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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皇妃:仙履心路第4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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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含羞愧的为自己的荒唐讷讷解释着,正要发毒誓说以后没有她同意绝不碰她,锦书忽然有点讶异地睁开眼,还揉了揉太阳|岤:“阿晔,我刚刚好像睡着了……你在说什么?”

沈斯晔一愣。

“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宿醉之后头痛。”她半是撒娇地说,“阿晔,我饿了。”

然后,沈斯晔犹如被上了发条一般,老老实实让司机停车,下车去路边老字号买了一碗小馄饨,带回车里,一匙一匙喂给锦书。馄饨是三鲜馅,||乳|白的高汤里漂浮着蛋皮丝和虾皮葱花,很烫。冒着香味的热气袅袅飘散,锦书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然后推开他的手:“不要啦,饱了。”

“比猫吃的都少。”

沈斯晔看了眼碗里剩下的半碗馄饨,嘀咕了一声。再抬头时,锦书漆黑灵活的眼珠儿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轻言细语地问:“你那会儿对我说,你在后悔什么?阿晔?”

本想蒙混过关的沈斯晔傻了。

他的手忽然被一只纤细的小手握住。芬芳温热扑进耳朵,是锦书在他耳边软软的呢喃了一句。他看见她的眼睛里盛着爱情和淡淡的笑意。

“傻瓜。”

113芳辰

圣诞过后,皇室的新年庆祝仪式按照惯例进行,但今年却有点不同。首先是靖王一家在暌违两年后,重新出现在皇室的合影上;然后,是皇储即将要结婚,娶的是个可爱的平民姑娘。这两件事仿佛预兆着皇室正由凋零里走出来,重新带领帝国走向新的一年。

令民众有些不满的是,除了应邀参加一次严肃的访谈之外,何锦书始终没有官方的露面。

她没有出现在皇宫的接见露台上,也让很多人不满意,并不去想她现在还不是正式的皇室成员。沈斯晔每次参加记者招待会,都会被追问锦书在哪、为何不与他同行。帝国的娱乐媒体一向擅长大做文章,这时当真是写出了一出爱恨情仇的大戏;把何锦书被皇室歧视的气氛渲染到了极处时,皇宫方面屈服了。

新闻厅连夜给皇储和他的未婚妻拍了一组照片,发布在皇室的官方网页。第二天就有一家大报在头版叫嚷“太子妃遭话语控制,皇室重蹈东瀛覆辙”,新闻厅很生气,声称要保留起诉诽谤的权利;而后更多的媒体开始议论言论自由,一直到焦头烂额的新闻发言人亲自出面,保证何锦书会参加新年夜音乐会,喧嚣才渐渐低了。

而后,本来在娘家深居简出待嫁的何锦书迫于舆论,不得不在自己的生日那天,与未婚夫和他的家庭一起露面。

“呵,都疯了。”

年轻的男子站在窗前,俯瞰着帝都夜色的灯光闪闪,低声地一笑。远远地似乎传来了新年颂歌,宽敞的顶办公室里没有开大灯,不时有直升机在窗外掠过,男人的面容在光线里明明暗暗,削瘦的身影越发孤傲了。只是斯人独立,在万家团圆的时刻,未免稍显凄凉。

“帝都的报纸还真是厉害呢……不用你亲自写文章,就能把水都搅浑了。”

他似是在怡然自语,身后的下属却把腰弯的更低了些。“公子,是不是还……”

“呵呵,这次先不用。偶尔让人承情也不错。”年轻的男人走到宽大的办公桌边,凝视着照片上美丽的女人和她怀里的婴儿,自语。“我有时真不明白了,皇室有什么好。”

身后面目模糊的下属不敢回答,额上微微的沁出了汗。男人的漆黑眼眸与夜色融在了一起。他背着手,缓缓走开,唇畔浮起了一抹微妙笑容。

与此同时,在国家音乐厅外,等待的激动气氛已经浓厚到了极点。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们不停地跺着脚,抵御燕京冬夜的严寒。他们是报道皇室成员出席新年音乐会的记者,分别隶属不同的媒体,但目的却只有一个:拍到皇储的未婚妻,立即传回社里,赶上明早的晨报。

八点二十分时,大批皇家骑警开始清场。通向音乐厅的通道被暂时封闭了。今年的安全检查格外严格,大约是因为去年出了行刺案的缘故。闪光灯此起彼伏的闪烁着,将夜幕下的白色音乐厅衬托的有些浮躁。

八点半,安检人员最后检查了一遍记者们的特别许可。八点四十分,街道的另一端忽然响起了欢呼与喧闹。那里是夹道等候的民众。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来了!”

伴随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一列车队从夜幕里缓缓地驶近,在大厅门前依次停稳。闪光灯几乎将夜色映成雪亮白昼。穿着笔挺制服的警卫上前拉开车门。皇帝首先下车,微笑着对人群挥手示意。然后是精神矍铄的皇太后。她获得的热烈反应甚至比皇帝还要多一些。

令记者们极度失望的是,年轻的皇储没有与未婚妻一同出现。他是从祖母的车上下来的。“皇室在节约汽油钱。”有个记者低头写道。“可惜效果并不好。”

靖王一家和永安公主一家各自乘一辆车。永安公主手里牵着五岁的长子,笑容依旧如少女时甜美,丈夫挽着她的腰。记者们很快发现她穿着平底鞋,再看公主宽松的衣裙,顿时猜测到她有孕在身。华音并不在意记者们对自己的追拍,大大方方地微微一笑。相比之下,靖王夫妇就低调很多,佑琨也没有抱来。

只剩最后两辆车了。最后一辆是押尾的安全人员,记者们不约而同地将镜头对准了那辆正在等候停车的“瑞雪”,很多人手心里捏着冷汗。

如果皇室临时变卦,他们也无可奈何。何锦书的活动实在太少,被保护的也太严密,一张独家照片就是价值连城!本来略显嘈杂的媒体区甚至不安地静了下来,呼吸都屏住了。

就在这时,皇储忽然从台阶下快步走了过来。

沈斯晔边走边对镜头微微颔首示意,却站到了刚停稳的倒数第二辆车前,竟是要亲自为里面的人开车门!如此,车里坐的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掌声与欢呼声顿时扬起来,车门开启的同时,潮水般的快门声几乎淹没了汽车引擎。沈斯晔却侧了一□,有意无意地挡住了拍摄。

“小锦,别怕。都不要紧。”

背对着镜头,沈斯晔微微弯下腰,低声说。“别怕。来,拉住我的手。”

那一对璧人终于并肩站在明如白昼的灯光下时,咫尺外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

“嫂子吃不吃蓝莓派?热的哦。”

音乐会中场休息,面对着嘉音笑眯眯的脸,锦书只能尽力微笑着摇头。事实上,刚刚那些美妙的曲子她都是在发呆中听完的,哪还有胃口吃东西。

从晚上准备出发时开始,一直到第一首波尔卡的旋律奏响,整整三个小时,锦书都是在高度紧张中捱过去,小心翼翼地生恐出了纰漏。她的位置在最侧,与沈斯晔并不挨在一处,好在太后脸色温煦,她想自己的表现大约已经过关了。

保持微笑到现在,她脸上的肌肉都有点开始变得僵硬,而这时,二包厢的贵族们已经纷纷起身离座,在谈笑风生地交际了。

跟从小生长在贵胄之家的人,真是不能比啊……

她这样感慨着,一边明知道应该谨言慎行,一边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借着喝茶悄悄张望。这个音乐厅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形制似乎是仿造维也纳的那一座,但要更开阔一些。不知道在这里的舞台上演奏,会是什么感觉?

锦书想到这里,不由得回头去找最近很有舞台经验的嘉音。但小姑娘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是中场休息的时间,足足有半小时。整个皇室包厢里都空了,连沈斯晔都被皇帝叫了出去,正在与一位老将军说话。锦书却不想在这个圈子里冒风险,而且她也笑累了。独自一人坐在包厢的角落里,淡淡的倦怠之情从心里漫上来,她觉得自己有点想家。

不知道爸爸妈妈这会儿在不在电视前……

以后的生日,大概也永远不能和父母一起过了。锦书有些心酸,抬头看了看,想寻觅沈斯晔的踪影,却刚好在斜对面包厢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在波士顿见过的俞小姐。

四目相对时,锦书愣了一下。俞颖的美丽眼睛里闪耀着妒意,冷冷地扭过头去了。

“咦,你怎么自己在这里?陪着你的人呢?”

轻快的嗓音忽从耳边飞来,锦书忙回头,永安公主正笑盈盈地进门,身后跟着一脸不情愿的儿子。“你不出去散散么?这里还是挺闷的——小远!不准吃小舅妈的派!”

锦书为这个称呼脸红了一下。“我也不吃,给他。这里还有水果盘。”

“再吃再吃就要肥成小猪了。”华音笑捏一把儿子的脸。泽远反抗不了,只能抗议地哼哼。“别跟阿晔一样。”

锦书失笑。泽远看看妈妈,大声说:“阿晔?是小舅的名字么?小舅不肥,一点都不肥!”

华音笑的几乎绝倒,慌忙站稳了。锦书笑着摸摸小男孩的脑袋:“真乖,我代他谢谢你仗义执言啊。”一边拿了一块火龙果给他。泽远咬着水果,含糊不清地说:“你是小舅妈,那你认不认识我小舅舅?我小舅可好了,你也很好,你跟他结婚好不好?”

“妙,妙,绝妙好辞啊!”

沈斯晔从包厢外拍着手走进来,大笑道:“好小子!小远你这句话一出,我非送你一架船模不可。看这小脑瓜,简直聪明的让你小舅我无话可说了。小锦你说是不是?”他走到锦书身边,也不管此地视野开阔,低头就亲一下。华音一把盖住儿子的眼,怒道:“别教坏我儿子!”

这时候靖王夫妇也走回来,沈斯煜听了一半对话,失笑道:“谁要教坏小远了?”

锦书红着脸不说话,只管把签子上穿上一块块的水果,递给泽远吃,又用节目单给他折了艘纸飞机。泽远吃得高兴,在锦书身边转来转去的等。沈斯晔和姐姐拌嘴完毕,就听泽远说道:“我吃不下了。”锦书含笑道:“去给你小舅舅吃。他吃高兴了还要送你飞机模型。”泽远说:“真的?”锦书说:“真的。”

泽远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大声说:“小舅,请你吃水果。”沈斯晔接过来吃了,故意不说话。泽远眼巴巴地看着他,又回头看锦书。沈斯晔这才说:“想不想要飞机?”

小男孩点头。沈斯晔一摊手:“我的飞机也是你小舅妈的,你去问她,看她答不答应?”

大家都笑看着泽远,等他如何说话。小家伙使劲想了一下,走过去拉着锦书的手,压低了声音说:“小舅妈,你和我结婚好不好?这样飞机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了。”

众人大笑起来,泽远才丁点大,居然想明白夫妻共同财产了。沈斯晔笑叹道:“了不得,我们家出了个五岁的小登徒子,都学会挖墙脚了。姐你好好管着小远,说不定十几岁就给你带小姑娘回家。”

华音笑的指着他说不出话。锦书又好气又好笑,心情却因为这一阵笑谑而轻松了许多。这时皇帝回到了包厢,几个人便不再笑闹,各自回位置坐下。

须臾,下半场音乐会也开始了。

锦书身边的位置却一直空着,直到第二首曲子开始,嘉音才悄悄从侧门回来。她盯着乐队,全神贯注地听音乐,手里翻来覆去地玩着一朵白玫瑰。玫瑰茎上扎着深蓝色丝带,烫印着小小的金色家徽。

沈斯晔向这边看了一眼。嘉音冲哥哥眨了眨眼睛。

下半场的曲子,都是锦书很喜欢的名作。观众们的掌声一曲比一曲热烈。锦书随着鼓掌,无意间看见对面有个人正抱臂而立,十分明显,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居然是苏慕容。

下一首曲子的前奏响起时,锦书忽然想起来,丝带上那个眼熟的的家徽属于苏家。

苏慕容站的位置是苏家人的包厢,他看见锦书,便以手按肩微微一欠身,行了一个属于音乐会的贵族礼仪。锦书莞尔,冲他遥遥颔首示意。嘉音在这时拉着她低声说话。过一会她偶然再看过去时,苏慕容已经不见了。

音乐会进行的十分顺利,很快就到了尾声。这时候,已经接近深夜十二点。拉德斯基进行曲欢快旋律落下的一刻,通常就是新一年的开始,计算十分精确。但今夜演出太过精彩,很少有人记得去看表,也就没人注意到这次的音乐会竟提早了十分钟。

最后一首曲子之前,是指挥致辞的时间。观众们正在翘首以待,忽然惊讶地发现,台上的指挥不知何时已变成了苏慕容。他穿着燕尾服,站在指挥台上并不显得突兀,笑眯眯地任由观众们的惊讶稍落,才转过身,面对着右前方欠身一礼。“殿下。”

首席大提琴扶着他的乐器起身,彬彬有礼地致意,大厅里安静了刹那,欢呼倏起!

锦书的心脏砰地一跳,有点不敢相信地扭头,果然沈斯晔的位置已经空了。包厢里,沈斯煜与华音都是一脸惊讶,显然事先不知情。皇帝微皱了眉。而太后正在摇头微笑,并不发话,像是慈祥的祖母正在宽容地放纵孙辈胡闹。

台上,苏慕容含笑扬起了指挥棒,乐团全体起立。等那个娇小身影翩然直走上台,他才走下来,极绅士地在小提琴首席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嘉音微颤了一下。这时灯光极明亮,打在她和他身上,全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一处有光。锦书遥遥看着,竟看出了一分惊心动魄。那火花只迸溅了瞬间,但她忽然有了一种淡淡预感。

这两个人,苏慕容和沈嘉音,是再也不可能属于对方之外的人了。

苏慕容示意他的乐团坐下,默默走下指挥台,站在嘉音身边。只有大提琴手还站着。全场屏息静气地等待。片刻后,清冽如泉水的声音传遍了音乐厅。

“就要到新的一年了,大家心里应该都充满期待。过去这一年,不论是对帝国,对人民,还是对我个人,都是重要的一年。在等待新年来临的最后十分钟,请容我向大家送上最真挚的祝愿。”他的语气十分平和,也没有辞藻修饰,并不像是作为皇储在致辞。“也请大家在心里,对最珍视的人默默祝福。我想,这就是要庆祝新年的真谛所在了。”

“其实明天才是真正的新年,但今天对我来说更为不同。二十六年前的今天,我的未婚妻降生。今天,是她二十六岁的生日。我公务在身,没办法与她一起庆祝,只能在这里送她一首音乐。”

沈斯晔抬起头,遥遥看向包厢。尽管他在明她在暗,他没办法看见她的脸。

“小锦,生日快乐。”

小提琴的曲调悠悠奏响,简单却明快,是这座音乐厅建成以来,从未在台上演奏过的生日歌。台下一片寂静,只有嘉音的独奏在流淌。沈斯晔沉默着坐下,握住了弓弦。

还是弄巧成拙了么……

在这时,第一个人开始缓慢坚定地鼓掌。然后,潮水般地掌声渐渐连成了一片。苏慕容站回指挥台,指挥乐团开始合奏。许多人站起身来,回头去望皇室所在的包厢。锦书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红着脸,眼睛里噙着激动的泪花,有点不知所措。这时华音悄悄推了她一下,示意她看太后。锦书看过去,恰好与老太太沉静、慈爱又有些许疲惫的目光相对。

“孩子,去。”太后缓缓说,“去朝他们挥挥手。他们在等你。”

当清丽羞涩的女孩子终于站到阳台前时,她堪称完美地完成了第一次露面。“短短的两分钟比一百篇通稿还有效。”有个记者事后在日记里写道,这篇日记在几十年后被发表。“不知为何,皇室似乎很少意识到这一点。现在情况有所改观,我想,改革大概也快要开始了。”

宣化五十九年的第一分钟,就在悠扬的旋律里悄然来临了。

114鱼雁集

(编者注1:以下信件摘自《鱼雁往来——世宗夫妇通信录》,第二卷(宣化五十八年至六十年)。注2:由于在婚前一个月,未来的何皇后不被允许与世宗陛下见面,因此他们通过写信的方式交谈。再次鸣谢皇室档案局的协助。)

(一、宣化五十九年一月十七日)

阿晔:

收到你送来的新鲜草莓和芒果。我用它们做了布丁和鲜奶草莓塔,因为想到你,所以做起来格外用心,大获家里好评,我的侄女尤其喜欢。妈妈笑着说,想不到我也有安心研究菜谱的一天。其实,在遇到你之前,我甚至不相信我有一天会结婚呢。

上次你说到去年秋天的事情,那么我想知道,万圣节你那么冷冰冰的对我,是不是故意的?这个问题不可以逃避,我希望在你的回信里看到回答。我承诺我绝不生气,我只是好奇。即使真的要生气,也是成为你的妻子之后了。

说到这里,东宫是不是几十年来就没有过女主人?

我很期待为你红袖添香夜读书,但你那里的装潢太压抑了,破坏我充贤妻的心情……我并不是一定要把卧室变成一个糖果盒子,在现有的基础上改变装潢很困难,那么至少增加一些绿植好么?冬天到了,你的书桌上可以放盆水仙,那么大的桌子空空荡荡,真是很糟糕啊。你看,我还没有嫁给你,已经开始操心这些了。

吻你。

锦书

(二、宣化五十九年一月二十日)

阿晔:

之前小感冒了一场,没来得及回信,但现在已经痊愈了,请不用过于挂念。

关于去年冬天的事情,鉴于你这么严肃的解释,我再次重申,我没生气。我相信你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而我那时的确太软弱了。虽然你当时的态度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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