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他们就此陌路,终成遗憾,即使自己富贵无边,长命百岁,又有什么意思?
从小到大,一直走在康庄大道上,春风得意马蹄急的黎明朗,忽然心灰意冷,回到b市不久,就随着商团出国了。
……
叶贝贝回来后的日子过的是轻松的,她觉得这样平淡若水的生活是前所未有的安逸自在,简直十分满足。
肖里对她始终都是细心体贴的,如同世界上最完美的丈夫,准父亲,严格的监管她的日常饮食,不许她吃腌菜,不许她吃任何刺激性的东西,不许喝碳酸饮料……。哪怕不和她在一块.也会准时打来电话提醒她吃饭。
被一个男人如此宠爱照顾的感觉很好,叶贝贝跟肖里相处的越久,越发现他真的很适合自己,渐渐习惯了他的软语温存,习惯了忘记过去,安稳度日。
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最难最苦的时候都过去了,一辈子还过不去吗?梦里的就留在梦里,现实,就相忘于这个繁华的世界吧!
叶贝贝这样宁静安稳的过了四个多月后,她很顺利的生了一个男孩。
没有喜剧的难产,也没有在生死线上苦苦的挣扎,也许肚子里的孩子也知道自己的来路不明,老老实实的不敢太为难妈妈,产前阵痛都不到两个小时,他就出生了。
睡醒一觉的叶贝贝,趁着肖里不注意,仔细的打量着被护士抱过来的小人,虽然他不像传说的新生儿如同小老鼠一样皱皱巴巴难看的要命,但在他稚嫩的脸上,还真的找不到谁是他生父的有力证据,这个孩子,还真愁人,长的谁都不像!
叶贝贝看着这个孩子,感到尴尬,只是怯怯的望着他,如同他会突然睁开眼睛咬她一样。反倒是肖里,兴冲冲的忙乎着,时不时的用熟稔的姿势抱起孩子,让叶贝贝看。
肖墨亭对小弟弟的到来,好奇大过兴奋,总是迈着轻轻的步子站到小宝宝的床前,眼睛放光的看着里面的小人。
因为叶贝贝是自然生产,只在医院里住了三天院,然后就回家了,肖里工作忙,为她请了月嫂。
“贝贝,你想过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吗?我想去给他上户口。”肖里一边逗弄着躺在小床里的宝宝,一边好似无心般问着坐在床上喝汤的叶贝贝。
叶贝贝拿着汤勺,怔怔的出了一会神,轻声说道:“如果你没意见,他就叫肖墨言吧!”
墨言!莫言!肖里早就知道,在叶贝贝心,总是藏着些什么,不为人之,不想言说!
莫言就莫言吧,无论如何是带着他的姓氏,肖里笑着拉着小人的手,“墨言,墨言!我们家的小宝宝,墨言!”
随着孩子的出生,家里的事情多了不少,好在有月嫂帮忙。
叶贝贝跟肖里生活这半年,知道他在经济上也不是特别的宽裕,以后都要他一个人上班,养活她们母子三人,生活的艰难自然是清楚的,叶贝贝这段时间总是偷偷的从自己的卡里取钱,添补家用。
现在自己已经生下孩子,而且确定后半生要和这个男人共同为这个家努力,那么就应该与自己的丈夫同心同德,共同分担生活的艰辛。
她知道这个婚姻对肖里是不公平的,也许自己不爱他,但却会努力做个好妻子,无论和肖里以后要一起遭遇怎么的贫穷,疾病或者更坏更难的事情,她都会不离不弃的尽全力做个好妻子,不主动离开,不轻言放弃。
叶贝贝想着自己以后要照顾两个孩子,出去工作的可能性很小,她想最好能在家当个自由职业者,既可以赚钱,又可以照顾两个孩子。
于是趁着月嫂带着儿子睡觉的时候,叶贝贝就坐在隔离了八个月的电脑前,噼噼啪啪地敲键盘,打了无数的电话,发了无数的电子邮件,总算联系到了几家急需翻译资料的主顾。
因为是次合作,他们对于叶贝贝的能力不算很了解,叶贝贝当场给他们翻了两份标书的case——只要是行家,都会知道标书翻译的难度。
对放看过叶贝贝翻译的标书,立刻心悦臣服的同意跟她合作,往她银行卡里打了笔的定金。
叶贝贝捧着银行卡,激动了好一会儿,她都多久没凭着自己的双手赚钱了!
肖里下班回来,见叶贝贝穿着粉色的恤,白色的短裤,光着两条白皙修长的腿穿一双拖鞋,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巴,看起来又青春又活泼,再也不见怀孕后期的臃肿,拖沓。
看见这样子的叶贝贝,让他心动又欢喜,可是看着她哼着歌站在灶台前煮面条,急忙过去,“你不好好在床上躺着,怎么跑出来了?这些快放下,我来做,你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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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履行夫妻义务
“我都躺了这么久了,不想再躺了。”叶贝贝现在觉得,坐月子比生孩子还折磨人。
“不行,你还没出月子呢!去,不想躺着也行,换上长袖的衣服裤子去,不然会做病的。”肖里疼惜的把她推出厨房。
“你不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吗?怎么还信做月子这些!不差这一天了,今天已经二十九天了。穿着长衣长裤多热啊!”叶贝贝皱着眉抗议。
“这跟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可没关心,这是规矩,你要遵守的!乖,你也不差这一天,进屋去,把长衣服裤子换回来。”肖里看着倚在门口耍赖不肯动的叶贝贝,促狭的笑了一下,“你再不去换,我可要亲自动手了!”
叶贝贝脸色一红,急忙跑进卧室里。
一边换着衣服,叶贝贝想起一件迫在眉睫又不知所措的事情,身体都跟着这些想法有些僵硬起来,自己孩子生完,月子也做完了,是不是到时候该履行夫妻义务了!
叶贝贝可以让自己在精神上接受肖里,可是一想到要跟他同床共枕,或者做那些更加亲密的事情,她就会觉得很惶恐,很别扭。她坐到床上,双手交握着,望着窗外,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天,细雨缠绵,她做着心理建设,想着怎样接纳一个男人和自己亲密相拥。
她忽然觉得有些伤感,看着窗外自言自语,“我说过要爱你一辈子的,可是没想到一辈子那么长,长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我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你知道,我马上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了!”她的眼泪浮现在眼里,眼睛的情绪流露,完全变成了一种认命奉献的姿态。
这天晚上,肖里从肖墨亭的房间出来,整个屋子里已经恢复了寂静,月嫂带着墨言睡了,只有客厅留了一盏小壁灯做照亮之用。他从门缝里看到叶贝贝卧室里的灯光通亮,她在吃饭的时候告诉自己她在上找到了兼职,他表示了反对,但叶贝贝很坚持,他知道叶贝贝是个很要强的人,也没敢在她面前表现的太大男子主义,由着她去了。
她想在上工作,他无法反对,但看她工作到这么晚,熬夜加班赶东西挣钱,他就有些不安了。
肖里敲了一下门,谁知房门的锁扣只是虚虚的搭着,完全是个形式主义,在他的指节下落在门板上时,里面的锁就发出‘哒’的声音,然后门就开了。
这声音惊动了背对着他的叶贝贝,这一响动似乎吓了她一下,她忽的转过头,意外的看着站在门口的肖里。
肖里觉得自己就这样站在门口更尴尬,索性走进去两步,轻声问道:“忙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睡?”
沉浸在工作的叶贝贝,对着走进来的肖里笑了一下,“天工作,太兴奋了,一不留神弄晚了,我这就睡了!”说完,又笑笑,开始关电脑,整理桌面。
此时的叶贝贝已经洗过澡了,贪图凉快,只穿了件吊带睡裙坐在这里,水粉色的裙边映衬着她白皙如玉的肌肤,灯光下她的脸色红扑扑的,显得愈发柔美娇俏,带着微微笑意时不时的看他一眼。
肖里感觉到嗓子有些发干,全身也跟着燥热得像要冒出烟来,他是个正常健壮又自律的男人,自从和妻子离婚后,已经很久没有亲近过女人,现在,看着这样的叶贝贝,看着自己合理合法的妻子,他的脑海里忽然变成一片空白,欲。望便汹涌了起来,如山洪要爆发……
叶贝贝此时也注意到了肖里异样的目光,不太大的卧室里很寂静,只听见肖里一声急似一声的呼吸声,她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要做什么,两个人要发生什么,她有些紧张的站起身,想躲到卫生间或者客厅里。
谁知肖里一伸手就轻易的抓住了她,叶贝贝吓得出不了声,只是把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全身紧绷地看着他,在她紧张的注视下,肖里那张方正的脸以侵略的姿态放大,而后很轻的亲吻上她的嘴唇。
甜美滑嫩的嘴唇让人疯狂,温暖而柔软的身子已经完全在自己的怀里,肖里如同越到了小小的火星,敏感的身体像干草堆一样迅的燃烧起来。
叶贝贝惊慌失措的在肖里的怀里扭动着,挣扎着,肖里的一切举动都发生的太快,她知道一直让她忐忑的事情怕是马上就要发生了。
她想大喊大叫,可猛然意识到那将会是多么的可笑,自己是肖里的妻子,闹起来只会让月嫂看笑话,还惊吓了孩子们。
她的身体在肖里大力的钳制动弹不得,只能将脸扭到了极限,去回避肖里的亲吻。接吻,是需要感情的。
肖里只是觉得自己身体里面越来越燥热,压抑许久的欲。火战胜了一切理智,混乱的画面,低喘的气息,如同罂粟一般,合着他的心魔,一点点催开致命的妖艳花朵。
他将叶贝贝放到床上,将她压在身下,大手探进她的睡衣内滑动,如此的雪白,如此的细腻,叶贝贝刚刚生产过的身体有着饱满诱人的曲线,平日里让他遐想不已的曼妙身姿已经完整的呈现在他面前……“贝贝,我爱你,贝贝……”
他的呼吸是烫的,手是烫,身子更是烫,叶贝贝觉得自己被压在一座火山之下,她浑身僵直,仰面横呈的躺着,察觉到他的身体变得异样,她忽然害怕起来,胸口间已有细细的汗珠渗了出。
肖里男性的身体覆盖在叶贝贝身上,这种大面积的肌肤相亲,这宽阔的肩膀和陌生的肌肉线条给了她无穷的压力和恐惧感,他的头已经移了下来,嘴唇已经贴在了她柔软的胸口,叶贝贝的眼泪终于汹涌的夺眶而出。
大滴的泪水争先恐后的涌出眼眶,许久以来,她都不曾这样悲伤过了,这是种让她无法言说也不知该怎样表述的难过,仿佛带着过去所有的不甘,委屈,和对不堪现实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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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孤儿寡母
叶贝贝低低的啜泣,终于引起了沉浸在欲。海的肖里的注意,他几乎是立刻停下了动作,抱着她喘息了一会儿,紧张又小心地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哑声道:“贝贝,对不起……抱歉……”
叶贝贝知道自己不应该哭泣的,既然她同意嫁给肖里,这种事情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情,既然是要尽的义务,实在是不能这样矫情的推诿,可是她的身体却像是不受她控制一样,所有莫名的的情绪都通过眼睛化成泪水流泻出来。
肖里的人彻底的清醒过来,欲。火也消退下去,有些狼狈的从叶贝贝身上爬起,抓起床上的薄被盖在她已经被他剥光的身上,满脸通红地低头看着她,心里又羞愧又沮丧又郁闷,他知道自己现在就像最不堪的登徒子,无耻的臭流氓,“对不起啊,贝贝,我……”
叶贝贝连忙抹了下脸上的泪水,肖里是自己的丈夫啊,自己这样哭哭啼啼的算怎么回事,她抱着被,讪笑的坐起来,声音还有些哽咽,“不,不怪你,是我,肖里,是我不好,还没有做好准备,对不起!肖里,再给我点时间,行吗?”
肖里见叶贝贝没有怪他的意思,微微的放下了心,柔和的声音还带暗哑,“傻瓜,我们还有那么长的一辈子,我会等的。”
叶贝贝看着肖里消失在门外,忽然觉得特别舍不得他,忽然想叫住他,可硬逼着自己不叫。
她捂着脸,低低的又哭起来,原来自己看似无欲无求地活着,其实她是个自欺欺人到了极点的可怜虫!
叶贝贝因为头一天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有些迟了,肖里已经送肖墨亭去幼儿园了,顺便去上班。
叶贝贝下意识的舒了一口气。
今天是孩子满月,也是她解放的日子,明天月嫂就要走了,她趁着这天,去超市大肆采购一番,准备晚饭给肖里和肖墨亭做顿丰盛的晚宴。
从超市回来,汗流浃背的叶贝贝冲了个澡,出来逗了一会儿胖嘟嘟的儿子,就把孩子交给月嫂,她进厨房忙乎去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叶贝贝下楼去接肖墨亭,肖墨亭上学放学坐的是他们幼儿园的校车,她只要把他送到楼下,或者到楼下接他上来就行。
其实肖墨亭不用叶贝贝接也可以的,他五岁的时候就做了钥匙儿童,以前肖里忙的时候,下班晚了,肖墨亭就自己从小区门口走回家,自己开门进屋。
可自从叶贝贝跟肖里结婚后,她每天都会接他,送他,因为她一想到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孤单的来去,她的心就隐隐的抽疼。
叶贝贝下楼后才发现,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了下来,阵阵冷风扑面而来,好像是要下雨了,不知道肖里早晨给肖墨亭穿的是哪件衣服,她不由暗暗后悔没有带把伞下来。
看看表时间好像还来得及,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返回楼上取伞时,看见从小区的门口走来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这两个男人一个年纪大些,一个与她年龄相仿,叶贝贝看着年轻的一男一女有些眼熟,好像是肖里的同事,可是又没法确定,她心惦记着肖墨亭,转身往单元门口走,回家去取伞。
正在她准备按密码进门的时候,身后传来年轻男人的叫声:“嫂子。”
叶贝贝这时相信了,能这样称呼自己的只有肖里的同事,他们这个时候来干嘛?难道是知道今天儿子满月,来凑热闹喝酒!
她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天气晦暗,他们又都是逆着光站着,不太看得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他们全身似乎都散发着悲痛的气息,压抑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叶贝贝直觉感觉不好,轻声的跟他们打着招呼:“你们好。”
“你好,你是叶贝贝女士吧,我是肖里单位的局长,我叫王建。”这个名字叶贝贝还是知道,他是现在本市的公安局局长,是公安系统里赫赫有名的人物,曾经在刑警队里破过无数难案奇案,奖章得了无数。
看着眼前突然而至的王局长,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叶贝贝的心头,她惴惴不安的看着他笑笑。
“嫂子,要不然,我们还是上楼谈吧!”声音暗哑地女警员说到。
“可是我还要去接墨亭,他马上就要放学了。如果你们有事情,等一下,肖里,肖里回来你们跟他说吧,我去接墨亭了!”叶贝贝本能的抗拒的去听他们的话。
“嫂子!”
她的一句话,让女警员当场痛苦失声,年轻的男警员也红了眼睛,叶贝贝只觉得心底突然涌动着十分强烈的不安感,心跳一阵快一阵慢,实在没法说服自己镇定下来,只是瞪着眼睛,惊惧的看着眼前的王局长。
终于,王局长还是告诉了她一个几乎不能相信自己耳朵的噩耗:肖里,在今天下午对两名持枪抢劫犯的追击,为了保护路边的一对母子,遭遇枪击牺牲了。
叶贝贝直直的看着前方,手里紧紧的握着门钥匙,思绪涣散,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叶女士,你要冷静,肖里了两枪,都是致命的地方,当时就……”
叶贝贝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她下意识的摇着头,“你们,你们说完了吧,我还要去接墨亭,不然他会被雨淋,会生病的!”
“嫂子,我去接墨亭吧!”年轻的男警员见叶贝贝神情恍惚,难过的梗着嗓子,追上她。
“不用,我自己去接,我自己去接……墨亭,墨亭他还等着我……。墨亭!”
叶贝贝只往前走了两步,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连续几天的阴雨连绵,在肖里葬礼这天反倒停了,肖里的葬礼很隆重,来殡仪馆的人很多。
叶贝贝一身素服的站在灵堂前,遗像里的肖里笑容特别灿烂,周围放着一圈黄白相间的小花。
这些天,叶贝贝除了在最初听到消息晕倒后,其余的时候都表现的很镇定,异常的镇定,尽管,她已经成了众人眼可怜的孤儿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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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命运的再次偏差
肖里的丧事是有公安部主持的,隆重而庄严,他的追悼会上,市里公安战线的同事都到齐了,闻讯赶来的群众更是将殡仪厅挤得密不透风。
叶贝贝和肖里的同事商量后,决定暂时不告诉肖墨亭他爸爸牺牲的事情,孩子太小,很多事情并不在他所能承受的范围内,他已经没有妈妈了,再告诉他爸爸也不在了,何其残忍!
他们一致的告诉肖墨亭,肖里有任务去了外地,要很久很久以后才回来,叶贝贝的家里有事,要回b市几天,他这些日子暂时住在幼儿园的老师家里,可以回避家里处理丧事的过程。
叶贝贝站着肖里的棺木前,并没哭的哀恸欲绝,又有一拨人走到她面前表达哀思和慰问,她只是木然的点着头,眼神里无悲也无喜,看着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如同没有感情一般,麻木的完成了这个漫长而艰难的仪式。
此时叶贝贝才知道,人真正难过到极点的时候反倒有些迟钝,而她也知道,现在她更需要的是冷静镇定,肖里离开了,家里外面还有无数的事情等着她来拿主意,做最后的确定,两个孩子也需要她照顾。
只是,叶贝贝的这种镇定在肖里火化的时候,终于崩溃了!
她是多么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抱着肖里的骨灰盒,她伤心欲绝,这里面那些灰骨怎么可能会是肖里吗?他明明前一天还鲜活的和自己生活在一起!这就是肖里吗?里面悄无声息的人真的是他吗?
肖里啊,你发誓和我厮守,怎么可以半路违约!
叶贝贝几乎哭的晕过去,心清明不再,一片混沌,分不清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肖里的两个女同事看着叶贝贝的身体软了下来,眼看要支撑不住,急忙把她扶到一边,生怕她冲进不该去的死亡地带
生机盎然的南国城市,在叶贝贝的眼里变得青霾阴郁,她木然的看着这个刚刚熟悉的世界,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慢慢的流出来,散尽空气,只留下一个黑色的大洞,永远都填不平……
肖里的单位考虑到叶贝贝的实际情况,在处理丧事这些天,为她的儿子请了个保姆。叶贝贝被肖里的两个女同事送回来时,保姆正带着孩子睡午觉,她坚持着把肖里的两个女同事送走,一个人紧紧锁上房门,疲惫的抵在门上,慢慢的滑下来。
“呜……”刚刚以为都哭干了的泪水,再次重新涌出来,“肖里,对不起…。。”她喃喃的这一句后,便是不间断的哭泣和泪水,再不闻人语。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使她不爱肖里,可是这么久生活在一起,他们也是有感情的,而另外,她还觉得自己对肖里有愧。
从她和肖里结婚,一直都是肖里在付出,肖里在被自己利用,她连一点儿妻子的义务都没尽过,甚至在肖里牺牲前的一夜,她还用那种方式拒绝了他,变相的伤害了他……
这些愧意,深深的折磨着叶贝贝,假如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会好好的对肖里,她一定向对江越舟一样,全力以赴的做个好妻子!可是时光不可能倒流,肖里永远不会再给她补偿的机会!
好在,他还给她留下了肖墨亭。
因为肖里是孤儿,而墨亭的妈妈已经出国多年,无法联系,叶贝贝虽然是肖墨亭的继母,但肖墨亭的抚养权还是合情合理的归了叶贝贝。
叶贝贝竭力控制着自己悲伤的情绪,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出来后强迫自己吃下了一大碗的饭。
她知道,从现在开始,一切再次变的不一样了。
她的生活轨迹再一次的出现了偏差,她的丈夫不在了,她还有两个孩子需要抚养,从今后,她要担负起这个家的一切责任。
叶贝贝看着镜子里面身体单薄、形容憔悴的女人,她丝毫没有受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叶贝贝,你行的,你一定行的!
她去肖墨亭的幼儿园接墨亭,看着那和肖里相似的眉眼,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唇都带着熟悉的痕迹,仿佛就是这样一张嘴说出:“贝贝,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一辈子到底是多长?
叶贝贝看着肖墨亭,咬着牙,泪水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她蹲在肖墨亭面前,没有声息的痛哭,这个孩子,是肖里留给她的一切。
肖墨亭慌慌张张的用温软的手替叶贝贝擦着面颊的眼泪,“妈妈,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我,我就是想你了……。墨亭,你想妈妈吗?跟妈妈回家吧!”
叶贝贝牵着肖里的手,坚定的一步步往前走,她知道肖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看着她和墨亭,永远不会离开他们,也许有一天,她蓦然回首,他会在和风花语朝她粲然一笑。
肖里因公殉职,单位给了一笔抚恤金,按照规定,两个孩子也由单位抚养到十八岁,但即使是这样,叶贝贝还是雇佣了保姆给她带孩子,她每天在电脑前忙碌。
那笔抚恤金叶贝贝不能动,那是肖里用命换来的钱,她不能花,她要把那笔钱留给肖墨亭。而家里需要开销的地方又太多,单位给的抚养费只能够一部分,她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有责任和义务让两个孩子生活过的更好。
叶贝贝顾虑到两个孩子,并没有出去找工作,只是在家里揽些活,这样可以多些精力照顾孩子。肖墨亭已经开始越来越频繁的向她追问他爸爸的消息,还好肖里以前经常出差,他并不会放泼打滚的向自己要爸爸。
一个年轻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的生活不可谓不心酸,辛苦,可是叶贝贝依然决定在这个城市生活,并没有想回到b市,回到父母,朋友身边。
很快,她的生活有了规律。
肖墨言由保姆照看着,她每天按时起床,做饭,送肖墨亭上学,然后开始工作,晚上接肖墨亭放学,去超市购物,除此外,她多半时候都闭门不出。每个周末,她会和保姆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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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脑肿瘤
肖里的几个年轻的男同事每隔个十天半月的就会来一次,给两个孩子买吃的,买穿的,很热情的帮着叶贝贝做家务,然后提出要带他们一起出去玩,但叶贝贝每次都摇头拒绝了。
叶贝贝能看出那几个年轻警员眼睛里的期待,但她的心已经如一潭死水。
她二十岁结婚,二十二岁年末离婚,二十三岁订婚,然后悔婚,二十四岁再婚,生子,然后死老公,短短四年,她仿佛经历了别人的一生,任她有一颗如何强大柔韧的心,此时也已经是千疮百孔了,难起微澜了!
转眼到了肖墨言百天,难得肖里的同事们还记得,大家趁着周末休息,都跑来叶贝贝家给孩子庆祝。
肖墨亭这天高兴极了,自从爸爸出差后,家里已经好久不曾这样热闹了,叶贝贝和肖里的两个女同事,一起在厨房忙碌着,肖墨亭和爸爸的几个男同事在屋里摆弄着玩具。
肖里的一个年轻同事,给肖墨亭带来了一辆新款的小自行车,肖墨亭一见就喜欢的不得了,等不及下楼去玩,在客厅里里骑着小车子来回穿行。
大家都想着肖里早逝,不约而同的宠爱着肖墨亭,他在屋里面骑自行车,也没有人说他,几个年轻人有得的围观着肖墨亭骑车,有得逗弄着小墨言。
肖墨亭兴冲冲的骑着自行车,没注意到前面一辆超大的玩具模型机,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连人带车滚到了地上,他摔倒了也顾不上疼,先去看他的车,嘴里哀哀的叫着:“完了,车子是不是摔坏了!”
身边的众人急忙围了过去,一个警员扶起车,上下看看,“墨亭,没事的,这车结实着呢!”
另一个警员去扶肖墨亭,“墨亭,起来,看看有没有摔伤哪里?”
肖墨亭刚要站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黑,他挥动着手四处乱抓,“叔叔,我的眼睛,我怎么突然看不见东西了!”肖墨亭稚气的声音茫然而无措。
“墨亭,你怎么了?”一个警员喊着,伸手在肖墨的眼前上下晃了晃,可是肖墨亭的眼睛依然是茫然没有焦距。
“墨亭,你感觉哪里不舒服啊?”
“我,我还有些头疼!”
“墨亭,你还是看不见吗?现在有没有好一些?”
……
在厨房忙碌的叶贝贝此时已经注意到了客厅里的动静,她隐隐听见了一些断续的交谈,不安的感觉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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