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一切的起因,只是因为那个夜晚太黑,到处充满着未知的危险,而产生了吊桥效应,错将恐惧当成心动的感觉。
其实我很不想结婚,但是我知道,那不可能,家里人已经给我找了很多对象,只怕回国就要结婚,陆少爷看着锅里翻滚的红油,牛肉下去之后,很快变色,浮了起来。
我知道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不能给任何人幸福。如果像旧法式的贵族那样,夫妻俩各玩各的,又很容易招来舆论上的麻烦,我不希望家里的事闹得满城风雨。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乔少爷却偏偏从中听出了淡淡的悲伤,他笑着将煮得刚刚好的牛肉片捞起满满一勺,放在陆少爷的碗里:虽然你没有感情,但是你依据价值和礼仪做的事,就可以让人很高兴。
高兴?
是的,昨天,你在楼梯上替我挡住木架,还有你以为我紧张,伸手握住我的手的时候都会让我感觉很高兴。
乔少爷微笑的看着他:希望你可以把你当时的思路和做法保持下去,并用在你的新娘身上,你们一定会和和美美,过完这一生的。就算你不是出自爱情,而是出自计算,能够严严实实的被骗一辈子,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陆少爷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被骗是幸福?我需要理一下逻辑。
哈哈,一会儿再理,先吃。乔少爷夹了满满一筷子肉,扔在海鲜酱碗里,打了个滚,放进嘴里,鲜嫩爽口。
就是有点烫。
烫得他掉下一颗眼泪。
许多年之后,陆少爷有了自己的儿子,也见到了让儿子魂牵梦萦的那个男人。
那个叫尹扬的男人与他有些相似,冷静到近乎无情,但是在提到陆云峰的时候,他的眼神和微表情会有变化。
就像自己曾经产生过依赖感的瞬间,也像他的妻子因为自己一些体贴的动作而欢喜。
这就是喜欢吗?
他想找人问问,但是却已经无人可问。
作者有话要说:平静的看着原油期货变成负数,平静的看着有人穿仓,这些事在期货诞生之时就已经有了,见证过千万富豪炒橡胶变成万元户,现在回头看,不过是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第173章
南欧灿烂的阳光照在深蓝色的地中海上,在翻滚的海波上落下点点碎金,海风吹过灰色的庄园,罗格坐在树下,手中摊放着一本书,眼睛却盯着不远处天空中的白云,被风吹聚在一起,又缓缓散开,在湛蓝的天空留下丝丝缕缕的痕迹。
在那个寒冷的冬天,他被邀请无聊的豪门生日会,生日也好订婚也罢,对他来说,可能产生影响的,只有生意。
提前离场,却在车旁捡到了昏迷不醒的尹扬,他倚坐在地上,头靠着车门,在这种地方出现的,只有可能是陆家的客人,罗格可以将他交给陆家,但是莫名的,心念微动,决定将他带回自己的酒店。
刚刚宣布婚讯的陆云峰竟然抛下未婚妻,追到酒店,这让罗格感到十分的诧异,也对尹扬更加好奇。
命运的风缓缓吹动,将尹扬吹到他的身边,罗格本无意招惹尹扬,没想到,在南美的港口,又见到了这个男人。
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一定是必然,罗格是这么认为的,他想要把尹扬留在身边,但是尹扬于他而言,却像掌中的沙,越是想要抓紧,流逝得越快,到最后,什么也没有留住。
因为尹扬,他失去了堂堂正正进入中华大地的机会,那原本是他这个拥有与东方人相似的面孔,最大的优势所在区域。
整个西西里岛其他几大家族早先就不满于罗格这个外貌与他们生得完全不相同的混血执掌威尔森家族,不要说排外,只要历史悠久一点的地方,都会抱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
但是老威尔森执意如此,他们也没办法,眼看着罗格一天天长大,干得不错,也就做罢了,谁知道,他竟然想要洗白家族生意。
洗白就意味着要做出一些事,以便赢得另一个世界的接纳,为了能站稳脚跟,罗格说不定会出卖他们的利益。因此他们限制了威尔森家族的权力,只允许其在地中海附近活动,简单的说,就是南欧与北非一带。
威尔森家族的势力被缩减到史无前例的小,在这样的不利条件下,想要将威尔森家族洗白,难度空前。
路也是人一点一点走出来的,罗格相信他很快就能突破桎梏,打开新的局面。
四月底的一天,罗格来到西班牙的塞维利亚,与当地的商会谈项目,出门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极具欢乐气氛。
柏油路上清晰地传马蹄的的,被装饰的非常花哨的马车上坐着衣着同样张扬的女士们,偶尔也有男士混杂其中。
人行道上的女性,无论年龄大小,都穿着裙摆极其夸张的裙子,那木耳边仿佛要飞扬到天上去。
拐角传来西班牙响板清脆的响声,一个小姑娘手里拎着裙摆,在母亲的伴奏下起舞,那是吉普赛的舞蹈弗拉明戈。
罗格怔了一下,才想起,今天是塞维利亚四月节的第一天。从下午开始,人们会在各自的帐篷里跳舞玩乐直到凌晨方散。
欢乐的人群让罗格也不由自主走进节日主会场,男人们穿着传统的骑马服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大摆裙的姑娘们坐在他们身后,亲密地搂抱着他们。
他们彼此眼中传递的爱意,让罗格心中微微有些酸痛,如果尹扬在这里
会场里有数百个帐篷,其中只有几个公共帐篷允许随意进出,其余的是各个俱乐部和商会的私家帐篷,罗格想要离开,这里不属于他。
人最感到寂寞的时候不是独自一人,而是身处喧闹人群,心却无处可依。
在人群中走了没几步,忽然,有人向他撞过来,他及时向侧面躲开一步,却被那人手中端着的桑格利亚酒泼了一身。
这种浸泡着苹果与橙子的香甜红酒,在他的衬衫上迅速晕开,一股淡淡的果香在空气中弥漫。
哦,对不起先生。那人一把抱住罗格,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嘻嘻哈哈地笑着,仿佛醉了。
周围的人对这种喝到醉熏熏的人见惯不怪,并没有当回事。
有人从人群中挤出,出现在罗格背后,他们神色紧张,并不像来参加节庆的人。
他们的眼睛如鹰一般扫视着每一个男人,很快就来到罗格这里。
你,把头抬起来。为首的人喊道。
那个男人抱着罗格,将面孔更加往下埋了埋。
来人不耐烦的伸手要去扳他的头,罗格转过身:什么事?
你是来人瞬间睁大眼睛,对不起,冒犯了。
说罢远远地绕开罗格身边,继续向前走。
跟在他身后的小弟一脸困惑:老大,那个男人的脸我们还没看见。
他是罗格威尔森,幸好我认出他来了,我可不想跟那些疯疯癫癫的意大利佬对上。
待他们走远之后,伏在罗格身上的人大大松了一口气,抬起脸,悄悄向后看,确认没人,他向罗格笑笑:不好意思,我刚才喝得有点多,打扰了。
说罢就要走,手掌却被罗格紧紧抓住:既然我被你利用摆脱追兵,我想,我应该有权力收点报酬。起码,得知道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