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骗行天下作者:未知
女尊:骗行天下第6部分阅读
板开价是一万两,因为小白而八折变成八千两,最后拿到手的是一千两。
小白委屈的看看自家老板,再看看已经雄纠纠气昂昂下楼要继续去‘闯荡’的贵客,欲哭无泪。
他好像好心办了坏事了!
老板,对不起!小白不是故意的!
在那大门缓缓关闭之前,某个女人的脑袋又从后面伸了出来:“对了,老板,你该要多晒晒太阳了!再这么躺下去会变得半身不遂的。”
“……”
等到那扇大门再次合并,这次再也没有人突然打开它了。
一直倒在榻上的男子才慢悠悠的走到另外一个窗口,眼帘中正好看到半越带着两人走进他死对头的酒楼。
这才缓缓的摘下了脸上的半截面具,露出一张邪魅的桃花眼来。在那双眼盯着某个人的时候,似乎可以将对方剥皮刮骨。
而现在,那眼中只有被戏弄的狂怒。
女人,果然是他招惹不起的。
这一日,不,是这半日,整个白家镇所有的饮食行业迎来了最疯狂的一日。
不管是财大气粗的酒楼,还是亲民的大排档,或者是小商小贩的点心铺子,甚至于一个买油饼的,他们都经历了一场敲诈,哦,不,是一场赤裸裸的交易。
交易的一方是这勤勤恳恳以买食物为生的白家镇居民,交易的另一方是外来客中一位姓半的强盗女子。
交易内容非常简单,以一道食谱换取同等价值的银钱。食谱的名称,取材和烹饪方法千奇百怪,食物的美味更是人所未闻。交易的银钱最高可达两万两,最低是十文。
浮云酒楼的幕后老板的书桌上,开始只是一壶清酒,半碟芙蓉糕,之后随着时辰的推移,那太阳逐渐的滑落到了远山的脊背,给白家镇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书桌上除了酒点,剩下的都是各种含有茶渍或者油脂的纸条。
侍童从最上面的一章纸条开始念起。
“菊花酒楼,菜肴‘金毛狮子王’,银钱:一万八千两”
“百合酒楼,菜肴‘万水千山总是情’,银钱:两万两”
“龙虎大排档,菜肴‘霸王别姬’,银钱:八千两”
“王二狗肉铺,‘狗不理包子’,银钱:十两”
“瘸子煎饼铺,‘夫妻饼’,银钱:二百文”
“白日茶楼,茶点‘飞流直下三千尺’,银钱:一千两”
“东施豆腐铺,‘腊香干’,银钱:五两”
榻上美男手一摆:“她有没有去过的酒楼么?”
侍童恭敬的放好那些小纸条:“回主子,这白家镇只要是跟吃食挂钩的,她没有哪一家没有不去。”
美男搭搭手,藏蓝色的眼眸一直没有从窗外收回来过。金色的光晕最后也逐渐被深灰色取代,给人铺上暗沉的光彩,连人的心也慢慢沉淀了下来。
“去告诉小白,说我要见那位女子。”
侍童小心的瞄了一眼了主子那衣袖下紧握的手掌:“据说那女子明日就启程离开白家镇了。”
美男翻了一个身,将所有可能的神色都掩盖了过去:“那就让她今夜过来。”
“……是。”
相比浮云酒楼内的诡异气氛,街道上的某人已经笑得看不见眼睛,那嘴巴打开的程度更是堪比恐龙。
小白掰着手指一边数一边计算,最后得出结论:“今天总共赚了十三万八千六百二十一两。”
“呵呵……”
“是一天赚了这么多。”
“嘿嘿……”
“你是人么?”
“哦活活……”
“你是神棍!”
“哈哈哈……”
“不知道是我们白家镇的人太笨还是你太聪明了!”
“噎,咯咯……”
“你傻了么?”
笑烂了的嘴巴一闭:“没。”
小白大大的叹气一声:“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这一辈子不用过了。”
“为啥?”
这还要用问么?“你一天的银子我一辈子都赚不到啊!”真是不服气。他一个月所有的月钱加起来都没有十两。
“你又不笨。现在赚不到并不代表你以后赚不到,只要你肯自己开动脑袋。”
开动脑袋也没法一天赚到这么多:“请你看在大家相熟一场,给指一条明路吧!”
“明路啊……”半越的眼神将对方从上扫描到下,这目光很纯洁,可是小白总是条件反射的想到早晨这个女人和那假正经其实色迷迷的管家同时对他视j的眼神,小白下意识的夹紧自己的双腿,结巴的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不需要吃虎鞭,也不需要丸子。
半越摸摸下巴:“没!其实我只是觉得你要思虑怎么赚更多银子,还不如嫁个好妻主。”
“……为什么这么说?”
“大黎国虽然男子并不被人看低,可是,到底还是女子为尊。出门在外,还是有很多不方便,或者被人误解的地方。这点,你老板很清楚。”比如被某些人给潜规则了,到底还是对男子不好。
哎,某个人脑袋里面不自觉的浮现美男老板被一个肥嘟嘟的女财主给潜规则的无码场景。
所以,老板才说做男子苦!
半越随意挑了一家大钱庄走了进去:“而且,你还小,性子太直,真的一个人闯荡很容易吃亏。这也是你老板护着你的缘故。”也是你没法出门闯荡的缘故。只要他老板护着他一天,他就永远都是孩子。被温室照料的花朵怎么可能抵抗得了外面的风吹雨打。
“我可以离开老板的。”老板今天还说我可以离开。不过,他……
掏出一大堆银子,开存单,拿出印章,呵气,盖章,签字,一气呵成!钱庄的当家欢乐的跑了出来,亲自泡茶,上点心,热乎乎的套近乎。
半越翘着二郎腿,抽空回答小白:“这是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掂量着办。”我不是你的老板,更不是你的谁。没有权利也没有义务替你决定人生大事。
小白闷闷的,自己泡了一杯茶端在手里,热烫手心,焦糊了心里一片冰冷:“我想要帮助老板,不让他那么辛苦。”
“唔!”
“老板其实不止护着我一个人,他护着酒楼的所有男子,不让我们受人欺负。对了,那成衣铺也是我老板开的,厉害吧!”
“厉害。”
“老板总是说,希望我们能够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
“恩哼!”
“老板还说,女子不可信!”
“咳,咳咳!”是男人不可信好吧!
“不过,你今天没有被老板的美色给迷惑,我很高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没有被老板吸引的女子呢!”
半越定定的对视着他,很想问一句‘你确定你老板没被人潜规则过?’,转念想想还是坦白的道:“谁说我没有被迷惑的?”
“啊?”
半越肯定的点头:“他用了美男计。我理所当然的中标了,还是中在正红心。”顺势的做出西子捧心的姿势。只是上帝知道,她不是被美男的眼神电到心脏,她纯粹是在心疼啊!心疼她色心不改,一次性丢掉了七千两银子。银子啊,七千两啊!说出去不会让人相信,她半越居然因为一个男人的眼神就丢了七千两啊!她很想抽自己一嘴巴!
“可是……你……”不是没亏么?
哎,果然小白这孩子太正直,难道没有看到她其实是半推半就的么。
“中了美男计不代表我不赚银子。我是欣赏了美男,又要赚银子。”
“咳,咳咳咳!”这次咳嗽的是小白:“你……会爱上我老板么?”
“你傻了?你老板跟我没关系,我爱上他干吗?”
小白疑惑:“你不是说中了美男计?”
半越摇摆着食指:“那只是纯粹的爱好美色而已。并不代表我会爱上他。”
“哦,那如果你再见到他呢?”
“我没银子。”
“啊?”这是什么跟什么?
半越斟酌了一下,才道:“你老板的确很厉害。懂得利用一切对他有利的条件。”所以她才吃亏上当了,虽然表面上没人看出来,可是两个当事人可是心知肚明的:“他如果再找我,定然是跟我再谈交易。我这个人没银子,没权势,没美色,只是脑袋瓜里有点破铜烂铁。他那种人从来不肯吃亏的,再找我肯定是想要我的脑细胞。交易一方面是出银子,一方面是出售脑细胞。很不幸的,我没有银子,只有脑细胞啊!”
“脑细胞?”那是什么?
“就是我的点子。”
“哦!那样不好么?”
半越再次鄙视:“现在我好歹是你的老板,你能不能在其位谋其职?”怎么老是想着利用自己为他那个酒楼老板谋求福利呢?她半越是傻子么?
“我,只是,想要帮你们嘛!”
“帮我们?”
“我想要帮你赚银子啊!”小白很正直的替现任老板考虑。
一边的半越翻个白眼,已经不知道找了小白做向导是好还是坏了,有这么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么?半越沉思半响,问:“你老板又要找我?”
小白摸着脑袋嘿嘿傻笑:“你怎么知道?”
鄙视他:“你都这么明白的吊我的话了,我还能不明白么?”
小白脸色一红,充满希翼的眼神望着对方,去吧去吧,我老板很好的,你们肯定会相处愉快的!
忽视,忽视,再忽视。钱庄老板客客气气的送上她的章子,给她看过账簿之后,双方满意。
各奔东西。
再次回到大街上,半越掏出一两银子拿给小白,对方看看银子,再看看她,依然是希翼的眼神。
街头对面的阳光落下最后一层余晖,深蓝色的天空乍现最后一层亮光之后暗的越发暗,亮的却是再也不见。
今夜,无月亮,无星星,厚厚的云层沉甸甸的压在人的头顶上,将小白眼眸中最后一丝明亮也给压到了心湖。
“你,为什么不愿意?”
半越掂量着银子,问:“你嫌弃银子太少了?好吧,再添一两。”
“你是一个好人,不是么?”
半越将二两银子塞在对方衣袖,连他的手掌都没有碰一下:“好了,太阳下山了。你向导的任务也完成了。我们,后会无期吧!”
“帮帮我们吧!我……求你。如果……再不……”
半越转过身,旁边钱庄已经开始按上门板,歇业了,一个小伙子拿出灯笼来挂上,顿时,那背过的身影也有了暖色:“小白,我是生意人。你老板也是生意人。如果他有诚意自然会亲自来找我,如果没有,你在这里替他操心再多也没有用。因为,无法坦诚相待的合伙人,是没法一起共处的。更是没法赚大钱。”
不能赚大钱,又没有信誉度的合伙人,一个只想利用她的男人,她要了干什么?她难道真的只能被男人利用做桥板么?
对方赚了银子,桥板一抽,她半越到哪里哭诉去。
这个朝代,她毕竟只是一个外人啊!
第十五章
等到小白的身影转过高墙,半越心里一时不知道何等滋味。
她对于小白这个孩子其实是欣赏的。阳光,单纯,上进,谦虚,通达,只要是少年人身上所有的美好性情都在他的身上体现。
可惜,始终都是一个少年。
“小姐。”
半越习惯性的摸摸卷帘小丫头的发髻:“怎么?”
“你说过要带我去潇湘楼的。”顺便指着远处那最光辉灿烂的楼房:“明早我们就要走了。潇湘楼,我还没有去过。”
哎,这个孩子也是直性子。
“你知道潇湘楼是什么地方么?”
“给女子取乐的地方。”
“还有呢?”
“吃饭,喝酒,听小曲的地方。”
“还有呢?”
卷帘歪着小脑袋:“小姐,你说那里还有什么?”
噎,这个丫头居然学聪明了,开始套自己的话了。
她再打量了一眼卷帘的小身板儿,笑道:“你还小。如果现在就有了男人,以后会长不高,对身体损害很大。”而且,潇湘楼的男子到底不太干净。犯不着让她纯洁的小丫头去那种地方失身:“如果你硬是想要知道男人的滋味的话,等你再大一些,我给你找个好人家的夫郎。”
“哦!那为什么小姐你可以去?”
咳咳咳!小丫头太聪明不好。
“我去当然是要赚银子。不是为了找男人。”
小手一把抓住半越的衣袖:“我也要去赚银子。”她打定了主意要去潇湘楼看看。
“……好吧!”小孩子好奇心重,你越是不让她去的地方她越是要去。不如自己带着她去见识见识也好,省得到时候被别人带去给吃亏了。
防范于未然啊!半越自我心里安慰。十二分的否决其实是自己想要去看看新鲜的想法。
夜晚,总是某一种营生开工的时候。一条街,一栋楼,到处纸醉金迷,绯靡一片。
大黎国每个繁华的城镇,都有一个叫做潇湘街的地方。所谓的潇湘楼只是对所有的风月场所的总称。
半越要么不去,一去自然是要挑着最繁华的一家。
对于她来说,这种地方就好像二十一世纪的酒吧一条街。喝酒打屁调侃,没钱的相互勾搭没钱的,有钱的直接从表演台上挑一个顺眼的出台,也有自己从外面带到酒吧里面海皮一场再出去开房春宵一度。
而这里,则是卖肉为主要营生,其他的是附庸品。
随着引路的小生一路带领,到得中间大堂,这里已经开始了歌舞表演。古来不是单纯的艳舞就是霏霏的靡靡之音,不管是哪一样都勾人心弦。
卷帘一路扯着半越的衣袖晕乎乎,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
哇,男子可以只穿那么少么?那腿都可以看见了!薄纱也太薄了点。
哇,有少年给她抛媚眼啊!媚眼,她卷帘也会,抛个回去,对方笑颠了腰肢,浑身叮叮当的啦的乱想,顺利的将小丫头的眼神锁定。
半越兴趣索然的到处瞧瞧,引路的小生带着她一路走着,顺着观察这个女子的神色。
一楼,大多是青嫩的或者青年的小童或者老伶人,这位客人居然眉眼不动,丝毫兴趣也无。
引着到了二楼,相比一楼的热闹非凡,二楼顿时清雅了许多。四环阁楼,从上而下可以看到一楼的俯视全景,各色人物各色表情,欢场如人生,嬉笑怒骂都成不了真。
半越并不打算在这里一掷千金,她也没有这个能力。单纯的在外面看就知道这里的客人是按照楼层分类的。
最低等的也是最没钱的客人在一楼。这里就相当于大庭广众之下,任何人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不管你拥着的是青涩小童还是老于世故的伶人,你都只能看不能吃,顶多调笑几句或者吃点小豆腐。
二楼适合口袋里面有点银钱的女子,可是不好奢华,楼层有种闹中取静的味道,坐在隔间伸出头就可以看到楼下的情景。
你也可以点一两名歌伶唱个小曲,喝个小酒,别的却是做不得了。
三楼,半越不准备去,那都是单独房间,当然是单独的‘包厢’,自然是有钱的人爱去叫上一群伶人,任君挑选的地方。
至于再往上,应该就是有钱有势的风花雪月场所吧!
自己斟酒,停着旁边的伶人唱着小曲,一边的卷帘好不容易收敛了点心神,又被那清歌婉转给勾去了心思。
“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
琵琶两三弦,丝丝入扣,清澈而又缠绵的音调绕梁不散。
脑际里面自然浮现下午无意中窥视到的美色。带着薄薄的面具,可是那深蓝色的眼眸,剑薄的唇,慵懒的气质,偶尔一抬眉的半恼……
唔,美男难得啊!
可惜,她半越太平凡!男人太麻烦!有钱的男人更加麻烦!她半越怕麻烦!
“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霖霪。点滴霖霪。愁损北人,不惯起来听……”
摇晃这酒杯,似乎这样就可以晃掉惊鸿一敝的惊艳。
楼下一阵热闹,卷帘嘟起嘴唇,叼起一块糕点抬头往外看去:“咦——!”
半越拿起筷子随着伶人的曲调轻轻敲击桌面。
卷帘看看自家小姐,再看看外面,选择沉默。又开始笑眯眯的跟着自家主人一样听曲子。在这里听一次曲子很贵的,不能浪费。
曲调一转,又换了:“永夜恹恹欢意少。空梦长安,认取长安道。为报今年春色好。花光月影宜相照……”
楼下似乎响起了某些女子的欢笑声,半越闭着眼睛,筷子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卷帘偷偷瞧了瞧主子的眼色,再偷偷往外瞧一眼,唔,听曲吧!她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随意杯盘虽草草。酒美梅酸,恰称人怀抱。醉莫插花花莫笑。可怜春似人将老……”
‘叮’的一声,修长的手指划过琵琶半个盘面,低低的笑问:“小人唱的如何?”
半越半睁开眼眸,又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那伶人小心的放下琵琶走了过来,这是才发现对方身材高挑许多,站在坐着的半越身边居然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半越那酒还在空中,对方笑意轻扬,蹲下身体,就着半越的酒喝了。
卷帘目瞪口呆,在考虑要不要也这么来一着。
伶人又开口:“小人唱的如何?”
半越顺过那半杯残酒,在对方唇印的地方喝了干净:“不错。”
脚底铺着暗红色的地毯,男子顺势坐在了地上,一双巧手小心的搭在半越膝盖上,卷帘眼睛一瞪。
“不唱了么?”
“娘子只是想要安静,不是么?”
“你倒是贴心。”轻巧的靠近对方,在他那同样轻薄的唇上轻轻贴一下,转瞬即离。
对方眼中异色一闪,拿过她手中的筷子,又斟满一杯酒,喂了半越喝一半,自己喝一半,筷子敲击那杯沿,轻轻哼唱:“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
卷帘已经快步跑了下去。
“倚遍阑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望,断,归来路……”
楼道传来沉重的声音。
伶人突然站起身来,靠近半越,两人姿势极度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