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清穿生活柳依华TXT作者:未知
平凡的清穿生活柳依华TXT第53部分阅读
是清廷的走狗,他们只会祸害百姓,我们是在为民除害!”
淑宁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地胆气,不顾父母的眼色。驳斥道:“如果是为民除害,你们来我家做什么?附近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父亲是好官。你们又凭什么杀他?!”
“哼,看你们家这些古董字画。也是个有钱地主。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好官?”
她当然不会认:“我们家本就富裕,而且这些东西又不贵重。你们若不信。只管去打听打听。我父亲专管农事,他忠于职守,爱护百姓,鼓励农桑,兴修水利,安置孤寡,难道这样还不算好官?百姓都夸他爱他,你们若杀了他,还有谁信你们是好人?!”
那人一瞪眼就要发作,却被那穿长袍的男子叫住:“蒋兄弟且慢!”屋中的人注意力顿时都被他吸引过去。
那人年纪甚轻,从露出的半张脸可以看出是个清秀白皙的男子,言语温柔文雅。他转头看了张保几眼,道:“方才匆匆翻墙过来,也没看清是哪户人家,请问你可是广州同知张保大人?”
张保点点头,那清秀男子便转头对那头领说道:“这位大人地确官声很好,还是放过他吧。”
还不等那头领回答,粗眉男子便不屑地道:“天地会做事何时轮到外人来管,你这个娘娘腔少给我指手划脚!”说罢便被头领瞪了一眼,冷哼一声闭上了嘴。
那清秀男子愣住了,脸色有些发白,也不再出声。
屋子后头传来的哭声变小了,隐约听到小刘氏低声哄着贤宁的声音,但前院和后院已经起了人声。那头领皱皱眉,便有一人往后头走。佟氏尖叫一声,张保忙道:“放过孩子吧,他还不懂事,放过他吧!”
这时围墙外传来人马声,似乎有官兵在围墙外跑动。
到后头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刀上并无血迹。张保佟氏和淑宁听到后头贤宁还在哽咽,都松了口气。
有人对那头领说道:“我们快走吧,还有兄弟受了伤,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那头领抬眼望望张保一家,有些犹豫。
淑宁见状忙说道:“外头已经有人来了,你们与其花时间料理我们,倒不如快逃,这里的角门没上锁,你们沿青云巷走到底就是后门,那条巷子天黑后一向少有人走动,再过去不远就是山林了。”她边说边留意着外头的响声,只要拖到官兵来就好了。
那头领正犹豫不决,这时外头大门传来震天的敲门声,又有几个人在喊:“大人,你没事吧?”大人,快开门啊!“大人,我是胡东,你在里头吗?”
听到这里,那头领脸色一变,忙道:“算了,快走!”便带着众人穿过角门退走。
前院有人打开了大门,然后便看到苏先生和一大群人冲进来,见张保夫妇倒在地上,忙扶起他问道:“大人可有受伤?贼人可是跑了?”
张保忍痛勉强说道:“只是挨了一脚,他们沿青云巷往后门方向去了。”便有一个刚进门的军官带手下追了上去。
淑宁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软倒在地,身上都是冷汗。她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没了力气。
佟氏颤抖着扑到女儿身上,狠狠打了几下。道:“你怎么敢这样大胆?你不要命了么?”然后便抱着女儿大哭。淑宁也忍不住流泪。
张保有气无力地道:“女儿救了我们呢,若不是她说话拖住贼人,只怕我们早就成了刀下鬼了。你莫要打她。快看看伤得重不重?”
佟氏忙撸起女的袖子,见她地伤口足有四五寸长。血流得整只手都是,已有些凝固了,顿时心如刀绞,边哭边拿帕子去包。早有丫环拿了伤药过来,帮淑宁上药包扎。
小刘氏跌跌撞撞地抱着贤宁闯进书房。喊道:“姐姐,淑姑娘,你们没事吧?”佟氏见状也扑过去,抱过儿子,好好检查了一番,见孩子没事,才抱着他哭,小刘氏也跟着抹眼泪。
全家乱成一团,张保和淑宁都要接受大夫诊治。佟氏受了惊吓。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主持大局,安抚仆佣。应付来探访的人。官兵来勘查地勘查,问话地问话。直闹到半夜四更天。才算是散了。
佟氏软倒在榻上休息时,才从素云处知道。方才天地会的人提刀到后院时,是小刘氏紧紧抱住贤宁护着他,那人只看了几眼就走了。佟氏心中感激小刘氏到了十分,从此对她更好了。
第二天陈老太医来了,灌张保吃了两付药,就没有大碍了。他虽然没有伤了肺腑,但还是要留在家中养几天比较妥当。而淑宁则是失血过多,也要好生静养。
来探病地苏通判带来消息,昨夜知府梁大人在家中被天地会地人砍成重伤,家里人哭成一团。有两个贼人逃跑途中被杀,但其他人都跑了。府衙离张保家只隔着一个小树林和几间宅院,估计是那些人在逃跑途中误入了张保家,才有了这场无妄之灾。
苏通判叹息一声,道:“如今知府大人无法视事,大人你又有伤在身,府衙只有我在支撑,可我还要搜捕贼人,公事都无人照管,大人快快好起来吧。”然后便带人到城中继续搜捕去了。
没两日巡抚朱大人下了令,说梁知府伤重无法理事,命张保暂代知府职权,主持城中大局。张保接过命令,勉强到衙门去了。
这时苏通判来找他,说终于发现了天地会地蛛丝码迹,张保顿时一凛。
这天张保很晚才回到家,被佟氏好一顿数落,怪他不知道爱惜自己,他便细细告诉了她缘故。
原来梁知府遇刺那晚,他府中一个下人发现凶手当中有一人行动举止语气身段都很眼熟,与某个旦角名倌有些像。那位大老倌是春和班地台柱,而广州将军拜音达礼却是春和班的常客,听说他最喜欢捧这位旦角演员的场。
苏通判十分重视这项证词,他跟张保商量过后,就带了人去戏班搜查,不料对方却仗着将军府的权势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肯让他搜。他碍于将军府地面子不敢来硬的,又忍不住这口气,便把事情报告了巡抚衙门。朱巡抚带着亲兵,暗中埋伏在戏班对面,只过了一天,就当场抓住了几个穿夜行衣的人。经过核实,正是他们要追捕的对象。虽然走脱了几个,但那个名角却被抓了个正着,受不得刑,供认了他利用将军府为天地会的人打掩护的事实。
巡抚衙门怎么肯放过这个打击政敌的好机会?这下拜音达礼将军庇护反贼的罪名是跑不掉了,连他的手下都要倒霉。
事后流传地流言蜚语有许多,还有些很是带了些桃色,比如那旦角与将军的关系以及他用什么法子为天地会的人打掩护等等。躺在床上养伤地淑宁常常觉得无聊,就有新调上来的小丫头不知深浅地说些小道消息给她听。
她听完后,才想起那夜见到地长袍男眉目间地确有些眼熟,依稀就是前年元宵灯市上看到的那位花灯“美人”,真不知他是怎么跟天地会地人拉上关系的。
朝廷的旨意最终是下来了。拜音达礼丢了官,被勒令回京思过。新任广州将军武丹,是康熙皇帝自幼一起长大的亲信。就像魏东亭在南京镇守海关,曹家在江宁任织造一样,近年来因为海关获利丰厚而颇受人觊觎的广州,就这样被皇帝交到了亲信的手中。
朱巡抚暗地里十分遗憾,刚送走了个夜叉,又来了个镇山太岁,以后想要独吞好处是不可能的了,而且还要比以前小心谨慎才行。
圣旨中还对广州之乱中表现出色的官员进行了嘉奖,由于梁知府伤重,而代知府张保带伤上任,表现优异,便命他正式就任知府。广州同知之位就由肇庆府同知吴寅成接替。
淑宁的伤才好利索,全家就准备着搬家了。因为张保正式接任知府,再住在同知宅第就不合适了,他们全家都要搬到府衙去。
梁知府一家早已坐船回京去了,府衙里空荡荡的。淑宁被母亲勒令坐着不许动,她打量着院子,觉得这个地方比旧房子要宽敞许多。正看着,却见长福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见到淑宁,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姑……姑娘,端……端哥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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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团聚
谁?端哥儿?
淑宁一时没反应过来,呆了一呆,才醒悟过来:端哥儿,不就是她家老哥么?淑宁当时就跳了起来,正好看到门外走进一个少年,比印象中的哥哥要高大许多,瞧他的脸,依稀仿佛就是端宁。
淑宁只觉得像在梦里一样,使劲儿地想看清楚那到底是不是他,却总觉得怎么也看不清。对方走到她跟前,笑着说:“妹妹怎么哭了?难道看到我不高兴么?”
淑宁这才发觉自己脸上都是泪,不好意思地抹了,那泪却止都止不住地再度冒出来。端宁拿出帕子替她擦脸,柔声道:“妹妹长高了,也长漂亮了,我方才几乎没认出来呢。伤可好了?还疼不疼?”
为什么哥哥知道她受伤的事呢?不过淑宁没空管这个,她扬起笑脸道:“早就好了,你瞧。”她拉起袖子给他看,多亏了陈老太医的神奇药膏,那道刀伤只剩下很浅的印子,再过一两个月就会完全看不出来了。
淑宁打量着哥哥,笑着说道:“哥哥也长高许多,我刚才还在想:这个人是谁啊?怎么说是我哥哥?”端宁笑着捏捏她的鼻子,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仿佛重新回到来广州之前的日子。
端宁如今真是大变样了。个子长高了,从背面看,还以为是个身材修长挺拔的青年人,没人想到他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五官俊朗,剑眉星目,正经起来会让人觉得他英气逼人,而当他温温柔柔地笑着的时候,却又让人觉得他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
兄妹两人已经将近三年未见了。彼此都十分挂念对方。甫一见面,淑宁固然是忍不住流泪,端宁年纪大些。看着似乎没那么激动,可实际上眼角同样有银光闪烁。只是他如今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随心所欲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孩子,三年地光阴让他变得内敛了许多。
佟氏得了下人报信,连忙赶到前院来,看到数年未见的儿子,就一直在颤抖。泪水一直流。端宁正要下拜,冷不妨被母亲一把抱住,放声大哭。端宁再也忍不住,嘴里喊着额娘,那眼泪便哗啦啦地往下流。
淑宁看得心酸,转过头去擦泪,却发现张保不知何时进来了,就站在旁边微笑地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对妻儿说:“好了。别都杵在这儿,叫人看了笑话,先回屋去吧。”
佟氏这才放开儿子。用帕子抹了抹眼泪,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是跟儿子一起回来的么?”
张保笑道:“今儿去迎接新任广州将军武丹大人。这小子就是跟人家船来地。当时可把我吓得不轻。幸好将军大人并不见怪,而且还挺喜欢他。”
端宁道:“我听说阿玛与妹妹受了伤。马上就求玛法放我来,可他老人家不答应,后来听说阿玛接了知府大印,而武丹大人也要来上任,我就上门去求他带我一程,玛法这才肯了。”
佟氏为儿子的大胆咋舌不已,但心下也很欢喜。虽然丈夫升了官,但也意味着要再留在广州三年了,能提早见到儿子,真是意外地惊喜。
全家人到花厅里坐下,端宁重新拜见了父母,佟氏又让他向小刘氏见礼。小刘氏有些不安,但见到端宁礼数周全,对她又颇为恭敬,这才放下了贤宁被抱出来与长兄见礼,谁知他看到母亲抱着端宁,态度亲热,就不高兴了:“你是谁?这是我额娘,不许你抢。”众人都笑了,淑宁对弟弟说:“这是哥哥呀,额娘也是他的额娘,你快去给他行礼,以后他就会带你出去玩贤宁歪着头打量了一下端宁,端宁也饶有兴趣地任他打量,片刻后贤宁才开口问道:“你是我哥哥?”“是呀。”“你会带我玩儿?”“只要你乖乖听话,来,乖贤宁,快叫哥哥。”端宁笑着逗弟弟。贤宁一扭头,躲到淑宁身后去,又探出个脑袋来,眨了眨眼睛,叫道:“哥哥。”
端宁笑了,一把抱起弟弟,亲了他的苹果小脸蛋一口,倒让他害羞起来。
众人玩笑一阵,端宁才向家人诉说了京城伯爵府的一些大事,又说祖父母身体康健。佟氏问道:“你玛法年初来信说已经安排好了秋天让你进军历练,你这一来,那事怎么办?”
端宁道:“不妨事的,儿子想要留在阿玛额娘身边好好尽孝,玛法也觉得儿子到广州来见识一下是好事。至于军中地名额,恰好让三哥顶上,省得他整日游手好闲。”
张保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要再跟你分离三年,你额娘就要成望子石了。这次多亏武丹大人愿带你来,明儿咱们全家都去向他拜谢。”
佟氏又问有谁跟着来了,端宁说只有马三儿和虎子,二嫫和小梅都留在京里。说到这里,他又向小刘氏说道:“我来时见过小宝弟弟的姑妈,给了她不少银子,交待她好生照顾小宝,又托朋友常去看望。我家里的二嫫和小梅,也会时不时地送些东西过去,绝不叫小宝受委屈的,姨娘尽管放心。”顿了顿,又说:“我有一位朋友,极擅丹青,画了几幅小宝的画像,放在行李里呢,回头找出来给姨娘瞧,他如今已经比我的腰都高了。”小刘氏红着眼道谢。
贤宁在哥哥怀中挣扎,喊道:“臭臭。”端宁不好意思地把他交给素云。佟氏这才发现儿子身上的衣裳都让汗浸透了,便要他去换。端宁笑着说:“从没见过这样热的天气,刚一来就受不了,路过福建时偏又遇上打风,听说这边夏天都是这样的天气,不知阿玛额娘和妹妹是怎么熬过来地。”
佟氏笑着推他一把:“习惯了就好。冬天才好呢,比北边暖和。你快去换去。”张保也要回前头衙门去办事,佟氏便吩咐下人去准备晚饭。又叫煲一锅解暑的好汤来。
淑宁揽下了这件差事,让厨房做了整整一桌清爽可口的好菜。她自己也做了几个,又亲手煲了个冬瓜老鸭汤。端宁非常捧场,喝了好几碗,连声称赞妹妹厨艺大进。不过他夸了一番后,又转口说自己地本事更见涨。说不定已经把妹妹比下去了,云云。淑宁想起从前跟他打闹的情形,觉得很温馨,便故意扮作生气,跟哥哥斗起嘴来,倒引得张保与佟氏开心不已,连近来一直有些愁眉苦脸地小刘氏都笑了。吃完饭,佟氏见儿子身上地衣服又浸了汗,便说道:“这天热。你的衣裳也不透气,赶紧去洗个澡吧。前些日子别人送了咱家几匹薯莨纱,最适合夏天做衣服穿地。我做了几件给你阿玛,瞧着如今你们身量差不多。干脆给你一件。省得动不动就一身汗。”
端宁应了,下去洗了澡。换了件荔枝褐的薯莨纱长袍,果然通爽,便到上房去陪父母妹子说私房话。
京中伯爵府跟张保虽然时有书信往来,但许多事都不会提起,而端宁也不好写太多盘面下的事,如今他来了,正好把这些年来家里不对外人说的事告诉父母,让他们日后多加注意。
大伯父晋保与二伯父兴保明里和乐融融,私底下的争斗其实并没有停下来,兴保时时刻刻都想着能拥有家中实权。晋保去年随军出征葛尔丹,立有军功,升了兵部侍郎。兴保虽然手握几大财源,但始终无法跟身为高官地长兄相媲美,因此才消停了些。大伯母那拉氏已经掌握了半个府第的大权,二伯母索绰罗氏虽然时有挑衅,但总的来说还算相安无事。
四叔继续在御前听用,继续受老太太的看重,对于大房二房之间的明争暗斗,倒是视而不见。沈氏一年中倒有三四个月待在娘家,连去年生小女儿嫣宁,都是在娘家别院待产的,但因她父兄又高升了,老太太也就只是说两句而已。
小一辈的人里,庆宁那一房可说是风波迭起,新收的几个小妾和旧人斗得厉害。
李氏前年怀孕,有过几次凶险,最后还是化险为夷,在去年生下了一个女儿。后来有人告发是秋菊做的手脚,但秋菊本人却说自己冤枉,是别人故意陷害她。因为李氏信她地话,所以只是把她暂时软禁在一个小院里,并没有多加为难。
没几天,秋菊被人发现怀了孕,李氏还派人去照顾她,让她十分感激。不料庆宁的宠妾蜜官不忿,拉着几个妾去闹事,混乱中推了秋菊一把,流产了。那拉氏一怒之下把蜜官卖了,其余人等都打了一顿,庆宁也无话可说。
他事后感到后怕,也厌烦了小妾们争宠,便疏远了她们,收拾心情为前途拼搏,反而觉得妻子沉静可亲,夫妻俩和好了。后来秋菊身体恢复,李氏又让她回来侍候庆宁,见她还算安份守己,便让下人都喊她姨娘,算是给了她一个名份。
端宁出发来京城时,李氏刚刚怀了三个月身孕,全家都期望她这一胎能生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