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这新月格格怎么也会在上?”永琪抽出那张纸来,心里真是吓坏了的。新月格格跟努达海二人那叫一个情投意合,人家可是两情相悦,至死不渝的,怎么能把她的资料放在这里呢?
“虽然新月格格之前冲撞了悦妃,可悦妃也没太过计较,何况她也是个可怜的,父母俱都没了,并也是名字在秀女册子上,只不过是在孝期罢了,却等过了这三年,也是要选秀的,到时候撂了牌子,合该指给哪个新贵,要不然就是你哪个兄弟?”皇后一边插言,说得也是条条是道,并无不妥之处。
然而这并无不妥在五阿哥眼里可是大大的不妥了。他登时就瞪大了一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看向皇后,就好像皇后撅了他家祖坟还是抱了他孩子下井一般,恁地是深仇大恨:“这不行,不可以!”
“啊?!”太后一愣,“莫非小五你是喜欢这新月格格?”
“我没……”
“也是,不然五阿哥怎么现在也没想着要收个格格进屋?”皇后这可露了笑脸了,“想来这新月格格小时候你们还是见过的,怕不是那时候就惦记上了?”
那时候五阿哥也不过六七岁,也的确见过那孩提时的新月格格……于是,什么惦记不惦记的,却都是皇后在说。
“皇额娘,我并没有……”
“倒也是,这话倒是不能说出去的,不然带累了新月格格的闺誉,总是不好的。”皇后微笑着拍了拍乾隆的手,“皇上,虽然新月这一家子只剩下了克善一个男丁,但她出身尚好,等她出孝了,克善也够大,不至于不顶事儿……何况端王府的底子还在的,到时候臣妾再添些,便可以风光了,您瞧着如何?”
乾隆心里并不怎么满意,一来是那新月格格冲撞了他的爱妃,二来是那新月动辄啼哭却毫无啼哭的章法着实烦人。但他还没开口,太后却先开口了。
“哀家瞧着也不错的。毕竟新月那丫头之前并没有人好好管教,再者她也是端王府里唯一的女孩儿,性子上有些偏颇倒是真的,可模样俊俏,又有端王的老底子在,放在哀家这里好好教导两年就出孝了,到时候给他们俩一办事儿,可不是喜庆?”
这话里有话,却专门指出了端王的底子,那就是在告诉皇帝,让五阿哥娶了新月,到时候好吧端王旧部都收在手里。乾隆再抽风,也能听得出来这层意思。当时的异姓王他封了三位,硕王府现在是彻底落败了,更别说军权也早就被他收回,算是安生了些;齐王府也只剩下兰馨这个格格,也没什么可担忧的;偏偏是端王府,害了齐王不说,手里的兵权也不肯交出来,乾隆又要端着圣人的架子不好意思拉下脸皮去要军权……这一直就这么拖着……现在虽然死了端王,可要彻底架空旧部,还真是得把他剩余的一子一女都弄进皇家不可。
脑子里转了百八十个弯,其实说到底也就是一句话,乾隆是打算让后人对他的政治阴谋阳谋的歌功颂德罢了。
于是,这五阿哥娶新月格格的事情,他便不怎么排斥了,只是那新月格格确实不着调些,便心里想着要给他的宝贝儿子再多娶几个侧福晋才算是好的。
这事儿就暂时这么定了下来,五阿哥思来想去,实在是对不起他的好大哥努达海,也只能提了一坛子酒跑去他他拉府上赔罪。而这一出宫门,正遇上也要出门的夏子微。
“好巧。”夏子微给永琪见了礼,转身退开给他让路。
“莫不说是什么巧的,子微,我且问你,你可知道……这皇额娘要给咱们哥几个聘福晋么?”原本对那夏子微,永琪是有着七八分的厌恶,现如今却觉得这夏子微与他必然同病相怜了,于是也心生一些善意来,“你出孝也有两年多了吧?”
“着实有了。”子微点头道,“而且,小弟的福晋人选也早就定了的,是钮祜禄家的哈宜乎,她阿玛便是讷亲。”
“那姑娘听说也是不错的……”永琪叹了口气,满脸的怨愤,“可我现在倒好,却是要娶我兄弟的心上人了!真是……唉!”
一听永琪这话,夏子微倒是一愣:“不知道五哥要娶的,是哪位格格?”
“便是端亲王的那位新月格格,说是她一出孝就成亲……可她明明是我兄弟努达海的心上人啊!”永琪跟子微一路慢慢走,手里的那酒坛子似乎有千斤重一般,不时地换手,“你说,我哪儿能这般行事?!”
“五哥不必烦心。若是新月格格不指给五哥,也要指给别的贵人,身份必然要尊贵过努达海将军去,到时候新月格格又怎么可能跟努达海将军遥寄相思?倒不如五哥跟她成亲,她也照样可以思念努达海将军……而且,似乎五哥也有心上人,这不是两全其美吗?”夏子微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无数遍啊无数遍,他恨不得生吞了自己刚才的话——倘若眼前的是其他人,他也不会这样说了,可眼前的人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甚至可以不要皇阿哥身份的永琪啊,他这么一说可不正是中了人家五阿哥的下怀了?
“子微!我就知道你是个好样的!”果然,永琪抽风了,“虽然我知道这样是欺骗世人,我也知道这样是不道德的,我更知道这样有负皇阿玛的圣恩……但是,这是唯一可以解救我们四个人的方法了……我会想到方法的,只要我找到点心姑娘,我就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子微,真是太感谢你了!”
“五哥不必客气。”子微哼哼哈哈的躲过他的那深鞠一躬,“弟弟可受不起这个。”
“受得起受得起,真是太感谢你了!”刚刚沮丧得要死的五阿哥瞬间原地满血复活,拎着那坛子酒,蹦蹦哒哒地去找努达海喝酒了。却不知道,自己这时候便在头上扣了一大顶的绿帽子。
瞧着五阿哥那欢快的背影,子微冷笑了两声,转身去他的金玉阁。
这几年,金玉阁的买卖也是一直不做大,楼下仍旧是那些玩意儿掩人耳目,只是最近又添了点儿新鲜物件儿,却也不是什么稀罕物,而是西洋的钟表之类,只图着给那些达官贵人拿出去显摆的,价格也是飙高不下,更有许多贵人买了往宫里送,只图皇帝一笑罢了。
说来这西洋物件也确实精巧,平日来好材料的都进贡了去,但凡这普通人家里能有的,也不能跟人家皇宫里的比,可就这,也不是谁家都能弄到,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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