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的时候八点来钟,周戎昆先回部队去了。
褚昭陵喝了酒没法开车,她自己又不会。两个人站在路上,对方故意往她身上靠:“那怎么办啊,待会儿我酒劲上来真跟半道儿上醉了,你背我回去?”
推了一把没推动,阮毓也不理他,拿出手机:“代驾还是打车?”
褚昭陵摇头,拽着她往前走,笑道:“车先放这儿吧,改天来取,咱俩坐公交去!”
“啊,你确定?”
“有什么不确定的,还不兴我跟你学学过日子?”
公交站离得不远,刚走到就来了车,两人默契地去了最后排。坐下来,空调暖风吹得阮毓心里发烫,此刻眼前没有鲜花美景,只有人头攒动,和嘈杂中的报站声,可她只感受到了浪漫。
扭头看褚昭陵,暗黄的光线照在他脸上,鼻梁高挺,竟带着说不出的迷人。咫尺之距,第一次觉得真实。
她习惯了坐公交,可往常从没人理解她的习惯。杨茗和徐屹每次听见公交二字都流露出鄙夷,让她学会大方处事,别总小家子气。连未发迹时公交都舍不得坐的阮竹涛,也会跟着斥她几句。
仿佛公交车是下流的象征,有权有势者一定会嗤之以鼻。
“干嘛盯着我?”褚昭陵对上她的眸子,从没这么亮过,里面似乎藏着一整条银河。
阮毓回神,笑而不语,主动靠在了他肩上。
褚昭陵霎时不敢动了,走走停停的公交,颠得他一颗心咚咚狂跳。
随着到站声一次次响起,车上乘客也越来越少。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吃丝瓜?”半晌,阮毓忽然发问。
男人低头,愣了片刻道:“忘了我干什么的了是吧?”长臂将她捞在怀里,“这世上只有你老公不想知道的,没有不能知道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我耍花活。”
热气呵进脖子,痒丝丝的,阮毓神色迷离,他真得什么都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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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完,褚昭陵照旧早出晚归。以前阮毓每天都盼着他赶紧上班去,结果现在人一走就空落落的。
去书房开电脑继续投求职简历,笔记本密码是她的生日。也不知褚昭陵什么时候设置的,讨女人欢心的招数还真多。
阮毓毕业于四川美院的国画专业,择业范围很窄,这些年一直混迹医美圈,目前除了重操旧业,也没更好的选择。
接连一周,她都在四处面试,奇怪的是竟都没有下文。
玲珑有致的身影,迎着正午的烈日在路上徘徊。虽说之前君氏的岗位属于内推,但自认工作能力没那么差,不至于大大小小的机构都看不上她。
阮毓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踌躇半晌,最终拨出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