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耽:诱根作者:未知
变得很冷静,嚼着吐司的频率也变得机械,他接着说,“人可能会变吧,有热爱的时候,自然也有冷却的时候,好像保了研我就不喜欢了。”
“可学长明明——”
“别说我,你怎么没考数学系的研究生,嗯?”
“我……”
“纯粹做数学研究总是赚不了大钱的,对吧?”穆沅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把杯子重重搁在了桌上,“不然咱俩怎么能在上海遇见呢,学弟?”
昔日对数学如捧至宝的二人,今日双双沉浮在世界顶级金融圈中,摸爬滚打,尝尽滋味。往日的一腔单纯早已天翻地覆,面目全非,再谈几年前那面精神旗帜的美好,显得确实有些可笑。或许不该多嘴问的,邱正扬远远跟在穆沅背后踏入公司大门,他已经后悔了。可惜直到中午饭点时,他还在试图回忆在大学里,他最景仰的穆沅学长,是如何带领他们钻研数学课题的。
回忆不尽然皆是苦涩,但绝对是模糊的。穆沅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数学?邱正扬苦苦思索,拉扯出大段他自以为是的记忆,以此研读,追究蛛丝马迹。一段振动打断了他,他掏出手机,看见了穆沅的短信。
【下班等我。】
第五章有些人从未进过上海的gaybar,有些人即便去过,也很难遇到一家北京人开在上海的gaybar,更别说有些人……或许在异地他乡白手起家是一件值得骄傲且到处宣讲的事迹,或许这段事迹的传奇色彩足以光耀上海滩,又或许基于这位酒吧老板一口纯正京片子令人亲切的份儿上,邱正扬都应假装欣喜地听他讲完所有。然而当他发现上司不见人影时,他确实不得不打断酒吧老板慷慨激昂的故事。
据说今天白日穆沅心情不好,让打报表的财务重打了五份,让hr主管开掉了公司吊车尾的那个关系户,又把副经理推出去和难缠的某公司女总打太极。茶水间里流传着女同事们的八卦,说是冷经理要么家遇变故,要么情遭坎坷,否则平时再冷也冻不死他人。
邱正扬泡个咖啡的辰光蓦地想起饭后穆沅的那条短信,或许他又要发泄……不不,这听起来分明夹杂了几分自我贬低,穆沅回回找他都不曾是生气或烦恼,纯粹解决生理需求。不过何人规定心情不好就不能找炮友倾诉呢。
结果下班后两人并没有火急火燎打个一炮,穆沅带他在新天地吃了晚饭,又领他在里弄中兜兜转转,绕了九十九道弯遂寻到一处木门,猛地一推将他拉进了一个别有洞天的地方。
一个北京人开的gaybar。
照理北京人不是稀罕物种,且过去七年里邱正扬见的不少,啰嗦的见过,娘里娘气的见过,却真没见过这般又啰嗦又娘气的,老板自称贝勒,说是祖上宫里承袭着爵位,无上荣耀,北京朝阳区十八处四合院,当有八处是他家——
“别听他放屁了。”穆沅举着酒杯,轻轻晃了晃杯中流金状的液体,嗤笑,“那八处不过是他在人家门前撒过尿,被人拖进去狠揍一顿,算是一游吧。”
贝勒恼他拆台,兰花指翘得顶尖,差些要戳到他眼睛里,骂骂咧咧:“要不是难得见你带人来,我还不费这神儿和你哔哔呢。”说罢转面便是和颜悦色拉过邱正扬的手,意犹未尽地续起了方才便打断的传奇。他说他半生命苦,遇到个薄情人,在北京胡同巷子里要了他处子身还不肯对他负责,亏他一路追来沪上,那薄情人要他回去,可他偏不,于是便在沪上白手做人,他可查过,这沪上就他一家gaybar是北京人开的,那些个飘零南方的可怜儿总算是找着了根据地……
便在他说到这当儿,邱正扬发觉穆沅不见了,贝勒摸着他手抚慰:“小兄弟可怜了,管那老妖精干啥,我这儿什么帅哥没有,我瞧见那边卡座有俩骚货一直瞅你呢。”
邱正扬犹犹豫豫地回过头一瞧,果真见有两个打扮时髦,身段妖娆的男人朝他媚笑,吓得他立即拧回头,尴尬地说:“我不是这个圈子的,不是很懂。”
“嗯?”贝勒诧异,“你是直的?”
邱正扬踟躇地抓抓头发:“我只跟穆——”
“啊呀!造孽哦!”贝勒捂嘴惊呼,泪光闪闪,“跟谁不好偏偏跟他!那你快去厕所吧,老妖精准在那里——唉,你快去吧!”
这番痛心疾首的语气着实令人如堕迷雾,邱正扬本想说他不混酒吧,不懂此圈规则,至于自己是直是弯,可能有待考证。贝勒催他赶快去厕所,他当穆沅酒喝多了指不定在里头吐得稀里哗啦。刚到厕所门口却撞到一个还在栓皮带的男人,嘴里骂着“臭婊子还立牌坊我呸”,撞在邱正扬身上还狠瞪了他一眼。
灯光橘黄暧昧的厕所里排着五六个隔间,邱正扬不知穆沅在哪个里,刚想出声喊寻,就听见某隔间发出猛然惨叫,一男人撞开隔间门板,从里头捂着裤裆踉跄而出,边倒吸冷气边面目狰狞地骂:“我操个贱货我草你妈——”只见身后慢悠悠踱出一人,不冷不热说:“再不走我可能掐碎你小弟弟呢。”
那人痛得满头冒汗,弓着背仓皇离开,穆沅一抬眼就看见呆立在门口的邱正扬,怔愣片刻便干笑一声:“怎么?”
邱正扬问他:“学长,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