院子弟也在台上举手赞同。
面红耳赤,恨不得撸起袖子自己到车间干活,给厂里多挣一些钱,让厂里的资金有更多的富裕。
在这种氛围之下,身为教员转型的阎埠贵,拿着一个算盘核算了李茂给出的数据之后,不慌不忙的举起了手:
“厂长,身为一名从小学教员转业过来的会计,我有话要说1
李茂抬手,手心朝下,微微下压。
只是一个动作,就把控住了眼前的场面。
这种画面,在隔壁的轧钢厂,乃至更多的厂子来说,是很难想象的。
在这个工人老大哥是顶梁柱的时代,上面的领导说话说的不顺心,私下里工人敢拍桌子,开大会的时候,依旧敢直面硬恚
什么照顾领导面子,忍一忍就过去的这种话,根本不存在。
要是遇上那种一个人顶起一个厂的技术大拿,碰上不合理的事情,他们甚至敢直接在大会上把厂长给哄下台。
就这,事后厂长还得带着礼物给厂里的工人赔礼道歉。
要是态度不好闹到了上面,厂长都得换人。
“阎会计继续。”
李茂手心反转,示意阎埠贵继续往下说。
被给足了面子的阎埠贵,此时脸上也挂着难以言喻的亢奋。
虽然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泼冷水,可身为一名曾经的小学教员,阎埠贵认为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在这件事开始之前,就将其中的危险传递出来:
“厂长,身为咱们厂的会计,对于咱们厂的家底我还是很清楚的,在厂长的英明领导下。
咱们厂生产出来的产品,平均到每一件上面的利润,完全可以说是冠绝老家!
正是这种令人惊骇的眼红,这才造就了咱们机械厂令京都所有厂子都眼红的福利。
造就了哪怕是在前几年,咱们厂依旧没有出现工人饿肚子干活,累瘫,累倒在生产线上的事情。
就算是这一次的希望小学计划,厂长依旧给咱们留下了容错空间。
在扣除了咱们厂的必须资金,以及厂里工人的福利,以及其他的各种可能性款项之后,咱们剩余的账面,依旧足够同时盖起十所,乃至更多的希望小学。
可咱们的计划只是三所,从这一点上来说,咱们厂子确实是高瞻远瞩。
这样一来,就算往后哪一年的利润比不上今年,咱们账面资金依旧可能撑着我们往前走好多年。
就算因为资金不足需要停滞,咱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去应对,不至于落下机械厂失信于老乡的话柄。
经济方面的问题,厂长考虑的很周全。
可问题的关键是,咱们能盖房子,可咱们弄不来老师!
如果上报,在眼下各个城市老师都不算充足的情况下,咱们很可能在这个环节上被驳回。”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脸上挂上了一丝苦涩。
身为一名曾经的小学教员,他很清楚自己同事心中的想法。
除去像之前到院里派发奖状的老赵那样投机取巧,没有一点担当的极少数人之外。
更多的还是像他这样,已经成家立业,家中老的老小的小的教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