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脚底下堆了一片红壳子,哼哧哼哧吃得很香。
“傻狗。”
顾憬骂道,迅速钻进了学校里。
放学后,阮软要赶去城西的一家高级咖啡馆弹钢琴。
门童见她一个人走来的时候,刻意往她身后看了看,问道:“往常送你过来的那个女孩子今天怎么没来?”
“骑大摩…机车去了。”
她本来想说大摩托,在她眼里,那本来就是个大摩托,但顾憬三番五次纠正她,还给她科普机车是机车,大摩托是大摩托。
“诶?”门童听不懂。
阮软补充道:“她今天和人约了比赛。”
“哦。”
对方看上去好像颇为失落的样子。
阮软出于礼貌,对他挤出笑脸,尽管在对方看来,是个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弹钢琴的时候,她总感觉有一股强烈的视线在盯着她。
那种感觉太熟悉了,像冰凉的蛇游走在她的肌肤,阮软手抖了一下,好在声音不大,没人察觉出来。
工作完,经理将今天的工资给她结算后,说有些话想对她讲。
他犹犹豫豫,吞吞吐吐。
阮软猜到可能是不好的事情,便让他不用担心,有什么事尽管说就好。
于是,经理一鼓气,直接言明,他们已经找到了全职的钢琴师,不用再麻烦她每天跑来跑去做兼职。
“………”
“………”
气氛一时很尴尬。
阮软看得开,表示自己理解,后又再三感谢经理这两个月来的照顾。
推开咖啡馆门,天色已经浓稠地像浸在墨水中一样。
又是这么晚了啊。
她摸出手机,想了想,放下了。
所幸路上还有些人,她才不至于多害怕。只是在咖啡馆里感受到的那个视线在她搭乘公交车时,又出现了。
这趟公交车,下晚班的人尤其多,她扶着车柱,警惕地往四周瞥,希望找到让她不舒服的来源。
可是,看到的不是疲惫无神的面孔,就是低下头玩手机的头漩涡。
有个男人甚至在她看过去的时候,给她递了个油腻的媚眼。
阮软觉得恶心,撤回视线不再寻找。
怎么会……怎么会出现那么熟悉的视线?
就好像……好像……
“嗡--”
手机的震动声拉回了阮软的思绪,她放到耳边接听。
电话那头有风声,摩托车轰鸣的声音,还有男孩子爽朗的笑声,顾憬咋咋呼呼的喊声像是要刺破她的耳膜。
她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了。
“软软,我来接你吧--”
“不用了,我已经坐上公交车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车上这么多人,她不好对着手机大吼,干脆挂了电话,往那边发信息:
“我已经在公交车上了。”她关了手机,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再发了一句:“你早点回家。”
没一会儿,公交到站。
这一站下的人很多,但跟她走一条巷子的人几乎没几个。
巷子很长,走到一半,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
巷子的灯坏了有几天,一直没人来修,往天有顾憬陪着,她一点不害怕。
然而今天,她心里稍微有点发毛,隐隐不安。
不安在她发现身后跟着一个男人之后到达了顶点。
借着月光,她看见那男人戴着顶鸭舌帽,身材颀长,并不瘦弱。
为了验证他是否是尾随自己,阮软故意走走停停,可怕的是,那个人也跟着走走停停。
她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咖啡馆、公交车上那股骇人的视线,和身后的男人联想起来,细思极恐。
十七年的人生经历没教授她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她现在心跳如擂,能想出来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逃跑。
细胳膊细腿哪能跑得过男人,更何况,对方在发现她有逃跑意图,迈开腿的瞬间就掐灭了她的念头。
他将她按在墙上,阮软吓得一直尖叫,双腿用力去蹬他,踢他。
“放开!你放开我!”
“有没有人?救……”
男人用嘴巴堵上了她无用的求救,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中弥漫开来。
许久,直到阮软喘着粗气,快要哭了,男人才放过她。
她绝望地被禁锢在那人的气息中。
月光下,男人的鸭舌帽在她的挣扎中早已落地,露出一颗寸头,一张看上去六分邪气四分清正的脸,他眼里聚着光。
“抓到你了。”
“软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